寻找幸福的滋味 作者:无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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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电影《天下无贼》中葛优大爷有句经典台词: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话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也很适用,就是主语稍微改改:蓝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心外科出来,蓝泽以「为安全起见,送到急救科察看两天」为由,把我送到了久违的急救科。

    听到的时候,我原想能见到藤川他们,有点高兴。去到才知道,蓝叔的手段,绝对是温柔一刀,杀人不见血。

    鲁迅先生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谈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必须诚实的承认,我绝对不是做勇士的料,连勇字的衣角边儿都粘不上。在众人的口水沫儿下,我只想抱头鼠窜。

    「林清惠小姐,你真是太牛逼了!前无古人,后面嘛,估计也没有来者了。你大小姐是史前前所未有的牛逼病人!手术麻醉失效了,可以咬着牙继续;止痛药无效,也可以咬着牙忍受;好了,现在心脏有事不舒服,硬是撑着不吭声,不怕死,好得很!我估计有天棺材放你面前让你躺进去了,你还可以笑笑和大家说别太想我我会难过的,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去躺下等着盖棺!!」

    绯山越说越生气,口水星子都喷得我满脸都是。

    我拿纸巾抹了把脸,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说「绯山,没那么严重拉…我以为只是中暑的后遗症…你不要这么激动嘛,会对身体不好的…」

    「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绯山更气,像点着的鞭一样,在我床前跳脚,「那你自己呢?闷、心闷,是心肌病的症状之一!心肌病,你知道不,最常见的心脏病啊!!别告诉我你忘记了不久前才做的batista手术?!你倒好了,没事人一般,好好意思说我?!!如果你因为这样挂了,我建议医院将你的尸体做成标本,放到博物馆,下面写上介绍:史上第一个在医院忍痛隐瞒病情以致延误治疗而去世的病人,为世人做一个反面教材,绝对意义重大!!!…」

    好凶的绯山 t_t…谁要解救我?

    我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藤川,谁知这家伙贼没义气,见我看向他,摆摆手,说:「别看我,我觉得绯山说得对。小惠你真是太大意了!幸好发现得早,要出事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你的心脏不就前才做过batista手术,短期内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balabala…」

    找错人了,我汗,转向白石。

    白石赶紧摆手摇头:「你也别看我,我同意他们的说法。」

    我转头,看讶岛。

    讶岛轻轻摇头,不说话,耸肩摊手,下巴轻轻往蓝泽方向一抬,眼神提示我:解铃还须系铃人。

    组后,我只要看向蓝泽,可怜巴巴的用眼神求救。可是蓝泽不为所动,眼睛牢牢的粘在病历本上,似乎上面能看出个花儿来,压不理我。t0t…

    这还不止。

    不到半天,在某人刻意纵容下,藤川广播台充分发挥其八卦作用,急救科的医生都知道我回来的缘由。

    口德较好的三井医生森本医生路过我床前,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而橘医生出完直升飞机回来特意来看我时,抱肩在我床前绕了两圈,啧啧两声,说:「小公主是不是太想念我了,所以用这种方法回来见我啊?」

    我= = ,谁想你了…

    静子阿姨知道我到急救科后急急忙忙的赶来,见了我马上眼泪掉个不停:「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去福利院,你就不用大热天跑出去,然后累到中暑了。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用去了啊。小惠,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后悔死了…」

    我见状,赶紧安慰她。但是静子阿姨的眼泪却掉得更厉害了。

    一天下来,破口大骂的如绯山,摇头无奈的如白石讶岛,内疚掉泪的如静子阿姨,他们的表现也许不一样,却同样透露着浓浓的担心,这让我非常内疚。

    因为我自己的大意,搞到大家这样,实在有违我的初衷。我只是想不麻烦人,才忍着这些不舒服,不料到最后竟成为大家的负担。我心里难过极了。

    等到hcu的探病时间过去,房间里恢复安静,只有仪器运作的滴滴声。

    我躺在病床上,虽然今天被念了一天,有些累,但在床上翻滚好一会,都没办法入睡。

    蓝泽,如果这就是你生气的「惩罚」,那你成功了。

    我想到这里,不禁失笑,转而不解。

    蓝泽不是向来公私分明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这么强烈的情绪,太不像一向冷静的蓝泽风格。

    他是怎么了?很生气的样子,整天下来都不理我。他是我的担当医生,应该最清楚我的情况并没有大家想的严重,但竟眼见我被众人围剿却不出一声 >_<…

    明天,我还是找个机会和蓝泽好好道歉吧。不然,这张冰山脸散发的冷气,足以让人变冰棍的,虽然现在是炎热的夏天。

    我这么想着,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清晰,是心跳检测仪的警报。

    我从梦中睁开眼,发现对面病床闹哄哄的。

    「三井医生,小田医生是3a病人!」

    「不要慌张。让我看看。」三井医生迅速用手检查病人的部腹部,用听诊器听心肺,「大动脉瘤附近可能有出血情况。去通知绯山和藤川!」

    护士立刻跑出去,片刻,回来,急道:「绯山医生和藤川医生刚去接收一个交通意外中重伤的病人,准备做紧急手术,没办法过来。要不先送到手术室等?」

    「怎么等?这病人不等送到手术室就会没命了!在这里动手术吧。」三井医生拉过一旁的空病床,扫去上面的杂物,吩咐护士:「我先管。你立刻准备开腹工具,再看其他哪位医生能来帮忙。」

    「是!」护士立刻转身跑,刚打开hcu的门就停住脚步惊讶道:「啊,蓝泽医生…」

    「怎么回事?」蓝泽清冷的声音如一股冷泉,让人有安心冷静的力量。

    「3a病人,腹部鼓胀,疑是大动脉瘤附近血管破裂出血。马上做开腹止血手术。」三井医生一边穿手术服,一边说:「蓝泽你今晚没排班,怎么还在?」

    「有点事,就不回去了。」蓝泽走过去,问:「要我帮忙吗?」

    「最好不过了!」三井医生已经穿好手术服,正带手套,「我来主刀,你负责手术视野吧。」

    「好。」

    蓝泽迅速戴好无菌帽,套上手术服,走到三井医生的对面,说:「准备好了。」

    三井医生点点头,说:「那我们开始吧。手术刀。」

    「是。」

    活生生的开腹手术,就在我眼前进行。

    对面的病床离我只有四五步远,虽然有手术遮掩布的遮挡,但三井医生和蓝泽手上很快沾满了血。鲜红的血,在白色的手术灯下显得尤为鲜明。

    被惊醒的我,在这样的场面下,再也睡不着了。

    染血的手术刀、手术钳、纱布…

    手术是安静的,除了三经医生和蓝泽偶尔针对手术的简单交谈,但他们手下飞快的动作、护士的快速走动和调整仪器,无不显示着紧张的气氛。这是一个和时间竞赛、从死神手里抢人的手术!

    开腹手术做完的时候,窗外的天微微亮了,已经是拂晓时分。

    「接下来准备送到血管科去吧。」

    「是。」

    两个护士,一个整理仪器和手术器材,一个忙着收拾手术垃圾。

    三井医生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微笑着:「今晚谢谢了。」

    「不客气。」蓝泽在脱手套。「那我先走了。」

    「辛苦了。」

    不一会儿,心血管科的医生来了,三井医生交代了情况,就由着他和护士推着病人出去。

    hcu里恢复宁静,手术的器材被移走,垃圾也收拾好了,只有对面的空了的病床,提醒我刚才的手术是真实存在的。

    三井医生见我睁着眼睛呆呆的半坐在床上,便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对面空荡荡的位置,问:「都看到了吗?」

    我点点头,有些木然。手术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我的脑子充满着鲜血横流的画面,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井医生说:「那个病人,得了大动脉瘤,怕拖累家人,疼了一段时间忍着不看医生,结果被送来急救了。这告诉我们,努力过头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勉强自己,最后只会麻烦别人。明白吗?」

    我再点点头。

    努力过头了吗?

    我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呢?

    这就是蓝泽生气的原因?

    「现在,你需要休息。」三井医生转过头,唤来护士帮我加了一剂安眠药。

    我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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