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可以说是除去京都之外最繁华的城市。而城里一半以上的商铺都以严家的资产为依托。
    以往一进盖州城,便是人潮拥挤,过往的商客不断。谁知今日街道上竟然人烟稀少,许多店铺都关门闭户。顾映桥每年都来,也早已摸清了门路。这凡是严家注资的,在招牌上都刻着严家的标志。这下看来,关门的竟都是严家的产业。
    “少爷,这盖州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少……少爷!您去哪?”
    顾映桥随便闯进一件店铺,不管不顾的问:“严家的败……少爷呢?”
    这间布庄平日里也受了严家不少照拂,匆匆支开顾客,领着顾映桥走进内堂。“里面请。”
    “不知客官是?”
    “我姓顾。”
    掌柜的立即笑道:“我说呢,客官好生眼熟,原来是表少爷。”
    “你认得我?”
    “顾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严少爷还曾带着您来过我的布庄呢,您虽不在盖州常住,可严少爷却是一直将您挂在嘴上的。”
    顾映桥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急躁地问道:“严少爷呢?”
    掌柜的起身关上门,犹豫道:“其实这内里的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只是一夜之间,这严家便易了主,严少爷更是下落不明。”
    顾映桥的右眼激烈的跳动起来,“下落不明?”
    “对,严家商会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你刚才说易主,说的是谁?”
    “是个叫唐胜的商人,他的来历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大家都猜测这严少爷一定是被念秧局给骗了。”
    “念秧局?”
    “这有一日,严少爷打猎回来,途中结识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生的模样俊俏,是比女子还要娇艳,花言巧语的蒙骗严少爷,还住进了拢绿院。”
    “拢绿院?”顾映桥大为震惊,那是当之无愧的好宅子,本来是先前一位大人的宅邸,后来那位大人冲撞了先帝,被满门抄斩。严家就买了下来,园子风光无限,幽静雅致,每次他来都是住在那里。
    “是呀,顾少爷,您是不知道,严少爷是如何的痴迷那位公子。本来这般的风流人物,我们也是极为敬仰,谁知后来唐胜来到盖州,他们便一唱一和,骗走了严家的家产。”
    顾映桥气愤道:“他们现在在哪?”
    “那唐胜就住在拢绿院对面的巷子里。”
    “这唐府的匾额当真是金碧辉煌!”顾映桥手肘交叠站在唐府前奚落,“我这等肉眼凡胎着实承受不起,吴了!”
    “是,少爷!”吴了配合着他挡住唐府的大门。“可别让这等虚荣的市井流民污了你的眼睛!”
    唐府的护卫们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主仆一唱一和,面面相觑,叫嚷道:“没事就滚,这唐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嘿!”吴了转身撸起袖子,“你们怎么说话的?讲不讲道理?”
    “这谁不讲道理?你们自己跑来对着我们唐府一顿辱骂,还说我们不讲道理?”
    “什么辱骂?什么辱骂?”吴了翻个白眼,“你们挂着着碍眼的牌匾还不让人说了?”
    “我们自己家门口的牌匾关你什么事?”
    “你们就算挂坨屎在门上也没我们什么事,但这匾额碍着我们少爷的眼了,那我们就不答应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两个护卫抡着膀子就要下来,顾映桥适时推开吴了,气定神闲道:“叫你们主子出来。”
    “对,叫他出来,我们清州太守的公子要见他!”
    唐胜正在院中练拳,听到人来传话,就当没听到,一旁的严松却问道:“他说是清州太守的公子?”
    “是。”
    唐胜这才收拳,接过婢女递来的毛巾拭汗,问严松道:“是谁?”
    严松答道:“严世欢的表哥,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怕他个鸟,去,带过来,我来会会这个表哥!”
    等人带到了,唐胜见这位不好惹的表哥,不顾是个文弱书生,不禁嗤笑道:“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原来就是个少年郎,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少年郎。”
    顾映桥正要发火,忽然看到一旁埋首躲闪的人,怒道:“严松,原来是你。”
    严松在府里时就十分惧怕这位表少爷,可此刻当着新主人的面,他也不能畏首畏尾,“表少爷,许久未见,给您问安。”
    “不需要,”顾映桥一声冷哼,“自古卖主求荣的哪个有好下场,你自求多福。”
    唐胜道:“果然牙尖嘴利,我说这位表少爷,你跑到人家的府上辱骂人家的管家,这是和道理?”
    “道理?和你又什么好讲道理的?”顾映桥厉声质问,“严世欢呢?”
    唐胜笑道:“原来是为了严少爷,他有手有脚,要去哪里,我怎么管的到?”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骗了他的家产,你会不知道?”
    “g,表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唐胜指向他,“严家的产业可是你这位表弟亲手送给我的。”
    “胡说八道!”顾映桥瞪大了眼睛,“你们……”
    “表少爷,是真的。”严松从怀里掏出契据,张开给顾映桥看,“少爷亲手写了字据。”
    顾映桥正要拿过来一探究竟,唐胜却拦下了他,“你自己表弟的字你不认识?这么远看得清。”
    这字迹,只要瞧上一眼,便知道是严世欢。他不爱读书,却喜爱画画,写的字也是龙飞凤舞,像画一样。“就算是他写的,也是你们下的局。”
    唐胜收起字据,“随你怎么说,可没有证据,别说你是太守公子,就算是太子,又能奈我和?”
    “你……”
    “我劝你还是先找到你弟弟,好好问清楚。”唐胜步步紧迫,“一个读书人别坏了自己的身份。”他看了眼顾映桥,呼道:“来人,送客!”
    第27章 南下求姻缘(3)
    从唐府出来,吴了便问:“少爷,我们怎么办?”
    顾映桥心里烦躁,“先去严府看看。”
    路过拢绿院,大门紧闭,顾映桥才走的门口,一顶轿子便停在到他面前。
    一个半大的孩子掀起轿帘,搀着轿中的人出来。“公子,小心。”
    顾映桥愣住了,那人一袭白衣,娇弱的像是三月的柳条,随风摇曳,风姿绰约。他虽然白皙,却和逢佳不同,一看便是久病缠身的苍白。
    “少爷,这人男子还是女子呀?”
    顾映桥不语,那人从他面前走过,步履轻盈,倒是没有想象中扭捏。看背影像是个普通的少年郎,但若是瞧见面貌,只怕能掀起战争。
    “无双公子?”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无双公子。
    容乐一怔,警觉的回头。见到只有顾映桥站在那里,却是一头雾水。这个人,他应该不认识,可看上去却似乎有些眼熟。
    六儿机灵的护在他面前,却是不敢发一言,只能小声对容乐道:“公子,进去吧。”
    “少爷,你认识他?”
    顾映桥摇头,马上又点头。吴了拉过他,“既然不认识就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您不是还要去严府吗?”
    正准备进门的容乐闻言,慌忙转头,急道:“严府?你们要去严府?”
    顾映桥听他这般紧张,又反应过来他住在拢绿院,才醒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公子。”
    二人心知肚明,连吴了也差不多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骗子!”
    “骗子?”六儿高声道,“我们公子怎会是骗子。”他的声音由大及小,听上去很是心虚。
    容乐看着顾映桥虽然一身浮夸的锦缎,却通身的书生气质。想起严世欢日常的做派以及他屡屡提到文曲星下凡的表哥,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严世欢的表哥?”
    严世欢的来信中提起过他,但如今见到容乐,倒是和他想象中相差甚远。
    顾映桥挺起胸膛,硬气道:“你就是那个令我表弟神魂颠倒,不,”输人不输阵,他只好扭转乾坤,“被我表弟玩弄的兔……”可他一个读书人,怎么也说不出那种不堪入耳的字眼,只好道:“男宠?”
    容乐这般清冷的性子,也被他的话逗乐,“你真这样想?”
    “嗯,难道不是吗?”顾映桥努力埋下自己的心虚,吴了帮衬道:“我们表少爷相貌堂堂,英武不凡,聪明一世,才高八斗,壮志凌云,威武……”顾映桥拍拍他的手,小声提点道:“威武不屈。”
    “对,威武不屈。反正我们表少爷是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
    容乐冷哼一声,“自欺欺人。”
    “你……”
    “算了,”冷声道:“你们这位伟大的表少爷现在在哪里?”
    “这……”他怎么知道,顾映桥见他虽然言辞冷淡,但眼神恳切,似乎是出于真心相问,便迷惑了。“你问这做什么?”
    容乐未作答,六儿连忙道:“若是公子知晓,还请快快告知我家公子,他找严公子已经找了好久了。”
    顾映桥与吴了对视一眼,容乐沉声道:“多嘴。”
    “公子,您都这样凄苦了,何必还要隐瞒呢?”六儿跪在顾映桥面前,“公子,自从严公子失踪以后,我们公子是着急的不得了,每日天还未亮便出去寻找,不找到晚上管城门决不回来,是把这方圆十里八乡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今日若不是公子旧疾复发,现在也不会回来。公子,这真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见到这位公子,便能找到严公子了!”
    容乐愤然道:“要你多嘴!”
    顾映桥见他发怒,连忙扶起六儿,劝道:“有话好说。”
    容乐冷笑道:“这是我的命,何必去求他人。”
    言罢,也不等他口中的他人反应,便快步走进了拢绿院。六儿担忧他的身体,连忙追了上去。
    “少爷,这演的哪一出呀?”
    顾映桥瞪向他,“我怎么知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找严世欢要紧。严家大门敲了半晌,也无人应门,“少爷,别敲了,肯定没人,进去吧。”
    虽然不合礼数,但顾映桥还是推门而入,入目却是一派凄凉。原本金雕玉砌,人声鼎沸的严府,现在是满目萧然,无人问津。
    “少爷,这……”
    顾映桥摇头,主仆二人穿过前厅,后院也是这番场景。幸好严世欢所居的藏拙院还像个样子。“一定是那些下人走的时候手脚不干净。”
    “他们也算有心,给了这所院子一个清静。”
    “少爷,您累了一天了,屋里歇会,我去厨房给您找点吃的。”
    这是严世欢从小住到大的院子。小时候,每次他来,就和严世欢在这里同吃同住。院子里原来有个秋千,后来母亲怕他们受伤,硬是让人搬走了,为此他们还伤心了好久。这座院子原来叫富贵居,后来被他改成了藏拙院,虽然他是有些嘲笑的意思在里面,可严世欢还是喜滋滋的把他写的字让人刻成牌匾挂上,如今还在梁上。
    推开门,顾映桥好似还等着严世欢扑过来,对他说,表哥,你只顾着读书,都不来看我。
    母亲的死和严世欢有很大的关系,他恨过他,可他还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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