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盟 作者:丸子君

    第 55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69收藏感谢=3=<hr  size=1  />

    【你知道我不得不离开】

    叶菁菁向常开提出“将感情转入地下,好好保护”这一概念,是在十一月惯例考试之后。

    高二起,每次考试结束后,学生都会得到一张记录成绩的a4纸,上面除了列出各科成绩以外,还有三门(语数英)总分,五门(语数英理化)总分,七门(语数英理化史政)总分分别的年级排名。学校甚至还贴心地制作了折线图,以便让持有人无所遁形,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处于年级中的第几集团。

    比较残忍的现实是:叶菁菁虽然知名度高风头正劲,可是成绩却只能可怜巴巴地徘徊在二三集团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级前一百名从唾手可得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就好像演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肥皂剧,却始终与学院电影最佳女主角失之交臂的女演员。

    班主任王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班会上抛出的论调也越来越难听。

    “什么素质教育呀,统统都是屁话!你去个高招办的老师说‘我会弹琴还是学生干部,能不能让我免试录取大学?’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在这里,我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某些人,就算你和高招办主任睡觉,和大学校长睡觉,也进不了大学,没错,这个话就是我王红梅说的,听不惯的可以不要在这个班级待下去。不过你们要搞清楚,最近五年,二中能够考进重点大学重点专业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我学生,是我亲自□出来的!”

    ……

    叶菁菁坐在下面,看着王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指点江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恍惚。

    长久以来积攒的压力,正不受理控制地,成为负面能量一点一滴溢出。视线渐渐模糊,中年妇女王老师那高高翘起的烫发,包裹在紧身衣下臃肿走形的身材,在叶菁菁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化为一头站立的猪。嗷嗷嗷地叫着,好像《千与千寻》里,女主角触犯禁忌的爸妈。

    某一次去办公室,和团委书记讨论事情。正好遇到王老师也在。后者并没有顾及自己的学生在场,扯大嗓门哇啦哇啦:“哎~我说小赵老师,求求你放过我们叶菁菁吧!你看她天天为了学校工作,连书都不要读了,我帮你讲她这两次的考试成绩哟~保管说出来吓死人!”

    小赵老师是今年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新来任教的。年纪轻面子薄。提高班老师一头压下来,除了笑笑以外,其他也不好说什么。反而要帮着王老师。

    “叶菁菁,学校工作和读书一样都很重要。特别是你,注意做好同学们的表率。”

    王老师一见有人站在自己这一国,当下越发得意。眉飞色舞地同对面章子男搭话:“章老师,二中以前不搞什么素质教育的,学生出来,一个赛一个优秀。可是你看看现在呢?不知道怎么地搞出乱七八糟的花样经,弄出一堆小妖怪。哎……不过我听说你们班级展眉蛮好的呀,我好像一直在前面看到她名字的,章老师,你学生真帮你争气!”

    这句话恰恰好好地戳中章子男的虚荣心。

    “王老师,你看你说的~我们班级也就出了一个展眉,哪像您班级那是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好得不得了的同学。”

    “哪有,害群之马也是不少的。”王老师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叶菁菁,“我就等着分班,好把真的好同学拉进来,坏的踢出去。章老师,到时候您可不要舍不得割爱哟~”

    “哪里哪里~一定一定。”

    哈哈笑后,王老师才又想到了叶菁菁。

    “哎哟~我的好姑娘,叶大小姐,你怎么还不回去,不上课忙工作吗?”

    几乎是落荒而逃,叶菁菁扶着墙飞快地下楼。膝盖却不怎么听话地僵硬着,一弯一弯,一不小心脚尖踢到台阶的金属突起,整个人就这么朝前摔出去。

    脸重重地打在墙壁上。膝盖和手肘都磨皮了。嘴唇也肿起出血。

    只到这时候,叶菁菁才突然回魂,接着小声抽泣,继而不可遏止地大哭出声。

    但她不想和老师交流,因为叶菁菁觉得,这些满脑子记挂着升学率的中年人,除了灰色收入和班里的资优生以外,是看不上其他人的。

    但同时叶菁菁还是感到焦虑,甚至为此辗转反侧而需要借助镇定药物。而压力太大以及未能在医生指导下服用处方药的缘故,又让整个人的内部微循环紊乱。

    叶菁菁的大姨妈时断时续地无规律发生。额头上冒出不少痘痘,口腔溃疡也反复发作。脾气更是如同坐在火山口,动不动就要爆发。

    叶菁菁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货不对板的优雅女神,肩上的包袱有点重,得暂时寄放掉一些,等自己学有余力里才赎回去。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虽然有些担心,等暮然回首之际,会不会发生刻舟求剑的悲剧,无奈如今已经兵临城下,由不得自己放弃。

    她给常开发短信,写好了删除,删除后重新写。

    “常开,不如我们低调一些?”

    对方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回消息。

    “怎么回事,我方便打电话过来吗,要不我上来见你?”

    叶菁菁连忙阻止。

    “不要,我们出来说吧!半小时以后,就约在便利店吧。”

    常开没有回消息。虽然知道他只是懒得扭扭捏捏地说一个“好”字,放在平常也就算了,可现在叶菁菁却将这个拔高到无与伦比的高度。

    “常开他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吧。”

    半小时以后,两人出现在小区附设的便利店里。外面有点冷,常开握着女友的手,觉得有点冷,于是说:“我帮你买热咖啡吧。”

    “你明明知道我喝了咖啡晚上会说不着,为什么还买给我!”

    常开有些意外,“唔,我记得你以前说喜欢喝热拿铁。这样吧,和茶。”

    “好腻,我不要。”

    可常开还是朝着柜台走去。叶菁菁拉高嗓门叫他,“哎~我都说了我不要,你这是干嘛呢,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就自己买个东西,还不可以吗?”

    常开买回关东煮,却不吃,移到叶菁菁面前,适宜她拿来暖手。

    “我不冷。”叶菁菁有点烦,语气也就不怎么客气,纸杯一推,晃荡出不少汤水,还溅在常开手上,皮立马泛红,一跳一跳地疼。

    “我找你来有事情。”叶菁菁语气有些僵硬,不敢看着常开,反而是看着玻璃墙上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

    “就是刚才电话里和你说的。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你偏偏要出来讲。其实出不出来不是一样嘛,我反正不会改意思了。”

    等叶菁菁絮絮叨叨地说完,常开又等了等,才开口:“菁菁啊,能不能请你解释得清楚一些。这个低调是什么意思?是要在人前人后遮掩呢,还是干脆分手?”常开苦笑一声,“其实刚开始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不过约你出来一看,我似乎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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