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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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娴低声道:“夜袭!”

    “什么?”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钟羽蹙眉,“相爷方才说了何物?”

    “夜袭!”余慕娴有理有据道,“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是长公主今夜派人来与将军送粮,将军何不借势去打她哥措手不及?要知晓,若是长公主以为将军会因粮食对她感恩戴德,那她定然不会想到将军敢去夜袭……反而言之,若是长公主不希得将军与她有谢意,那她也不会送粮来……据此,本相以为,今夜便是攻城的良机呀!”

    ……

    微微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目送过钟羽带兵去偷袭邺城,余慕娴低眉听着周自得道他以安排好了人,去与楚玉姝报信。

    交战时,与对方营中插眼线,原是旧俗。

    此番,钟羽营中便有两名副将是楚玉姝安置过来的密探。

    细推过钟羽登上城楼,朝皇城中射火箭的时辰,余慕娴道:“自得,你且去迎陈罐,要他去营中告与诸将士,钟将军阵亡了!”

    “哎!”大声应下余慕娴,周自得风风火火地领命前去办差。

    见周自得走了,余慕娴便靠在凳上小憩,等着其归来。

    陈罐祖上原是楚国重臣,奈何家道中落。

    至于陈罐这代,便只能靠乞讨度日。

    彼时,余顺战邺城,见其貌不凡,即将其召入麾下。

    次年,其便成了余顺的干将。

    余顺死后,其听令于罗昌。而后,因与罗昌性情不合,转投钟羽麾下。

    至今朝,陈罐已成了钟羽的亲信。

    故而,与营中传令钟羽战亡,恰到好处!

    ……

    “相爷!营中已是乱了!”兴奋地将局势报与余慕娴,周自得眼中满是崇敬。

    居邺城时,他以为长公主败局已定。

    谁曾想,今夜竟是百二十人就扭转了乾坤。

    “好!”沉目应下周自得,余慕娴道,“命陈罐传令,收兵返都!”

    ……

    玄宇元年,三月。

    楚相至邺城,召将军钟羽还京。

    钟羽拒,积愤斩于邺城,生死不明。

    楚相忧,夜拔楚军,连退六十里。

    四月。

    楚将陈罐临危受命,代将军职。

    五月。

    有男子自称钟羽,陈罐恐,斩其于道中。

    六月。

    楚军兵临新都城下,城门紧闭。

    “还劳窦大人去与圣上禀告,言臣不辱使命……”命士卒与窦方隔空喊话,余慕娴缓缓攥紧腰间的剑柄。

    玉姝此时已挥兵北上了,而新都诸事,皆该由她一肩担之。

    第130章

    “不辱使命?”见城下人竟是这般答话, 窦方身侧的窦圆气得浑身打颤。

    “哥哥怎么识得如此无赖?”压不下心头的怒气, 窦圆与城楼上的士卒道, “弓箭手何在?射死墙下的那堆叛贼!快射!”

    “四弟!”匆匆伸手拦住窦圆,窦方道,“既是圣上已派四弟随我登楼, 怎能如此鲁莽?”

    “鲁莽?哥哥莫不是忘记三哥是如何死的?”舔着干裂的嘴唇,窦圆道, “咱们窦家世世代代为楚家卖命,何时居于余家之下?圣上韬光养晦之时也就算了!如今一个相爷出逃便弄得满城风雨, 甚至,还要圣上为他遮羞!这余家怎有这般大的脸面!”

    “四弟, 此事却不是你想的这般……”窦方抬目望了眼城下骑在马背上的青年,低声道, “那人从未认过新主……”

    “新主?”闻窦方这般提了今上,窦圆皱眉道,“哥哥说的是哪里话!圣上的位置是因苍天明志, 先帝禅让而得,哪里需要旁人承认?”

    “既是这般,四弟又何必皱眉?”将声音压得更低,窦方道,“四弟总是不厌其烦言说先帝是禅让, 但为兄有一问, 不知四弟可能答上?所谓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贤君禅位,不知其身余何处?”

    “此时圣上不是已满朝说过了么?”窦圆不屑道,“北有仙人,驾鹤而临,贡桃于先帝,邀其共游于北天……”

    “呵……”见窦圆不觉自己有过,窦方嗤笑道,“如此雕虫小技,如何敢拿出来贻笑大方?彼时,圣上在殿上言时,为兄便觉先帝可能已葬身于楚宫,只是碍着不知圣上兵力几何才不言言语……如今,尔等依仗已失,如何敢这般欺人?”

    “何时失了依仗?”邪眉与窦方一望,窦圆道,“经营数载,岂能溃于一时?旧时,即便钟羽与国主情同手足,我等也将其纳入麾下……如今,不过是一莽夫来叫阵,何足惧?”

    “是啊!何足惧……”眯眼记起早年他临城观余慕娴一人在城外做困兽之斗,窦方大笑道,“四弟既是这般言,为兄便无话可说了……”

    话罢,窦方即弃窦圆于不顾,转而驱车返府。

    见窦方走了,窦圆勾唇一笑,即令士卒大开城门,正衣下城楼。

    “余相!”温笑着与余慕娴见礼,窦圆周身无半点戾气。

    “不知阁下是?”挑眉对着眼前着华服的男子一笑,余慕娴眼中闪过几分趣味。

    她南下已有两月。途中,收楚帝诏函二十余封,皆是言其辛苦。

    若说此事不算稀奇,那令人颇为咋舌的,即是那近万言的诏书里,无一字责怪她用兵不利。

    更有甚者,传旨的宫仆还递给她一份密信,证了“余相”去邺城,是圣上之命。

    想过今上待她的态度委实暧昧,余慕娴道:“本相在新都时,从未见过阁下……”

    “是吗?”见同朝多日的余慕娴张口即给他一颗软钉,窦圆大怒。

    但碍着他迎臣的身份,窦圆只得将怒气压下,换一张笑脸与余慕娴:“余相这是说哪里话?明明两月前,相爷还与本相同朝……相爷怎么眨眼便将本相忘了?莫不是本相长得太过于普通……”

    “惭愧!惭愧!”下马与窦圆打个官腔,余慕娴已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

    虽久离新都,却并不妨碍她知晓新都之事。

    记过杜再思寄来的密信,余慕娴朝着窦圆道:“本相只是因为久别新都,才唐突了窦相……”

    “哎!余相何必与本相客气?”讪笑着套近乎,窦圆顺势将余慕娴邀至城内。

    见窦圆有意带她入城,余慕娴提议道:“不如待本相与陈罐将军交代好事宜?”

    “这却是不必了……”挥手阻住余慕娴,窦圆道,“圣上有命,他会亲自接见陈将军……”

    “哦?”知晓楚帝起了揽贤的心思,余慕娴眯眼道,“既是这般,那便邀窦相至本相府中一聚吧……”

    “哎!余相你初至新都,怎敢往您府上添乱……还是与被本相一同至临街的酒舍小酌上几杯……待陈将军回来,我们再进宫去面见圣上……”

    “好!”闻窦圆口中的楚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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