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这是人身攻击!康泰敢怒不敢言。
    没过多久,闵医生把检查结果拿了出来,康泰接过去看后,语重心长道:“晨曦,你得保重身体啊!你的高压竟然才九十!”
    闵医生温和笑道:“范先生的身体整体上没有大的问题,不过血压偏低,可以适当地进补,忌食寒凉生冷的食物。回去慢慢调理,等下个月再来做b超。”
    产检完,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候。
    “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扬州菜馆,晨曦你孕吐严重吗?爱不爱吃偏甜的菜?”康泰问道。
    晨曦疑惑:“我没有孕吐过。”
    康泰笑道:“那你挺幸运的,我之前认识一个孕吐严重的,怀孕五个月还吃不下饭,看到吃的就恶心。”
    晨曦听得啧舌,他这次怀孕,大概没有江铭诚把他照顾得太好了,完全没有孕吐的征兆。
    两人正准备询问江铭诚的意见,却见他拿起手机,“莫叔?”
    “少爷,你回来吧,夫人与小姐回国了,”莫管家道。
    江铭诚答应道,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啦?”晨曦问。
    江铭诚抱起阳阳,“咱们回别墅,我妈和我姐回国了。”
    康泰果断道:“既然两位公主驾到,我就不多打扰,晨曦,下次再请你吃饭。”说完准备遁走。
    江铭诚一把勾住他的大白褂,“少嗦,给我上车,先吃饭。”
    康泰被“挟持”,不甘不愿地坐上车,晨曦一脸茫然。
    第64章
    江铭诚的母亲楼韵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
    楼韵的父母都在政府外交部工作,因为工作调任至国外,楼韵自小就离开华国。殷实的家境和不凡的阅历让她视野开阔,不似普通女人那样只懂围绕丈夫和孩子打转。但她不是女强人,她只是懂得与人打交道,能大大方方地游走在各式各样的人之间,让他们为了自己赴汤蹈火。
    她并不十分美丽,长相只能打八十分,但勾勒上精致的妆容,再换上合适得体的衣着搭配,典雅的气质和不俗的谈吐让她自然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之中脱颖而出,入了江铭诚父亲江隽永的眼。
    江隽永是江铭诚爷爷唯一的儿子,江爷爷年轻的时候忙着事业打拼,自然顾不得家庭。江隽永在母亲的溺爱下,虽然没有纨绔,但玩心太重,又有些个人理想主义,难以委托重任。
    于是,这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婚之后,浪漫的江隽永带着妻子去世界各地旅行。隔年生下的女儿也就近丢给孩子的外祖父外祖母照顾。
    两人的不着调让江爷爷十分生气,下令如果不回国老老实实地继承家业,就等着银行的账户被冻结。所以,这对夫妻才停了下来。回国一年后丢下刚满月的江铭诚,再次跑路。江爷爷至此不再寄希望于二人,而是好好培养小孙子。
    饭后,几人赶回别墅。
    “晨曦,我悄悄告诉你吧,”康泰瞥了眼江铭诚,示意晨曦附耳倾听,“你那婆婆和姐姐都不是常人,不过你不用紧张,像对公主一样对待她们就行,再不济,铭诚不会让你吃亏的。”
    当年他在国外读书,认识了同一所学校有着东方面孔的江铭诚和秦闻景他们,自然接触过江铭诚的家人,印象深刻!
    晨曦满脑袋问号,什么叫做像对待公主一样?本来心里有点忐忑,现在被康泰这么一说,更加没底了。
    江铭诚从刚才就黑着脸,听到康泰的话,脸直接黑成锅底,反手呼了他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康泰假装哭哭啼啼地抱着阳阳,求安慰,求亲亲,求抱抱。小孩勉为其难地被康泰抱在怀里。
    “晨曦,我妈她我姐你不用在意她们,她们只是被人宠坏了,有些娇气,”江铭诚有些困难地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形容词。
    晨曦:“”
    白天的别墅看上去更加秀丽,绿树花藤的掩映中,小洋楼若隐若现。楼前有一个很大的喷泉,银白的水柱轻歌曼舞。楼后还有一个天然的湖泊,里面有一些天鹅。湖泊正对着卧室的阳台,远远望去,水波粼粼,景色十分美好。
    几人下车后往屋内走,莫管家在门廊外笑吟吟地等候:“晨曦,今天检查身体没事吧?”
    江铭诚把检查报告交给他,“晨曦血压低,莫叔您看着给他调整饮食,对了,我妈怎么突然回国?”
    “夫人没说,小姐带着宋之煜小少爷也在,”莫管家尽职尽责地汇报。
    康泰笑道:“莫叔叔,还记得我不?”
    莫管家开玩笑地说:“你莫叔叔虽然老了,可记性算是好的,哪能把你给忘了?”
    “老莫,老莫,你在外面吗?给我拿个加湿器,这里的空气太干燥,我嗓子疼,”屋里传来女声。
    莫管家紧忙答应,“少爷,你们进去,我去给夫人找加湿器。”说完便急匆匆离开。
    晨曦走进大厅,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两位女士。一位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纱质长裙,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衬托出修长的颈部和窈窕的身材。由于她背对着门坐,晨曦没能看到她的长相。另一位长发披肩,一身剪裁合身的藕色旗袍,身上还搭着披肩,颜色与她白皙的肤色十分相衬。
    晨曦发现她的嘴唇与铭诚,还有阳阳很像,都是偏薄的那种。在老家,嘴唇薄的人,会被人认为薄情。
    穿旗袍的女士看到他们先打招呼:“肖恩,好久不见,你去哪儿了?让我跟你姐姐等这么久。”
    江铭诚一手拉着阳阳,一手抓着晨曦,与母亲打招呼:“母亲,回国后请叫我的中文名。这位是我的爱人晨曦,这个是我的儿子阳阳。”
    晨曦微笑着正欲说话,却听江铭诚的姐姐回过头白了他一眼道:“铭诚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
    康泰笑嘻嘻地说道:“铭娴姐,他没开玩笑,说不定再过几个月还会有一个儿子。”
    江铭娴依然不信,揪住康泰的脸笑嗔道:“就你小子长着一张脸骗死人不偿命,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啦。”
    康泰口齿不清地叫痛:“哎呦哎呦,铭娴姐手下留情,几年不见,铭娴姐才是越来越漂亮了,近距离地看,竟然更年轻!”就知道会这样!如果他成了大饼脸,就问铭诚索要医疗费和整容费。
    听完他们的一轮谈话后,晨曦才弄清楚,穿旗袍的是江铭诚的母亲,穿长裙的是江铭诚的姐姐。这两位女士都化着淡妆,看上去面相十分年轻。若说不同,也就是江铭诚的母亲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
    此时,楼韵也打量着晨曦。这男人看上去干净俊俏,但除此之外,她没看出任何特色。而且她都坐在这里半天,也没主动给长辈打招呼,木讷没眼色,这是楼韵心里给他的评价。
    她自小出国,没有华国人这么保守,儿子找男人找女人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她的儿子这么优秀,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迁就一个结过婚带着拖油瓶的男人。
    晨曦何其无辜,他本来想开口问好,但到嘴边的话被江铭诚的姐姐截住,之后压根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楼韵转过视线对儿子道:“铭诚,你近来见过你爷爷吗?他不会同意”
    楼韵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怪异的“呜呜”声音给打断,然后从大厅后的楼梯上出来一个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拉着一只大金毛狗,可怜的大狗嘴巴被绳子捆住,这声音就是从大狗这里发出。金毛狗前面的两只脚和后面的两只脚分别被捆在一起,可笑的变成前后两只脚。小男孩不管狗狗这样能不能走路,只顾着好玩地拉动绳子,大金毛狗跌跌撞撞地被拉下楼。
    阳阳跑过去截住路叫道:“你不许欺负豆子!”
    豆子看到小主人,又委屈地“呜呜”叫唤起来,尾巴甩了甩后无力地耷拉下来,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阳阳等着被解救。
    今天晨曦去医院,不方便带着豆子,于是它被留在家里。莫管家找人给它洗了澡,吹干了毛后,豆子趴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睡觉,结果却遭了无妄之灾,被一个魔鬼小孩揪住当玩具。
    宋之煜不理睬眼前低自己半头的瘦小男孩,准备拉着绳子继续走,却又被挡住了去路。宋煜不耐烦地吼道:“你给我让开。”
    阳阳不甘示弱地夺绳子,宋之煜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力气也大许多,阳阳被他推倒在地上,摔了个骨碌。阳阳没有哭闹着找大人帮忙,而是从地上迅速爬起来,扑过去想继续解救豆子时,却被宋煜轻巧地躲开。
    康泰默默地心里给阳阳加油,给宋小胖点颜色瞧瞧。
    两个小孩子的一番争斗进行地很迅速,又没有造成大的伤害,所以大人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晨曦密切关注着两个小朋友的事态发展,生怕万一打起来,他能立刻前去救火。
    江铭诚拉着晨曦的手不让他动,他觉得,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当小孩子有了矛盾,最好是由小孩子自己解决。如果大人们参合进去,小孩子就会产生依赖。以后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想着自己寻求解决办法,对以后的成长弊大于利。
    宋之煜献宝似的朝江铭娴叫道:“妈咪,你看这个有趣吗?”
    江铭娴轻声斥责道:“宋之煜,我警告你,别把这脏东西牵过来,妈咪对狗毛过敏。”
    倒是楼韵和蔼道:“小煜,别折腾了,赶紧过来见见你舅舅。”即使看上去再年轻,再不想承认,她也已经进入中老年阶段,心态与年轻时候喜欢清静不同,现在反倒喜欢小辈们围在一起热热闹闹。
    也许迫于妈妈的威胁,或是玩够了失去兴趣,宋之煜听话地丢下绳子,一溜烟地跑到江铭诚面前,嬉皮笑脸道:“舅舅,你给我带见面礼了吗?”
    江铭诚眉毛一挑问道:“宋之煜,你来看望舅舅,带礼物了吗?”
    小胖子对江铭诚有些发憷,不敢使出哭闹撒娇的招数,乖乖地站在妈咪身边,好奇地打量晨曦。
    阳阳趁机给豆子解开绳子,摸着大狗安慰道:“我会给你报仇的。”豆子甩着尾巴,高兴地蹭蹭阳阳的腿。
    “母亲,你们这次回来是因为?”江铭诚问道。
    楼韵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江铭娴替母亲开口解释道:“我们想着许多年没有回来过,想看看华国变成什么样子。”
    这话别说江铭诚不信,就连康泰和晨曦也不相信。多年未回,怎么恰巧这个时候突然回来?
    “外公外婆吵架了,外公跟一个贱女人搞在一起,”宋之煜小朋友秉着摆事实讲道理的原则真相了。
    “宋之煜,你给我闭嘴!”小孩子骂脏话总给人不协调的诡异感,江铭娴默了默,表情近乎狰狞地瞪着儿子。
    宋之煜被骂当然不服气,嚷嚷道:“这是我听外婆亲口说的,不信你问外婆。”
    江铭娴捂着脸,后悔生了这么个讨债的儿子。
    楼韵的脸色也不好看,在外人面前被外孙子戳穿伤疤,再有风度的人也无法保持淡然。可偏偏还不能发作。
    江隽永一直是个浪漫的人,虽然有些缺乏责任心,但也算是个疼爱妻子的好老公。楼韵二十岁嫁给他,如今两个孩子都已经年过而立,却发生了老公出轨,还恰巧被他捉奸在床,楼韵一气之下,飞回华国。
    江铭诚道:“母亲,你们安心住在这里,这事我会尽快处理。”同时还要尽快处理的是阳阳的上学和住房。盘算着金市的几套房产,不是面积太小,就是处于闹市,总觉得都不太合适。
    夜晚,晨曦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睁着眼睛,右边的小家伙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阳阳刚到这里,晨曦怕他不适应,没有要求他单独睡,铭诚虽然嫌他是电灯泡,但也没有较真让他离开。
    江铭诚去了书房还没回来,左侧少了个人,晨曦感觉很不习惯。
    想到白天的事情,晨曦觉得让他像康泰说的那样,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地讨好江铭诚的母亲,实在是做不到。不是说不想与长辈好好相处,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讲究缘分,既然不能一见如故,那就只能在以后的相处中慢慢接受彼此。
    正胡思乱想着,就感到床铺下陷了一块,一张温热的大掌抚上脸颊,温柔的声音随后传来:“怎么还没睡觉?比阳阳还不乖。”
    “阳阳很乖的,”晨曦意图模糊话题焦点。
    江铭诚赞同地点头:“阳阳是很乖,你把他教得很好。”姐姐家的宋小胖是另一个极端,也不知道江铭娴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你父亲他”晨曦不知道该不该问。
    江铭诚躺好,把人抱在怀里,“他太倒霉。”
    晨曦:“”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江铭诚没说错,江隽永确实很倒霉。就因为贪图口腹之欲,多喝了几杯香槟,结果酒后乱/性与一个女人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还撞到枪口上被老婆看到。当然,以江天挂名董事长的身份,打发一个女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更倒霉的来了,这女人并不是容易摆脱的。
    和江隽永发生关系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市政界里有“不倒翁”之称的陈良宇的外孙女成佳音。即使政坛动荡起伏,陈良宇早已退休,韬光养晦闭门谢客,但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之前鸿雁市变天,与金市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鸿雁风头正健的周姓副市长曾经当过陈良宇的办公室秘书。
    晨曦听着这么一大堆复杂的关系觉得脑袋都大了,感叹道:“你可真不容易。”
    江铭诚埋在他颈窝失笑,“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睡觉。明天带你去看房子。”
    其实,江铭诚没有把知道的全部道出来,他之所以认识晨曦,有了阳阳,全部是托了成佳音的福。
    作者有话要说:没看懂最后一句的姑娘可以复习第三章的内容
    ps:宋小胖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不坏,就是被惯坏了。
    过年了,大街上很不安全。小孩子拿着炮当玩具,专门往路人脚下丢,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是心惊胆战。。。。
    第65章
    既然江铭诚已经回金市,江天老总该做的事情又源源不断起来。高展做了几个月的代理老总,早就打电话宣布自己要休年假。
    公司有事,早饭刚过,江铭诚就钻进书房开视频会议。晨曦不愿去打扰,又无事可做,在莫管家的建议下,带着阳阳去别墅后面的湖泊转悠。
    莫管家把他们送出门,遗憾地表示不能亲自陪同,“我还要吩咐厨房帮夫人和小姐准备早餐,昨晚上询问过,夫人吃华夫饼喝羊奶,小姐吃燕麦饼喝脱脂牛奶。晨曦,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早餐,我以后帮你准备。”
    “谢谢莫叔,您就不用操心我的,按照食谱做就行,我不挑食,”晨曦笑着道,然后与慈祥的管家道别。
    天气不错,暮春时节,风也是柔和得醉人。野花迎着朝阳开得灿烂,零零碎碎地洒满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屋子后面的湖很大,向远方不知延伸到何处,湖面波澜不兴,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面上,显得既深邃又透彻。岸边杨柳依依,浅水区域还修建了一座浮桥和一处观景亭。
    晨曦往远处瞧了瞧,湖面上有白色的“鸭子”,估计这就是莫管家说的天鹅。不愿打扰天鹅们的生活,晨曦没往亭子方向走,而是在岸边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又觉得凳子冰凉,随即便站了起来。
    “捡回来!”
    “汪汪!”
    阳阳随意捡了个树枝丢到远处,豆子欢快地跑过去,然后迅速奔回来,牙一松,沾满口水的树枝掉在地上,豆子摇着尾巴咧着嘴等着表扬。
    “豆子,快去!”阳阳做出把树枝丢走的假动作,豆子被骗得向前跑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后又晃着尾巴跑回来,瞪大眼睛似乎在指责小主人不乖。
    “哈哈,”阳阳被逗得畅快大笑,然后不知疲倦地继续刚才的活动。
    小男孩精力旺盛,豆子本来就是巡回猎犬,一人一狗玩疯了。晨曦含笑看着儿子奔跑,眼角却瞥见了不远处的另一个身影。
    晨曦向他招了招手,友好地问道:“宋之煜你好呀。”
    宋之煜警惕地看了看晨曦并不做声。他比妈咪起床早,觉得无聊四处乱转,想到湖里有天鹅,一路上过来也没人敢阻拦,结果发现湖边已经有人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小瘦子和那只笨狗一起玩。
    晨曦邀请道:“要不要过来玩?”
    “有什么好玩的?”宋之煜不屑地扬着下巴,打算结束冒险回去玩自己带来的游戏机。
    阳阳眼珠子转了两圈,在豆子耳朵边说:“豆子,我帮你报仇吧?”豆子耳朵动动,一如既往地吐着舌头。
    阳阳捡起树枝,眯着眼睛,跑了几步把树枝丢到宋之煜的方向。只见豆子像一阵旋风,飞速地冲向宋之煜。
    “哎呦!”宋之煜被大狗撞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豆子干得好!”阳阳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还夸张地捧着肚子,豆子衔着树枝奔回来,凑在阳阳脸上舔了舔。
    晨曦急忙跑过去,扶起宋之煜关切地问:“没事吧?摔疼了没?”
    宋之煜气得脸胀成紫红色,站起来不客气地推开晨曦:“不用你管!”
    其实,草地软软的,摔一下,能痛到哪里去?但是宋之煜觉得丢脸,他已经九岁,知道自尊心。自小在家,爷爷奶奶叔叔们哪个不是哄着他宠着他?就算在外面,也没人敢惹他,反正把人揍哭了自然会有人帮他摆平。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嘲笑?
    宋之煜越想越不甘心,回头对着阳阳愤愤道:“你等着瞧。”
    阳阳不甘示弱地回个鬼脸,宋之煜扭脸就走。这下子倒好,两个人的梁子算是结下!
    晨曦愣了愣,转过身看他家小孩,警告道:“阳阳!那个是哥哥,你怎么对哥哥这么不友好?”
    “是他不对,先欺负豆子,我是路见不平,我才是正义的一方,”阳阳被爸爸教训,委屈地嘟起嘴。
    晨曦先是因为儿子会用“路见不平”这个成语而惊奇一下,然后理解了他的话后,不敢置信地瞪着眼,敢情他要是阻止他“报仇”就成了非正义的一方了?
    晨曦回去把事情告诉江铭诚,希望他能担当起“严父”的责任,让阳阳认识到错误,哪知江铭诚听后,挑了挑眉,“我儿子好样的。”
    阳阳立马小狼崽子似的“嗷嗷”叫唤。晨曦气结。
    思来想去,晨曦还是决定找江铭娴道歉,毕竟这次是自家孩子做得不对。
    江铭娴刚睡饱了美容觉,坐在餐厅一边优雅进餐,一边与母亲聊天。
    晨曦硬着头皮说明来意,江铭娴知道自己儿子德行,没想着要计较,“小孩子间有摩擦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
    楼韵也客客气气道:“小煜都是被我惯得有些霸道了,我会约束着他点。”
    晨曦聪明地停止对话,再说下去,保不齐就变成他指责楼韵没有教好孩子。
    晨曦走后,江铭娴小声问道:“妈,你是不是不满意他?”她家孩子自生下来就归她公公婆婆管,什么时候成了楼韵惯得?
    楼韵慢条斯理地擦手指道:“你别乱说话,不然铭诚该不乐意。”
    江铭娴撇嘴,身为女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母亲的想法,楼韵没有否认,就已经说明她确实不太喜欢晨曦。不过,她同样能想象得到,她的亲弟弟铭诚是绝对不会在意母亲的看法。
    午后时分,助理打电话告诉江铭诚找到合适的房源。江铭诚当即决定带着晨曦去看房。阳阳闹着想跟着一起去,但他被晨曦惩罚,只能待在家里。
    房子位于大学城附近,原屋主是两位大学教授,当年由学校集资,两老的工资又不低,于是咬咬牙买了一套独门别院的。现如今,两位到了退休的年龄,儿女都在国外落地生根,因此发布了消息想卖掉房子去国外颐养天年。
    当年地价便宜,老两口买房的时候只图着房子面积大住着舒心,谁知道现在寸土是金,而且这房子的地理位置又好,所以估价的时候,房子的实价着实让两位高级知识分子吃惊,正忧心忡忡地怕卖不出去,结果就有人找上门。
    进了小区,晨曦发现这里的楼房都不高,前面的五栋楼房只有六层,后面的独院小楼更是只有两层。再抬头看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这老树环抱中的独门别院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感觉。
    江铭诚也十分满意,他还考虑到阳阳的入学。回金市之前,他就托人把晨曦与阳阳的户口转到自己名下。解决了户籍问题,阳阳随时可以入学,这里高校林立,而大学之下,又有其附属幼儿园和中小学,阳阳入学什么方便。
    拿着老教授给的钥匙,两人进屋绕了一圈。这里不愧是教授住过的,精巧的院里被打理得花木扶疏,让晨曦惊喜的是,院里靠墙的地方竟然还有一口井。要知道,这年头就是乡下也不大用这种需要一桶一桶往上提水的井。屋子里面是偏古典的装修风格,大型家具配件带不走,原屋主也给留了下来。这里只需要买些家用电器就能入住。
    “就住这儿吧?”江铭诚问道。
    晨曦犹豫:“咱们就一家三口人,用不着这么大的房子。有没有小一点的?”
    江铭诚笑道:“你还愁着住不完?晨风不是还得上研究生?这里距离他的学校很近,到时候让他走读回家住。”
    晨曦恍然:“我说刚才来的时候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原来离晨风学校很近!”他曾经到晨风的学校看望过他。
    “等咱们搬来,你有的是时间熟悉环境,”江铭诚笑道,“我让人再装修一下,你喜欢什么风格?”
    “你看着办吧,”晨曦哪懂得这个,老家那边的房子,都是墙壁刷成白的就住进去,谁还管什么风不风格的,依他看,不用装修这里就够漂亮的。
    江铭诚不逼他,只道:“那行,就这么决定。”
    看完房子,江铭诚把剩余的手续交给助理来办,让司机载着去大学城边的美食街。
    难得有个二人单独出门的机会,江铭诚就当带着晨曦约会,下了车后,两人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美食街不愧于它的名字,街上开满了卖各种特色小吃的铺子,一整道街都飘着浓郁的食物香气。这个时候正是晚饭的饭点,每家铺子的生意都是爆满,其中,消费者以学生居多。
    江铭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人来人往,看得眼花缭乱。两人不想拥挤,于是找了一家人较少的店面,随意点了几道菜,过了几分钟,菜全部上齐,江铭诚夹了块糖醋鱼给晨曦,晨曦吃了一口顿住了。
    江铭诚问道:“怎么啦?”
    晨曦示意他自己品尝,江铭诚咬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鱼肉竟然是苦的!
    他俩忘了,人少的店面自然意味着生意惨淡,至于原因,毋庸多言。
    一顿饭没吃好,两人走出饭馆,晨曦道:“还没有我做的才好吃,回家我给你做。”
    江铭诚笑眯眯地点头。沿着路再走几分钟,他们正好走到晨风学校的南校门,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进去散步。大学里看到的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庞,两人被激感染似的玩兴大发,跟着一群学生进了大礼堂看演出。
    两人很晚才回到别墅,一回去即发现气氛不对劲。
    楼韵坐在沙发上,像是专门等着他们回来,两个小孩各自占据一方。宋之煜满不在乎地只顾着低头玩游戏,阳阳低垂着脑袋无聊地戳着豆子的耳朵。
    “爸爸!”阳阳发现他们回来,立刻跳下沙发跑过去。
    江铭诚答应着抱起儿子,问道:“下午做什么了?”
    阳阳掰着手指头数:“睡觉,看电视,跟豆子玩,吃饭。”
    “少爷,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莫管家问道。
    晨曦道:“莫叔,你别忙了,一会儿我煮两碗面就行。”
    莫管家道:“你刚回来,赶紧坐着歇歇,我去就好,夫人和小少爷要不要?”
    宋之煜头也不抬,楼韵挥了挥手,于是莫管家去了厨房。
    江铭诚拉着晨曦坐下,倒了杯水给他,才问道:“妈,你还没睡?我姐呢?”
    楼韵虽然不满意江铭诚没有先问候她,但此时也不好发作,没好气道:“我都被气死了,还睡什么睡?你姐回国,好多年不见的同学找她,今晚上不回来。阳阳是怎么回事,拿脏兮兮的泥巴往人身上丢?”
    楼韵有些洁癖,虽然阳阳的泥巴没有对准自己,但屋里被弄得到处是泥,也够她恶心的。她还没见过这么“肮脏”的手段。
    这样的话不适合小孩子听,江铭诚示意晨曦带着阳阳先回卧室。宋之煜想听到小瘦子被教训的过程,扭扭捏捏不想离开,但被舅舅的冷眼吓到,怏怏地跑了。
    他们走后,大厅只剩下母子二人,江铭诚淡淡道:“阳阳不是捣乱的顽皮鬼,他拿泥巴丢人肯定有原因。阳阳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孙子。”
    楼韵冷哼:“什么你的儿子?他妈妈呢?”
    江铭诚道:“阳阳是晨曦给我生的儿子,而且晨曦现在还怀着孕,这点随你信不信。爷爷已经知道了,我明天就带他们去看望爷爷。”说完便先行离开。
    楼韵愕然地坐在沙发上。
    这边,晨曦也在房里审问儿子,“为什么拿泥巴丢人?”
    阳阳倔强地不肯回答,被逼问地急了,才不高兴地嚷嚷道:“谁让宋之煜让楼下的阿姨把我赶出去。”
    “哪个阿姨?”江铭诚出现在门口。
    阳阳跑过去抱住江铭诚的大腿告状,“就是刚才楼下的阿姨,宋之煜让我走,还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楼韵长得年轻,被小家伙当成了阿姨。
    江铭诚也不纠正,抱着小家伙往屋里走:“下次宋之煜再这么说,你就让他滚蛋,这里是爸爸和阳阳的家。”
    “好,”阳阳一教就懂。
    “喂!”晨曦推了推江铭诚,“怎么教育孩子的?阳阳,不准听爸爸的话,要和哥哥友好相处。”
    江铭诚笑道:“是啊,不准听爸爸的话,只准听我的话。”
    晨曦瞪了他一眼,阳阳用“爸爸”来称呼他和江铭诚,平时的时候,可以分出阳阳叫的是谁。但这一次,晨曦说话的时候没留神。他的那句“不准听爸爸的话”中的“爸爸”是指江铭诚,江铭诚却故意挑他的语病。
    阳阳压根没听懂爸爸们在争论什么,不过他听懂了晨曦说的“和哥哥友好相处”,于是不满道:“爸爸,那个哥哥很坏,我不要和他友好相处。”
    晨曦再次气结。
    第66章
    美好的一天从“恶心”开始,
    晨曦泪眼汪汪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江铭诚心疼地扶着他。
    莫管家站在门外,看他出来急忙上前关切地问,“晨曦,怎么样,还难受吗,”
    晨曦摆了摆手,“你们都去吃饭,别管我了,我缓缓就好。”
    怀孕第九周的某一天,晨曦突然出现孕吐的症状。本来正在安稳地吃着早餐,可一闻到油烟的味道就开始反胃。
    楼韵一晚上没睡好,漫不经心地吃着培根,看到这一幕,心想: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江铭诚扶他离开餐厅,坐在沙发上,远离食物的味道让晨曦觉得好受些,决定今天哪都不去,在家休养。
    “不去了?”晨曦不解地抬头。
    昨天入睡前决定今天去看望江铭诚的爷爷。本来刚回金市的时候就应该去探望,但老人家随着朋友一起去了紫云寺参禅礼佛,昨天刚回到金市。
    “你身体不适,咱们改日再去,”江铭诚道,“现在还恶心吗?”江铭诚捏捏晨曦的后颈,像在抚摸一只乖猫。
    晨曦摇了摇头。
    江铭诚大喜:“我让莫叔给你准备点清淡的食物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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