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可贪婪之人却并不这么以为,他们永远不知满足。”
    “若这次真的怕了呢?”
    常廷昭不以为然,“父亲的一次次纵容,早已经让他们养成了习惯,你瞧着吧就算是消停也不会消停多久。若真的消停了,那当我猜错愿赌服输。”
    赵清河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这样的人不足为惧,没必要花心思在他们身上。这些年他们过得顺风顺水,你和大哥一个身处腥风血雨,一个病怏怏的不成事,如今颠倒我就不信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不敢如何,让他心底气恼要死又无可奈何,也是一种惩罚。”
    常廷昭笑道:“瞧你说这话不情不愿的,在我面前还用这般伪装?”
    赵清河被猜中心思倒也不觉得尴尬,他确实一想着两母子好吃好喝活着心里就不高兴,那些吃食折算成银子不知道能扶助多少个贫寒子弟。严恪如今创办了个慈善基金会,严晃时不时就来他这打秋风,虽说心甘情愿,可一想着这么多银钱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心里就十分不爽。捐给穷人也好啊,人家还能跟你道声谢,自个也挣了功劳。
    赵清河撇撇嘴,“我这不是心理暗示让我两心里舒坦些吗。”
    定国公这般护着,常廷昭又拿到了常家所有兵权,若是咄咄相逼必是会引来言官弹劾,说他不念兄弟之情,为人狠辣。如今常廷昭的风头可比当年的定国公更胜,十三王爷上台之后更是委以重任,成为这朝中顶梁柱之一。
    这般做法也是让严家安心。
    常廷昭笑道:“无需如此,很快他们就没法子平静,故技重施。”
    赵清河不明,连忙追问,常廷昭却怎么也不说,直把赵清河惹得更加心痒痒。好容易把常廷昭伺候好了,这才知晓常廷昭的计谋。赵清河也不由期待了起来,是真的消停还是做个样子,很快就能揭晓。
    常廷辉冲到冯侧夫人的院中,也不理会丫鬟的阻拦直接冲到冯侧夫人念佛的小佛堂里,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娘,孩儿就要被父亲送到山旮旯受苦去了!这可怎么办?”
    冯侧夫人放下木鱼,淡淡道:“什么话,你父亲这般做是为你好。”
    常廷辉脸撇到一边,冷哼道:“为我好,为我好还让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那常廷昭现在手握兵权风光得很,就连要死不活的常廷恩都掌管那什么狗屁炸药,人人巴结得厉害。看看我和娘,就要分别不知何时才会见到,父亲真是好狠的心!”
    冯侧夫人横了他一眼,“这话让你父亲听见,看不打断你的腿!你瞧瞧京中与六皇子搭上边的哪个能有好下场?就连六皇子都被赏了毒酒,咱们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容易。”
    常廷辉撇撇嘴,“孩儿也是心里不忿,若非父亲临阵反水,现在风光的可就是我们母子两,哪里有那两个野种的事。”
    冯侧夫人微微蹙眉,“朝中的事莫要言语,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提起也是惹祸上身而已,重要的是看今后。”
    常廷辉愤愤道:“咱们哪里还有以后啊?孩儿恐怕这辈子都只能窝在那穷山僻壤了,以后就是个粗鄙的村夫!”
    冯侧夫人笑了起来,“谁说的?不过是去避避风头,很快就会回来。”
    常廷辉一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上前将冯侧夫人扶起,“娘亲,您说的是真的?可瞧父亲的模样,好似是让我永不回京。”
    冯侧夫人冷哼,“咱们家除了你其他人甭想有后,常家想要续香火,只能靠你。就算你不能继承这爵位,却也会落到颖哥儿的头上。虽说今后咱们定国公府兴许没有从前光耀,可这么大个家业都是我们的,咱们啊也不算亏。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回京还不容易?”
    颖哥儿是常廷辉的嫡长子。
    常廷辉惊诧不已,“常廷昭和常廷恩那两小子没儿子我知道,一个好男风且发誓不再娶,另一个病秧子成不了事,可老三……”
    冯侧夫人冷哼,眼眸子闪过一丝狠戾,“那贱婢生的儿子也配给常家留后?我早就给他喂了药,能不能像个男人站起来都说不准呢。”
    常廷辉顿时大笑,竖起大拇指,“娘,您可真行!”
    冯侧夫人颇为得意道:“那两人注定无后,百年之后也都是我们颖哥儿的。如今就让他们嚣张,挣得越多咱们颖哥儿以后拿得也越多。你如今就当他们是给颖哥儿挣前程,心里就好受了。”
    常廷辉这般一想果然美得不行,可没一会又暗淡下来,“可若他们收义子该如何?”
    冯侧夫人挑眉,“大男人怎么能带好孩子?这些年若不是有老夫人盯着,那两个兔崽子早死一万次了。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只要他们有这个盘算,那义子只能是我们的人。”
    常廷辉听此笑得更灿烂了,原本阴郁全都散去。
    可没过多久,出了一件令整个国公府都震惊的事。
    常廷恩竟然有一子,如今已经两岁多了!
    这消息令许多人不敢相信,三年前常廷恩可还是病怏怏的,也没听见身边有人,怎的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
    原来,三年前崔云婵让身边的丫鬟芍药服侍常廷恩,常廷恩十分不喜为此两口子还吵了一架,没多久芍药就被打发出府,再无消息。
    没想到不过是一夜,这小丫头竟然就有了身子。这丫头也是离开京城很远之后才发现的,火急火燎的想要回京寻常廷恩,可之前一直颠簸身子骨不好,大夫让她要好生养着,否则这胎就保不住了。芍药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便是没敢动,只书信一封让人传到京中。哪晓得那些书信石沉大海,一直没有人来接她。这年头书信很容易遗失,所以芍药并未因此放弃。
    当初芍药离府,常廷恩许了她不少银子,因此芍药虽然怀有身子却也还过得不错。后来诞下麟儿,虽然也想早些回京寻父亲,可实在是孩子年纪小,身体虚也完全接了常廷恩,所以又耽搁了一年这才启程。原本可以早早就到,偏途中遇到了小偷,将身上的银钱偷了个精光,两人一路乞讨过来,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赶到了京城。
    原本两母子去拍定国公府的大门,哪晓得门房不认识他们以为是骗子把两人轰了出去。后来才从别人嘴里听到常廷恩早已离开了定国公府,芍药带着儿子寻着新地址找了过去,这才让父子相认。
    冯侧夫人听到消息,震惊不已。若真有这么个小崽子,这国公府哪里还有颖哥儿的份!
    冯侧夫人赶忙赶到老夫人那,老夫人也得了消息,整个人乐得不行。
    “我也有嫡孙子了,好,真好!恩哥儿怎么还没领着人过来啊?”
    一旁的大丫鬟道:“回老夫人,那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罪,一路奔波身上还带着病得好好养着,怕给你过了病气这才没过来,二爷说了过两日就接过来给您瞧。”
    常老夫人顿时紧张不已,“没什么事吧?可寻大夫瞧了?”
    “瞧了瞧了,神医就住在那边呢。这可是二爷第一个孩子,可是紧张了,听说长得和二爷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瞧啊就知道两人是父子。”
    常老夫人叹道:“当初就不该分出去,想看看孙子曾孙子都没法。”
    大丫鬟意有所指道:“搬出去也不是没有好处,否则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小少爷呢。”
    常老夫人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若非门房没有让两母子进屋,也不会落得这病。
    冯侧夫人心中暗恨,当初颖哥儿生下来的时候老夫人可没看到那么高兴。不过是个野种,竟是这般重视。更恨门房当初没把这当回事,若是早就知道,如何还会让这两母子留在人世。
    冯侧夫人心中虽然愤恨,可面上却笑颜如花的走了进去,“恭喜老夫人,这下可是解了老夫人心中一块心病。”
    常老夫人满脸藏不住的喜气,微微收敛好似不经意道:“只要是我常家的血脉,我自然心疼,不管是颖哥儿还是这苦命的孩子。”
    冯侧夫人连忙应道:“老夫人最是和善,颖哥儿每日最惦记的就是老祖宗。”
    常老夫人目光锐利,“颖哥儿聪慧,以后必是会有好前程,你这做祖母的莫要画蛇添足,反而害了他。”
    冯侧夫人心中一凛,讪笑道:“有老夫人和公爷在,自是不会少了颖哥儿的。”
    常老夫人点了点头,又转向那大丫鬟问那孩子的事。
    冯侧夫人心知此时不能触霉头,便是未再说其他,心中暗暗盘算。这个时候她不能急,静观其变而后动。
    若这个孩子不是常家血脉,自然有人留不得;若是,更加留不得!
    ☆、第97章
    “大家把活干仔细咯,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岔子触霉头,仔细你们的皮!”总管老嬷嬷尖利的声音不时响起,指挥着一群奴仆。定国公府所有的奴仆这一天都不敢松懈,仔细做好分内的事。
    今天二爷和四爷两兄弟回来不说,二爷还带了流落在外的亲儿子,这可是国公爷的嫡孙子,虽然不是嫡子,却也不一般。二爷身体虚一直无子,虽说现在恢复可这么多年用药养着只怕身子骨也不大成了。原以为这一脉就要断了,没想到竟然又冒出个儿子,可是把常老夫人和国公爷给乐坏了。这可是大喜之兆,不仅表示二爷有后了,这也说明二爷身子骨没毛病!庶子有了嫡子还会远吗!常老夫人自打知道小少爷要回来,就嘱咐管事把整个定国公府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一番。
    常廷辉看着忙得团团转的奴仆以及张灯结彩好似要办什么大喜事的国公府,面色暗沉,眼眸子中的狠戾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娘!您瞧瞧,不过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就重视成这般模样,以后这定国公府哪里还有我们颖哥儿立足之地。”
    常廷辉的妻子卢氏也忍不住开口,“可不是,当初颖哥儿生下来的时候都没这般。不管怎么说颖哥儿也是知根知底的,这半路上岔过来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弄错了,这般大张旗鼓的,岂不是丢了我们整个国公府的脸面。”
    冯侧夫人闭着眼跪在软垫上念经,对于外边的纷扰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常廷辉见此更加急了起来,“娘……”
    冯侧夫人开口打断,横了两人一眼,“急什么!究竟怎么一回事还不知晓你们自个先慌了阵脚,能成什么大事。”
    常廷辉连忙软下音来,“娘,孩儿这也是担心啊,过些时日孩儿就要离京,原以为不过是一小段时日,可这小子一出现,只怕孩儿永世都回不了京,而颖哥儿只怕以后比孩儿还艰难。孩儿这些年苦些就罢了,却不能苦了颖哥儿。父亲向来最是偏心,恨不得什么好的都给那两位,颖哥儿在跟前就这般,以后离开哪可能还剩什么给他。”
    常廷辉说到这些,终于忍不住打开话匣子抱怨起来。
    “娘您这些年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多年,父亲宁可让夫人之位空着也未曾将您抚为正妻,都是因为父亲偏心那两人的缘故。明明一个是个病秧子要死不活的,还让他继承世子之位。而另一个从来桀骜不驯不知孝顺,从小就喜欢在外头跑,喜欢和父亲对着干还喜欢男人,父亲却把兵权全都交给他。
    而孩儿呢,半点光都没沾上全凭借自己,在外头别人都在耻笑孩儿有个国公爷父亲跟没有一样。孩儿若非之前攀上六皇子,到死也不过是个守门的。偏父亲到最后还摆了孩儿一道,所有一切功亏一篑。原本孩儿就要大有作为,结果呢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六皇子那些人都以为是孩儿作怪,恨不得将孩儿撕碎,害得孩儿晚上睡觉都做恶梦。现在颖哥儿也要如同孩儿一般注定这辈子要遭罪了吗?”
    常廷辉越说越委屈,眼睛红红的坐到椅子上,卢氏站在一旁跟着拭泪。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如那两人,明明他才是长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冯侧夫人原本淡然的神态渐渐散去,眼眸子幽黑,沉沉道:“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东西,是不是常家的血脉都不知晓,就这般模样,怪不得你父亲说你没有担当成不了大事!”
    常廷辉虽是心底不服气,却也低着头未在言语。
    冯侧夫人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卢氏连忙上去搀扶,常廷辉殷勤的给冯侧夫人倒茶。
    冯侧夫人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人还未见慌什么,一切也等见到之后再说。为娘让你命人去查,可是得了结果?”
    常廷辉颇为难道:“咱们的人损了不少,想要查探清楚并不容易,目前传出来的消息与咱们听到的相差无几。”
    冯侧夫人并不意外,“若这孩子有问题,就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查清楚并不难。若想欺瞒什么,也不是我们能查探得到的。”
    常廷辉眼睛一亮,“娘,您的意思是……”
    冯侧夫人瞥了他一眼,冷哼道:“那病秧子这么些年身子骨早就空了,现在养好了也难有子嗣,更甭说三年前。”
    常廷辉皱紧眉头,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个病秧子怎么不赶紧去死!真是贪婪之极,也不怕常家列祖列宗半夜寻他。宁可把国公府让野种继承,也不愿意留给咱们颖哥儿,不管怎么说他可是颖哥儿的亲叔叔!比那些来历不明的野种要靠谱得多,他就是看不得我这当大哥的得了好,和那个常廷昭一样是个黑心肠。”
    卢氏也义正言辞道:“可不是,两位叔叔未免也太狠心了,这事必须得告诉给老夫人和公爷,不能让咱们国公府白白让野种给占了!这可是我们常家的基业,若是让给了外人,列祖列宗会怪罪的,外人知道也非要笑死不可,咱们常家可要毁在他们手上了。”
    冯侧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如何还会留下把柄,我不过与你们父亲旁敲侧击一提,就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让我不要管。”
    常廷辉恨恨道:“父亲真是偏心!那病秧子不管做什么都和他心意。我呢,这些年都是我在他身边尽孝,却半点好处都沾不上。”
    冯侧夫人嘲讽一笑,“你父亲是何样为娘早就看明白了,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起初是我门第太低,可后来有贺皇后扶持如何就配不上做个夫人?结果呢?贺皇后每次提起,你父亲都给推了,将为娘置于何地?!那小兔崽子在家中顶撞我忤逆我,将我折腾个不行,还害得你弟弟都给掉了,当时都已经瞧得出是个男胎!你父亲不过是一句‘孩子以后还会再有’轻飘飘就打发了。你那奶奶更是凉薄,甚至还说是我自己造的孽,反过来责怪我没照顾好她的孙子!我造什么孽了,是那病秧子自个跳进冰冷的池塘里救那小混蛋,关我什么事,咳咳……”
    冯侧夫人激动得咳嗽,想起从前总总,尤其是想起那短命的孩子,眼中迸出令人发颤的寒意。
    常廷辉夫妻两人连忙上前给冯侧夫人顺背,“娘,您别生气。”
    冯侧夫人摆了摆手,“娘没事,娘早就心寒了,若为这些事伤心早就给疯了。这大宅子人多,可真正让娘挂在心上的只有你和颖哥儿。你放心,娘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那两人得逞的。这一切都是颖哥儿的,谁也抢不走!娘从前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才害得你一辈子碌碌无为,这次娘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常老夫人千等万等终于把人给盼到了,第一次直接越过常廷昭和常廷恩将目光直接投到了常廷恩身边的小不点身上。
    小东西一脸怯怯,尤其看到这么多人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抱着他的赵清河身上。
    众人颇为诧异,小孩子认生很是正常,毕竟才刚到京城几天。可怎的就和赵清河这般亲?常廷恩身子弱不敢给他抱孩子这倒是说得过去,可常廷昭这亲叔叔不是在旁边吗,怎的就轮到赵清河了?
    常老夫人原本的好心情被这一幕弄得颇为不爽,目光都沉了下来。
    常廷恩明了,上前打招呼,笑着解释道:“祖母,孩子年纪小反而更知事,四弟在军营里待时间长身上煞气重,平日还罢了,一到陌生地方就更黏清河。清河这些日子一直帮着照顾,所以比较亲,说实话我对孩子都没有清河这般耐心。”
    常老夫人也不过是一时瞧不得,她也明白赵清河若是喜欢这孩子,对这孩子也是有好处,因此也并未闹脾气,只对着那孩子道:“我的乖乖,快到老祖宗这里来。”
    小不点却没有动静,依然搂着赵清河的颈不肯下来,赵清河耐心哄道:“小安,这是老祖宗,是你的亲曾祖母,乖,去打声招呼,好孩子不能没有礼貌。”
    小不点虽然害怕,却也听话的从赵清河身上下来,怯怯的对着老夫人叫了一声老祖宗,又被常廷恩领着对着国公爷叫了一声祖父。常老夫人全部都注意力都被小不点吸引了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这小不点。小不点比一般两岁多近三岁的孩子长得要小,瘦瘦的瞧着身子骨也没一般孩子硬朗,和小时候的常廷恩十分相像。
    一旁的老嬷嬷看到小不点正脸,不由惊呼,“哎哟,小少爷跟二爷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小不点听到这老嬷嬷夸张的叫声,又跟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躲到赵清河的身后。常老夫人顿时乐了起来,“哎哟,连这神态动作都跟恩哥儿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常老夫人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原本还担忧是那女人为了攀龙附凤使的计策,现在看这小不点的模样,又得知查探过无异样,心中哪里还有怀疑。就算是外人一瞧,也能看得出他们是父子。
    常老夫人心定,这才将早先准备的礼物递给小安。小安不敢接,常廷恩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接了过来,乖巧软糯的说了一声谢谢,又躲到了赵清河身后。
    常老夫人望向定国公,“可是起好了名字?”
    定国公道:“我给他选了个‘瑞’字,望他能带来好兆头。”
    常老夫人点了点头,“他为承字辈,全名常承瑞,这名字好。”
    赵清河推了推常承瑞,“瑞哥儿,去谢谢祖父赐名。”
    常承瑞还不大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有了名字还要再起一个,却也乖巧的走向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奶声奶气道:“谢祖父赐名。”
    说完,又躲到赵清河身后,让人瞧着不由觉得古怪。若之前常廷恩不便抱着常承瑞所以念着赵清河还说得过去,可现在都已经下来了怎么还是粘着赵清河。
    冯侧夫人抿着嘴笑道:“清河还真是讨孩子喜欢,瞧瑞哥儿粘着清河比念着二爷更甚,若是不知晓的还以为清河和瑞哥儿才是父子。哎哟,别说,瑞哥儿和清河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话一落,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冯侧夫人连忙打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胡说些什么呢,瑞哥儿和清河长得像还得了,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实在不像样,定国公不悦呵斥,“闭嘴!”
    冯侧夫人一脸羞赧应下,一副做错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心底却暗暗得意。原本瑞哥儿来历就不清不楚,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么就算认定了瑞哥儿是常廷恩的种,心里也会膈应。尤其是常老夫人,她一直觉得是赵清河带坏了常廷昭,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如今这瑞哥儿还跟赵清河联系在一起,又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庶子,自是难以无芥蒂的宠爱。
    果然,常老夫人原本炽热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赵清河对于冯侧夫人这点小伎俩十分不齿,却也不得不承认甚为高明。含糊其辞,不明不白从来都是大杀器,你还不好较真。
    赵清河笑得坦然,“没法子,长得好的人都有几分相似,瞧,跟您就完全不像。哎哟,瞧我这张嘴胡说些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98章
    冯侧夫人脸都绿了,常廷辉更是冲过来想要暴打赵清河一顿,却被常廷昭给挡住了。常廷辉只觉得手臂好像要被拧下来一般,刺痛让他忍不住惊叫起来。
    冯侧夫人连忙上前劝阻,哭泣着求情,“四爷,您这是作何?公爷,求求您救救辉哥儿,这是要辉哥儿的命啊。”
    常廷昭手上用力一推,常廷辉直接被摔了出去,一个闷声落地,嘴角溢出血丝。冯侧夫人和卢氏直接哭嚎起来,若是不知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常廷昭拍了拍手,不耐烦道:“父亲,管好你的女人和儿子。”
    定国公不悦的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他们是你的大哥和姨娘。”
    常廷昭冷笑,厉眼扫向常廷辉和冯侧夫人,开口警告,“所以他们现在还能活着,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祖母,父亲,四弟未免欺人太甚!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对我们母子两。”常廷辉边说着边咳嗽,嘴角还留着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卢氏也哭嚷起来,“这是不给我们大房活路啊,我们这一家子就要离京去那穷山僻壤,就是这也不肯放过我们吗。我可怜的颖哥儿,小小年纪就遭这样的罪,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颖哥儿年纪小看到父母这般早就吓坏了,缩在卢氏的怀里瑟瑟发抖哭嚎着。
    气氛一下凝固到冰点,瑞哥儿怯怯的躲到赵清河身后,一双大眼无助的望向常廷恩。常廷恩朝着他微微一笑,瑞哥儿原本的怯弱顿时散了不少,甚至迈着小步子走到赵清河和常廷恩中间,抓着常廷恩的衣袍。
    常廷恩摸摸他的脑袋,一副慈爱模样,完全不受完结影响,刺得大房一家子眼睛疼。
    常廷恩缓缓开口,“父亲,大房既然不欢迎小安,我们父子就先行告辞吧。”
    说罢一把将瑞哥儿抱起,转身就要离去。
    常老夫人急忙拦住,“恩哥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赵清河则伸出手,“二哥,还是我抱着吧。”
    瑞哥儿一脸纠结,想跟着常廷恩,可一直被叮嘱常廷恩的身子骨不好不能抱着他。
    常廷恩笑着摇头,“无妨,我还能抱得动自个的儿子,一会若是觉得不妥再寻你。”
    赵清河见他神色如常,收回手并未勉强。
    常廷恩望向常老夫人和定国公,目光坚定,“方才冯姨娘那般话不就是说给我听的,父亲不仅未加以劝阻,甚至还责备为自己正名的清河,这般作为不就是认同了冯姨娘所说的话。孩儿知道自个身子骨不好,得一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置信之事。可我既然认定小安是我常廷恩的儿子,就不容许其他人反驳质疑。我的孩子我绝对不能受半点委屈!”
    常廷恩第一次这般铿锵有力的说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一直以来常廷恩都是个软糯的老好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细声细语。不仅仅因为其身子骨不好,更是因为其性子所致。今日竟是这般直白说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而大家也敏锐的察觉到,常廷恩话语里甚至没有用定国公起的名字,而是用之前芍药给暂时起的小名,这无疑是在划清界限。
    冯侧夫人还想出言辩解,被常老夫人呵斥打断,“你这张臭嘴还不给我闭上!成天就知道兴风作浪,怪不得只能当个妾,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冯侧夫人直接瞪圆了眼,眼睛通红,无法想象常老夫人会在众人面前这般落她面子。不管如何,这后宅都是她掌管着,平日常老夫人虽有不满经常敲打他,却也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直白过。
    常老夫人并未看她,直接道:“你这性子再不收一收迟早祸害,罚你抄写经书一千遍,在此之前不可出房门。”
    “老夫人……”
    “现在就去!还想让我命人架着你走不成?”
    “是,老夫人。”冯侧夫人虽然心中忿然,却也不得不咬牙退下,她深知常老夫人说到做到。
    定国公至始至终没有出言,甚至没有望向冯侧夫人,放佛对一切罔若未闻。冯侧夫人眼中尽是怨恨,虽是不甘也退了下去。
    而常廷辉这边常老夫人也并未放过,也将他关了禁闭。
    常老夫人此举虽是让常廷恩领着瑞哥儿留了下来,可被这么一打扰,晚宴也难有之前预想的喜庆,匆匆饭过便是散了。
    赵清河和常廷昭一同坐在马车里,赵清河依偎在常廷昭怀里,开口问道:
    “父亲方才寻你们两兄弟说些什么?”
    常廷昭把玩着他的碎发,似笑非笑,“还能说些什么,让我们兄友弟恭呗。说他自个没有兄弟,行事艰难,这家得拧成一股绳才能兴旺。”
    赵清河也不由叹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父亲不知何时才会明白这个道理。今日冯侧夫人都这般说话了,他难道还以为这母子两真能跟咱们拧成一股绳?”
    常廷昭眼神暗了暗,“他很快就明白了。”
    赵清河却担忧道:“他们真的会这么快出手?别拖个三年五载的,我可没耐心等,对于小安也不利。这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出岔子。”
    常廷昭毫不在意,“我会让他们马上就动手的,若是他们不动手,今日态度也足以让我不顾情面先动手。”
    赵清河点了点头,今日冯侧夫人和常廷辉被这般罚,必是怀恨在心。只需稍微推波助澜,就能让他们尽早下手。毕竟时间拖得越长,越发难以控制局面。常廷辉一家子就要离开京城,就算定国公有心几年后再把他召回,可那个时候京城是何模样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
    果不其然,冯侧夫人和常廷辉很快就出手了。
    瑞哥儿和常廷恩一日到京郊一座寺庙烧香,半路被匪徒截下,若非常廷昭暗中命暗位保护,父子两早就命丧黄泉。严刑拷打匪徒交代是有人寻他们买凶杀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快就将冯侧夫人牵扯了出来。
    事情进展得顺利得让赵清河有些难以想象,不过也很快想明白,六皇子倒了之后,两母子势力也去了大半。常廷恩和常廷昭两兄弟的府邸又安插不进人,只能使出这样粗暴的计策。
    常廷昭将证据直接摆在常老夫人和定国公面前。
    “被砍断爪子和尖牙的老虎依然想着怎么咬人,父亲,祖母,你们到现在还觉得我们这一家子可以和睦相处吗?”
    常老夫人脸色暗沉,“这女人真是个祸害,必须除了!”
    常廷昭提醒道:“这事背后还有常廷辉。”
    定国公半响才幽幽开口,“他毕竟是你们的亲大哥……”
    常廷昭笑了,直接打断,“所以害了自个的弟弟也是理所应当?因为这个免死金牌让我们一次又一次放过?今天他没得逞,若是得逞了呢?他要害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我们的亲哥哥。”
    常老夫人道:“这都是那个女人教坏的,祖母做主,直接把那女人处理掉,没了她挑拨,以后必是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有祖母在……”
    常廷昭叹道:“祖母,这种连你自个都不信的话就甭跟我说了。常廷辉又不是三岁孩童,冯氏时候他只会更加怨恨,行事更加狠戾。这些年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心里明白得很,这不是第一次若你们继续纵容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今儿把这些证据放在你们面前也没想过要你们做什么,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有些事不是按照你们想的那样走的,一厢情愿从来都只是个笑话。”
    常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这一切是你们设计的?那瑞哥儿可否是你二哥的亲骨肉?”
    常廷昭简直不知如何言语,“祖母,难道对于您来说,这些比孙儿们的性命还要重要吗?是不是又如何,常廷辉是我亲大哥,结果呢?若非孩儿有些本事,否则不论是二哥还是我,就算有成千上万个子孙,也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暗害。”
    定国公久久才开口,“是为父亏欠了你们。你大哥是庶子,而冯氏伺候为父这么多年也没法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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