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传 作者:孤恋娃娃
第六十七章 裂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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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片黯然，很多事确是不知道的好。
朱重八睨视了一眼大堂，冷冷道：“我们走。”
“去哪儿？”
猛然瞧见刘三娘那张褪败的脸，还有郭子兴极力遏止却依然显露出来的不亚于汤老爹的担忧。
汤和那仇恨的眼光和不甘心的语气煞时间充斥了我的大脑。
该不会……
朱重八看我心不在焉的对答，手微微扣起，我瞧见慌地一躲，他对付我的就此一招。
“想打残我么？”
他有些好笑的把手放下，我的心里莫名的轻松起来。
今天的他一直板着脸，言语之间也处处透着淡漠，与以前的嘻皮笑脸大不相同，忽然见他笑，心底竟蕴出某些淡淡的自豪感。
摇头。
见鬼的自豪感。
“你心里在酝酿什么？怎么忽地痴痴傻傻起来？”
朱重八眯着眼，斜着身子，护着我往门外走。
“哪有？”我眉眼儿一瞪，反驳道。
“该不会是想着逃跑吧？”
“用得着么？”我背着手甩头离开。
脚还没挪动步子，便被人一把扯了回去。
朱重八朝我努努嘴，没好气地道：“我们走这边。”
他指的是与来时相反的方向，一条羊肠小道没入从林深处，隐隐听得远处山间瀑布的声音，我有些疑惑道：“这是通向哪里？”
朱重八冲我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不待我反应，朱重八挟了我隐入路侧汤家后院，直等人皆出了蝴蝶谷才拉上我与徐达一道朝丛林深处奔去。
虽不是清晨，林间却有薄雾，还伴有雀鸟虫鸣。
我被两个男人一手提着一只胳膊，健步如飞，风呼呼从耳边吹过。
行了约半个时辰，依稀望见前方炊烟缭绕，一座石砌的房子隐约可见。
朱重八放慢脚步，放开我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去。
“二呆子，出来！”
“二呆子？”我轻轻地重复一遍，很熟悉的名字。
屋里跑出一个面容奇黑无比的少年，穿一件布麻衫，梳一个单髻用一青色带子绑着，细看那脸竟不是真的黑，而是像钻了炭窖沾了煤灰般东一团西一簇，全然一张花猫脸。
二呆子定定地望向我，嘴张成大大的o型，半晌才惊喜叫道：“苏琪儿？”
我噗地笑出声来。
原来竟是他么？好几年不见，这一见还真雷人，整出那造型。
二呆子被我笑得有些不安，双手不停地在腿侧衣服上磨蹭，讷讷道：“你不是苏琪儿么？”
朱重八走上前，一拳捶在他前，摇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样子。
“前边湖边有颗大树，自己倒挂着瞧瞧去！”朱重八手一指旁边道。
“那倒不用。”我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递了过去。
二呆子拿起铜镜一照，哇地一声叫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死不改。”朱重八不顾他哇哇大叫，进了屋。
徐达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听得二呆子嘟哝着道：“有那么好笑么？不就是柴烟熏的么？”
“我说二呆子，就算是你迫不及待想与我相认，也用不着如此效法当年来唤起我的回忆吧？”
“别笑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烧火就这样了。”他低下头，耳朵红了，至于脸红没红，我看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濠州的？小勇子还好么？”我打住笑，问道。
“才来不久，跟老大前后差不多进的城。”二呆子老实答道。
“小勇子呢？有他的消息么？”我有些焦急地又再问了一遍。
“苏琪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偏心？小时候也那样，现在还这样。”二呆子有些不满道。
我一愣，又是噗哧一笑。
心里道，二呆子你哪能跟我最最疼爱的小勇子比呢。
二呆子一脸不知所以然，任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末了，又道：“李勇跟六子去拾柴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
“他也来濠州了么？！”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差没跳起来。
二呆子点点头道：“老大让我接过来的。”
老听他说老大老大的，却不知他说的老大是何许人也？
“谁是你老大？你以前可一直是认我做老大的。”我调倪地一笑。
听我一说，他更是窘得连耳子都红了，低声道：“苏琪儿，你就别笑我了。”
我一拍他肩膀，正色道：“快点如实道来，谁敢挤了我，看我不收拾了他！”
朱重八忽然蹿出一个头，笑得一脸邪恶：“是么？”
“走开，别打扰我叙旧。”我随手挥开他道。
“那怎么能？我可等着你收拾呢。”他抱臂好整以暇道。
我的舌头打结，额头开始冒汗。
“那个，二呆子啊，良禽择木而栖，可是你千万得选对人选对势，不然可就得后悔一辈子。”
“哦？你的意思是他应该去你的锦绣坊？”朱重八笑得真的很欠揍。
“我信老大。”二呆子见状，进来斩钉截铁道。
朱重八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推开他，冲进屋去，徐达递了杯水过来。
听得二呆子道：“琪儿她怎么就生气了？老大你知道么？”
“女人要是超过三小时不喝水就这样，徐达正帮着解决呢。”我一听，差点咽死。他也真能掰。
“二呆子都进城那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带我来？”我脸一板，眼一瞪，嘴一扁。
“这不见到了么？”朱重八哼了哼道。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朱重八眉也不抬。
“那你瞒我那么久？”我音调加高，音色变细，音量开大。
“那个，琪儿啊，老大也有他的苦衷，主要是风险太大了。”二呆子又跳动出来劝我。
风险？
笑死人了。
“我又不吃人！”
“不是，那个，主要是……”二呆子结结巴巴道。
“不用跟她解释，她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朱重八打断二呆子的话。
我心里火熊熊的烧起，这二呆子已彻底倒向朱重八那边了，我从小培养的弟兄就这样拱手送给朱重八了。
徐达从进来就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没吭声，这会儿道：“重八，我们得尽快赶回去，省得生出多的事端。”
朱重八顿了顿，一脸认真地对着二呆子道：“苏琪儿先在你这寄几天，过几天我再来领她回去，她比较不安分，你把她给我看好了。”
“是！”
二呆子两脚立马并拢，响亮地应道。
我无语。
我才懒得跑呢，我得见我的小勇子，好久没见可真想死他了。
“你放心吧，朱大爷，本年度你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勇子给接过来了，既然小勇子在，我又怎么舍得走呢？”
“二呆子，看紧点，小勇子还小，别让她做出过分的事！”
朱重八坏心眼的一笑。
正在一旁安静的喝茶的徐达听到这差点没一口水扑出来，我就差没直接晕过去，把我当什么了？
二呆子不解地道：“她哪能做过分的事？小勇子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呢。”
我吐吐舌头。这些小屁孩正值青春期呢，发育得也还蛮早的，竟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敢情都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吧。
“总之，你看紧点就是了。”朱重八又盯了我一眼道。
“是！”二呆子顶着一张锅贴脸依稀辩得出他神情委严肃，真不知道朱重八是他哪门子的老大。
“嗯。”朱重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老大，上次李勇提出要见见琪儿，你不是不让见么？今天怎么忽然把她送来了？”
“那个，因为事出突然，就先让她在这借住两天吧。”朱重八得瑟着开口，那神情狂妄至极。
“不欢迎么？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很想早点见你，老大也是为了琪儿你着想。”
“苏琪儿，你还真来劲了？”朱重八摇摇头。
“不敢。”我口齿硬道。
“我们走吧。”朱重八招呼徐达道。
徐达站起身来，又轻轻嘱咐二呆子道：“琪儿就麻烦你了。”
我哪需要麻烦别人，便不以为然的轻哼了声。
朱重八大概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二呆子，牵两匹马来，我们赶时间。”
二呆子便飞快地跑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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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片黯然，很多事确是不知道的好。
朱重八睨视了一眼大堂，冷冷道：“我们走。”
“去哪儿？”
猛然瞧见刘三娘那张褪败的脸，还有郭子兴极力遏止却依然显露出来的不亚于汤老爹的担忧。
汤和那仇恨的眼光和不甘心的语气煞时间充斥了我的大脑。
该不会……
朱重八看我心不在焉的对答，手微微扣起，我瞧见慌地一躲，他对付我的就此一招。
“想打残我么？”
他有些好笑的把手放下，我的心里莫名的轻松起来。
今天的他一直板着脸，言语之间也处处透着淡漠，与以前的嘻皮笑脸大不相同，忽然见他笑，心底竟蕴出某些淡淡的自豪感。
摇头。
见鬼的自豪感。
“你心里在酝酿什么？怎么忽地痴痴傻傻起来？”
朱重八眯着眼，斜着身子，护着我往门外走。
“哪有？”我眉眼儿一瞪，反驳道。
“该不会是想着逃跑吧？”
“用得着么？”我背着手甩头离开。
脚还没挪动步子，便被人一把扯了回去。
朱重八朝我努努嘴，没好气地道：“我们走这边。”
他指的是与来时相反的方向，一条羊肠小道没入从林深处，隐隐听得远处山间瀑布的声音，我有些疑惑道：“这是通向哪里？”
朱重八冲我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不待我反应，朱重八挟了我隐入路侧汤家后院，直等人皆出了蝴蝶谷才拉上我与徐达一道朝丛林深处奔去。
虽不是清晨，林间却有薄雾，还伴有雀鸟虫鸣。
我被两个男人一手提着一只胳膊，健步如飞，风呼呼从耳边吹过。
行了约半个时辰，依稀望见前方炊烟缭绕，一座石砌的房子隐约可见。
朱重八放慢脚步，放开我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去。
“二呆子，出来！”
“二呆子？”我轻轻地重复一遍，很熟悉的名字。
屋里跑出一个面容奇黑无比的少年，穿一件布麻衫，梳一个单髻用一青色带子绑着，细看那脸竟不是真的黑，而是像钻了炭窖沾了煤灰般东一团西一簇，全然一张花猫脸。
二呆子定定地望向我，嘴张成大大的o型，半晌才惊喜叫道：“苏琪儿？”
我噗地笑出声来。
原来竟是他么？好几年不见，这一见还真雷人，整出那造型。
二呆子被我笑得有些不安，双手不停地在腿侧衣服上磨蹭，讷讷道：“你不是苏琪儿么？”
朱重八走上前，一拳捶在他前，摇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样子。
“前边湖边有颗大树，自己倒挂着瞧瞧去！”朱重八手一指旁边道。
“那倒不用。”我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递了过去。
二呆子拿起铜镜一照，哇地一声叫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死不改。”朱重八不顾他哇哇大叫，进了屋。
徐达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听得二呆子嘟哝着道：“有那么好笑么？不就是柴烟熏的么？”
“我说二呆子，就算是你迫不及待想与我相认，也用不着如此效法当年来唤起我的回忆吧？”
“别笑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烧火就这样了。”他低下头，耳朵红了，至于脸红没红，我看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濠州的？小勇子还好么？”我打住笑，问道。
“才来不久，跟老大前后差不多进的城。”二呆子老实答道。
“小勇子呢？有他的消息么？”我有些焦急地又再问了一遍。
“苏琪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偏心？小时候也那样，现在还这样。”二呆子有些不满道。
我一愣，又是噗哧一笑。
心里道，二呆子你哪能跟我最最疼爱的小勇子比呢。
二呆子一脸不知所以然，任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末了，又道：“李勇跟六子去拾柴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
“他也来濠州了么？！”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差没跳起来。
二呆子点点头道：“老大让我接过来的。”
老听他说老大老大的，却不知他说的老大是何许人也？
“谁是你老大？你以前可一直是认我做老大的。”我调倪地一笑。
听我一说，他更是窘得连耳子都红了，低声道：“苏琪儿，你就别笑我了。”
我一拍他肩膀，正色道：“快点如实道来，谁敢挤了我，看我不收拾了他！”
朱重八忽然蹿出一个头，笑得一脸邪恶：“是么？”
“走开，别打扰我叙旧。”我随手挥开他道。
“那怎么能？我可等着你收拾呢。”他抱臂好整以暇道。
我的舌头打结，额头开始冒汗。
“那个，二呆子啊，良禽择木而栖，可是你千万得选对人选对势，不然可就得后悔一辈子。”
“哦？你的意思是他应该去你的锦绣坊？”朱重八笑得真的很欠揍。
“我信老大。”二呆子见状，进来斩钉截铁道。
朱重八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推开他，冲进屋去，徐达递了杯水过来。
听得二呆子道：“琪儿她怎么就生气了？老大你知道么？”
“女人要是超过三小时不喝水就这样，徐达正帮着解决呢。”我一听，差点咽死。他也真能掰。
“二呆子都进城那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带我来？”我脸一板，眼一瞪，嘴一扁。
“这不见到了么？”朱重八哼了哼道。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朱重八眉也不抬。
“那你瞒我那么久？”我音调加高，音色变细，音量开大。
“那个，琪儿啊，老大也有他的苦衷，主要是风险太大了。”二呆子又跳动出来劝我。
风险？
笑死人了。
“我又不吃人！”
“不是，那个，主要是……”二呆子结结巴巴道。
“不用跟她解释，她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朱重八打断二呆子的话。
我心里火熊熊的烧起，这二呆子已彻底倒向朱重八那边了，我从小培养的弟兄就这样拱手送给朱重八了。
徐达从进来就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没吭声，这会儿道：“重八，我们得尽快赶回去，省得生出多的事端。”
朱重八顿了顿，一脸认真地对着二呆子道：“苏琪儿先在你这寄几天，过几天我再来领她回去，她比较不安分，你把她给我看好了。”
“是！”
二呆子两脚立马并拢，响亮地应道。
我无语。
我才懒得跑呢，我得见我的小勇子，好久没见可真想死他了。
“你放心吧，朱大爷，本年度你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勇子给接过来了，既然小勇子在，我又怎么舍得走呢？”
“二呆子，看紧点，小勇子还小，别让她做出过分的事！”
朱重八坏心眼的一笑。
正在一旁安静的喝茶的徐达听到这差点没一口水扑出来，我就差没直接晕过去，把我当什么了？
二呆子不解地道：“她哪能做过分的事？小勇子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呢。”
我吐吐舌头。这些小屁孩正值青春期呢，发育得也还蛮早的，竟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敢情都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吧。
“总之，你看紧点就是了。”朱重八又盯了我一眼道。
“是！”二呆子顶着一张锅贴脸依稀辩得出他神情委严肃，真不知道朱重八是他哪门子的老大。
“嗯。”朱重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老大，上次李勇提出要见见琪儿，你不是不让见么？今天怎么忽然把她送来了？”
“那个，因为事出突然，就先让她在这借住两天吧。”朱重八得瑟着开口，那神情狂妄至极。
“不欢迎么？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很想早点见你，老大也是为了琪儿你着想。”
“苏琪儿，你还真来劲了？”朱重八摇摇头。
“不敢。”我口齿硬道。
“我们走吧。”朱重八招呼徐达道。
徐达站起身来，又轻轻嘱咐二呆子道：“琪儿就麻烦你了。”
我哪需要麻烦别人，便不以为然的轻哼了声。
朱重八大概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二呆子，牵两匹马来，我们赶时间。”
二呆子便飞快地跑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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