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照司南 作者: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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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领,精巧的锁骨与整个人身形相配,平滑纤长而线条利落,一身皮肤欺霜赛雪还泛着如玉般莹润的光泽。

    程昼突然转过头去,语气有些急促,像是在躲避什么,“我要立刻进宫一趟,去见五皇子,”心里也倏然间不愿意再称呼师迩为阎罗君了,含糊着说,“让夏达带着你吧。”

    说着就长腿一跨,直接跳下了马车。

    把夏达惊的直拉缰绳,亏的是匹好马没当场尥蹶子把人甩下去,只是难耐的甩了甩尾巴嘶鸣了几声而已。

    “少爷?”夏达摸不着头脑,少爷这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过一想少爷不在也可以放开了玩儿,又高兴起来,兴冲冲的拉开帘子对重新躺下去的师迩说,“小主子,我们到京城了啊,有什么想玩儿的敞开了玩儿吧,这可是少爷的地界,把天捅破少爷都扛得住!”

    师迩打了个哈欠,分了一丝眼神给他,“你敞开了玩儿,程昼去补破的天?”

    夏达闻言尴尬的哈哈一笑,“少爷和我一条命,”想了想现在少爷是和师迩一条命,更尴尬了,“厄,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跟少爷不分彼此。。”怎么说都觉得很奇怪,最后只得垂下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师迩,“呐,小主子,不要捉弄我了,您想去哪里看看玩玩就只管说吧,今天是回不来侯府了,不如好好轻松一下。”

    “哦?”

    电光火石间,夏达突然觉得自己明白程昼为什么匆忙忙进宫了,心中暗骂了一句,一张脸皱成了十八褶大包子,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厄,,,我们家少爷吧,小主子也知道吧,那个,就是,少爷他吧,他比较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穷到除了门面牌匾富丽堂皇彰显天家气派外,进了大门,简直就是个荒城。

    侯府占地极大,位置风水也是找名师仔细勘验过的,内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天然温泉,也算得上得天独厚,可惜野草丛生,遍地破砖碎瓦,手轻轻推开正中的花厅雕花门,吱呀一声,门摔砸在地上,荡起一片细细的灰尘。

    师迩裹紧斗篷,遮住口鼻,踩着红木门进入后,只见房间内空荡荡的,家具物什一件皆无,彷佛自建成以来便无人踏足。

    整个侯府从前门空荡到后厨,每一根草叶都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明白白的写满了穷!

    穷的坦坦荡荡,穷的理直气壮,穷的光明正大。

    按道理说,程昼不该这么穷,他可是年少封候,一等钦国侯爷啊。平时没事就抄个贪官,捉个大盗,去边陲列国溜达一圈砍几个权贵,哪个都是油水足足的差事啊。可惜的是,他人缘差,朝堂江湖周边百十国,半数都是仇敌。

    同朝官僚们走大街上,几步遇见一熟人,“嘿,xx大人近来可好,几日不见更风姿俊逸了。”

    再不济,平头百姓走大街上,几步遇见一熟人,“嘿,这么早出来逛啊,吃了么。”

    程昼平时不出门,偶尔走大街,几步遇见一仇人,“嘿,一个人出来胆子够肥的啊,来人,抄家伙给我往死里打!”

    当然,碍于程昼的权势,仇人们当面都是很恭顺的,但是暗地里绝对一个个咬牙切齿扎小人发毒誓的,要是哪一天程昼死讯传来,联合起来喜庆绝对能当一节日过。

    程昼又常年不在宅邸,所以每次回来看见的都是被各色仇人洗劫打砸一空的庭院,长住客栈又挂不住钦国侯爷的脸面,只得每每修缮一回,那银子山呼海啸着呼啦啦就没了。

    被师迩用那双灵透的眼珠子看着时,夏达整个人的底线都消失了,晕乎乎的就带着师迩回了侯府,等站到被洗劫一轮的断壁残垣上,立刻窘迫的要挖洞把自己埋起来,艰难的挤出一个笑。

    师迩仔细打量过侯府,评估了一下现在的侯府拆开卖了能价值几何,转过头来,“你家少爷喜欢金子吗?”

    “谁不喜欢金子啊,您看这侯府,穷的只剩草了,我家少爷别看一副万事不经心,富贵如粪土的调调,要哪天真的天上下金雨了,一定第一个头顶澡盆出去接去!”

    师迩闻言转过头来,颇有几分认真的问,“你猜,拿多少金子能把你家少爷砸的不再一有空就琢磨怎么弄死我?”

    “啊?”夏达不明所以,“您这么有钱,少爷恨不得把您供起来,哪里有空想其他的事?”

    师迩张了张嘴,又咽下去了,怜悯的看了夏达一眼,“你跟你家少爷一定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

    夏达得意洋洋嘿嘿一笑,随即一变脸愤恨的说,“就这铁打的情分,少爷还天天琢磨怎么把我卖了换钱,还指望我偷跑回来让他再卖第二次呢。 ”

    师迩和蔼的一笑,晃的看惯师迩美色的夏达都看呆了眼,手指顺着侯府指了一圈,“乖,立刻、马上去找人来收拾干净,我要在月亮出来之前住进去。”

    完全不知道被夏达翻着花开骂的程昼揉了揉鼻子,从贴着金箔清香名贵的木兰栋椽下走出两步,抬头看了看天,这时辰夏达他们也该到侯府了,不过夏达那么油滑,说不定是去客栈了呢。

    “侯爷您请。”宫装的女官笑盈盈的打断了程昼的思绪,做了一个极为恭敬的请的手势。

    程昼冲她点了点头,大步跨了进去。

    铜鹤衔灯,大周尚土德,皇室大多用沉稳厚重的黑色,壮丽宏伟为要,装饰着鎏金的铜铺兽,间以珍奇的玉石。同时以西为尊,绕过中间雕刻群仙祝寿图的朱红屏风,西行十几步,足音被西域进贡由顶级织娘织了三年而成的羊绒毯减弱到几近于无。

    五皇子穿着玄色常服在桌案旁正悬腕写着什么,倒也没有停,程昼也没什么客套之心,自己找了地方坐舒服了,旁边的小宫女对程昼这大不敬的行为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上了杯清茶,就做了个手势招呼众宫女侍卫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程昼喝着热茶,慢慢的把去高句丽得知的一些辛秘说出来。最后说道了被追杀重伤时遇到了阎罗君。

    五皇子听着听着就停了笔,最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把笔放下,说,“你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人吧?拿捏着你的命你就对人家言听计从了?”

    程昼从眼角撇了五皇子一眼,接着喝他的茶,“我多穷你也知道,所以这一路上都是阎罗君掏的钱。”

    五皇子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再次打量了打量这位表面上一丝铜臭气都沾不上的发小,“哦,那现在呢?”

    “现在有你替我掏钱,我就可以考虑考囚禁阎罗君的事情了。”

    “囚禁?”

    “对啊,你那‘恩将仇报’的眼神收敛一下,我没打算不报恩,只不过按我方式报罢了。”

    五皇子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程昼,“把人都囚禁起来了,这是报恩?”

    程昼毫无压力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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