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没事,山上风冷,有点着凉的,喝几剂苦药子就好了,阿伢莫要担心。”柳成涵笑着说,到底还是在跨进家门的那刻,如强弩之末软软的倒下去了。
    “大郎――”周红梅和柳含青同声喊道。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柳顺在身后说。
    大概是到家了完全放松,柳成涵的热症来的气势汹汹,直接烧到人事不省,好在周红梅和大夫有多年对付柳成涵热症的经验,除了刚开始周红梅有点慌神外,后来倒是镇定了。
    柳含青进门柳成涵就病过一个月,那个记忆很深刻很害怕,而这次柳成涵的病倒让那个记忆翻新叠加,更让他惴惴不安。
    好在这次反复没有很久,十天左右就不再发热了,连大夫都说,柳成涵身体好了不少。
    柳成涵像个泄气的口袋躺在床上,实际上他这次病也未尝不是在山上的后十天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然后吹了夜风就把病给引出来。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哪哪都懒懒的,提不起劲来。
    柳成涵不再发热的时候,周红梅就给他弄各种好吃的,从前柳成涵病久了。嘴里除了药味就没别的,所以吃什么都平平。但是现在柳成涵每次病后胃口都不错,周红梅觉得有了用武之地,恨不得柳成涵一天吃八顿就好。
    柳含青端着碗进来,柳成涵看着他的大肚子有点胆战心惊,“你慢点走,阿伢又做什么了?”
    “红枣莲子鸡汤。”柳含青把碗放到床边几上,自己坐到床边。“你吃了吗?”柳成涵问,闻着香味他觉得有点饿了。
    “吃了一碗。”柳含青说,“我不爱吃甜的,再说大夫也不让多吃了,怕吃多了不好生。”
    柳成涵把手放在柳含青的肚子上,“不过四十天不见,觉得大了好多。”
    “都要生了还不大,孩子在肚子里不用长啊。”柳含青瞥了他一眼,“你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准备说?为什么突然要晚十天才让走。”
    柳成涵如此这般跟他说一下,柳含青捂住胸口后怕。“这个白玉方有这么大的干系?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炼丹,真是一眼看不着就让人担心,阿伢说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出门,我也是这么想的。”
    “胆子大了,要安排夫君的行程了。”柳成涵端起汤碗调笑说。
    柳含青沉默不语。
    柳成涵喝完鸡汤,柳含青端起碗就要出去,柳成涵拉着他的手又把他拽到床边坐下,“现在脾气大了,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要翻脸了?”
    “没有,我外面还有事。”柳含青说。
    “我不在家你想我了吗?”柳成涵扣着他的掌心问,“我在山上可是想你的紧,一个人睡觉得被窝里都透风。”
    “你又不正经了,我不和你说。”柳含青说。
    “这个白玉方现在不能做,但年后估计就能做了。”柳成涵说正经的,“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怎么卖,你先去定一个石磨回来。”
    “大郎,这白玉方干系这么大,咱们不做了吧。”柳含青忧心的说,“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不需要冒这么大危险。”
    说不正经的不让,说正经的两人又意见不同,柳成涵抓着柳含青的手指玩耍,“听说生产前需要扩张后xue,之前是我疏忽了,要不今晚上我们就开始吧。”
    柳含青面红耳赤,甩手走了。
    ☆、第39章 大胖小子出生
    周红梅听说了白玉方的事也不赞成柳成涵马上就弄这个,“白玉方要真如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咱们晚两年弄,还是弄的到钱,不急着赚这头茬钱。那个道长都如此交代了,你年后就做,正当天高皇帝远吗?”
    “不过石磨倒是可以先打一个回来。”周红梅说,“既然说那个白玉方吃了对身体好,咱们自家偷偷做了吃,总碍不着别人。”
    说完不无可惜的叹道,“如果你的点子能等到回到家里再做,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柳成涵苦笑一下没说话,心想后来在山上那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实在是自己小题大做,作茧自缚。这民间创造出来的东西不知道多少,谁又能每个都追究。只说是自己误打误撞弄出来的,谁又会刨根究底。反而从道士敬献到王室,变成麻烦事一桩,轻不得,重不得。
    说到底不过是一块豆腐的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口吃的的事。
    周红梅见他神色寂寥又宽慰他说,“这样也好,我知大郎不喜出风头,这借了道观的名,大家只会感叹大郎好运气,旁的却不会说。再者,这还有一点好处,若你自己琢磨出白玉方,靠这个挣了钱,族人难免会要分一杯羹,现在这样,大郎只消说道长交代这方子不得从你这入第二人耳,也能搪塞过去。”
    “也就只能这么想了。”柳成涵笑说,吃了这么大个亏,除了自己吞了还能怎么样。“我人小力微,就算造出这白玉方,也不好卖,道长这番从京城开始推广,等到了三江县,倒省了我许多口舌功夫。”
    “你啊,也不要着急,就你当初画的图纸卖了银子又买了宅子租出去,现在都有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进账,管咱们爷三的开支绰绰有余了,家里总还有田地,含青勤快又多养了蚕,家里实在不是缺钱的样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赚钱。”周红梅嗔道。
    “这不是一个小的马上就出来了吗?”柳成涵道。
    “这小孩刚出来用得着多少钱?”周红梅说,“说起来我都忘了,你这一个多月没在家,光顾着牵挂你去了,宝宝的东西都没怎么准备,这眼看着就要生了,我得去准备东西去。你这在山上多待十天,你舅舅儿子的满月宴也过了,你舅舅还说等含青生了,这鸡蛋和鸡蛋糕都归他准备,等身体好瓷实了,你得去你舅舅家走一遭。”
    “知道了。”柳成涵说。“儿子在山上道长给我卜了一卦,说会在腊月中旬生产,是个健康的小子。”
    “那就好,我看你这次去道观就这个消息是好的了。”周红梅双手合十说,随即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现在到腊月中旬可没多久了。他这个样子和柳成涵记忆里的动静缓慢的周红梅相差甚远,如古井一样波澜不惊的阿伢,好像被激活一样,又有了年轻时的神态脾气。这一切都是柳含青带来的。
    柳成涵眉目带笑的招柳含青在床边坐下,牵着他的手,“最近你睡哪?”
    “阿伢收拾了一间客房当产房,你回来就高热,怕影响你休息,我就先去产房睡了。”柳含青说。
    “今晚睡过来。”柳成涵说。
    柳含青说起其他,“秋天的时候柳顺去山里弄了很多野味,送了家里几回新鲜的,我和阿伢在家也吃不了多少,都熏起来了,今晚上切一碟给你尝尝?”
    “秋天山里有什么?”柳成涵问。
    “秋天是最好打猎的时候,各种野鸡野兔野猪,运气好能碰上鹿,山里还有蘑菇,有木耳,有山核桃。”柳含青语带怀恋的说,“往常秋收后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去山里,采集那些山货回来晒干,到年前送到县上去卖,卖的钱能扯上几尺新布,做身新衣裳。”
    “今年是不行了,明年我陪你去。”柳成涵说。
    柳含青又哑了。
    “今天是怎么了,不想跟我说话还是怎么了?”柳成涵笑说。
    柳含青看着帷帐上的绣纹,用如蚊呐的声音说道,“其实不用手也行,有别的。”
    “什么?”柳成涵装没听到。
    “没,没什么。”柳含青慌忙摇头说,难道他能说听到柳成涵说要用手给他扩张后,满脑子都是这回事吗?他才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你呀。”柳成涵搂他靠在自己怀里说,“用手都这么害羞,日后我们还要敦伦,这可如何是好。”
    “为身体计,大郎合该修身养性才是。”柳含青小声说。
    “再修身养性也不能当和尚吧。”柳成涵说,“孩子都要生了,你还怕什么?”
    柳含青无声的叹气,是啊,怕什么呢?
    退热了,柳成涵也觉得把之前欠的觉都补上了,就不准备继续在床上躺着了,穿起厚冬衣,手里抱着手暖炉,虽然觉得夸张,但柳成涵也认了,不这样别说阿伢,柳含青都能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周红梅从库房里拖出一连串小孩用的东西,有摇篮,有木马,也有小床,柳含青早就按吩咐烧好了热水,现在端来热水和帕子,两人坐在廊下清理这些东西,柳成涵也坐到一边,看他们清理。
    “这都是大郎小时候用过的。”周红梅说,“当年他爹知道我怀上了,兴奋得不得了,找的木匠用的最好的材料,我笑他乱花钱,他说大郎用了还可以给弟弟们用。”
    “现在给大郎的儿子用,也合适。”周红梅说完短暂的一愣后又笑说,“材料好,你看这东西,现在看着还觉得挺经用。”
    “大郎小时候最喜欢睡摇篮,他爹当时不会抱,一抱就哇哇大哭,非要放到摇篮里才肯罢休。”周红梅絮絮叨叨说些柳成涵幼时的琐事,“大郎现在可得抱着枕头学抱小孩了,免得到时候孩子不让你抱。”
    “有阿伢在呢,估计也轮不到我抱。”柳成涵笑说。
    “宝贝孙子我当然是抱不够了,但是你也不能躲懒,你抱的不多,孩子大了和你就不轻了。”周红梅说。又和柳含青商量给宝宝做的新被子上绣什么花样。
    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和乐融融。柳含青去把清洗好的摇篮等物放到院中敞干,周红梅用帕子擦手对柳成涵说,“我有这样的日子过,比你拿回来金山银山都要开心。想想明年这个时候,还有个小人儿在身边走动,我心里熨帖的很。”
    “我知道。”柳成涵说,“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已经是深秋,白昼短,黑夜长,柳成涵的屋里已经燃起炭火,挂上棉门帘,俨然已经是过冬的节奏,柳成涵去看了产房,就是用一个空置的厢房布置的,简单的架子床,床上的被褥倒是厚,除了床和桌子凳子外就没别的东西了,看起来挺空旷简陋的。
    柳含青看着柳成涵的脸色说,“只是临时住一下的房间,再说真到了生产的时候,人仰马翻的东西多了反而碍事。”
    “为什么不能就在我们的房间里生?”柳成涵不解的问。
    柳含青低头说,“产房血腥,还是要避讳的,若能顺利生产当然好,但是像小麦哥那样,万一在生的过程没停住,去了,那屋子就不能住人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柳成涵连忙说。
    柳含青被他的童言无忌逗笑,推着他出去,“这屋里没烧炭盆,小心冷着,赶紧回屋吧。”
    当天下午,柳成涵就在书房大笔一挥,写了顺产两个字,再自己裱好,挂到产房里去。周红梅和柳含青问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连连说好。
    柳老五几个兄弟一起起了窑烧炭,廖小豆接着送炭给亲家的由头,过来看柳含青,周红梅接了炭感谢不已,柳含青有点脸烧,这家烧炭从来不是用的土制的,都是买的炭,尤其柳成涵房里一直用的都是银丝炭,无烟无味。
    廖小豆见儿子好好的,生产的一应事务也都准备妥当,心里大安,笑着对柳含青说,“现在我就可以安心在家等着你的红鸡蛋了,孩子的银项圈银手镯我可都备好了。”
    “阿伢也准备了一套,舅舅到时候肯定也有一套,孩子都带不过来了。”柳含青说。“给百家建的房子已经张罗起了吗?”
    “等孩子三四岁了,再把这些小的熔了做个大的,得带到七八岁呢。”廖小豆说,“百家说地基不动,把现有的房子翻新一下,再盖几间新的就好,这样倒是用不了多少钱,这孩子,不声不响存了不少钱,不用我们的钱给他砌。”
    “我和你爹商量着就用给他准备的钱给他打上一整套新家具,其余的就存起,等他说亲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廖小豆说,“你弟弟每天到那边指手画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砌房子他住呢。”
    柳含青打着哈哈,两人说了一会话,柳含青就送他出门回家,周红梅弄了个油纸包给他,“这还是上次亲家弟弟送过来的鱼,亲家带回去尝尝我的做法。”
    廖小豆少不了要推脱一番,最后还是拎着油纸包回去,目送他的身影远走后,柳含青不好意思的对周红梅说,“原家每年都和几位伯伯一起烧炭,算日子,这是第一茬的新炭。”
    “你阿伢就是会送东西,每次都送的正合用的。冬日里洗孩子的尿片,那是准备再多都不够,到时候得用炭火烘干。”周红梅说。
    “阿伢不嫌弃这种炭烟味大?”柳含青问。
    “没事,夏天的时候我晒了一些香树皮,到时候放一点在炭火里,就没有那股子烟熏味了。”周红梅说。
    虽然都满怀紧张的期待新生命的到来,但是因为时近年关,要忙的事还有很多。柳成涵终于被同意出门放风,他怀揣着书稿,和要买东西的清单,一个人去舅舅家。柳含青的肚子大了,现在他成了不能随意出门的人。
    周春光见了柳成涵很高兴,但也知道最近的日子很忙也没开口让他在家多住几天,柳成涵拿着书稿去书局换了一两半银子,再购买了周红梅要求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回去。
    还没进腊月就下了两场大雪,柳成涵可是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大雪,第一次出门看雪回家流了一夜的鼻涕,第二天就被宣告,他可以在家窝冬了。
    进了腊月,不管是柳成涵还是周红梅,或者当事人柳含青都开始紧张起来。柳含青甚至都开始失眠了,结果被柳成涵全一套吸奶加扩张的动作做下来,睡的无比香甜。
    一天两天三天,毫无动静。第十天,中旬的第一天,柳成涵吃了早饭后坐了一会,就觉得有点不得劲,像是要发动的样子,周红梅连忙在屋顶上挂上红布,因为早就和大夫说好这几天会发动,所以他来的也很快。
    从进屋到生产,不到一个时辰,就响起婴儿哇哇的哭声,柳成涵简直还没做好表情迎接,周红梅也非常惊喜。大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恭喜,是个健壮的小子。”
    周红梅笑的合不拢嘴的给大夫红包,又连忙去倒糖茶给大夫。大夫啧啧称奇,这么顺利的生产他也很少见,柳成涵赶不及进去见柳含青,他躺在床上,面色稍白,但精神还不错。
    “孩子呢?”柳含青见他进来就问道。
    柳成涵默,一时激动把孩子留到外头吹风去了,现在还在大夫手上呢。柳成涵只能又匆匆回去把儿子抱回来。
    ☆、第40章 产后琐事一二
    周红梅送走大夫后,去厨房冲一碗红糖鸡蛋,端进产房给柳含青,柳含青低着头抱着孩子,柳成涵坐在一边看,两人似有僵持之意。
    “你们在干什么?”周红梅奇怪的问。
    “阿伢,宝宝怎么不哭啊?”柳成涵问。
    “不哭还不好?”周红梅奇道,让柳含青端过碗把鸡蛋喝了,自己小心翼翼的把紧实包好襁褓的孩子抱过来,“乖乖,大大抱抱哦。”
    “孩子不会饿吗?”柳成涵问。
    周红梅满头雾水,直到瞥见柳含青通红的耳朵尖,大概猜到刚才两人在说什么了,好气又好笑的瞪一眼柳成涵。“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赶紧去打发人去舅舅家报喜,然后拿着喜蛋去通知你丈人家,等回来了再去爷爷那,顺便带着供品去也告诉你爹一声。”周红梅不忘交代说,“裹紧衣服带上手暖炉再出门。多带一点喜蛋,万一路上碰到人了,人家给你贺喜,你得给人家两个鸡蛋。”
    柳成涵看一眼襁褓,“先给孩子取个奶名叫着吧,我想好了,就叫元宝怎么样。”
    “这一村里小名叫元宝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周红梅有点不满意,他孙子该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才是,就是小名也要独一无二。
    “那这村里叫狗剩的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了。”柳成涵说,“元宝多好,我昨夜做梦了,梦到一个小娃娃捧着金元宝笑嘻嘻的朝我走来,这不,今天就生了。”
    “真的?”周红梅不信,“这生的人不做胎梦,你倒做梦了。”
    “真的。”柳成涵说,“要不我怎么会说叫元宝,其实我之前想好的小名叫康裕,健康余裕。”
    “康裕也挺好,不过你喜欢叫元宝,就叫元宝,大大的乖乖元宝,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周红梅逗着宝宝说,才出生的元宝紧闭着眼,就不能等我大一点再和我说话吗,再打扰我睡觉,我哭给你看哦。
    廖小豆早上起来就心跳跳的,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去看一下柳含青,就听到柳顺在外喊道,“阿伢,涵哥来了。”
    “他来了,在哪呢?”廖小豆忙出来,没见到人就问道。
    “快到了吧,我正准备出门呢,见他脚下生风往家里走,我又转回来了,是不是哥生了?”柳顺说。
    “丈伢。”柳成涵远远的见到廖小豆就喊道,摇晃一下手里的红纸包,“含青生了。”
    “生了?”廖小豆拍了大腿,“生了个啥?”
    “生了个大胖小子。”柳成涵咧嘴笑说。
    “真好。”廖小豆也裂开嘴笑,“含青还好吧?”
    “挺好的,父子平安。”柳成涵说,“这是红鸡蛋,我还得去山上跟爷爷说一声,就不久待了。”
    “行行行,你先走,下午我去看条儿去。”廖小豆一高兴又喊出了柳含青之前的名字。送走柳成涵后,廖小豆拍柳顺的肩膀,“看你爹又死去哪打牌了,赶紧叫他回来,下午咱们去看你哥哥去。”
    “咱们早点去,你涵哥家人少,咱们也去帮把手。”廖小豆转回屋里去准备要提去看柳含青的东西,柳钟声正好这时醒来了,哼哼几声刷一下存在感。
    “我们钟声起来了,等下钟声也去看弟弟好不好?钟声当小哥哥了。”廖小豆抱起柳钟声说,几个月大的娃娃已经会听声音看人了,圆溜溜的眼睛招人喜爱。
    吃了中饭,廖小豆就抱着钟声,和柳老五,柳顺一起去看柳含青。到柳家门口时,正好碰见有人拉了驴车来,从上面卸包了棉被的柳条筐。
    柳顺自动自发的就上前帮忙去了,柳老五把蠢蠢欲动的手被在后面,勤快是一件好事,但是在亲家面前可不能跌份呢。
    周红梅见他们来了忙上前迎接,“亲家来了。”
    “好像来的不巧,我太着急想看见外孙了。”廖小豆说。
    “亲家来的正是时候,本来都不好意思张口,实在是家里人少忙不过来,只能劳烦亲家过来帮忙。”周红梅说。
    “应当的,也是我外孙。”廖小豆说,从背后推一下柳老五,柳老五也上前帮忙去搬筐子。
    “趁热也来吃两块,这还是含青想出来的方子。”周红梅送来用碟子摆盘好的鸡蛋糕,这会他们三个正在大堂烤炭火,等把身子烤热了再去屋里看孩子。
    “含青想的?”廖小豆说,“他在家可从来没做过点心呢。”
    “很会做点心,我哥哥都夸他有天赋,说了好几次让我们去城里,让含青去他的铺子帮忙呢。”周红梅说,“含青真的很能干。”
    “那是亲家调教的好。”廖小豆谦虚的说,“以前在家也只是个愚钝的哥儿,嫁到你家来倒出挑了。”
    “哪是我的功劳,亲家教的好儿子,是我家的福气,得了个这么好的夫郎。”周红梅说。
    两人你夸我来我夸你,夸的廖小豆心情很好,心花怒放。柳老五和柳顺两人呆在一边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面对才好。
    周红梅要和柳成涵去给村名送喜蛋,请了柳顺押车,让廖小豆和柳老五在家陪柳含青,廖小豆抱着孩子和柳含青说话,“怎么就睡到自己房里了?”
    “大郎不喜产房,确定我能挪动,就让我住回来了,满打满算那产房也才住了一上午。”柳含青说,他身体好,恢复的快,要说现在就让他下床走动绝对没问题,只是柳成涵和周红梅都让他在家躺着。
    “今天真的这么顺利?不疼?”廖小豆问,之前听周红梅说了柳含青生产很很顺利,但是不亲自听他自己说一遍,他还是不能放心。
    “是啊,我也很奇怪,从感觉到肚子开始有规律的抽搐,阿伢就挂了红旗子,等大夫来的时候,我才进产房,之前疼的还能忍,等疼的不能忍的时候,大夫就说已经生下来了。”柳含青还整个云里雾里呢,“大概是大郎写的字起的作用。”
    柳含青又和廖小豆说了柳成涵写了顺产挂在产房的事,廖小豆惊奇的应道,“那真是啊,这夫郎生孩子不亚于小死一回,你能顺顺当当生下儿子,也是有大福气。”
    周红梅和柳成涵去送喜蛋,第一站要去柳书松家,虽然两家就差没直接撕破脸皮了,但毕竟是亲兄弟家,按关系远近规矩都要先去他家,柳成涵没进去,免得让他家三小子看见,大喜的事闹个没趣。
    周东草见周红梅进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嘴的,柳书松倒是有点意外。“大哥,我家夫郎今天上午顺利诞下麟儿,我给大哥送喜蛋来。”
    “已经生了吗?没听到动静啊。”柳书松问。
    “生产很顺利,不到一个时辰就生出来了。”周红梅笑说,“这是喜蛋,这是鸡蛋糕,我哥哥做的,冬草哥可以吃一点这个,这个鸡蛋糕方子是大郎夫郎想的,你吃一点,不算违背你说过的话。”
    周东草一腔恶意憋在胸口,又反击不成,乒乒乓乓的进灶屋了,柳书松对周红梅说,“你还要去送别人家吧,我也不留你了,等洗三还得去你家叨扰一番。”
    周红梅干脆的走了,接下去就是去里正族长家,再接下来去爷爷的那些兄弟家,之后就看距离远近,绕一圈全部送到后就可以回家。
    周东草的大儿夫郎早一个多月前就生下一个哥儿,因为这是目前第三代唯一的哥儿,倒还挺得柳书松喜欢,周东草说好的等他生产后要给他好看自然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夫郎见周红梅送了糕点来,就指使三岁的儿子先去问爷爷要蛋吃,他也走到附近,准备拿几块糕回房吃,免得周东草都收起来给三儿吃。
    “吃吃吃,前世没吃过东西还是饿唠鬼投胎。”周东草出来见他们在吃就骂道。
    “吃几个糕怎么了?”柳书松心情不太好的说。
    “阿伢,这鸡蛋糕还挺特别的,也很好吃。”夫郎说,“阿伢,听说你从来不吃县上周家铺子的点心,这是为什么啊?都是一个村的。”
    周东草看一眼面色沉如锅底的柳书松,骂道,“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哪哪都有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去看看大哥儿醒了没。”
    洗三来的都是村里品行好的几家夫郎,这都是周红梅当初去送喜蛋的时候就请了人家来,要不然他许久不在村里走动,弄的元宝的洗三宴冷冷清清就不好了。再说现在大郎成亲生子,身体也大好了,也该在村里走动了。
    洗三的那天不止廖小豆早早的来帮忙,还有意外的客人,柳定珠大清早的来敲柳成涵家的门,见周红梅后笑着打招呼说,“周阿伢,我过来看看含青。”
    “哎呀好孩子,快进来吧。”周红梅大感意外,连忙把他迎进来。
    这个时候柳含青正因为没人做事非要下床,柳成涵不让他下来,两人正对峙着呢。
    “含青啊,定珠来看你了。”周红梅在屋外说道。
    柳含青连忙说,“我就来。”
    “你不好好在床躺着,下来干什么?”周红梅让柳定珠直接进来了,柳成涵点个头就出去,让他们两个人相处。
    “你怎么来了?”柳含青又意外又高兴的说。
    “我想着你们家人少,洗三肯定忙不过来,怕你不能安心休养,就过来帮忙咯。”柳定珠说“小宝宝呢,我要看小宝宝。”
    “在这呢,才吃了羊奶睡着了,待会有他辛苦的。”柳含青让柳定珠看宝宝,“真是太谢谢你了,定珠。”
    “谢什么,洗三我才来帮忙,等满月的时候,我就只来喝酒了,旁的不管了。”柳定珠说。
    “一定的。”柳含青说。
    那边厢廖小豆听到柳含青还有朋友来记挂着洗三过来帮忙,心里微酸,柳条儿在下柳里过了二十年都没有一个相交的好友,柳条儿要帮家里做太多事,没有时间和朋友们去娱乐,人又寡言,到了后头,尤其和他同龄的都早早嫁了,他也只是家里地里地里家里。
    好在现在嫁的好,儿子也有了,好友也有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冬天里肉常见,蔬菜却很难得,这次的洗三宴席上柳家倒是有两个稀奇东西,一个去头去尾白白胖胖的黄豆芽,还有就是从豆腐延伸出来的米豆腐,这个还是柳成涵见周红梅又想去米行买米吃,又觉得没办法处理自家的米时想到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米豆腐是怎么做的,但是既然也叫豆腐,大概跟豆腐差不多,把米磨成米浆,在锅里搅拌再放点碱明矾什么的,米浆会凝固,等冷却后切块就好了。
    实验了几次就成功了,就被周红梅当做洗三宴上的一道菜了,被取名叫米脂膏,用肉末炒了,柳定珠看周红梅在翻炒米脂膏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图像却是,米豆腐应该重油重辣,开汤最好吃了,撒上厚厚的葱花和香菜。
    ☆、第41章 产后琐事二三
    为了参加元宝的洗三,周春光全家都到了上柳里,周金福是一定要抱着儿子过来炫耀一下,糕儿心儿说要去表哥家玩,周春光觉得儿子出生后,对两个哥儿少了点关注,于是他们说要来,也就都带着来了。
    到柳成涵门口一行人和柳书松和周东草两人碰上了,两个爷们爽快的打招呼,亲家哥,周金福和周东草两人就眉来眼去的,互打机锋,最后周金福炫耀似的把怀中儿子往上一抬,周东草呼吸一窒,别过头去平心静气。今天可不能失态,柳书松小心眼子的,嫁给他这么多年,给他生了这么多儿子,现在倒来计较早年间的那些事。
    这两拨人一起进来,周红梅也有点惊讶,但也去迎了他们进屋坐下,宽敞三面透风的大厅摆了三个桌子,现在不适合坐人闲谈了,周红梅布置了一个厢房待客。爷们自坐到一块去说话聊天,周红梅引了夫郎去看小孩子。
    这大户人家洗三都喜欢找专门的人,乡里都是请的外大大,或者是相熟的有福气的夫郎,肥水不留外人田。
    今天周红梅就请廖小豆当的洗三仪式的担当人,在亲友的见证下,元宝卖力的哇哇大哭,柳含青在屋里都吓一跳,元宝出生三天嫌少有这样哭的时候,一时间竟非常担心。
    柳定珠宽慰他,“不是说洗三的时候哭的越大声越好吗,以后一定聪明伶俐。”
    “只求他健康长大就好。”柳含青说。
    洗三宴结束后,送走观礼的亲友,还有帮忙的廖小豆,周红梅开始整理工作,柳成涵今天说了他穿过来后说话最多的一天,但是想想今天才是洗三,等到满月时来的人会更多,虽然有点累人,但这是他必须承受的过程。要当一家之主可不是好玩的。
    帮周红梅清理一下残局,周红梅赶他回去陪柳含青,“那孩子是个实心的,你好好和他说,不要凶他,他也只是要帮忙而已,你让他心情不好了,那在床上躺再久也没用。”
    “我知道了。”柳成涵叹道,“家里人太少了,阿伢,你说我们是不是请个人回来帮忙。”
    “我还没老,能做的动。”周春光说,“再说哪里又有合适的人选。”
    提议虽然被驳回,但是周红梅的态度也不坚决,柳成涵在心里默默想,只等什么时候碰到什么合适的就请个人回来。这家里一遇到什么事就得阿伢夫郎动手,连躺在床上休息的都不能安心,这也不是个办法。
    不过今天大家闲谈间说道柳含青的顺产,都把顺产的原因归到柳成涵写的字的原因上,当即就有人向柳成涵定了以后要烦请他也帮忙写一个这样的字挂在产房里。随着今天这些人回去后又和别人聊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字的神奇效果,渐渐都上门来求字,这也是后话不提了。
    柳成涵进去的时候,柳含青正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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