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识 作者:穆西洲

    分卷阅读32

    渗入肌肤,毒发很快,再好的药也来不及阻止病情。”

    刘挚脸色大变,踉跄从房里出去,他拽下腰上玉牌,吩咐小童道:“去三星观把这个交给玄清道长。”

    小童去后不足半个时辰,玄清就出现在刘挚面前,眉须上下抖动着,“吕澈真中了马钱子的毒?”

    刘挚道:“万太医说状似牵机药,不知黄雀里面可有高人能解?”

    “循州竟也有人用皇室的毒药涂抹兵器了,真是怪哉。”玄清眯起遍布皱纹的眼睛,“一物克一物,物物相生相克,照这个理说马钱子应该是有另一种草药可化解的。”

    “臣也听闻过相生相克的说法,可臣从来没见过医典中记载何物可解牵机药毒的。”万长春沉思道。

    玄清抬眸看了一眼刘挚:“贫道还是回观中候着为吕公子做法事吧,听说被马钱子毒死的人死相太丑,咳咳,他生的那副美貌,贫道真真要惋惜死了。”

    “玄清。”刘挚一把抓住他的道袍,颌下新冒出的青髭根根如刺,“芝仪若有闪失,本王叫你永远开不了这张乌鸦嘴。”

    “呵呵,王爷还真没辜负吕公子对你的一片情意。”玄清皮面嘻笑道。

    刘挚一瞬颇有些失态:“滚,找不到是谁下的毒手就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玄清走后,万长春道:“臣想到一个方子,只是......”

    “说。”

    “牵机毒就是马钱子草,南方山林里生长的地方多了,不如猎几只狐狸、山猫、猴子回来强行喂下去,再放回去,跟着它们说不定它们能找到解毒的草药......只是这样一来,若不成,大伤阴德。”万长春摇头道。

    “本王亲自带人去猎。”刘挚道。

    “王爷......”万长春后悔不迭,早知他要如此,万万不该说出刚才的法子。

    夜深露重时,玄奕蛮从外面过来求见,刘挚亲自接他进来,执着他的袖子送到座位上,道:“阿蛮,你的手好凉,来,陪本王下盘棋暖和暖和。”

    奕蛮一双墨眸在烛光下发出清芒,敛去平日的媚气,“王爷此刻心烦意乱,不如小人抚琴弹奏一曲清歌,王爷意下如何。”

    来之前,旁晚王府西边传来狐狸惨绝的哀嚎声让他害怕,也不知怎的,他越来越担心刘挚晚上会召他侍寝。

    那是多少年前,那个王爷每次杀戮之后都会对他......

    ☆、王印

    与其坐等着人来传他,不如主动过来一看。

    刘挚周身的戾气在跳跃的烛光下越显浓重,他一身逆鳞,嘴角微微向两边扯动,道:“此刻再美妙的琴音也安抚不了本王。”

    “吕侍卫吉人自有天相,太医很快会找到解毒的方子,王爷切不可过分忧心。”奕蛮说对了句苍白无趣的话,他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刘挚。

    外面的门被推开,进来的风带着几分令人清醒的寒意,王府的李公公踱着快步:“王爷,文太傅和典仪官王镜大人、沈大人来了。”

    刘挚摆摆手,“就说本王睡了,让他们明天再来。”

    “沈大人来给王爷请罪,昨夜沈府失火,王妃的嫁衣和妆奁全部被焚,一物不剩......沈大人已经来过几次了......”

    “这点小事儿还要来烦本王,本王又不是他沈府的管家,下去。”刘挚拂袖,脸色铁青地道。

    “王爷,跟踪猎物的太医和卫士回来了。”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位满袍泥土气味的卫士跑进来禀告。

    “立刻传。”

    李公公被晾在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唉,要是王爷大婚的典礼出什么差错,可要怎么给陛下交待啊。”

    一旁的奕蛮听了悄悄拉他到旁边,附耳道:“王妃大婚当日的翟服也被烧了?”

    李公公叹息道:“大婚的服饰一并翟冠都没了,重做至少要花费上月的功夫,唉,来不及,全来不及了。”

    奕蛮想了想道:“吕公子不苏醒,王爷大概无心他事。”

    “奕公子,麻烦您再跟王爷说一声,请王爷见见几位大人罢。”李公公俨然已把奕蛮当成刘挚的枕边人。

    “公公莫急,不如先请几位大人回去,公公叫人守在这里,一会儿若吕公子稍稍好转,再请王爷指示可好?”奕蛮道。

    李公公眼下无法,也只好按他说的去了。

    刘挚跟随万长春来到后厢房,听见里面有压抑的苦吟,墙上烛火乱映,他心头愈加烦闷。无心顾忌什么,他径自进去,信步走到吕澈的榻前。见他白皙的颜面已经发紫发黑,万分痛心道:“芝仪,不管上天入地,本王一定要救活你。”

    万长春捧着几株不起眼的草道:“王爷,这是臣和府里的侍卫们跟踪白狐和山猫找到的,可是......”

    “说。”

    “它们拼命找到的草却没救回命,都死了。”万长春摇摇头,回想起那几只白狐和山猫死之前的惨状,不由得一阵恶寒。

    “你可认得这草?”刘挚道。

    万长春摇摇头,“臣出自中原医家,不识这种南疆的草药。”不过按照他的经验,纵使解不了马钱子的毒,也一定是种罕见的药材。

    “速煎水来。”

    万长春把草药交给徒弟,取出银针在吕澈手部和肩胛处扎了几针,蹙眉道:“毒性已顺着血脉往俯脏运行,王爷,若臣带回来的草药无用,吕公子恐怕熬不过明天。”

    “本王知道。”刘挚望了一眼窗外的如水月华,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汤药煎好,银针试用无毒后,万长春亲自用银勺撬开吕澈的牙关,一口口灌进去,又把药渣敷在他肋下的伤口处,这才从帷帐里退出来。

    正要转身,忽然他又转过身来道:“王爷,您今夜可是要奕蛮公子陪伴?”吕澈命在旦夕,奕蛮却是太子送来的人,有个万一,谁来保护王爷真是件让人胆寒的事情。

    刘挚脸上瞬间有种难见的寥落,凤目微挑道:“难不成本王独自一人面对寂寂长夜?”他朝小童道:“传奕蛮进来,本王今夜和他一起守在外间。”

    万长春抖了抖灰白的长髯,一双老眼怔怔阖上,“王爷......”

    “本王在太医眼里,连个伶人都看不准吗?”刘挚双目迥然笑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万长春跪地叩首道。

    “起来吧。”刘挚见奕蛮被带进来,淡淡扫了万长春一眼,“麻烦万太医今晚和本王一起在这里守着,万一芝仪醒来,本王怕他见不到人寒了心。”

    王府里的烛火彻夜不熄,轻敲棋子的声音和着烛花嗤嗤爆破的声音,偶尔后面的厢房深处传出一声不大的煎熬的吟声,每当这时,刘挚的指尖就会随之微微颤抖一下。

    奕蛮盯着漂浮在青花瓷杯茶水中的几片翠芽,心绪从来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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