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收了回去。
    刚才亲嘴时这只手就举了起来,彭宁以为他是要抱自个儿的头,结果,直到结束,这手就这么举着。收回的手臂经过他的眼前,露出一罐豆瓣酱。
    彭宁眨了眨眼睛,没错,胡睿诚手上拿着一罐豆瓣酱。他心里一跳,回过头,果然看见他的身后装着一个吊柜,吊柜的门正在缓缓关上……
    “我拿东西。”胡睿诚平静的道,稍稍居高临下的看着彭宁,“你挡着了。”
    “……”
    操啊,胡大爷,你玩我哪?不是,你玩不是这么个玩法啊!豆瓣酱?豆瓣啊!?你好歹弄个老干妈啊!
    彭宁如同五雷轰顶,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傻了。他盯着胡睿诚被他舔得水润光滑的嘴唇,只觉得像做了个恶梦。
    胡睿诚一脸镇定,拿起豆瓣酱,一边往外走一边平静地道:“彭宁。”
    “啊?是!”彭宁像是过电般立定站好,大声回答。
    “星期一上班,我要看见办公桌上有你的检查。”
    “检查?”彭宁顺嘴重复了句,神智根本没清醒过来,“什么检查?”
    胡睿诚没说话,瞄了彭宁一眼,干脆俐落的转身走人。
    等厨房没人了,彭宁腿一软,靠着柜子就坐在了地上。
    这次玩大了……
    怎么解释接吻这事?再怎么解释,只有越描越黑啊!总不能说开玩笑吧?他用了舌头啊,操!没听说过这样开玩笑的!检查怎么写?因为调戏上级的检查吗?
    彭宁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错乱了。
    等一下,胡睿诚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直男的话,难道不该是立刻推开他吗?故意的吧?丫肯定是故意的吧?
    这个念头一冒尖,彭宁就扎进去出不来了。他越琢磨越不对劲,力气儿也回来了,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奔出厨房,大吼道:“胡睿诚!”
    “唉?”胡来的脑袋了出来,莫名其妙的道,“彭叔叔,什么事?”
    彭宁一下子卡壳了,他总不能对胡来说“我亲了你爸,你爸耍我”吧?
    “没什么,咳,你爸呢?”
    “他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啊,他就说有事。”胡来一脸的天真纯洁,“有啥事我帮你转告他呗?”
    “不用了。”
    彭宁干笑一声,客套两句就闪人了。接下来的半天,他跟得了多动症似的把整个学院都翻了一遍,愣是找不着胡睿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镇子也有80多公里,他特意打听了下,胡睿诚的司机还在,车也在,没有出去。
    到最后,彭宁已经急到去找军犬队了,被军犬研究部的人骂了出来。就这样,他还忿忿不平的,怀疑这是胡睿诚故意吩咐的。
    没错,他现在开始怀疑胡睿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好东西!根本就是整了个套让他往里面钻啊!
    哪个直男被人吻了是这种反应的?而且,故意走得那么近,只为了拿个豆瓣酱,这正常吗?这根本不正常啊!挡着了不会叫他让开吗!?
    怎么想,彭宁怎么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只可惜,彭宁把整个学院都快挖地三尺了,胡睿诚就蒸发了似的不见人影。他又不敢大肆张扬,毕竟,这私事还真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一直到晚上,冷到他直哆嗦,再也没办法在外面呆下去了,他才不甘不愿的回宿舍去了。
    手机也拨不通,打内线吧也没人接,反正胡睿诚看来是铁了心玩失踪。彭宁就怒啊,气啊,他觉得自个儿肯定是被耍了,想想前段时间他那付讨好的样子,他就来火!
    检查也不写了,星期一一早,彭宁就跟打了鸡血般冲向胡睿诚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坐在回南京的车上啊tat!
    快了快了,我只能用这个来安慰自己了,一个月快到了orz
    番外:彭宁二三事(完)
    按彭宁的设想,胡睿诚只会有两种反应:一,否认一切,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二,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表情,嘲笑他一番。
    事实是,现实永远比想像更精彩。
    彭宁闯进去时,胡睿诚就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一冲进去就咆哮起来:“胡睿诚!”
    “到。”胡睿诚轻快而低沉的答了声,之后似乎才意识到是谁,看了彭宁一眼,就把视线移回电脑上了,“你的检查呢?”
    彭宁一怔,随即勃然大怒:“狗屁的检查!”他看见勤务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顿时更加愤怒的一把摔上门,冲到胡睿诚的办公桌边低吼,“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胡睿诚盯着电脑不动。
    彭宁一巴掌拍上电脑屏幕,把脑袋挤到胡睿诚眼前,一脸狰狞的道:“我在和你说话!”
    胡睿诚的眼珠动都不动,向着屏幕示意了下。彭宁这才意识到什么,满心疑惑的转过头去,一眼看见自家老子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惊吓实在太恐怖了,彭宁当即就感觉头皮一麻,半天没回过神来。不过,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只是几秒时间就面容一肃,迅速站得笔直,一脸淡定的道:“爸,你在啊。”
    “哼!”彭老将军似笑非笑的道,“我要还不在,你是不是准备大闹天宫啊?”
    “哪能。”彭宁装模作样的经验充足无比,这么被当面揭穿,他居然还能保持镇定,“我只是和院长谈谈。”
    “谈什么?”
    “年轻人的事。”彭宁打了个哈哈,“那你们谈,爸。”
    “不用,我们谈完了。”彭老将军又哼了声,屏幕随即关闭了,仔细一看,还是qq视频。
    彭宁就没打算走,一见自家老爷子没了,立马跨前一步,揪着胡睿诚的领口厉声道:“怎么回事?你和我爸串通好的?”
    “你玩得太厉害。”胡睿诚以极大的力量一点一点拉开彭宁的手,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爸让我来给你收收心。”
    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委,彭宁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内心是失望还是庆幸,张了张嘴,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我不觉得我玩什么了。”
    “对一个新调来的上级你都敢直接下嘴亲,你还有什么不敢玩的?”胡睿诚讲这话时的语气平静的很,就像在讲今天天气般,“你这么玩不要紧,多少也考虑一下你家老爷子的脸面吧?”
    又是这个!
    彭宁心头掠过一阵烦躁。从小到大,他听的最多的就“不要丢你父亲的脸”,作为一个将军的儿子,他注定要活在父亲的阴影下。直到现在,内心最深处,他还有些怀疑,抵抗着周围的压力不结婚,是真的因为同性恋还是别的什么。
    彭宁不耐烦的道:“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想管。”胡睿诚淡淡的道,“可是,如果将来要和你共同生活的话,我必须得管管你这毛病。”
    “你烦不……嗯?”彭宁的眼睛蓦地瞪得老大,愣在原地,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么?”
    “我调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我目前正好适合这个位置,我也需要积攒资历。另一方面,我父亲和彭叔叔比较熟,所以就把你介绍给了我。”
    彭宁的大脑处于半当机的程度,过了半晌,才满是怀疑的道:“你说的介绍是什么意思?”
    “相亲。”胡睿诚的嘴角此时才露出一丝笑意,“我和你。”
    彭宁觉得他在做一个噩梦,这个噩梦不仅荒诞还没办法醒来。
    “你是说,你爸和我爸认识,然后,他们介绍我们俩认识,想撮合我们?”
    胡睿诚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淡定的答道:“是的。”
    “你是同性恋?”
    胡睿诚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是的。”
    想起老爷子事前说的“好好学学”,彭宁的脑中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灵光一闪,道:“你儿子知道吗?”
    “知道。”胡睿诚的口气有了一丝柔软,“他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
    彭宁张了半天嘴,咽了口唾沫,困难的道:“也就是说,我爸全知道了?”
    “从我父亲那儿听来的消息,你爸大概十多年前就知道了。”
    彭宁像是石雕般凝固了几分钟,之后,突然爆发了出来:“这么多年他居然什么都不说!?”
    胡睿诚只凭一句话就打消了彭宁的怒火:“你都不说,凭什么要他说?”
    彭宁哑口无言,实际上,他现在处于过度震惊中,脑中一片混乱。他正不知所措时,肩膀上出现一只手,按得他往下一弯膝盖,正好坐到不知何时挪过来的椅子上。
    和彭宁的茫然无措相比,胡睿诚的举动就镇定许多。他搬了椅子,让彭宁坐下,再倒了杯热水,等彭宁喝下去,才慢慢的道:“我们之所以没和你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你是经历了不少事,你也够聪明,这些我能看出来,但是,你不能保证所有你发现的同性恋都是好人。”
    “我没有这么想……”
    彭宁刚辩解了一句,胡睿诚就举起手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莫名的,他闭上了嘴,一声不吭的继续听下去。
    “就算你有警惕性,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是,你有种坏习惯,总觉得别人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张扬。事实上,有许多方法诱你上钩,就像那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暗示,你就觉得掌握了真相。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你想像的。”
    彭宁越听越觉得耳熟,仔细一想:靠,这不就是他原本的打算吗?
    他不服气的咕哝着:“你这种招数我也会。”
    胡睿诚嘴角一翘,道:“但是你的自控力比我差多了。就像你耍败城一样,每次才刚刚有一点好玩的,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表现,生怕他不知道是你干的。说好听点,你有把握,说坏点,你对同性恋者有种盲目的信任。”
    彭宁这下是真吃惊了:“你连败城的事也知道?”
    “彭叔叔告诉我的。”胡睿诚道,“他说了许多你的事,我并不是什么准备也没有就来了。”
    彭宁的脸绿了,这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太糟糕了,尤其是自认为有必胜把握,结果却从头到尾都在对方的五指山里翻腾。
    “败城和知乐那两人年纪太小,你能够一眼看穿他们,只是因为年纪大,经历得多。”
    言下之意,你能耍我是因为聪明?
    彭宁心里想着,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胡睿诚虽然话说得刻板又尖锐,他却不得不服气。沉默半晌后,他没好气的道:“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我在观察你。”胡睿诚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笑意,“如果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件事没有任何人会再提起。”
    彭宁琢磨着这句话,眼中慢慢亮起了神采:“你是说……”随即他又脸色一变,“操,你以为你是谁啊?”
    胡睿诚似乎早料到彭宁的反应,不急不忙地道:“胡来对你感觉也不错,就是觉得你有点傻呼呼的。看起来挺精明,做事毛毛燥燥,不够稳重。”
    彭宁的脸皮抽了抽,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崽子这么批评,他真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他沉声屏息,深呼吸好几下才有勇气道:“那现在怎么着?你是准备和我好了?”
    “是的。”胡睿诚的回答永远像是山般沉稳,没有一丝虚伪,“我既然对你说了,当然就是有所准备。”
    彭宁心里不爽,嘴上也不客气:“我可没说要和你有什么关系!”
    “赌气或者逃避没有意义。”胡睿诚几乎是一针见血,不顾彭宁变了的脸色继续道,“你这么一把年纪了,也碰到不少同类了吧?结果呢,没有一个能和你过下去的。你害怕失败,所以你摆出一付什么事也不在乎的态度,连追求别人也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样确实可以避免受嘲笑,但是,你也永远没办法成功。像我们这样的,要找一个伴本来就比普通人困难,你又是这种态度,只有抱着玩玩想法的人才会愿意搭理你。说实话,如果不是彭叔叔一再向我保证你不是那种花花公子,我连这次‘相亲’都懒得来。”
    胡睿诚的一席话说得彭宁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几乎句句戳中他的软肋,他只得尴尬的道:“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你不会是那种跟踪狂吧?”
    胡睿诚歪了下脑袋,认真的道:“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别让我看不起你。”
    彭宁的眼角一抽,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委屈。他强作镇定,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道:“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睿诚这时候才轻笑起来,眨了眨眼,掩去尖锐的眼神,道:“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我现在就是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以后一起生活下去。当然,这种生活比较隐蔽,我们没办法和普通夫妻一样那么光明正大的,但至少,我可以保证对你一心一意。我的父母和儿子会知道你的存在,认可你,我也希望你的父母不要把我当作你的好兄弟,这一点你必须明白,也就是说,你必须向你妈出柜。”
    按照彭宁的性格,这时候八成是笑嘻嘻的玩笑两句带过去,但是在胡睿诚面前,他真不敢。他突然有些羡慕胡睿诚的个性,即使如此“见不得人”的事,也可以做得这么堂堂正正,而且考虑周全,干净俐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以前,他也自认是个人精,八面玲珑,凡事都考虑周到,从来只有他挖坑给人跳的份。哪知道,这世上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再怎么机灵巧妙,也挡不住胡睿诚的沉稳如山。
    再说了,这种时候谁想抵挡啊?
    “我如果说考虑考虑,你会不会翻脸?”
    “不会,考虑一下是正常的。”
    “那如果我说……”
    “闭嘴。”
    几分钟后,声音又不屈不挠的响起。
    “你当年结婚是怎么回事?”
    “契约婚姻,不过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
    “有这么好的女人?”
    “要付钱的。”
    “朋友还收钱?”
    “朋友没有义务替我生孩子,她愿意我很感激。”
    “话不是这么说啊,谈钱不伤感情吗?我说……”
    “闭嘴。”
    这一次,沉默持续的时间更短。
    “胡来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
    “你这么确定?”
    “你是他长辈。”
    “就算你这么说……”
    “闭嘴。”
    “你不要老叫我闭……唔!”
    院长办公室内,“亲吻狂魔”终于伏法了。制服者手段高超,稳扎稳打,终于拿下了这个祸害群众的“不法分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番外:新兵知乐的幸福生活(1)
    “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长脑袋是为了显高吗?”知红军气急败坏的冲着电话骂道,“你是他的奴隶啊!?”
    “小爹不是这种人。”知乐的回话坚定得让知红军恼火,“换季,他不舒服。”
    “换毛季,他是不是还要换毛啊!”一怒之下,知红军摔了电话,摔完了又巴巴的捡起来,好声好气地道,“乐乐啊,不是我说你,你们就算再好,你也不能这么顺着他,明白吗?”
    “他是我小爹。”
    “我是你爹!”知红军又有摔电话的冲动,拼命忍下,小声道,“我跟你说,这人要是一起相处,是需要互相磨合的。你老是顺着他,他习惯了,就会渐渐觉得你不好了。时间一久,这感情啊就不好了,这对你们都不是好事。”
    知乐握着电话,眉眼慢慢迷惑了起来。他的感情经历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实在找不着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知红军这么一说,看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他顿时就有些不明白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知红军赶紧乘热打铁,“我还能害你吗!?你看,我连你们在一起都承认了,这时候再说谎,有什么意义?你傻他不傻啊,你一说他不就明白了吗?”
    “……那我试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乐对老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挂了电话,知乐琢磨了会儿,转身往宿舍走去,此时,他加入潜龙已经五个月了。
    刚加入时,知乐不是没有紧张的,只不过这种紧张很快就在训练生活中逐渐消失了。想到刚来时,还有不少人偷偷摸摸跑来看他,就觉得好笑。
    败城那时候也不管,只是笑着让他多适应。他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心里总也想不明白。直到他执行了第一次任务后,才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败城的儿子”,这个头衔令大家觉得好奇,看了后纷纷跑去问败城是怎么当上爹的。
    知乐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败城一看到他就要笑不笑的样子。一怒之下,他把败城拉去宿舍厕所,狠狠“大战”了几个回合,直战到败城腰酸背痛、大呼求饶才算了。
    随着几次任务执行下来,即使不苟言笑,知乐也逐渐与队里的人融合了起来,虽然各有各的个性,但老兵们都对他这个毛头小子格外宽容。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能力,另一方面,也是败城的原因。
    败城对这些心知肚皮,却没有点破,也没有拔苗助长,只是放任知乐去闯。知乐现在已经长大了,该是独立飞的时候了,当然,除了独立之外,也能做点别的事了。
    一见知乐进来,败城就笑眯眯地道:“儿子呀,今天吃什么?”
    知乐瞪了败城一眼,不快的鼓起腮邦子。
    他现在极不喜欢败城叫他儿子,不是感情变了,而是有了那么一层关系后,他很不愿意再被看作小孩子。不过,在床上时,如果他在下面,倒是非常喜欢叫“小爹”,尤其是高潮时,紧紧搂着小爹胳膊再咬一口,再舒服不过了。每当这时候,就轮到败城不高兴了。
    “吃快餐面!”知乐没好气地道,“小爹,你太挑嘴了!”
    败城顿时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坐起来讨好的笑道:“那去吃食堂,好吧?”
    败城有挑嘴的毛病,队里人都知道。战备值班时当然不敢,休假时,他就开始“无法无天”了,反正一中队他说了算,谁也管不着。尤其最近换季,春天一到,人就懒洋洋的,他的胃口越发糟糕了,经常看着食堂一堆菜没食欲,偏偏想吃没有的。
    知乐心疼败城,自告奋勇跟在厨房师傅身后学菜,有时候还托后勤带些不常买的菜。打平安电话时,他把这事和知红军一说,老爹哪能不气啊?一番谆谆教导后,他回来就批评小爹了。
    败城一听,也觉得最近是不是太放松了。一放假,他就不自觉的懒散起来,这可不好,赶不上年轻人的活力了啊。看看知乐,训练了一天,还能精力十足的跑去灶事班学菜,一点儿也没有累的迹像。
    “小爹错了,我们以后都吃食堂。”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面对那一盘菜,败城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慢吞吞的往嘴里塞米粒,跟受刑似的。
    这付模样落在知乐眼里,当然就变得可怜兮兮了,老爹的话在他脑中盘旋,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心软。平时小爹有多宠他,他当然记得。刚来队时,他莫名其妙的身上浮肿,又查不出原因,差点把他给退回去了。
    那时候,小爹每天给他冷敷按摩,和队医据理力争,和南队吵得翻天地覆,面对他时却还是笑眯眯的说没事。最终,查出来是水质问题,对他来说那水太干净,脱敏治疗后就没事了。
    想到那时候小爹为了他奔前跑后的样子,知乐就觉得,他不过是学做点菜,能算什么?
    “小爹,你想吃什么?”
    败城张了张嘴的,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道:“吃这个也一样。”
    知乐瞅了眼败城,没有再吱声。
    当兵的,挑嘴简直是大忌,队里这种风气也只有败城敢有,换作任何一个队员,首先就得被逼着吃不爱吃的东西一百回,治好了再说。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败城像是上刑完毕一样窜回了宿舍。队里的宿舍虽然没有学院时那么奢侈,但是,比起普通士兵相当不错了,两人一间,败城当然和知乐俩人一间。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人会起疑,只是,倒会有些其他的麻烦。
    “队长。”小白脸的脑袋从门外露出来,“我们还在休假中吧?”
    “是啊。”败城从电脑前扭过头,瞄了眼小白脸讨好的笑容,冷笑着道,“想上街?”
    “嘿嘿,队长英明。”
    潜龙驻地附近虽然没有城镇,但只要开上十分钟的车就能到达一个集市,都是乡里乡亲的东西,什么都有。潜龙的兵没事时就会去逛逛,也算是娱乐了,尤其是年纪轻的,电脑玩久了也觉得无趣啊。
    “去吧。”败城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刚才的中饭他就没吃多少,不敢剩,就少打点,还被炊事班长瞪了,“早去早回,遵守纪律。”
    “唉!”小白脸一转眼,看见端着饭盒回来的知乐,问,“你来不?”
    “去哪?”
    “集市。”
    “不去。”知乐犹豫了下,又问,“那集市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懂。”小白脸想了下,随即露出羡慕和鄙视交替的神情,“我如果有老婆在的话,我也不出去!”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非v凡”
    怒吼从宿舍里传来,小白脸一缩脖子,忙不迭地溜走了。知乐走进屋,看见败城涨红的脸,不禁笑了出来。上次面对知红军时,败城默认了知乐那句“娶”,这件事被小白脸知道后,就成了败城的笑柄,虽然讲一次就要被败城骂一次,但就是忍不住。
    “小爹,给你。”
    看着放在眼前的饭盒,败城怔了许久之后,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最近,他似乎越来越习惯于被知乐照顾了,作为一个长辈来说,实在有点不够格啊。
    “这样不好。”败城把饭盒重新盖上,无奈的道,“我不能搞特殊化。”
    “没特殊啊。”知乐一脸平常的道,“我做的。”
    知乐的手艺实在不错,连炊事班长都夸他悟性强,做出来的菜自然好吃,更何况是专门挑败城喜欢的口味。
    败城忍了会儿,唾沫咽得不停,还是用力按着盒盖子:“不行,养成习惯就不好了。”
    知乐凑过去,揽着败城的脖子,道:“你吃嘛。”
    “呃,不太好……”
    “我做的。”
    “不要吧?”
    “小爹!”
    “好好好,我吃。”
    看着败城兴高采烈地打开盒饭开始狼吞虎咽,知乐不由得心中鄙视:每次都要我劝,小爹你是想当皇上吗?
    不过,鄙视归鄙视,下回再来,知乐恐怕还是会去做。
    平静的生活继续着,对知乐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经算是“平静安宁”了。每天训练、学习,如果警报不会响起的话,他几乎要忘了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
    番外:新兵知乐的幸福生活(2)
    警报声响起时,知乐正在给败城薰脸,不是为了美容,而是为了空气湿润,保养肺部。自从上次受伤后,败城的肺就成了他的心头病,动不动就提醒败城注意,如果败城咳嗽一声,他就会忍不住盯着看,直看到败城不吱声为止。
    他也知道不用这样紧张,但是,有时候,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注意。失去败城的焦虑感一直潜藏在他的心底,无法抹去。
    “我们的?”
    败城已经跳起来开始装备,一边答道:“值班中,就是我们的。”
    冲出楼时,知乐果然看见队里的人都来了,他不禁有些羞愧,入队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没有适应,同时也觉得有些难过,至今他还是要依靠,而不是照顾败城。
    入了队,知乐才发现小白脸生活的世界原来和他的相差那么远。发现毒贩做土炸弹,劫持整个村做人质这种事,对他来说如此稀松平常,小白脸和捣蛋鬼却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真是令他觉得惊讶。
    这一次的任务不算复杂,持枪逃犯,唯一让潜龙出动的原因倒是有点特殊,这个逃犯是潜龙退伍的。听完任务简报,队里年轻的都是面面相觑,资历老的却是脸涨得通红,一付忿忿不平的样子。
    “不会的!”
    “绝对不是,我们队里出去的,怎么可能做持枪逃犯!”
    “会不会是卧底任务啊?”
    “闭嘴。”
    败城话音一落,整个车里就安静下来,紧急出动,所有人都上了车才听的简报。自从受伤后,他就很少提高声音大吼大叫了,但队员们反而更加服气。他能够感觉到这种“体贴”,但上了战场,该怎样还是怎样。
    “任务就是任务,现在没有什么退伍队员,只有敌人。他违法犯罪,就是必须消灭的敌人。”败城冷淡的道,“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一车人吼了起来,吼完了,却还是各怀心思。
    知乐打量着队友们的脸色,心里倒是平静得很。说实话,他根本不关心敌人是谁,他所要注意的只有败城一个人。俩人的关系如此亲密,他能看得出来,败城此时心里并不像脸色所显示的那么平静。
    “队长。”
    败城似乎怔了下,随口道:“啊?”
    “你没事吧?”
    “没事。”败城笑起来,“准备好了没?”
    “准备什么?”
    败城眨了下眼睛,突然话锋一转,道:“你这次做突击手。”
    知乐有些迷惑:“我已经做了两次突击手了。”
    可是你还没有杀过人。
    这句话,败城没有讲出来。知乐能够做两次突击手却没有沾过人命,这是真的巧合,还是他下意识的手下留情了?他不是没动手,自己的职责都完成得很好,但是,每次都是别人补刀,有时候败城也会帮忙。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目前为止,知乐还没有杀过任何人。
    这是不是好事,谁也说不清,但知乐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区别,这令败城有些担心。今天接到“就地击毙”的命令后,他就已经有了决心。
    知乐不可能一辈子不过这一关,那么,至少是在他身边过的。
    任务执行区是个小镇,据说是逃犯故乡附近,无论从口音还是样貌上,他都可以快速融入这个地区。这个人长得不错,面相挺善,还是镇上一个警察从警务系统通缉名单上看过,记住了,这才被逮着尾巴。前面他是怎么从北京一路过来的,完全没有被发现,警察怀疑他在这中间也犯过案子,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线索。
    到达现场后,败城一见这阵势就觉得有些头疼,警察、武警都来了,再加上他们特种兵,人多眼杂。如果对方真是潜龙出来的,直接干掉个警察混进去,也没人能同时记住三方人,制服一换,说不定真被他逃了。
    这事本来该归武警管,看看武警的脸色,败城估摸着这帮人恐怕吃过亏了。救护车上有人在,他凑过去问:“你们的人受伤了?”
    “嗯。”武警的脸色很不好,“那家伙太狡猾了,逮不住。”
    “所有路口都封了?”
    “肯定的。”武警恨恨地道,“我看他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是不可能了,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败城默默的腹诽了句,招呼队员开始进入地区。逃犯躲藏的这里是片废弃的工厂,除了个看门老大爷早就走了外,空无一人。队员进入后,这就是实打实的巷战地形,所有人都必须打起精神来。
    知乐走在败城前方五米处,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心里安宁无比。进入厂门,绕过值班室的小房间,之后,就是一个空旷的、有着三层铁楼层的大厂房间。三人一组,从两个方向堵截过去,逐渐压缩逃犯的生存空间,这是简单正统的作战方法。
    没多久,知乐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头顶上!
    他猛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影扑了下来。对方的力道很大,个头却不高,被败城一拱,整个人横着跌了出去。落在地上一滚,躲进一个储存罐后面不见了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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