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人生 作者:曲青

    子虚卜卦漏天机

    重华殿东书房,皇上看折子,小太监在旁边打扇子,眼看就要到七夕了,天气已经很热。

    咪咪靠在祖姬恒身边,像模像样趴在御案一角埋头写字,只不过她纸上的都是些小猫儿小狗儿,带着表情穿着衣服。画到衣服,要用红色,抬头看见祖姬恒刚放下朱批御笔,她到麻利,立即拿起来刷刷给小白兔画红衣服。

    李公公头不抬眼不睁,已经见怪不怪。别说皇上的御笔,就是信玺不也动了吗,又能怎么样!

    看看被他说中了把,皇上刚看完一本折子,要朱批,一看笔没了,在咪咪手里,什么也没说,耐心地等咪咪用完再接过来自己用,什么事都没有!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通报,“皇上,孟先生到了。”

    “来了!”祖姬恒大喜,立即放下笔起身大步出殿相迎。“哈哈,孟先生,朕总算把你盼来了,你的《富国论》朕早就拜读过,深有启发。多次请你出山,你就是不愿意。现在好了,先生肯来朝效力,真是启国之福。”

    咪咪好奇,什么人啊,这么大面子,还让祖姬恒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亲自迎到殿外,跟出去好好瞧瞧。

    躲在大柱子后面,露出个小脸偷看。一身翠绿色长袍非常耀眼,头上一支通体翠红的玉簪,脚下一双鲜红的靴子,哇哩,打扮还真大胆前卫!再看脸,十分年轻,二十出头,面对祖姬恒却能不卑不亢,毫不胆怯卑微,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咪咪在那摇头晃脑发感慨。

    这头孟子虚面对祖姬恒的热情,只是淡淡一笑,“皇上,子虚前来并不想做官,感念陛下不弃,多次相请。只想在陛下身边做一个博士,皇上问策,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罢,抬头间眼神竟然和柱子后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咪咪对上了,似乎吓了一跳,愣住了。

    咪咪啥阵仗没见过!没羞没臊地咧嘴一笑,大眼睛黑葡萄一样闪亮。

    祖姬恒看孟子虚愣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咪咪倚着柱子笑呵呵。招招手,“过来,见过孟先生。孟先生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13岁就作了名闻天下的《富国论》。”

    “见过孟先生。”咪咪没读过《富国论》,不知道人家到底有何大才,不过能受到祖姬恒这样礼遇可见一斑。

    “这位是?”孟子虚眼睛一直没离开咪咪的脸。

    祖姬恒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拉着咪咪的小手,搂着她的肩膀,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她是朕的小猫儿!”

    说罢,进了大殿,祖姬恒破天荒地和孟子虚相对跪坐,“既然孟先生不想在朝为官,朕不强求,只是朕还想请先生作皇儿的老师。”

    “承蒙皇上器重子虚。”

    正说着,小皇子祖琦被领了进来。

    “琦儿,这位就是朕常和你提起的孟子虚先生。还不快拜师!”祖姬恒指着孟子虚对祖琦说。

    “先生在上,请受祖琦一摆。”竟然跪下磕头!

    咪咪看傻了。好大的面子啊!再看孟子虚,还是那么淡定,波澜不兴。小霸王今个这么恭敬,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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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又派人来请咪咪过去,她准备了新鲜的荔枝,请咪咪去吃。

    咪咪最近和李皇后处得不错,欣然前往。

    没想到太子祖赢也在,正在讨论孟子虚,不胜感慨,“乍一见他那么年轻,和我差不多,父皇还让我去听他讲课,我还有点不愿意。没想到只一篇《治农说》就让我心服口服。”

    “你也给他磕头了?”咪咪小嘴里塞着荔枝,好奇地问。

    太子祖赢正要回答,李皇后却抢先问,“怎么了?还要给他磕头吗?”

    “对呀,”咪咪点点头,“皇上让祖琦给他磕头,还行了拜师礼呢。”没心没肺地继续吃荔枝。

    皇后和太子对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待咪咪一走,皇后的笑脸没了,“如此大才之人,皇上不将他引荐给未来的国君,却单单让祖琦行跪拜大礼。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以后辅佐祖琦吗!”

    “母后,您别多想,父皇不也让儿臣去听课了吗!而且课堂上,那孟子虚并没特别关照祖琦。”祖赢看皇后不快,出声安慰。

    “但愿真如你所言!”李皇后长叹一声,“赢儿,你要明白,咱们母子是一荣具荣,一辱具辱。皇上若废了你,娘的皇后之位也保不住。而且历朝历代,废太子都没有好下场。你可要记住喽,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

    “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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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中饭,趁着祖姬恒午睡,咪咪没事儿牵着肥狗球球在花园的树荫下溜达。偶尔往池塘里抛个石子儿吓吓一帮傻鱼。自娱自乐。

    走着走着,竟到了皇子们学习的书院。想起人人都夸孟子虚有学问,好奇地趴在门口往里瞧。没想到就孟子虚一个人。

    他看见她,竟站了起来,躬身作揖,“魏小姐,请进来坐。”指指对面的垫子。

    人家是大学问家,咪咪打心里佩服,头一回儿乖乖跪好。小手扭在一起,觉着自己脑子空空,肚子里没墨水,怕说出的话让人笑话。

    “魏小姐!”

    “到!”咪咪抬头,腰板挺直,又敬佩又害怕地看着人家,呆呆的小脸像见了老师的小学生。

    孟子虚轻轻一笑,“魏小姐不必拘谨,像平常就好。”

    “那个﹋呵呵﹋腿麻了﹋﹋”皱着小脸,扭扭捏捏还是屁股着了地,受不了这怪坐姿。

    “随意就好。魏小姐,”

    “叫我咪咪吧,我不习惯。”咪咪挥挥小手打断他。

    “好,”孟子虚略一点头,接着说,“子虚略懂一点玄学,观瞧咪咪的面相,头顶五彩霞光。将来富贵不可限量。”

    “真的?”咪咪一听小脸乐开了花,又忘了规矩地凑到人家跟前,拽着人家的袖子追问,“你算的准吗?准不准?”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问,完全把人家当成江湖骗子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孟子虚看看她的小手,并没躲开,也没再解释。

    “信,当然信了,哈哈,我最怕吃苦受穷了!一想到没吃没喝﹋﹋”立即又皱了脸,变脸比翻书还快。

    正这时,傻瓜皇子祖慧走到门口,一眼看见咪咪,吓得缩缩脖子转身就要走。这小祖宗近来粘上他了,专门找他撒气,回回都拳脚相加,他是能躲就躲。

    “站住!”咪咪虎着脸,“干嘛一见着我就躲,我是老虎吗?给我进来。”两人从外形上看,完全是小白兔教训大野狼。怎么看怎么别扭。偏偏大野狼还怕得跟见了老虎似的。

    祖慧耸拉着脑袋,跪坐在咪咪旁边,畏首畏尾。

    咪咪小手毫不扭捏地板起祖慧的脸,跟自己的脸一样不客气,“先生,您也给他算算,会不会一直被我欺负?”一脸坏笑,手还在人家脸上不客气地乱捏。

    孟子虚上了打量了祖慧几眼,“真人不露相。子虚一介凡夫俗子怎能窥得天机。至于会不会被咪咪欺负,这恐怕要问殿下本人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笑了。

    咪咪只顾着折腾祖慧,小手揪着人家耳朵,搂着人家脖子用力勒,“你敢不让我欺负,看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一点没留意孟子虚的笑容,还有傻皇子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的清明双目。

    “殿下,上午怎么没看见您来听课?”孟子虚又问。

    “我…父皇没让我来……我……我自己看书”祖慧结结巴巴说不清,却也道明了祖姬恒对他的不重视,不喜欢。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咪咪心里有点为祖慧打抱不平,虽说自己揍他从不手软,可要是别人也来欺负他,还有点舍不得。怪事!“皇上不让你来,你不会自己来,腿长在你身上,谁拦着你了?”

    “可…可是父皇……”祖慧还要辩解

    “别可是了!”咪咪直接发飙,“你要是敢不来上课,我就揍你!”冲着祖慧举举自己的小白馒头,虎着脸威胁。

    祖慧怕得连连点头,孟子虚却仿佛看见小白兔在挑衅沉睡的狮子。

    “咪咪说的对,五哥,你应该自己主动来。”祖琦站在门口,脸上是平时没有的虚心恭敬。淡淡地扫了咪咪一眼,跪坐在祖慧旁边。

    “嘿嘿﹋”听见他和自己一国,咪咪很乐,眼珠子粘在祖琦的脸上,直看得祖琦脸红才说,“这就对了嘛,这样的脸就不欠揍了。”

    “你……”祖琦气得瞪她。

    咪咪嘿嘿一笑,拉着胖球球蹬蹬跑了,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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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祖姬恒召大臣们议事,他向来独断专行,总是直接召见各级下属官吏,常常将作为左右丞相的魏堇尧和李琛架空。

    咪咪出去晃了一圈,累的躺在榻上,枕着祖姬恒的大腿,翘着脚摆弄手里的小玩意。对于皇上和大臣们议论的国家大政毫不关心,就像主人身边一只真正的小猫儿一样安静。

    她手里拿着个核桃大小的金球,球身上都是镂空的花纹,顶端一个小耳,可以拴上丝线挂在衣服上。将球一分为二打开,里面四个小柄吊着一个小托盘,不论球怎么转头动,小托盘都不会翻转,里面装上香料,挂在衣服上竟是个黄金香囊。

    这东西做的非常巧妙,咪咪翻来覆去转动金球,里面的托盘始终朝上,感叹古代的能共巧匠还真厉害。

    “这东西哪来的?”大臣退下了,祖姬恒瞧她玩的入迷,记得她好像没这东西。

    “太子给的。”咪咪头也不抬。

    “怎么见着太子了?”祖姬恒眼睛看着书,不心地问。

    “在皇后里吃荔枝,看见太子了,他给的。”咪咪继续摆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可怜兮兮,“猫儿不能要吗?”

    “以后不要总往后跑,这重华殿还装不下你!”祖姬恒皱着眉说。

    “猫儿再不去了﹋姑丈别气﹋”“咚”一声把金球扔出老远,搂着祖姬恒的腰撅着小嘴撒娇。

    祖姬恒摩挲着她的头发,“乖乖当你的猫儿,不要往是是非非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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