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路人是蟑螂 作者:橄榄树

    你有多少V的电压?

    第五章:  你有多少v的电压?

    在沙大国,种族区分是非常明显的。最高贵的种族自然是梅琳家这种王室一族,追溯到开国之前的沙大部落。目前沙大国各项重要行业比如军事、石油、银行、电力等待,自然都是由王室家族的人掌控的。

    次之的是跟王室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些老牌家族,也是曾经在这片大沙漠上有过光辉历史的。不过在70几年前败给了沙大部落。这些外姓家族一部分跟沙大家族和了亲,一部分是靠祖先积累的财富来经商,不过在政治上,是一点也不受信任的。

    以上这两部分高级血统的人,通常被称作220v沙大公民。

    其他没有悠久历史可以追溯的沙大人,虽然也是纯种沙大人,比如在这片沙漠上生活了很多年的默默无闻的老百姓,都被称作低级的110v沙大人。220v电压跟110v电压之间如果通婚交友,是会遭到贵族唾弃的。

    而其他土耳其,伊朗(历史上的波斯)等等移民的后代,虽然也是沙大国籍,却几乎除了做司机、超市售货员等等,基本没机会得到好一点的工作。不过他们还不是最低级的,最低级是进口来的那些外籍仆人,菲佣、巴基斯坦清洁工、印尼建筑工等等,一旦因为待遇不好要逃离雇主,被捉住都是要受刑的。

    而在沙大,女子的地位,在各个血统级别里头,都是从属于那个级别的男子的。圣经本身,是有说女子要遵从男子的,却也有说男子要善待女子。圣经从来没有鼓励男主人因养不起全家人而活埋自己的女儿,或者因为妻女犯了错误而监禁、溺死她们。

    然而这种残忍,却能够钻法律的空子,而不受惩罚。因为沙大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一切都是由地方的教堂按照骨兰经的原则来处理。女子没有权利出庭作证,无论发生什么事,男法官都按照男证人的一面之词来定罪。如此一来,女子的生命,在沙大,有时还不比一只骆驼高贵多少。

    至于那个咔嚓咔嚓广场,是宗教警察在瑞亚丹公开执行刑法的地点。几乎每个周五(也就是一丝蓝信徒们的周日,沙大周四、跟周五是公休日),场子上都会黑压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很多时候,罪犯的犯罪详情是不公开的。只会在头上顶着一个牌子,写着恐怖分子、□犯、偷窃犯等等。虽然火药枪是已经是发明了n年的东西,但沙大却依然保持着他们古老的行刑传统,不是用大刀大斧,就是用石头。

    而石头刑是群众的大爱。所谓的石头刑,是由围观的群众来执行的。他们可以在执刑官宣布行刑之后疯狂的向罪犯身上仍石头,享受着把罪犯打的头破血流的快感。宗教警察会带着医生在旁边等候,如果罪犯出气多入气少不再动弹了,医生会过去给把把脉搏,如果没死透的话,群众就可以继续疯狂的再砸几分中。直道医生宣布罪犯彻底死亡,围观的群众才会一阵欢呼,庆祝真主阿拉保佑他们再一次除恶扬善。

    梅琳好奇,有一次跟了仲玛去看。被行刑的那个女子,脸上的黑纱被一把扯了下来,说是要让大家好好看看一个引诱公公犯罪的女子是怎样的面貌。那个女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的苍白与茫然,眼睛里的绝望几乎可以触的到。喝了**血一样的群众是不会注意那些的,愤怒的石头雨点一样砸过去。女孩苍白的脸上立即绽开了一朵朵的猩红……

    不等行刑完毕,梅琳已经偷偷跑到人群外面呕吐了好几次,之后又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去。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会跟仲玛一样,能够由衷的享受这种残酷至极的表演。

    也许这个民族真的是被憋疯了。前一阵子,宗教警察还四处开了车,带着火枪,去击一些人家房顶上的无线电视接受盘,就那个圆圆的伞一样的东西。因为,电视节目从来都是违法的。然而,大势所趋,越来越多的人家都纷纷安装了电视,连王室家族也不例外,整个城市上空都林立着雨后蘑菇一般的铝盘子。但是沙大政府还从来没有正式通过任何法律准许公民接收电视节目。所以宗教警察心血来潮就可以乘车四处练靶子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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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宗教警察,管家大叔面色沉的冲进了餐厅,“小王子,王爷正从城西赶回来。这回你可闯下大祸了。”梅琳心底一跳,努力保持面不改色。

    “怎么回事?”妈妈急忙放下刀叉,推开碟子。走过去挡住管家大叔愤怒的去抓仲玛肩膀的手。仲玛被吼得一愣,妈妈也微微不悦。父亲在家里颐气指使也就罢了,管家大叔一个110v的下人也这么对待她的孩子,她可有点看不过去。

    管家大叔气的脯起伏不定,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沙石噼噼啪啪的飞溅之声,然后是紧急刹车熄火的声音。大概是父亲飞车敢回来了,那是怎样惊人的速度啊?管家大叔一甩袖子,又飞奔向前院去迎接主人了。妈妈也起身随着管家大叔赶往前厅,梅琳估计一定是东窗事发了,急忙一路小跑跟在妈妈身后。仲玛自然不甘落后,莫名其妙的也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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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人一进门,不由分说直奔仲玛而来,手一扬,噼里啪啦就是几个响亮的大耳光。

    仲玛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父亲可是从来没有打过他的啊。梅琳躲在妈妈身后,暗呼一声痛快。平生头一回,总算是调换了一下角色,这次挨打的不再是她。

    父亲暴怒之下,又踢了仲玛屁股两脚。仲玛一阵哭号,妈妈也不住的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大叔把一个小盒子啪的扔在了桌上。仲玛一见那只小盒子立即满脸灰败,不哭不叫了。

    爸爸愤怒的抽出了几本杂志,一瓶子体啪的摔在了仲玛脚下,“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宗教警察可以逮捕你去蹲监狱你知不知道?”

    小瓶子摔碎之后一阵扑鼻的酒气传来,妈妈在瞄了一眼地上一本被摔开了的杂志,页面上正是一个光身自的女郎。她这才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仲玛总算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说,“可是我是一介王子啊,父亲,他们怎敢来逮捕我?”

    父亲怒其不争的狠狠瞪了仲玛一眼,“就是你们这些蛀虫,从来不知道小心在意。咱们沙大一族统治国家容易吗?宗教警察里面也有其他家族的人,就怕抓不住咱们的把柄呢。有胆子做不合规矩的事,就不要留下线索!”

    妈妈叹了口气问父亲,“现在怎么办,真的会有危险吗?”

    这时父亲才突然注意到躲在妈妈背后的梅琳,眼睛一翻又是一声虎吼,“你跟过来做什么?立即给我回后院去!”

    梅琳被吼得一哆嗦,眼睛里浮起一阵雾气,气苦的转身跑走了。

    刚跑开几步,还听到父亲跟哥哥咆哮,“你哪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连几岁的小孩子也被你吓坏了!”梅琳含着泪,又咧嘴想笑,这应该是父亲第一次关心她吧?

    晚上睡前祷告的时候,妈妈还是没有回到后院里来。梅琳那一点点报复的快感,也早已经蒸发殆尽了。剩下的是无边的焦虑担心,万一哥哥真的被逮捕怎么办?会不会对父亲在家族中的地位有所影响?自己是不是又捅了一个天大的娄子?这次又怎么弥补?

    梅琳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趴在睡房的窗前等候。结果直到深夜也没见妈妈回来,莫非是留在父亲的睡房过夜了?这在她记忆里可是很少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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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梅琳见到妈妈时,妈妈的眼睛红红的,眼眶还有点发青,走起路来不大利索。梅琳小心的问了下哥哥的事,妈妈不耐烦的吼了她一声,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接下来的几天父亲脸色一直都很不好看。仲玛也蔫头蔫脑的学会了低调做人,不再缠着她们姐妹炫耀他跟亚瑟在学校里那些英雄事纪。不过他一直稳稳当当的被接送上学,并没有长胡子宗教警察来家里逮捕他。

    再过几天,梅琳才听说周五在咔嚓咔嚓广场又有刑罚,这回受刑的是一个贩卖违禁书籍的印尼小贩。而仲玛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叫嚣着去看热闹,反而是在周五晚上吃了饭后就闷闷不乐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估计父亲是利用关系,让仲玛将功赎过,把提供那些书籍的一条渠道给砍断了。

    幸而这一场风波下来,父亲不再追究下人偷东西的事。只是仲玛每次见了梅琳,眼中也不再是□裸的轻蔑,而是有着几分疏离和防范。看来仲玛已经怀疑到了是梅琳在捣鬼。只不过,在仲玛眼里,一众姐妹不过是他无聊时寻开心的对象罢了。这一回,居然沟里翻了船,以后需要重新衡量这个么妹的威胁力呢。

    连带着那个亚瑟,每次来玩儿,碰巧遇到梅琳,也会探究而新奇的盯着她看上好久。弄的五姐满腔嫉妒的说那个小王子大概是看上了梅琳了。梅琳自己却清楚,亚瑟看她的目光,很学术,如同科学家在研究为什么一群白天鹅里突然冒出一只基因突变的黑天鹅来,跟其他男孩看到漫荷后口水长流的正常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仲玛的这次事件,父亲的确有意冷淡了他一阵子。他想要的跑车也很久没见个影子。倒是那个亚瑟,常常放学后开着他自己的红色跑车把仲玛送回家来。到了院外还总是鸣笛叫嚣一阵子,生怕没人看到他名贵的新车。梅琳对亚瑟诡异的探究,一向是豪不吝啬的恨恨瞪回去。梅琳并不知道,亚瑟不止一次悄声问过仲玛,可不可以带他小妹妹一起开车出去转一圈的。

    仲玛虽然跟梅琳没什么感情,但是对好友这种明显不安好心的要求却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在沙大,女子是不可以跟陌生男子一起出去的,被宗教警察抓住,可以给女子判勾引罪,足以杀头的罪名。仲玛自己翻阅花花公子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沙大男人可以娶妻无数,在床上都有着过人的本领,那些技术可不是天生的。不过他的妹妹们当然要恪守妇道,不然会侮辱了他们家族的名声。

    梅琳11岁的这一年除了跟哥哥捣乱这件事令她记忆深刻之外,另外一件大事就是五姐的成人礼。以前梅琳对成人礼的具体内容不清楚,自从目睹了四姐那场子悲惨遭遇之后,她早就磨着大姐二姐来给她跟漫荷解惑了。

    原来,她们几个嫁出去的姐姐都是经历过那场子切割礼的。因为这是沙大的传统。因为真主怕女子因为□而思想不良,作出勾()引男人犯罪的事情,所以要防患于未然。实行割礼之后的女子会在行房事的时候痛苦不堪,如切如割,如此女子对房事自然是避而不及,除了当成传宗接代的使命,定是不做他想。

    不过姐姐说,沙大国的不公之处,在于很多家长只是坚持女子成人实行割礼,对男子却是宽容的很。其实真正的一丝蓝信徒,男子也是要接受同样的割礼的。不同的是,男子一般在孩童时代就要接受割礼了,而且仅仅是去掉一点点□,以显示对真主的尊敬。因为□过长通常容易有污垢的。

    但男子只动一点点皮肤,而且恢复之后对床上之事不但毫无影响,还真的容易清洗、有益健康。而女子却不同了。心软的家长会嘱咐执剪刀的礼婆只切下那颗小豆豆。但多数严格保守的家长却会请求礼婆把女儿的整个外切下。而且女子割礼要大张旗鼓的庆祝,闹得尽人皆知,男孩子的割礼却是悄无声息的,到底做没做也没人知道。梅琳对床上之事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对于仲玛也可能挨过一刀子的事觉着万分惊奇。

    大姐婚后曾经数次感染,后来在生产第二胎严重难产之后,实在忍受不住,央了姐夫偷偷带她去了伦敦一家医院就医。那个年长的女医生看了她的情况之后,只是难以置信的摇头,不能相信大姐这些年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挺下来那种非人的痛苦的。

    那个老医生说大姐的□溃烂不堪,如果不是就医及时,甚至可能转化为癌症。给大姐修补疗养好了之后,听说她的家里还会继续坚持给妹妹们实行割礼,老医生瞠目叹息了许久,非要跟随大姐去见父亲跟妈妈一面,说是要给他们讲解一下医学上的风险。这种由礼婆私下执行的割礼,剪刀往往没有好好消毒,事后的感染发病机率很大,很容易造成闭尿症,破伤风等等,会导致难产,甚至有生命危险。

    幸好大姐温婉有礼,一项遵循父亲大人的旨意,出嫁之后也跟婆家相处甚好,从来没惹出什么事端。姐夫的艺术品在上流社会也还蛮出风头的。所以大姐突兀的带了这么个医生老太婆回娘家,父亲也没有斥责她。还格外开恩的说,他会私下探探口风,看看其他王室家族是否对割礼放松了一些。

    妈妈对这件事的进展,反而并不十分关注,不支持,也不反对。几个女儿也不怪她,毕竟妈妈自己就是受过相同的苦难的。而且,作为一个虔诚信徒,对妈妈来说,虽然这割礼在圣经里面没有白纸黑字的记载,但是先知沐罕沐德是的语录里是提到过的。既然生而为女子,那么承担一份与生俱来的责任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大漠上多少辈的女人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另外,保守的家庭,本不会迎娶不行割礼的女子。如果为了避免一时的疼痛,到时候嫁不出女儿,那可就成了家族的污点了。

    父亲咨询回来的结果是,果然有些王室的子女,尤其是被送去国外读书的,似乎没有举行割礼,连带也没有举行成人礼。但是对父亲跟妈妈来说,突然不给孩子举办成人礼,似乎是很难接受的事情。毕竟每个孩子一生之中的重要典礼,也不过两次而已啊,一次是婚礼,一次就是成人礼了。而割礼是成人礼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步骤,不好省略。

    最终跟老医生研究了多次之后,老医生万般无奈的同意在五姐的割礼上执刀。条件是任何人不得在他执行手术的时候进去偷看。父亲无所谓的点头同意了,妈妈挣扎了许久,终于也为女儿能够争得专业医生的处理感到放心,不再纠结于要有传统礼婆在场的细节。

    而梅琳也是记忆中第一次看到一个姐妹在手术之后,居然趟在床上偷偷窃笑的。因为五姐跟她说,老医生给她用了局部麻醉,要她不要怕,最多只会轻轻的划她一个小口子,不会疼的。她真的一点也没感到痛,甚至怀疑老医生本就没用刀,给她做的包扎大约是做给妈妈看的。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活蹦乱跳的下床去跟大家搞庆祝。

    梅琳听了分外开心,笑的简直是见牙不见眼。奔出去给了那个勉强被妈妈留下一会儿的老医生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医生微微一笑,暗忖大约几年之内,她大概是免不了还要在来一次的。

    那天梅琳蹦蹦跳跳的穿梭在后院的各个角落,一会儿给五姐拿东西吃,一会儿帮妈妈端茶,被妈妈训斥了也是嘻嘻一笑就跑走了。端茶倒水是下人做的事儿,妈妈自然不喜欢看她的女儿来做那些低级家务。不过梅琳才不管那么多,她就是开心嘛。甚至在去给花园里的流浪猫喂食的时候,碰巧遇到了跟在哥哥身边的亚瑟,梅琳都忘记了要横眉冷对。

    那个亚瑟被她一脸的灿烂惊愣的一不留神就“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柱子上。他哎呦一声,揉揉额头,有点懊恼的看着咯咯笑个不停的梅琳。极度怀疑这个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的小女子,定是故意摆出了这个生动表情要陷害他的。

    走在前面的仲玛皱眉回头狠狠瞪了梅琳一眼,“别这么不懂规矩!十多岁了,以后家里有客,要带面纱。”然后也不理梅琳的大鬼脸,拉着亚瑟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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