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老虎是“女人” 作者:爪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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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守着门睡,家里自不肖你担心,我守着自家几只母鸡睡罢。”

    “倘若早知你是这般想的,便是饿死我,也不买那母鸡回来。”老虎揽着恒蕴的腰,这般说道。

    恒蕴想起一事,便推了推老虎:“家中这鸡,养了这么久,蛋也食了不少,你可知道何时能有小鸡仔?”

    老虎听了后,直笑得脸疼,点着恒蕴,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平了平气息道:“阿蕴你懂花懂茶懂草药,可这飞禽走兽果真一概不知,那年你没认出我是只虎,现下你竟不知家中养的都是母鸡,虽会产蛋,没只公鸡,何来那小鸡仔?你莫不是以为有了蛋,便能有鸡仔吧?”

    恒蕴从小在寺中长大,这鸡确是没养过,也不曾想到这些,他这心中还真道既有了蛋,便也该有鸡仔子。老虎见状,亲了亲这人,又说:“你看我近日辛苦,阿蕴这腹中不也没有我的小虎仔么。”

    恒蕴听得这话,真是又羞又恼:“没日的净说这些,一点不知羞,又不是我叫你这般辛苦的。”老虎笑着去解人衣衫:“是了是了,再辛苦也不是恒蕴的错。”,自又是一夜云’雨。

    几日后要过年了,恒蕴同老虎下山,说要买些香烛,因这猫儿不爱气味浓重的地方,便让老虎守着鸡蛋卖了,自己一人去买。老虎应了后,恒蕴向街尾走去,人影一晃,老虎便看不见他了。谁知恒蕴竟没向香烛店去,他入得一家成衣铺,先向那掌柜买了只空锦囊,又犹豫再三问掌柜可有红色的边角衣料,不消多,宽窄一条带子便足够了。掌柜看这公子衣着整洁,相貌堂堂,虽是百般疑惑在心头,依然抽出条裁剩的红布头递了上去。没想这公子喜上眉梢,连连说着好,又留下了一些钱,谢过掌柜走了。

    恒蕴从那成衣铺子出来,着急地往香烛店去了,匆匆买完了去寻老虎,这巷子还没走出,就见着了已将鸡蛋卖完的老虎。恒蕴问老虎可要买点鱼肉,过年不比寻常日子,老虎想了半晌说:“你我

    第一回过年,便将那团年饭好好做了吧。”两人便好好买了东西,零零杂杂好几样一并提了上山。

    除夕这日,两人手忙脚乱也算都备齐了东西,恒蕴将那年糕盛了一碗,放在住持师傅的佛珠前,不禁又红了眼眶。老虎待他来了,坐在桌边,自是好一通哄劝,两人便凑在一处吃了餐团年饭。饭后两人扫了地,收拾了屋子,恒蕴便让老虎回房里去守岁,自己想和师傅说会儿话。

    恒蕴为师傅上了香,磕了头,却有很久没说话,那香都快燃尽了,听得恒蕴叹了口气开口:“师傅,是恒蕴啊。年年都与师傅诵经守岁,今年却只得恒蕴一人了。恒蕴的命是师傅给的,师傅病时,恒蕴天天在佛祖面前求,求恒蕴能把这条命还给师傅。师傅,你是未听见,听见了定要笑我傻。”

    恒蕴说完一笑,只见泪珠滚落,砸在地上。

    “师傅,恒蕴不知你现下又在何处,可你这般疼我,若是见了佛祖,定要与他说,你那顽皮的弟子恒蕴已还了俗了,还是和尚时许的愿便不作数了。恒蕴,恒蕴这条命,想自己留下了。”

    “师傅,你定不知恒蕴的身边是只猫儿吧,恒蕴少时下山未告诉师傅的事,大了却还未告诉您。直到今夜才来告诉师傅,师傅可会怪恒蕴不懂事?若是怪了,恒蕴也不改了,谁让恒蕴总是不听话呢。师傅,恒蕴这条命也是有了那猫儿,才想自己留下的,往后的年,便与那猫儿过了,您说可好?”

    恒蕴的话说得又缓又轻,只是话说完了,也等不来师傅的回答。他又跪了一会儿,感觉泪干了才起身。

    回到屋内,恒蕴见那猫儿正在等他,便冲猫儿笑了笑,只说无事。老虎看他满面泪痕,就将人搂住了也未说话,一会儿听得恒蕴闷闷出声:“这天冻得厉害,去床上守岁可好?”

    两人上了床,老虎便一下蹭在恒蕴的胸前,恒蕴也和从前一样,一下下抚弄这猫儿的头发、脖颈。守到半夜,恒蕴心中有事自然醒着,老虎却睡熟了。恒蕴从猫儿袖口将那条看不出模样的旧缎带解了,放入下午那锦囊中抽了口,又将新的红布带系了回去。

    第二日老虎发觉腕上有根新带子,问可是恒蕴系的,恒蕴便道不是自己还有何人。一瞬老虎变了脸色,抓着恒蕴衣袖问旧的去了哪里。恒蕴摸了一把猫儿的脸,只说不急,给你收着了,说罢掏了那个锦囊出来,老虎这才安心。

    【八·完结章】

    恒蕴与老虎一处生活,转眼过了五个年头,恒蕴终是发现了问题。老虎还是那日明眸皓齿的少年模样,自己却已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恒蕴不禁怪自己,竟是从未想过七岁时躺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如何在自己二十有八那年以十八九的少年之姿寻了过来。他将猫儿叫来,想细细问一问,可这猫儿也是个算不清的。说了半日,恒蕴总算明白了,猫儿的人形毕竟是不同自己的,怕是自己这个寻常人过七年,那猫儿只长两岁,心下一片怆然。

    老虎成日里说想作个寻常人一般,同恒蕴在一处,恒蕴当真以为它化为人形便是了,何来年岁烦恼。这猫儿自己更是不觉有异,说他好不容易作个寻常人,年岁那里是什么问题。恒蕴只耐心说与他听,若是镇上之人发现了,便做不成寻常人了,过不了这般生活了。

    此后,恒蕴与老虎在一处住满几年,便另寻住处,寻的也总是山间避人之处,过得也还是如那年养鸡种菜采药一样的生活。只是两人下到市镇街市,初时还说是兄弟,往后说的便是叔侄,再几年,要说起父子之时,恒蕴便不情愿同老虎下山了。无论老虎怎样劝慰,说恒蕴在他眼中依然还是恒蕴,可话语又如何能拿来掩盖恒蕴的衰老。

    只一样事,恒蕴依然会下山去做,便是隔几年,总要去布庄、成衣店讨要或买一条大红的边角布料,为老虎换下旧的,而最初的那一条一直收在锦囊里,老虎贴身带着。

    恒蕴虽渐渐地再下不了山了,可依然会在白日里伺弄花草,喂鸡浇地;夜里给猫儿念书,或是说些神怪故事,民俗传统。当恒蕴的须发都白了,老虎还只是青年的模样,不像当年刚知晓这吓人的年岁秘密之时,慌得心都乱了,恒蕴后来便不怕了,成日里也与老虎一同,尽力让两人有事事如昔的模样。

    老虎待恒蕴如初见,只望恒蕴刻刻都同自己在一块儿才好,可这那里又是这么容易做到的呢。到了后来,恒蕴人已呈一派衰败之态,躺在床上对眉目如画的青年说:“我当我走之前,还能再为你买条缎带,那里想到这身子竟已差成这样了。”

    老虎摇摇头,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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