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安 作者:卿卿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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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沈长生露出一抹冷笑,安逢渊自说自话:“你不愿意也没办法,谁让我看上你了呢?”

    安逢渊伸手去抚摸沈长生背部长长的刀伤,他已经疑惑很久了,但方才兴致上来不好问,如今他冷声问:“谁做的?告诉我。”

    沈长生心里一惊,还好他从来没有把这道疤痕露出给其他人,安逢渊更是从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握住安逢渊的手,摊开他的手掌,一笔一划地写下传进来的秘语。

    安逢渊握住手掌,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笑意:“原来你是我们的人,那你逃不掉了。”

    **

    安逢渊醒过来时,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几乎疑心少年是否存在过,对方像是狐媚精怪一样,入了他的梦,又从梦中消失。

    安逢渊闻到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他摸了摸床榻,手下一片潮湿,男人露出一点笑意。

    既然是人,他总能得到。

    没想到,这回身陷敌营,倒是也有点好处。

    安逢渊不再焦急,他耐心等待,待到听到一声“着火了!”的叫声,他蓦地走到门口,听到大批的纷乱的声音。

    不一会儿,有一队人马匆匆赶来,暴力踹开门,齐齐行礼:“侯爷!”

    安逢渊听到亲卫熟悉的声音,他颔首:“其他人救出来了吗?”

    “正在救,请侯爷先走!”亲卫伸手去引导安逢渊。

    安逢渊大步往东走去,他对亲卫说:“注意城中有没有一个姒族少年,留下他。”

    亲卫行礼:“是”

    安逢渊站在城东门,他身前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己方军队,他摘下黑布,发现自己已经能看到东西了。

    他执掌东门,一一下达命令,一队人马将他的亲卫带过来:“侯爷,亲卫都安好。”

    二十余人一起下跪,朝安逢渊行礼。

    安逢渊扫了一眼,心中一惊:“我儿子呢?长生呢?”

    “回禀王爷,我们刚把沈将军带出来,他就抢了属下的马和兵器,说要去杀敌。”

    安逢渊不禁笑道:“真是个……狼崽子。”

    他站在东门,望向城池中的漫天大火,星星点点遍布,人命如星火,转瞬即逝,而这星火又是簇拥他直上大宝的台阶。

    沈长生杀红了眼,他手持陌刀,被他一人冲散的骑兵不敢再与他缠斗,纷纷逃跑,沈长生杀到后来,无人可杀。他策马踏入一处建筑群,下马推开一间房屋。

    房子一角有面镜子,他用刀哐地把那面镜子敲碎,镜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碎片,他犹自不解恨,将抢来的火把丢到床榻上,看着床燃起大火。

    他恶狠狠地盯着房间,忽然转身砰地关上门,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真是好笑,烧掉又怎么样?难道能当那段事情不存在?

    就算杀了义父,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除非他能逆转时光,回到曾经。

    但那有什么用呢?少年迎着人群策马而行,望着斑驳的星火,望着凌乱的百姓,他茫然想,除非他能回到自己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告诉他父母,不要生下他,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想带着如此肮脏下贱的血脉来到这个世上。

    他真的不想,一出生就带上耻辱的标签,他也曾扪心自问,为什么是自己?可看着城里惊恐的百姓,倒在地上的尸体,哭喊的孩童,他忽然笑了,他们也曾这样疑惑吧,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这么倒霉,要生逢乱世,要命途多舛,要妻离子散。

    姒族的美貌和诱惑不是罪,没有保护珍宝的力量才是原罪。

    他总有一天,要让世上的人不敢再指着姒族耻笑,让他们不敢在背后低语,让他们不敢对自己露出任何一个不屑的神情。

    少年握紧手中的刀柄,望着茫茫长夜,快意地笑了。

    **

    安逢渊临风而立,远远望见沈长生以一敌百,杀得对方落荒而逃,他不由赞道:“好!”

    后面的人纷纷顺着长官的心思夸,直到收拾完战场,清点完战果,安逢渊发现还没找到姒族少年,他在帐中,招来潜伏在敌军里的密探:“你说是我儿子跟姒族人联系的?”

    “是。”那个兵卒磕下头,“小人不知将军怎么行动的。”

    安逢渊把沈长生叫来,沈长生身上沾满了鲜血,刀刃都砍崩了,听到安逢渊的问话,他哑着嗓子说:“我把他杀了。”

    “什么?”安逢渊不敢置信。

    “我怕他暴露。”沈长生说道。

    “他传递消息前你不担心,传递完了你担心再杀了他?他要是想暴露,早就暴露了。”安逢渊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他气极了,简直荒谬,沈长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又气自己,他竟然连个男宠都保护不了!

    沈长生抬头盯向安逢渊,少年的眉目戾气逼人,他冷冷道:“一个低贱的男宠而已,杀了又怎么样?”

    这话彻底激怒了安逢渊,安逢渊将手中的毛笔掷过去,那根染上墨的毛笔甩在沈长生脸上,顿时一道墨色印在他眉间。安逢渊怒道:“擅自行动,违背军令,罚你去帐外跪三天!”

    沈长生默不作声地跪在他的帐外,炎炎夏日,他低头不语。安逢渊是真气狠了,将领们都来劝他,他怎么说也不松口,硬是让沈长生在门外跪了三天。

    来来往往的将领兵卒路过侯爷帐前,都能看到沈将军跪在营帐外。先前说情的人被侯爷骂走了,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唠嗑,无奈摇头,几分真心地说道:“这是侯爷的家事,我们管不了。”

    三天之后,安逢渊的气还没完全消掉,但他们有任务不得不执行,安逢渊带沈长生去探查营外部署。

    他们驻扎在一片平原地区,被打下的城池破败不堪,已经无法防御。他们一部分进入到城池里,一部分在外面扎营。

    军队方圆百里都无敌人,连树木花草都被士兵清扫过,每一棵树都砍断,以防敌人隐藏起来,目之所及,两里外不见人烟、飞鸟俱绝。但沈长生因为上次的事情,格外警惕,须臾不离开安逢渊,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他策马与安逢渊并排,一双锐利的眼眸时刻注意四面八方,生怕义父有什么闪失。

    所以当那支弩射过来的时候,沈长生比谁都先注意到,他就在安逢渊的身侧,沈长生瞳孔骤然缩紧,猛地挤开安逢渊。马匹嘶鸣一声,但——来不及了!

    第6章 付命开颜

    那支弩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眨眼就射到沈长生跟前,沈长生手中的刀刚往前递了一寸,那支弩嗖地打掉他的刀,仿佛他的刀不是钢铁,是纸片,□□去势不减分毫,砰地贯穿到他身上。

    安逢渊回头时,恰好见到沈长生被弩的后劲带的往后飞了三四步,像是被箭射中的空中飞鸟,从半空栽倒下去。

    安逢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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