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她执意不肯才留了下来,可亡路颠簸,时不时便要作战,她的伤势竟一日重似一日了。
    到了这里,便再也无法支撑了。
    “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乐菱愣住了,眼眶里浮起泪光,“那……那该怎么办啊,姐姐,她都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的,我一定要救她啊。”
    “那是自然。”莲心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这小镇还算隐蔽,只要他们有两日不追来,我就能煎药替她调理。”
    两日……乐菱擦了擦眼睛,这半个月来,他们连一日安生也未曾有过。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乐菱赶忙循着声音跑过去,见藏剑惨白着脸,拄着剑立在那里。
    “藏剑姐姐,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下……”
    “少主。”她咬牙道:“我的情况我都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成为您的拖累,还请少主,容我走吧。”
    “走?什么时候不说走,你伤成这样,怎么能走!我不许!”
    “少主。再留下来,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她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倒像是释然,“倒不如这最后一点日子,让我一个人,看看山水吧。”
    乐菱含着眼泪,擦了一把眼睛,终是倔强道:“不,藏剑姐姐,你别走,我们一定能挺过去,到时候,我陪你去看山看水。”
    “埋骨此处,自可长看山水了。”一声长啸传来,三五人跃进院中,为首一个,须发皆白,虎视眈眈。
    莲心将二人护在身后,“菱儿,你带藏剑先走。”
    藏剑上前一步,“我是少主的护卫,无论如何,也该是我留下来。”
    “你们……”乐菱泪眼婆娑,“是要我内疚死吗?”
    “大家一起留下来。便不用争了。”那老者笑道,掌风灌满衣袖,“薄媚仙子,久仰大名啊。”
    无论是藏剑还是莲心,连日的奔波,都已让他们耗尽了力气,纵使再能拼死从这轮手下逃脱,往后又能走多远呢?
    她从不知道,这个江湖对魇魂教的恨意那么大,大到时隔十几年,依然人人喊打。
    “究竟,为了什么……”
    “哼,受死吧!”
    莲心同他们打斗起来,乐菱拉着藏剑,“藏剑姐姐,你真的不能再勉强了,快走吧。”
    “少主……”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乐菱打开门,将她向外推去,却有一个人接住了她,乐菱一看,几乎没把眼珠子掉下来,“殷儿。”
    木殷怒目瞪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将藏剑放在一边,挥舞着铁骨鞭就冲了进去。
    乐菱愣了两秒,转头去帮他们。
    有了木殷这支生力军,莲心的压力陡然缓解了,不出手不知道,出手了乐菱才发现她的武功并不弱,一招一式,都是有条有理,显然是出自名师。
    “殷儿。”
    木殷不理她,可手上的鞭子大约是把敌人当做她来抽了,那老者挨了她一鞭,身上绽开一道血痕,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莲心趁势唬道:“殷儿妹妹,咱们其他兄弟们来了吗?”
    木殷道:“说话便到!”
    那老者见势不妙,不甘心地瞪了他们两眼,转头便走。
    严阵以待了一会儿,见他们果然走远了,莲心舒了口气,乐菱凑上去,喏喏地叫:“殷儿……”
    “你叫我干什么,我认得你吗?”
    乐菱知道她还在为自己上次迷晕了她生气,“对不起。”
    “哼,还说是朋友,有这样每次都离我远远的的朋友吗?”
    “我是怕……”
    “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这不是你们江湖人总挂在嘴上的吗?”
    乐菱摸了摸脑袋:“对不起。”
    “殷儿妹妹。”莲心微笑着上前:“多谢你来帮忙。”
    木殷扫了她一眼,“客气什么。”转身去扶藏剑,“走吧,这里不能呆了。”
    “往哪里去?”
    “水上。我在溪边包了一艘船,咱们顺葑溪而下,便能汇入钱嘉湖,到了钱嘉湖,便有四通八达的水路,要往哪里去,你们决定。”
    “这样……也好。水路的确隐蔽些。”
    没有多余的东西,莲心同乐菱拿了武器跟在后头,莲心问:“殷儿妹妹。你从局外来,这一路,江湖上可怎么样?”
    “我可不懂你们江湖上的事,总之,便是喊打喊杀的,哪里都要抓你们便是了。”
    乐菱又忍不住了,“你这样跟我们在一起很危险。”
    木殷瞪大了眼睛看她,乐菱被瞪得心虚,喏喏道:“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们被抓吗?”她撇了撇嘴,“不过,你们那姓韩的对头,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
    莲心沉默了一下,“他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着出来给我们致命一击。”
    “那韩凛说同他断绝关系便同他断绝关系,心肠也是够狠的,那可是他自己的儿子。”
    “为了明哲保身,他什么不能舍弃呢。”莲心道:“否则,我们也不用花这么多年的时间来谋划扳倒他。”
    “可惜魇魂术的法子已经在韩卓身上用过一次了,再要用到韩凛身上他便有所准备了。”
    “哪怕是他没有准备也不能那样做,你只知你的心法比他完整,怎知他执行邪路到了什么地步,或许压过了你,也未可知。”
    “姐姐说的是。可不这样做,还能如何揭露他盗取魇魂术的事呢?”
    莲心平静道:“只要他从洞里出来了,总有办法叫他现出原形。”
    沉默着行了一段路,便到了溪边,树荫下果然系着一艘船,外表看着极为普通,内里却很是精致,药物食品,应有尽有。
    “这船,得花好些银子吧。”乐菱摸摸软榻上的皮毛。
    “又不花你的钱,管那么宽干什么。”
    乐菱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木殷将藏剑放下,跳上甲板砍断的绳子,戴上斗笠充起了船夫,莲心从药橱里拣出药材,立时便要着手替藏剑熬药。
    “姐姐,你又没有觉得殷儿她……”
    “什么?”
    “好像有什么瞒着我。”
    “你既然看出她有事瞒着你,可看出她不想让你问?”莲心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菱儿,与朋友之交,不可不信。”
    乐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头撑篙的木殷,点头将疑惑按下,顺水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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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藏
    船行六七里,云影共徘徊。
    这是他们难得的惬意时候,耳畔只有水流潺潺的声音,藏剑沉沉睡着,莲心用小炉做好了午饭,招呼二人过来吃饭。
    菜鲜饭香,他们这一路疲于奔命,乐菱早饿得惨了,扒住饭碗便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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