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看,果然是丁丁,她身旁龙雪也在。
    丁丁笑说:“我说你今天肯定来了。”她说着又朝上方挥了下手,燕齐正奇怪,接着便看到杜意从隔壁的窗户跳了出去,稳稳地站在丁丁和龙雪身边。丁丁燕齐喊,“你也下来。”
    楼下听到她说话的人,都抬头看向楼上的燕齐。
    燕齐没心思表演瞬移给大家看,“什么事?我还没收拾好东西。”
    “晚上再弄啊。快点下来!”
    燕齐慢腾腾地走楼梯下楼,走到他们面前,“干嘛?”
    丁丁笑说:“没什么啊,很久没见了么。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别说想来学校就又想家了。”
    “才两周没见。”
    “两个礼拜可以发生很多事。”丁丁说,“对了,你知道秦墨的事吧?”
    燕齐不动声色地问:“他怎么了?”
    “非人族联合协会最年轻的主事啊,你知道的吧?”
    “……”燕齐沉下脸。
    丁丁说:“你还不知道?”
    燕齐嘴唇一弯,“的确还不知道。”
    龙雪笑说:“可能是秦墨太忙,忘了和你说。”
    燕齐问她:“你最近看到他了吗?”
    “嗯,昨天回学校前,一起吃了饭……”
    燕齐笑容加深,打断了她,“你们刚才说的主事的事是怎么回事?”
    丁丁说:“因为有个主事死了,所以选了一个新的,秦墨被提名了,然后投票过了,他就成了新的主事。”
    这个讲解太不靠谱了,燕齐把目光转向杜意,丁丁不满地说:“我又没说错。”
    “是没错。”杜意说,“这次非协有两位主事换了,金乌主事殉职,方烟主事辞职,新上任的两位主事是秦墨和留白。”
    燕齐一愣,“留白?”秦墨的母亲方烟辞职了也就算了,留白是怎么升职的?“主事的竞选规则是怎样的?”
    ☆、身世
    杜意说:“非协有六大主事十二分部,十二部部长一般靠能力上位,六大主事靠能力和背景上位。”
    丁丁奇道:“这样吗?居然是靠关系的?不是吧,留白是隐形族,这个族不是快灭绝了吗?”
    龙雪听得噗嗤一笑。
    丁丁说:“别笑,我说的是实话啊,反正这里只有你们在,说说也不要紧。”
    村意也短暂地笑了下,“嗯,隐形族是没什么人了,但没人才能更好的为所有人考虑,留白的事也或许和万物园有关……”
    丁丁说:“万物园吗,那我们校长呢,他不能当主事?”
    杜意说:“匡校长是万物园的园长,不能再当非协的主事……”
    燕齐说:“是他忙不过来,还是非协的规定?”
    “非协的规定。”总被打断,杜意便不再主动往下说了。
    他不说不等于燕齐不问:“这些都是你那个叔叔告诉你的?”
    杜意没想到燕齐会提起都登:“他是和我说起一些。”
    燕齐说:“他最近还经常来找你?”
    “你跟踪我?”都登的事杜意没和别人提起过,燕齐又是怎么知道的?
    燕齐也发觉自己问得唐突,“你想多了,上次看到你叔叔时,他说过他会经常来看你而已。秦墨呢,为什么会进非协,因为化形族?”
    杜意说:“化形族和海族,如果他母亲还是主事,他就不可能成为主事,因为主事之前不能有亲属关系。但他母亲辞职了,他成为主事便是必然,庞大的化形族和海族需要在非协有个代理人,他是最好的人选。”
    燕齐记得化形族并不喜欢秦墨,恐怕并不会支持他,“他妈妈是海族?”
    丁丁笑说:“杜意也是海族,海族里的触手系的红棉族。”
    燕齐想起他们还是一年级新生时,丁丁还很讨厌杜意,还去图书馆找过资料想查出杜意的种族弱点,“那你当时到也没借错书。”
    龙雪说:“什么书?”
    杜意也看向燕齐。
    丁丁朝燕齐使眼色,当初她借的可不是《非人族大全》,而是《水生动物百科全书》,这事别人还是不必知道了。燕齐故意沉吟着,看丁丁快急了,他才笑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本很厚的书。”
    晚上,燕齐看了会书,心绪不定,盯着一页很久没翻过,他想过要不要去找秦墨,但想到秦墨这么久都没和他联系又有些生气,不过只是两周,又不是半年,或许也不应该太生气?之前他刚从过去的琨玉时,秦墨还不是也没来找他?
    燕齐觉得宿舍里很闷,便推开了窗户,在窗边坐了会,还是烦躁,他看向远处,然后从宿舍中消失了。
    伏容正站在森林里观察着四周,这是他连续第三天来万物园外面了,在凌晨时,他察觉到了时空波动,立刻赶往波动源头。走到近处时他发现还有人在,便没有现身。
    燕齐离开宿舍后,出现在森林里的水塘边,正想着这池塘里的鱼好像越来越少了,他身后便有说:“被都登偷吃了。”
    龙王的声音,燕齐戒备地回头,瞪着他,“你路过?”
    “当然不是,我过来找你的。”
    燕齐说:“都登和你一起来的?”难道以前都登来看杜意时,龙王也在附近?那他和秦墨不是被龙王看到过很多次?
    龙王笑说:“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总是跟着我?他很忙的。”
    燕齐很希望龙王也很忙,但这个人忙或许也不是好事,“又找我有什么事?”
    龙王说:“秦墨最近好像很忙,一直没把我要的图给我,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什么图?燕齐有的只有那“生命之树”的画了,“那张画?我现在好像没理由把那画给你。”当初他会同意去取那张画,是因为龙王用要带走秦墨威胁他,现在这事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就算是杀人追诉期也快过了。
    龙王笑笑,“别淘气。”
    燕齐气急,抬高下巴,“看来那画对你很重要?”
    龙王说:“我也不清楚。看看这个。”他伸手向燕齐的方向递出了一张卡片。
    燕齐犹豫着上前接过,那是张照片,他看过的照片:一个饭馆的室内照,墙上挂着幅光秃秃的树。很熟悉的地方,燕齐曾在那里工作过一年半。
    龙王说:“看背面。”
    燕齐把照片翻过来,看到照片后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生命之树,回去看看,或许……燕齐皱眉,这话像是没写完,“这是什么意思?”
    龙王摇头,“我不知道。我猜生命之树应该是个地方。”
    “你猜?”
    龙王无辜地说:“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燕齐皱眉,“那你怎么知道那幅画叫生命之树?”
    “我有一本残缺的记事本,上面写到了‘生命之树’的画,说它会出现在1900年的琨玉。”
    燕齐把照片还给龙王,“你的记事本?”很难想象龙王是会写日记的人。
    龙王耸耸肩,“或许,我不记得了。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照片后面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齐压制着怒气,后退开几米,“记性不好,就麻烦你以后养成写日记的习惯,忘了什么直接去查一下就好,别总这么兴师动众。”
    龙王不在意地说:“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但我很忙,你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多好……”话未说完,燕齐便展开了他的光蔓,无数条光蔓像潮水一样涌向龙王,但它们在离龙王还有半米远处停了下来,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然后龙王上前一步,伸手一捞,抓住一把光蔓,拿到眼前端详着,“这就是罗隐族?”
    燕齐脸色苍白,他收不回他的光蔓了,渔夫网住了过于强大的鱼时,只能弃网了,燕齐正想强行断开他的光蔓时,龙王却先松开了手,他偏头看向一边,并伸手在空中一抹,“出来!”他收回了手,摊开的掌心上有一把子弹,他手一倾,那些子弹落入了他脚下的草丛中。
    开枪的人是伏容,好在他的枪是消音的,倒也没有引人过来。他走了出来,目光是看向燕齐的,“你还好吗?”
    “我没事。”燕齐心有余悸地强笑了下,秦墨和他说过龙王很厉害,但他在亲眼见到之前想象不出。
    龙王若有所思的看着伏容,“我好像见过你。”
    当然见过,燕齐心想,因为他以前是你的属下之一。
    “我想起来了。”龙王眼睛一亮,“你是那个沉默监狱的执法人。这是我第几次见你了?”
    “……”燕齐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句话,他愣愣地看向伏容。
    伏容说:“我找燕齐有点事。”
    燕齐还没说话,龙王先笑问:“什么事?”
    这时空中传来翅膀拍打声,听这动静应该是只很大的鸟,燕齐心中一动,抬头,看到一只巨鸟正俯身冲了下来,然后秦墨便出现在他身旁,他愣愣地看着衣着整齐的秦墨。
    秦墨手上拿着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你要我查的生命之树。”他把那个卷轴扔给了龙王。
    龙王抬手接住,展开,这是一张很大的地图,他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很好,原来生命之树是这样的。”他朝燕齐笑了下,“你想看看吗?”燕齐不理他。他也不介意,转头问秦墨,“怎么找到的?”
    秦墨说:“吕教授的功劳,他研究所里的机器上有这张地图。”至于吕教授为什么明知道龙王在查“生命之树”的事,却还不把地图拿出来,这就是龙王自己会去想的事了。
    龙王点头,“他当然有。”
    那张地图是留风森林十三区的地图,十三区是留风森林里最大的区,那里有很多条内陆河,每年的雨季,那些河会连接起来,再加上无数条小河小溪,从空中往下看,它们连在一起后构成了一棵树,与那张“生命之树”上的树相差无几。
    十三区的气候恶劣――燕齐曾怀疑是罗远弄的,半年罩着浓雾,半年风沙满天,没人从空中看清过十三区的全貌。但吕平生教授可以是个例外,因为他是个研究狂,他有颗卫星,几十年的图像资料累积下来,足够他拼出一张完整的地图,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没人会怀疑这点,龙王也相信了。
    秦墨不清楚吕平生是不是知道十三区的内陆河地图,但那些地图的确存在于他研究所的数据库里――是秦墨特地让何离去找出来并拼成一张完整的图,当然,完整的图也在数据库中存档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生命之树是什么,实际上秦墨早就知道了,他并不是像他对燕齐说的那样,只去过十三区几次。十三区关着非人族最危险的一批人,危险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能力,而秦墨是个能复制别人能力的化形族异类,在去万物园之前,他为了能力,曾频繁出入十三区。那种危险行为,他持续了三年,十三区的那些内陆河线路图,他早就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直接画下来了。
    龙王让秦墨查“生命之树”时,秦墨也吃了一惊,还以是龙王突然追究起当年他去十三区的事,但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是龙王真的不知道“生命之树”是什么,或许是因为龙王不像他一样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当一只鸟,并习惯在空中看风景的缘故吧。
    ☆、身世
    龙王站在月色树影中看了半晌地图,然后笑说:“既然有了重大进展,那我就先走了。”他对燕齐笑笑,“改日再聊。”又看一眼秦墨,“早点回来。”金色光翼隐隐约约地浮现在他身后,风起,树叶哗啦啦地响着,他从原地消失了。
    在远处,都登跟上了他,他把手中的地图交给都登,“我记得吕平生似乎以前是个教授?”
    “是的,盛平大学的教授。”
    龙王在夜色中穿行,他一头金发比月光还亮,“后来怎么辞职了?”
    都登说:“因为你需要一个人做一些非人族方面的研究,他是个非人族,并且对研究很感痴迷,而且你看过他写的一本书:《神秘生物研究》,你觉得那书还算有趣。”
    龙王说:“我现在不觉得有趣了,换个人吧。”连张地图都不能及时送到他手里,他要这么一个人来做什么?记得长得也并不好看……
    “好的。”都登边答应着,边努力想理解他老大说的换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把吕平生清出龙王的势力范围,然后再招个聪明又听话的新人进来?这事有点难办,吕平生是个研究狂,都登也不清楚他到底有几个研究基地,看来得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
    龙王说:“十三区有什么?”
    都登想了想,“犯了重罪的人。”
    龙王笑说:“只是些能被抓到的人而已。我猜,想抓我的人占了非人族一半以上?”
    龙王太过无拘无束,活得时间又太久,漫长的时间足够他得罪光所有人,他不知是多少种族的眼中钉,只是没人能把他怎样,大家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他不存在了,唯一让人心有安慰的是他也并不十分高调。
    都登说:“他们确实一直在做些小动作,但近年来倒还算平静。”
    “哦?”龙王笑了,笑声清朗,“那应该是有大动作了。”
    都登一怔,忙道:“我并没有发现异常。”
    “无妨。”龙王说,“我也很想知道他们能对我怎样,日子太过平静也无趣。”
    都登轻咳一声,“你说过燕齐和秦墨还算有趣。”
    龙王叹气,“现在看见他们也心烦。”
    都登一时接不上话,瞥见手上的地图,便岔开话题,“这图是什么?”
    “十三区的地图。”龙王想到这事,又来了点兴致,“生命之树是十三区的河流线路图,大自然的精妙画作。”
    都登也大感意外,“我倒是从没想过要去注意十三区的河流路线。”十三区的河流大多都是内陆河,而且是季节河,雨季才有水,短暂的雨季过后,它们很快就消失了。而且十三区气候恶劣,住民也不是善茬,不是有要紧事,一般没人去那里闲逛。
    龙王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明天我去看看。”
    都登说:“现在不是雨季,没有‘生命之树’。”
    龙王马上就想出了对策:“没关系,有燕齐。不过得找个理由让他来帮下忙。”
    都登思索着,其实燕齐也不难说话,但是他可能会觉得龙王想去干什么坏事,当然会不肯帮忙,而他也不保证龙王真的不会做出某些有危害的事,所以要找个理由让燕齐帮忙还真不容易。
    龙王笑说:“小心点,别弄成何东飞那样。不过你比何东飞占优势,至少你没老婆。”
    “……”
    龙王走后,伏容也退入树林中,“我也先走了。”
    “喂,你等等!”燕齐喊道。伏容身形一顿,然后还是坚决地离开了,树叶摩擦声慢慢远去。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连虫鸣声都没有。秦墨沉默不语,燕齐也咬牙不肯先开口,他的眼睛往四周看来看去就是不看秦墨。
    秦墨抬手伸向燕齐肩膀,燕齐往旁边挪了一步,他的手一僵,然后放下了,“你早点回宿舍。”燕齐不说话,他等了会,又说,“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宿舍。”
    “等等!”燕齐拉住秦墨,拖着他一起回到宿舍。
    燕齐气死了,气秦墨也气自己,早就知道秦墨就是那种性格,他就不该浪费时间,想去看他直接去就好了,想做什么也直接动手就好了。他逼近秦墨,推着他后退,直到秦墨退无可通地靠到墙上,他才恶狠狠地靠过去亲吻他,秦墨顺从地靠墙站着,张开嘴唇,并搂住燕齐。好一会儿后,燕齐停下了亲吻,扯开秦墨的手,走开了。
    秦墨靠在墙上看了会眼前熟悉的房间,然后走到燕齐的桌边坐下。燕齐走回他身边,手上拿着双拖鞋,把它放到秦墨脚边,“穿上。”秦墨穿上了。
    燕齐低头看了秦墨一会,然后有些气恼地坐到他大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继续低头瞪着他,一副很想咬人的样子。
    秦墨搂住他的腰,拍了拍他的背,“别生气了。”
    “……”燕齐气哼哼地说,“原来你知道我在生气。”
    “嗯。”秦墨说,“非人族联合协会主事的事,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没能及时告诉你。”倒不是他没想过他会成为主事,只是他以为还要再过几年,谁知道金乌出突然出意外?
    燕齐咬牙,“不是不及时,是你根本没告诉我。不,不对,你根本就没想起我!”
    秦墨说:“一直忙,本来想有空了就来看你。”其实睡着后,他偶尔会醒来,看是不是燕齐在身旁。
    “查‘生命之树’?”想到这画后,燕齐不再生气了,“生命之树到底是什么?”
    秦墨当然不是一直在忙“生命之树”的事,他说:“也有其他事情。那幅树形图是留风森林十三区的河流路线图。”
    “十三区有那么多河?”燕齐记得他和都登去十三区的那次,那地看起来简直是荒漠。
    “雨季的时候有。”
    燕齐问:“为什么要把雨季河流图画下来?”
    秦墨摇头。
    “这种无聊事,只有龙王会做了。”燕齐小声说,“我用他试了试我的光蔓,他好像是很厉害。”
    “笨蛋。”秦墨记得自己一直和燕齐和龙王很厉害,这人却还是不听。
    燕齐说:“我只是很生气。”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对龙王生气,其他的都是因为别的事情,秦墨的事也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生气你可以找点别的事做。”
    燕齐笑问:“例如?”
    秦墨说:“那是你的自由。今晚那个人就是伏容?”燕齐和他描述过伏容的样子,今晚那个人也扎着长马尾。
    燕齐说:“是他。今天龙王说了个惊天的秘密,他说伏容是沉默监狱的执法人。”
    “哦?”秦墨若有所思,“你觉得沉默监狱是怎么回事?”
    燕齐本来觉得沉默监狱弄不好又是罗隐族建造的,因为只有那样,才会不被人找到,但现在龙王却说伏容是沉默监狱的执法人,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了。
    燕齐摇头,“不知道,但伏容居然敢对龙王开枪――虽然没打中。他虽然换了个外表和身份,但他应该知道龙王是他的前任老板吧?”
    秦墨说:“你也说了是前任。”
    燕齐说:“他可能就是脑子坏掉了。”这话无贬义,当时金乌的确有大半个脑子被换成了机械的,燕齐至今对那场景还记忆犹新。
    秦墨嘴角一弯,“嗯,你也敢对龙王动手。”
    “我迟早会比他厉害。”燕齐一点也不脸红。
    秦墨挑眉,“哦?”
    燕齐坚定地说:“当然!”他可以进化嘛,但现在还是先别和秦墨说进化的事好了。他用手指梳理着秦墨金发,“喂,你别总用这么傲慢的表情看人,会激起别人的征服欲的,世道这么乱,变态那么多,做人要低调。”
    “……”
    接下来两人用实践验证了一下关于征服欲和变态的事――他们滚到地上打了起来,燕齐放开手脚扑到秦墨身上,秦墨倒还要顾及一下出手力度,以免真的弄伤燕齐……直到隔壁开始砸墙了,燕齐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秦墨也松口气,这种普通人的打架方式不适合他,燕齐要再闹下去,他很可能会忍不住一翅膀把他扇开。
    两人去盥洗室洗漱时,燕齐问:“你妈是海族?是美人鱼吗?”后面那句,他只是随便问问。
    “嗯。”
    “咦?……她哪部分是鱼?”燕齐想起以前丁丁和他说过的鱼身人腿的人鱼的事,人腿的他绝不承认那是美人鱼。
    秦墨说:“有尾巴的那种。”
    燕齐偏头去看秦墨的腿。
    秦墨说:“别傻了,我当然不是。”
    燕齐气恼地伸手去扯秦墨的金发,掩饰道:“颜色又变浅了,以后会不会变成银色的?”
    秦墨说:“不知道。”
    “其实金色也很好嘛……”燕齐一开口,便后悔这么说了,金色是没问题,问题是龙王整个人都金灿灿的,他换了个话题,“那个非协主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留白也成为了主事。杜意说是因为万物园的支持?”
    秦墨说:“一部分吧。有更复杂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不告诉你。”
    “……”燕齐捧住秦墨的脸,转向自己这边,“真的?”
    “嗯。”
    燕齐眯眼,“你是不是有很多事都没告诉我啊。”
    “嗯。”秦墨拉开燕齐的手,拉着他走出盥洗室,回到床边,“睡吧。”
    “你不说,难道真的要我自己回去看?我真的不想侵犯你的隐私。”
    “嗯。”单人床不够宽敞,秦墨变成了浅金色小兽,跃上枕头,蹲坐着,毛茸茸的尾巴圈在自己身旁,它仰头看着燕齐。
    燕齐硬是从它的目光中看出了期盼,好吧,先睡觉,别的事以后再说。他上床,把那只浅金色小动物圈到臂弯里,然后很快便睡着了。
    ☆、身世
    那天之后,又过了两周,燕齐才再见到秦墨,这次是他去留风森林,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而是集体活动。非协新主事上任是件大事,每次都会有隆重的庆典。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换主事,所以庆典是不定时的。最长的一次,整整过了一百年才换了一个主事,喜欢热闹的某些非人族等庆典都快等疯了。
    留风森林的公路上,汽车以一分钟挪一米的速度往前移动着。燕齐打了个呵欠,“我们为什么要来现场看什么庆典啊?没有现场直播这种东西吗?”高年级的学生都被允许来留风森林参加庆典,燕齐便也一起来了,但他绝没有想到会堵成这样。
    丁丁说:“事关集体荣誉感,你装得积极点不行啊。”燕齐和杜意坐一排,丁丁和龙雪坐在他们前面一排。
    龙雪笑说:“因为有些非人族会干扰通信信号。电视直播恐怕不会太清楚。”
    丁丁问她:“你的节目时间有变化吗?”龙雪作为公众人物,被邀请在晚会上为大家表演节目。
    “应该还是九点左右。”龙雪笑说,“也说不准啦,很可能临时又会有变动。”
    燕齐说:“这么堵车堵下去,这庆典还开不开得成还是个问题。”
    丁丁笑了,“不是有你在吗,实在不行,你去疏通一下道路好了。”
    龙雪说:“我们几个人中,好像只有我没看过燕齐使用能力?”
    “没什么好看的。”燕齐说,“看到了才倒大霉了。”
    旁边的杜意说:“你很有自知之明。”
    燕齐笑说:“喂,别学秦墨说话。”
    杜意果然闭紧了嘴,他多少猜测到燕齐和秦墨之间有不正当关系,他可不想和燕齐传绯闻。
    到晚上,他们终于进入了一区,虽然已经错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
    晚饭燕齐是和匡校长一起吃的――他原本以为会和秦墨一起吃的。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燕齐,“你没有其他事吧?我突然想起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燕齐摇头,“没有其他事。因为你一直忙啊。”
    匡校长也摇摇头,下巴跟着一起晃悠,“你也忙。”
    燕齐乐了,是的,在万物园上学两年多,他有一年半都在外面,“以后我不会乱跑了。”
    匡校长笑眯眯地说:“注意安好就行。” 服务员过来了,他接过菜单递给燕齐,“点你喜欢吃的。”
    燕齐在推荐菜色里面点了个最正常的菜,然后把菜单还给匡校长,“校长,还是你点吧,你肯定知道什么好吃。”他相信匡校长了解留风森林每家餐厅的招牌菜。
    匡校长接过菜单,也不看,就勾选上他要的菜色,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等服务员走后,他问,“燕齐,何离的事,后来怎样了?”
    燕齐说:“最近我没有见到他,不过,他说过他有空了会打电话给我。”他想过要再去那个研究所看何离,但总有些入侵别人私人空间的顾虑,所以一直犹豫着没去。
    匡校长笑说:“没事,慢慢来,很多事,都是需要耐心的。”
    燕齐点头。
    匡校长说:“很多事,并不是非对既错。”
    燕齐眨眼,“我不明白。”
    匡校长笑眯眯看着他,良久后才又说:“你以后会明白。还有,记住,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说完后,他还和蔼地伸手摸了摸燕齐的头。
    “哦,好。”燕齐似懂非懂。
    匡校长问:“你的能力现在运用得怎样了?”
    燕齐大言不惭,“已经很熟练了。”
    匡校长乐呵呵地说:“好,我知道了……”他看起来还想接着说,但菜上得太快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盆香气扑鼻的品种不明的肉上,“好了,我们开吃吧。”
    吃完饭,匡校长送燕齐回酒店,两人分手时,他交给了燕齐一个信封,“秦墨给你的。他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希望你能好好看看,并且要都记下来,明天可能用得上。”
    燕齐有些疑惑,“校长,这里面是什么啊?”
    匡校长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看吧,你把内容记下来就好,以后再和你解释。”
    “好吧”
    回到酒店房间,燕齐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份地图,还有张便条,便条写的是时间:明天下午6点,后面备注着:记住时间。燕齐又展开地图,看到上面有个地点被很醒目地标记出来了,旁边备注着让燕齐把那个坐标记牢,那是十三区中的一个地方。燕齐疑惑地把便条和地图重新看了一遍,甚至把空信封也仔细研究了一遍,但没有新发现,他只好把便条上的时间和地图上的地点坐标都认真记了下来。
    次日,庆典开始了,燕齐没有和他的同学们一起挤在广场上,他和丁丁、杜意一起跟着龙雪去了后台。
    秦墨稍后也会来,但他会和非协的人一起过来,他和留白今天要公开在所有人面前露面。对此,燕齐说不上高兴或不高兴,他只是不知道非协的主事有什么用,之前金乌也做过主事,但他一样是在帮龙王做事。秦墨想脱离龙王的掌控,但在力量决定一切的非人族,似乎怎么做都是徒劳。
    穿过忙碌的人群时,有不少目光在盯着燕齐看,燕齐说:“这让我想给那次我们去盛平看演唱会的事。”
    龙雪笑说:“哦,那次你爬到了舞台上。这次就算了,让我安心唱首歌吧。”
    丁丁立刻说:“没事,这次我会看牢他的。”
    燕齐指指不远处的卫生间,“那么我能去趟卫生间吗?”
    丁丁笑说:“快去,我们等你。”
    杜意说:“我和你一起去。”
    “别,又不是小女生,去卫生间还结伴。”燕齐说,“而且我只是开个玩笑,继续走吧。”
    在非协的车远远开过来时,大家都看向了那个方向,房间里燕齐他们是站在阳台看,外面还有上万人站在广场上看。燕齐和大家看向一样的方向,他在心里猜着秦墨到底是坐的哪辆车,突然,他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后背一下,他回头,身后没人,但门口有个人在朝他朝手,他皱眉,然后起身走向门边,杜意注意到他的动静,“你去哪里?”
    燕齐说:“卫生间。很快回来。”
    走出房门,燕齐看到都登和一个男人在走廊尽头向他招手,他犹豫半秒,然后走了过去。
    都登向燕齐介绍另一个男人,“他是季宁。”
    季宁笑看着燕齐,也不说话。
    燕齐说:“我知道。”
    季宁这才笑说:“嗯,我们是老熟人了,我还担心你已经忘了我了。”
    都登看看他们,没多问,“燕齐,我们来是因为需要你帮个忙。”
    燕齐皱眉,“别说又是要救谁。”
    季宁说:“那位想见你一面。”
    “龙王想见我?什么事?”
    “‘生命之树’只有雨季才有,而现在不是雨季。”季宁笑说,“你知道的,现在正在开庆典,要出点什么事很容易。”
    都登有些不悦地看向季宁。
    燕齐气结,“你威胁我?”
    季宁说:“没,只是陈述事实。‘生命之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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