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之墠 作者: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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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

    沙瑛睁大了眼,显得局促不安:“他跟我说过,他申请了基金,在做什么实验,没想到这么可怕。你是怎么……”

    “我找人偷拍的。”

    沙瑛不知道怎么接口,她不断拧着自己双手:“他这是合法的吧?”

    “不完全是。”

    “你为什么要……”

    季如是忽然心中一动:“你知道他的为人,是吗?”沙瑛不语。季如是将咖啡杯推到一旁,突然抓住沙瑛快拧成麻花的双手,“我曾经追求过你姐姐,我们差点结婚,但后来她离开了我,现在她已经结婚。我喜欢你,真的那么奇怪?”

    沙瑛的脸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她的人像涨潮时的海浪,想要倾力涌向季如是,但一道铁坝拦挡住她。季如是可以看到她脸上挣扎的阴影,他不是太明白她的纠结,但他察觉了希望,他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他说:“离开他!”

    虾子在一杯摩卡上方浇奶油冰淇淋,他猜测那对漂亮的男女间一定有事发生,男的抓住女的手好久了。

    “一杯热咖。”忽然,一个冷质地的女人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美式?”他抬头一看,哇,又是一个可在一流女刊上登堂入室的美女!美女虽然戴着墨镜,但脸的轮廓和身材的线条,遮挡不住。

    “随便什么,热咖就好。”汤则令接过热咖,掀掉盖子,直接走到沙瑛身旁。

    沙瑛和季如是都没注意到她,她将一杯热咖兜头浇在沙瑛头上。

    旁观众人发出惊呼。

    沙瑛和季如是一齐转头看她,他们两人四只眼睛,眼神相似的令她绝望。但她很快收拾心情,冲着沙瑛骂了一连串脏话,指责她不要脸,勾引别人的丈夫。

    虾子被大美女不带间断和重复的连篇脏话震惊了,心想:这年头女人的战斗力可一点不比男人差。

    旁观者中,有女客人立刻和汤则令站到了一条线上,骂沙瑛:“小三”“贱人”“婊|子”……

    季如是反应过来后,站起拖开情绪亢奋的汤则令,她边骂边尝试向沙瑛挥拳踢腿。有女客人撸起袖子似要上去帮汤则令,被她同伴拉住。女客人瞪同伴:“你心虚什么!”

    这时,虾子刚才注意到的孕妇大踏步走来,她嗓门洪亮,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说:“如是,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们怎么不知道?”

    图欢看到沙瑛的模样,就火了,她直瞪着汤则令,气势汹汹:“这位,看你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出口成脏呢?果然,靠做□□发家的,洗白了也还是难改本色啊。”她又冲季如是,“我不知道你们两人又怎么了,管好你的炮|友!小沙和他男友过得好好的,马上就要结婚了,别有事没事跑来缠她!再有下次,我们一定报警!”

    图欢一瞥眼,又看到了季如是的手提电脑,她“哈”的一声,举起电脑向围观者展示一圈:“这对‘□□’真浪漫,特意跑大庭广众间看这种图片交流感情来了。老赵,这是我们一本新书的主题吧?明明是工作,也能扯上私情。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男女关系复杂的人看什么人都像在偷情!有些不明是非就瞎站队的人也是够了。走!”

    图欢大获全胜,一手扯着沙瑛,一手挽着赵君成,扬长而去。

    沙瑛回头看了眼季如是,马上低头。季如是却直到她完全离开,才收起电脑,半扶半拖着大受打击、瞬间消沉哭泣的汤则令从另一头离开。

    旁观者们低声议论着。刚才打算助拳的女客人一脸悻悻。

    虾子心情激动,他偷拍了几张当事人的模糊小照,准备将这段“小插曲”po到微博上或微信朋友圈里。

    一个客人又来到柜台前。虾子不耐烦地抬头,挤出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察到客人的不同寻常。

    客人中等身高,留着齐肩的波浪卷发,戴着黑框眼镜,还画了很浓的眼线。右颊上一大块胎记,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客人浑身抽搐,像信号紊乱的电动木偶似的,嘴角沾着一点白沫。

    “快!”客人对虾子说,“打120!”说完他就靠着摆满各色蛋糕的玻璃柜台滑倒在地上。波浪卷的假发也掉在一旁,露出一个平头。

    “shit!”虾子咒骂了一句,见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没什么反应,只好自己拨打电话,拨的时候心里想:“是‘120’吗?那‘110’和‘119’是干什么的?”

    ☆、南择新(1)

    南择新觉得他和沙瑛的感情出问题,是在那次“家庭聚餐”后。

    他和沙瑛虽然与沙琪在同一个城市,平时却鲜少见面,沙琪的医药代表丈夫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沙家姐妹的父母突然决定来上海探望两个女儿,沙琪才牵头,让家里人在一起聚一聚。

    沙瑛问南择新是否愿意去?南择新自然表示要去。

    沙琪定了永嘉路一幢老洋房餐馆的包间。沙振共夫妇精神都很好,沙振共不苟言笑,见面先把两个女儿训斥了一顿,责备她们不经常和家里联络,为人“忘本”。沙琪因为选的丈夫不合老人家心意,更承担了大部分谴责。

    气氛有点尴尬。沙瑛点了父母爱吃的菜,加上插科打诨,才令沙振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沙夫人趁机向南择新谈到他父母。

    南择新因为父母很早离婚的缘故,比沙家姐妹更少联络家里人,听沙夫人讲述父母的情况,不由得感叹。沙振共夫妇竟能同时和他父母保持着良好的牌友关系。

    沙瑛突然说:“你们说的人是谁?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沙夫人说:“不怪你。我们和择新父母做邻居时,你还是个小不点。而且,那时择新也不叫现在这个名。”

    南择新说:“确实,这个名是我妈妈改嫁后,我继父给我取的。原来叫‘贾正道’。”

    沙瑛吃了一惊。

    南择新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忙问:“怎么了?”

    沙振共说:“她想起来了吧。有段时间,阿琪经常去你们家玩,她跟着串过几次门,你还抱过她呢。奇怪,怎么会都记不得?”

    沙瑛笑说:“我的脑子是个沙漏,好多久远的事,漏掉了,就怎么都想不起来。”

    沙振共对此嗤之以鼻:“你才多大?有什么‘久远的事’?对了,阿琪,记得那时常和你、择新一起玩的女孩吗?大眼睛,长得很漂亮,成绩也很好的?叫什么来着?”

    沙琪正夹鲥鱼,不小心把鱼肉掉在桌面上,汁水四溅。戴思前叫服务员拿来湿毛巾,擦干净了溅到沙琪手上的油渍,又给她夹了块鱼肉。

    沙夫人很满意女婿的体贴。沙振共嘴上抱怨沙琪粗心,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但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沙振共问戴思前最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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