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像大风里枝头上的一片孤单无助的秋叶。
    姓李的在后面看着,忽然有些后悔和不安,害怕自己因为贪恋一份意外之财而引发出什么严重的纠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这时候已经离开家去另一个城市了,落脚位置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比如有没有网络啊什么的,所以就设置了定时更新,留言什么的可能一时无法回复【不要因为作者这么说就不留言了啊,作者很稀罕留言这东西的,就是想不出来要说神马擦一下键盘也是可以的哇,泪目】,不过有网络的话就另说了,更新时间改成晚19:36【据说这个时间的读者很多】。
    爱你们!
    以上
    ☆、光打是不是有点儿轻?
    出来酒吧,周弘拦了一辆计程车,可在报目的地的时候却茫然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回家。
    路上,周弘没有骨头一样倚着靠背,眼睛红红的看着窗外,手里攥着一个一手包不过来的白色手机,骨络漂亮的手指略显僵硬。
    司机大叔是个热心肠,从镜子里看出周弘精神不对,便好心问道:“小伙子怎么心情不好?”
    周弘眨了下眼睛,想说话的,却一时没有张开嘴。
    大叔叹了一声,“是不是失恋了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司机,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哎何苦呢这是,”说到这儿抱歉一笑,“大叔我没谈过恋爱,结婚前就见过我媳妇两面,你们嘴里的爱情啊,我瞧不懂。”
    周弘终于张开了嘴,声音低沉黯哑,“我爱人,和他前男友背地里还在约会。”
    大叔悲痛的啊了一声,随即有些插不上嘴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哎呦电视上都这么演,闹来闹去最后却是误会一场,你说急人不急人!”
    大叔情绪激动,中毒已深的样子,周弘却在后面自说自话不理会人家,“怪不得他哩吧嗦的总嘱咐我要在家待着,原来是怕我撞见他们。”
    周弘说得小声,但大叔还是耳尖的听到了,“这个……”了一声,有点儿难住了,“小伙子可能你想多了,这话呀,没有证据的时候可不能乱说。”
    周弘冷笑一声,“那男人的手机落在了酒吧里,服务生拨了我的号码,被我拿到了,上面还有他两人的照片,您说这是不是铁证如山?”
    大叔脑门上开始冒汗,“这个……可不好说。”
    “您说,这手机我是直接还给那男人,还是扔到我爱人跟前给他看看?”
    大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个……可不敢说。”
    越是说,周弘的情绪越是浓烈,“您说,这件事我要怎么解决,他骗我,光打是不是有点轻?”
    大叔这下可急了,抓着方向盘浑身都在动,“哎呦小伙子你可不能这么干,家庭暴力可是犯法的,再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你是不是经常打你老婆,那也怪不得人家跟你离心,我看这事儿啊,怨你!”
    周弘抬了抬眼,声调拔高,“怨我?真有意思,我给他一拳他就回我一拳,下手却比我还要狠,明里暗里算计我,跟他在一起从来受欺负的都是我,他前男友离婚了来找他了我前女友却已经结婚了,他体格比我好肌肉比我块儿大,我能打过他?”
    “现在他跟他前任又扯上了,我还什么都不能做了么?”
    大叔越听越糊涂,拧着眉毛这个那个一阵,然后眼一亮,把车靠边,说一句:“哎小伙子你到地方了。”
    周弘一噎,感觉又憋了一股怨气,他看了一眼大叔,然后掏出钱来给他,说了一句“不用找了”就推门下车了。
    大叔想着必须把零钱找给人家,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作罢,打起方向盘便扬长而去,心里暗暗谨记,可不敢再跟这些感情出问题的小年轻扒扯了,误了人家可不妙了。
    回到家,张憬铭不在,周弘抱了个酒瓶子坐地毯上,眼睛盯着手里的白色手机,沉默了半晌后终于还是抵抗不住私心的作祟,吞一口酒跟着按开了手机,直接往通话记录里点,首先看到五个未接电话,手机里没有储备,显示的是一串数字,时间分别是昨天晚上两个,今天三个。
    周弘猜测是白雪生发现手机遗失后打来的,他暂时没理,接着往下看,果真见昨天下午一条来电记录显示是“憬铭“俩字。
    周弘登时就要暴起,刚吞下去的一口酒在胃里火辣辣的烧着,他极力按捺住躁乱的情绪,继续往下翻,见一条白雪生打给张憬铭的记录,时间是前天晚上。
    周弘略微一想便知道了,那个时间点上他正跟张憬铭吃饭,而吃饭中间张憬铭确实接了一个电话,还是躲着他接的,回来之后还毫不犹豫的把一早说好的温泉计划给延后了。
    好个张憬铭!
    周弘冷笑出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失望,不知怎么反应才好,举起瓶子先灌两口,然后翻出先前那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当那粗糙又有些悠闲的腔调在耳边响起时,周弘紧了紧拳头,神志险些被腾然升起的怒气给掀翻,“白雪生。”
    那边白似乎一惊“……周弘?”
    周弘觉得他的嗓子眼有些硬,“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白雪生似乎有些惶恐,“怎么会在你那里?”
    周弘不愿意张嘴解释,他没心情跟他多说半个字,“想拿回手机,就出来一趟。”
    那边立即反问一声:“现在?”语气说不上来,假装的为难,明显的得意,异常拙劣的口技背后,半藏着一种引人膈应的,期盼着你来找的感情,“可是我现在不方便。”
    周弘一下子就恶心了,只觉得心口堵得他死难受,忍不住爆发了:“你妈!丢手机的人是你不是我,不管你他妈现在干着多牛逼的事,只要你手机还想拿回去就给我出来!”
    白雪生默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真是粗鄙,所以憬铭喜欢你也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而已。”
    闻言,周弘脸色微变,咬着牙正准备顶回去,却又听那边轻笑起来,笑声粗哑饱含讥讽,听得周弘脸上绷起肌肉来。
    “要不你给我送家里来吧,也正好赴上次的约。”
    周弘微愣,压着嗓子问:“什么约?”
    只听那边一声笑,便能想象得到他一定挑了挑眉,周弘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酒瓶,觉得整个人开始不好起来。
    “你不记得了么,上次不是说好有时间一起聚聚的么?憬铭他,现在在我这里呢,虽然这次的约会并不在计划中,但凑巧你捡到了我的手机还打来了电话撞上了,就过来一起吧。”
    闻言,周弘只觉精神体一晃,脸白了一层,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白却不再多说,声音转冷,“何必再问,又不是没听清楚,好了,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来不来是你的事,要不要旁听也在你自己。”话音未落,通话便被切断了。
    周弘还举着手机,呆住,喉咙抽紧,有嘎嘎瑟瑟的声音沿着神经传到耳朵里,心也跟着慢慢的绞。
    张憬铭在白雪生那里。
    周弘眨了下眼睛,脑子里暂时空白,只重复的飘着一句话,“开什么玩笑?”
    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周弘眸光骤闪,吓一跳,他本能的垂眼去看,见是条短信,显示的正是刚才的那串号码。
    白雪生他当真把地址发过来了,周弘点开,来回看了两遍,然后起身往门口走,脸色灰白,嘴唇抿得没有血色,眼睛不是自然的亮,而是因为太黑而发亮,略微可怕。
    他拉开门,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为什么不去?他最不会干的是就是龟缩。有什么事不能看,又有什么话不能听?只要是正在发生的或者已经发生了的,都要看一看听一听,看了听了或许会让人伤心,让人不幸福,却能让你做个明白人。
    周弘宁做伤心人不做糊涂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又是那套!
    坐在车里,周弘闭着眼睛,可睫毛却在抖,眼珠在下面不停的滚动,他精神紧张,极力克制自己乱飞的思绪,却摆脱不了张的脸一直在眼前晃动,然后就控制不住的越来越愤怒。
    先是欺骗,然后是背地里约会,眼下甚至还跑去了他的家里,这是什么节奏?不管他有什么神解释,都无法令周弘轻易释怀了。
    穿越了大半个城市,站在白雪生的家门外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周弘站了一站,最后没什么大不了的惨淡一笑,抬手便要按门铃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留了一条不会被忽略的缝隙。
    周弘的心下划过一丝诡异,但并没有被他重视,直接忽略掉并且伸手推开了门。
    一进门,周弘便听到一阵碰撞声从里面传出来,夹着奇怪并且模糊的声音。
    他猛然僵住,气血翻涌不断,脖子梗直的一转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抬起脚就大步走过去。
    不过几步路程和一个转身的事儿,周弘便在客厅中被隔断出来的用餐区看到了两人。
    只一眼,他便如被响雷劈中一般后退一步,脸色巨变,不自知的拿手重重的压在心口上,嘴唇在一瞬间的功夫里变得青白冰冷。
    而同一个空间里的另两个人也同样震惊的看过来,因为太震惊以至于忘了眼下的状况,还是那姿势。
    张憬铭两手压在墙上,脸上有两抹不正常的红晕,黑框眼镜微斜,异常俊美的面容上尽是从未见过的狼狈和震惊。
    而白雪生就紧贴着墙壁,被箍在张憬铭的双臂之间,他两手紧抓着张憬铭的领带,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狭长的凤眸盯着周弘,似乎很错愕,看不出深浅。
    还是张憬铭最先反应过来,他惊慌的挑开白雪生的手,身子一转便面向了周弘,他第一时间是想走过去的,可最终却猛然顿住了,一条胳膊撑着旁边的桌子,不安的挪了挪腿,“周、周弘,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到了极致,周弘觉得真他妈好听死了,所以才更加悲伤,而看了他的反应,又更加的失望。
    周弘艰难的拿下按在心口上的手,望着狼狈不堪的张憬铭,“怎么,紧要关头突然看到我是不是觉得很惊悚?”
    张憬铭脸色一变,身子向前微倾,正待说话却被旁边的白雪生抢先一步,“周弘,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的又是那套!
    周弘一下子火冒三丈,指着白雪生的脸就骂:“你丫的闭嘴装什么装,妈的不就是你让我过来的么你他妈巴不得我误会吧给老子闭嘴!”
    白雪生脸色骤变,他本能的去看张憬铭,却根本不见他有看过来的意思,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自嘲,后退一步,忽然放松起来冷眼看起眼前的一切。
    气氛已经绷得神经都跟着拉紧了,张憬铭却还是欲前不前的挣扎样子,眼镜就那么歪着,声音也缺乏底气,每个字的轻重缓急都不同,“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说笑呢我操,就这样还能不冲动的是死人吧。
    周弘不忍再看张憬铭的样子,心寒,他将视线移向别处,落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伸手指一指上面摆满的菜,惨笑一声,声音嘶哑难听,“你做的?真他妈的丰盛啊。”
    张憬铭受不了周弘这个样子,终于一步跨上来,一把抓住周弘的手臂,脸上还是红,漆黑明亮的眼睛潮湿不堪,“周弘你听我解释。”
    周弘却不听,使劲甩张憬铭的手却甩不开,反而又被他拿另一只手紧紧抓住。
    不知是不是太过悲愤的缘故,周弘不过挣扎了几下就有些无力了,面对此情此景,他怒极反笑,睨着张憬铭露出了牙齿,却异常冰冷,“其实你完全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滚蛋我绝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不过你要是觉得偷偷摸摸的很刺激那我就没办法奉陪了,因为我没那么贱!”
    张憬铭抓着周弘的手紧了紧,淡色的薄唇抿成一线,漆黑的眼里满是伤痛徨急,他嵌箍着周弘将他往外推,语气终于沉静坚定起来,“我们回家。”
    一听这话,周弘的脾气就莫名高涨,他猛地将张憬铭一推,没完全推开,却意外瞥到张憬铭的胯|下微鼓,他吃一惊,已经抬起的眼又迅速垂下,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处。
    确实……撑起来了,虽然,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是撑起来了。
    周弘一下子明白张憬铭起初为什么踟躇着不肯过来了,原来是因为下面紧张,怕被人看到。
    周弘忽然想笑,他抬起头,不认识一样看住表情僵硬的张憬铭,“你不好意思?真是客气,又不是没见过。”说完,脸色一狠,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张憬铭一推,在挣脱的第一时间立即转身往外跑。
    张憬铭在桌子上撞了一下,眼睛却始终不离周弘,他见他往外跑急忙跟上去,白雪生在后面拉他,也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周弘!”
    周弘相信自己已经足够迅速,不想却还是在电梯门前被张憬铭从后面紧紧抱住,可他已经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此时被张憬铭碰,只会让他觉得厌恶。
    于是,他近乎崩溃的疯狂挣扎,那不管不顾的,彻底与他决裂的样子让力量坚定的张憬铭心下大痛,张憬铭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叫周弘的名字,力量却在不知不觉中退怯起来。
    周弘得了空隙,身子忽地向后一扭,两手紧紧的抓住张憬铭的衬衣领子,毫不犹豫的抬起一条腿来便狠狠的顶上他了的胯|下。
    张憬铭早已混乱,根本不能预测周弘的动作,此时只觉一阵无法言说的痛感从下面传到四肢百骸甚至于脑子里,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跪在地上,紧跟着又侧倒下去,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冷汗在第一时间冒了出来。
    周弘却一眼也没看,转身离开,没有坐电梯,心中怀着绝望的力量一步不停的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张憬铭被冷汗迷了眼,他看着周弘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痛忽然盖过了身体上的痛,张一张发白的嘴,却没能喊出周弘的名字。
    白雪生早跟了出来,此时站在门口,一手紧抓着门沿,眼睛明明是黑的,却给人感觉是灰的,空洞茫然,还夹着一丝病态的得逞后的开心,他望着剧痛之下还面对着周弘离开的方向挣扎着要起来的张憬铭,望着望着,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果真笑了一下,不过没声,很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你那伤心人?
    天已经黑了,周弘在陌生的街上走,有点儿行尸走肉的感觉,撞了好几次人也被人骂了好几次,都无感,也不知晃悠了多久,一抬头看到一家门头耀眼的酒吧,就走了进去。
    人的一生里能有几次真正想买醉的时候?又有几次心痛到仿佛有刀在一片一片的割?
    周弘觉得他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次了,因为无法再有超越了,他都能感觉得到心被割碎,血一点点流失时身体上越来越清晰的寒冷。
    手机一直在响,周弘拿出来关掉,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然后就彻底融入进灰暗的不停在叫嚣着的酒吧气氛里。
    这是周弘有生以来喝得最疯狂的一次,看得周围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开来,只有几个明显不是善类的男人女人还主动的凑上去,碰杯啊揽肩膀啊附耳说话啊什么的,周弘只知道点头和喝酒,对贴在身上的人丝毫不做反应,连表情都没有,只有那从眼角一直滑到下颏的泪痕还在不断变色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这种样子很漂亮,有种无法言语的美,手一揉就碎风一吹就散,还透着一股子被人揉躏了想反抗却没力气的懵懂感,让人看了不自禁的就生出股欲望来。
    最开始坐到周弘身边,也是坐到最后并且还有能力将旁人都“赶“走的是一个高鼻子男人,他揽着周弘的腰,脸往下一凑,近距离去看周弘,只见他眼睛紧闭,泪却还在流,清俊温雅的一张脸有些苍白,心里不知怎的就激动起来,一把托起他就往外走。
    周弘能嗅到一阵不好的雄性味道,脑子里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但身体却不但没有服从命令,甚至还相左的将一条胳膊搭在了高鼻子的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往外走。
    酒吧里人很多,架着一个手脚失控的人走又不方便,几步而已就撞了两个人了,高鼻子无奈的向一个刚被周弘扇了脑袋,并转过身来的年轻男子道歉,却见这年轻男子在看到他身上的人时吃了一惊,还叫了个名字,“周弘”。
    高鼻子立即意识到两人是相识的,不禁一阵失望一阵心虚,偏他又不是一个多稳沉的人,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沈和昭只端详了两眼就明白过来了,脸色当即一变,伸手就去揽周弘,语气冷硬的对高鼻子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交给我吧。”
    高鼻子看一眼神鬼不知的周弘,很犹豫,还架着他往后撤了撤。
    但沈和昭的目的很明确,态度也很坚决,高鼻子往后撤他就往前进,到底还是把烂泥一样的周弘给抢过来了,然后冷冰冰的向高鼻子说声谢,又对朋友抱歉地解释一番,之后才揽着周弘往外面走。
    出来酒吧,沈和昭艰难的架着周弘,停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左右看他皱成一团的沾满泪水的脸,很愁闷,“这是喝了多少?”
    周弘死瞌着眼,连哼唧声都没有。
    “醉死了?说话,不说话我可把你带回家了,”说到这里,沈和昭还一本正经的看着周弘等了等,周弘当然没反应,他就果真揽着他继续走,接上面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免为其难就这么办吧。”说完,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周弘此时就是一滩软遢遢的肉泥,任人摆弄不作声,除了表情以外。
    沈和昭虽说是个不错的人,但不错的程度却远远达不到端正不歪的地步,面对美色他绝对想入非非连牛都拉不回,要不是在计程车上,他亲上周弘都有可能,此时也就把他压在怀里轻轻的拍,盯着他的脸幻想这是一个十分和谐并且温馨的场景,但周弘痛苦的表情却不断的提醒着他,其实这是一个悲剧。
    沈和昭叹气,也忘了前面是不是有人,拿手摸上周弘秀气但此时却很拧巴的眉毛,轻轻的揉,“看你难过得要死不活的样子,能有多大的事儿啊?被甩了?我看差不多。”顿一下,孩子气的凑近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不会让你这么难过。”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当,就当你要考虑一下吧。”
    “唉有意思,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怎么那么惨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我说真的,如果你跟他结束了,就考虑一下我吧……”
    沈和昭吧啦吧啦的说了半路,临下车的时候又不可思议的感慨,他还真不知道他竟然能这么精分的自说自话那么长的时间。
    大概坐车坐得太久,空气不好,周弘一下车就开始犯恶心,身子一顶一顶的根本不配合沈和昭的行动。
    沈和昭十万分艰难的把周弘带回家,一进门就把他往洗手间里拖。
    周弘扒着脸盆,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同涌出来的还有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没办法。
    沈和昭拧开水龙头,拍打周弘的背,点头夸奖,“好孩子真憋得住,肥水不留外人田啊。”
    周弘极其难受,这一吐之后,感觉似乎又都回来了,扒着脸盆浑身拧巴,从开始的默不作声变成了哼哼唧唧鬼哭狼嚎,痛苦不堪的样子。
    沈和昭在旁边看得心揪揪的,又使不上劲,劝说的话都白说,就跑出去买醒酒药。
    回来的时候周弘还在吐,大概累了,上气不接下气,喊声都发虚,听着让人特别难受。
    沈和昭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给他准备水吃药,再进去的时候,看到周弘已经站不住歪倒了,衣服扯开了一半,手机从裤兜里滑了出来。
    沈和昭赶紧上去扶,苦叹:“你这是何必呢,看看你什么样子,眼肿得像个鸡蛋,值不值啊。”
    周弘嘤|咛一声,晃了晃脑袋。
    沈和昭立即说:“你也知道不值啊,好,有觉悟就好,还吐么,不吐咱就把药吃了,吃了药就不难受了。”说完,揽着周弘坐到一边,掰开他的嘴往里塞药,折腾了好一会儿衣服都汗湿了才给他送下去。
    又看周弘脸上沾了脏东西,沈和昭便起身去拿毛巾,弄湿,走回来的时候脚下踩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周弘那快散了架的手机。
    沈和昭把手机拾起来,然后去给周弘擦脸,擦完了就端详他的破手机,发现关机,就望向周弘,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忽然不可思议的涌出股圣母情怀,等把视线从周弘的脸上移开并投向手机时,他才发现屏幕已经亮起来了,不禁自嘲一声,“谁说爱情是自私的,要不就是我脑袋给门挤了。”
    话音刚落,就有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明明是首舒缓的曲子却愣是让人生出一种火急火燎的情绪来,沈和昭吓一跳,摸了下眉毛看向屏幕,见显示是“张憬铭”,不禁瞅一眼周弘,问:“张憬铭,就是你那伤心人?”
    周弘的睫毛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脑袋也晃起来。
    沈和昭故意让铃声响很久,“让这家伙着急一下,说实话我对他也很火大。”
    末了,掐着结尾终于按下了通话键,可还不等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一声叫喊,“周弘!”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和昭震了一下,被那腔调弄愣了,他无法形容这一声急呼里充斥的感情,近乎崩溃又突然面临希望的感觉?总之,沈和昭忽然信了,这大概是个误会,这人其实爱惨了周弘吧。
    “周弘,你在哪里?”
    虽然叫的不是他,可沈和昭还是窘迫了,吞吐道:“呃对不起,我不是周弘。”
    那边猛然顿住,沈和昭莫名的害怕了一下,几乎能想象得到对方那仿佛被一锤子砸在脸上的表情,不由又讪讪的重复一遍,“我不是周弘。”
    “你是谁,周弘在哪里?”张憬铭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还干燥寒冷,让人听了压力极大。
    “他……”沈和昭本能的望向周弘,脑子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一转头却惊悚的看到周弘正大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目光凶狠脸白如纸,索命鬼啥的也就这样了,沈和昭差点儿把手机砸出去,忍不住的对周弘吐槽:“拜托你吭下声好么?”
    手机那边立即意识到不同,第一时间问沈和昭:“周弘在旁边?让他接电话。”
    可沈和昭还没来得及吱一声更不用说实施命令了,手机就霍的一下被周弘一把捞了过去,力量之大让沈和昭一下子想到了猛兽。
    沈和昭一时怔住,眼睁睁的看着周弘抢到手机后猛地站起来,一步跨到马桶边上,扑通一声就把手机扔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的拿水冲掉,动作之麻利气场之狠绝让人看了都灰心。
    沈和昭还保持着举手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完这一切,一时无言。
    周弘一手撑在水箱上,喉咙深处似乎有呜咽声传出来,瘦高的身子微微颤抖,悲伤从骨中往外扩散,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垮掉。
    沈和昭心里一阵难受,不知怎么应付,直到发现周弘开始摇晃了才走过去扶一扶,“酒醒了?”
    周弘没说话,头发遮着眼,脸有一半埋在阴影里。
    沈和昭能看到他不住颤抖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禁不住叹一声,架起周弘的胳膊就往洗手间外面走,“你还是别说话了,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过夜,当然你睡床,我在客厅凑合一晚就行。”
    周弘手软脚软,鼻子酸到呛,嘴巴还不像是自己的,哆嗦个没完,他想说声谢谢的,但努力了很久也没能说出来,直到一头栽到床上,脸埋到枕头里,神志彻底迷蒙过去,也还是没吭出一声来。
    沈和昭把他翻过来,摊平,又盖上被子,然后站在旁边两手揣着裤袋垂眼看他,觉得他苍白灰心的样子再次戳中了他的心坎深处,他萌这种感觉,异常的想要好好怜惜一番床上这人。
    对此他深深的感到郁闷,因为他不能那么做,挣扎烦躁了一下之后,沈和昭到底还是果断的走出了房间。
    周弘是给痛醒的,感觉太阳穴上像是有锤子在敲,那块肉肿出了形体,包裹在里面的神经跳出了节奏,强烈的感觉折磨得他分外痛苦。
    他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就花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开始发呆,眼睛发干发涩,闭一下都艰难,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它们一定都肿到了不忍直视的程度。很奇怪的是,他就这么坐着胡思乱想了好久,竟没有一星半点是扯上张憬铭的,他的意识凭闭功能几乎可以和电脑相媲美了。
    沈和昭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周弘微微眨了下眼睛,然后抬起头看他,见他似乎有些尴尬,便垂下头,张嘴说了句,“丑到家了吧。”声音难听到他自己都震惊了。
    沈和昭把手里的水放桌子上,然后咂了下嘴,语气轻快道:“具体来说是丑到奶奶家了。”
    周弘很配合的干笑一声。
    沈和昭站了一站,然后去开窗,“已经中午了,你还真能睡。”
    周弘唔一声,之后就不知再怎么反应了。
    沈和昭坐下,一手在桌子上缓慢的敲,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就问:“喝水么?”
    周弘反应迟钝的摇摇头。
    沈和昭很佩服的样子,挑眉,“喝了那么多,睡了那么久,都不渴的么?”
    其实周弘的嗓子已经干到冒火了,声音都变调了,但他就是不想喝,就又摇了摇头。
    沈和昭皱眉,脸色开始不好,“我带回来一些吃的,估计你饿了,要不咱起床吃点儿?”
    周弘的胃也火燎燎的,只是他一直没注意,此时听了沈和昭的话登时觉得胃里酸绞难忍,他抓了抓被子,从齿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不饿。”
    闻言,沈和昭微收下巴,开始一言不发的注视周弘,而周弘则像没意识到一样呆滞的盯着眼下的某个点不动。
    周弘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不堪,眉宇之间全是疲累之色,两片干裂发白的嘴唇之间没有生气的开了条细缝,似乎在拿它喘气,整张脸虽然依旧能看出俊秀之处来,却了无鲜活之气了,总之,他此时就像一个生理机能突然一下子老去三四十年的,只剩下表面还年轻的人体壳子。
    沈和昭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只是他有些不解,因此略微感到气闷,“你在想什么?”
    周弘眸光微闪,他抬了抬眼,干裂的嘴张开一点,沙哑道:“没什么。”
    沈和昭动了动身子,拿手搓脑门,开始烦躁的迹象,刚才他的肾上腺激素突然涨了那么一点,“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就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周弘反应了片刻,缓慢摇头,“不记得了。”
    沈和昭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一口,向周弘凑近一点,纳闷,“你平时也这么没点儿危机意识么,喝酒喝到疯,不计较后面可能遇到的状况?”
    周弘没说话,但眼中开始有光了,因为他终于想起了张憬铭,思维怪异的从沈和昭的话里联想到了他。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回忆起那次在商场遇到赵左,他俩说起最初的那件惨事时,张憬铭也曾类似的抱怨过,“你怎么就连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呢? ”
    周弘攥紧了手里的被子,接着想到曾经不止一次思考过的问题,他是不是因为张憬铭照顾得他太好,所以渐渐对一切都丧失了严重对待的觉悟?
    曾经他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甘之如怡的,直到眼下他从天堂一下子坠落到地狱,才发现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其实是他以前最不屑的,但显然他被更加看重的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不但欢天喜地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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