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雪生突然上前一步,有些情急的对周弘说:“你不要误会,我和憬铭只是偶遇。”
    靠!
    周弘一眼扫过去,嘴角抽了抽,心道:又没问你,正主都没说话呢你解释什么!
    通常的,这种率先的坦白背后总隐藏着一种黑暗的“假隐瞒”情绪,比如眼下就是“快快误会我们吧,我们就是有一腿!”
    所以白雪生话音一落,张憬铭便看了他一眼,似乎没什么情绪,但就是给人感觉有所不满,这一眼之后,张憬铭面向周弘,神情中很神奇的流露出一种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在家才会有的疏懒和自然来,缓缓的只说了三个字,“是偶遇。”
    张憬铭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点儿温和小心,情绪完全没有被周弘的暴躁波及,举止也依旧优雅舒缓,看得周弘眸光一闪,在张憬铭深深的注视下奇异的安静了下来,他点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侧身看一眼杵在四米之外佯装看“风景”的梁子,然后回身说:“梁子请我吃饭,说那个工程已经敲定了,等你哪天有空再正经请一次。”
    张憬铭对“不经意”的看向这边的梁子微笑点头,随即对周弘说:”嗯,我会留意。”
    这一会儿,白雪生在那边神色变了好几变,被那种不是刻意将他隔绝在外又明显将他隔绝在外的气氛扎得心口酸疼,他微笑着上前一步,先看张憬铭,后看周弘,声音粗糙语气轻松,“回国以后还没有好好的跟憬铭聊过,背后邀请怕你会介意,现在当着你的面,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这种故作呆萌的态度让周弘反胃,他盯着白雪生漂亮的凤眸,清俊温雅的脸上挂上笑,道:“既然当着我的面儿了,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和他聊什么我很好奇,我能旁听么?”
    闻言,白雪生先是一愣,跟着随口说:“不过是说说各自的事情。”
    周弘立即接道:“那更不能没有我了,张憬铭的生活里离不开我,你们聊的时候他要是漏了什么,我正好在旁边补充补充。”
    白雪生噎住,下意识的去看张憬铭,却见张憬铭一双深沉深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周弘,对于周弘的尖酸蛮横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种着迷又无奈的情绪!
    这种复杂的情感他从没见张憬铭有过,他从来冷静便是冷静,深情便是深情,单一而纯粹,不会一副又着迷又无奈的爱恨交织的样子。
    此时,白雪生才真正的感觉到恐慌,虽说前几天的分手后初相见让他很受打击,但他心底深处不过以为张憬铭的态度是受恨意驱使,他甚至还略略欢喜,认为有恨便是有爱,他还是可以重新拥有张憬铭的。
    但眼下,他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魂魄俱散,心中空荡,觉得,张憬铭对他的冷淡态度或许并不是恨意使然,而是真心而发……
    “你不说话就当同意了。”
    周弘的脸还是很红,眼睛潮湿,张憬铭总忍不住想摸,正想转移一下注意便听周弘这么说,就看向白雪生,说:“那就这样吧,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
    白雪生猛然回神,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笑一笑,笑声苍白沙哑,漂亮的凤眸妩媚的弯起,“好啊,那就这么说好了,今天是不行了,就改日吧,啊,我得回去了,不然又得罚酒。”
    说完,摆一摆手,转身离去,纤瘦高挑的背影略显落寞。
    周弘看了一眼,突然涌出一股感同身受的心酸,但不过是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洒家觉得文文的名字不好,要改,在这里跟各位亲说一声~~~~说不定下一章就改了~~~~~
    ☆、他到底是有多稀罕这个人!
    白雪生走了,梁子就过来了,张憬铭与他说了几句,不过是围绕着那个工程和下一顿饭。
    张憬铭还要回包厢去,临走前把车钥匙交给周弘,让他去车里等着,一起回家。
    攥着钥匙,周弘心中微暖,一直目送张憬铭转出了拐角才面向梁子,却见对方正挑着眼角意味深长的瞅着他笑,不由一阵臊,朝他胸口砸一拳,好气道:“看什么看,羡慕嫉妒啊!”
    梁子抱着胳膊打哆嗦,恶一阵,“去去去,鸡皮疙瘩掉一地!”然后咧着嘴撞一下周弘的肩膀,取笑:“我看张憬铭明明很紧张你啊,怎么还弄得这么郁闷?”
    闻言,周弘一挑眉,眼睛骤亮,“张憬铭很紧张我?你怎么看出来的?跟我说说!”
    梁子突然就有些后悔,似乎有所觉悟,这为情所困的人就爱听别人说他心上人有多要紧他,百听不腻,听了心里高兴的要死,嘴上还一个劲儿的表示怀疑,放弃治疗的熊样儿。
    周弘拉着梁子在停车位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他走,然后坐进车里盯着酒店的大门等张憬铭出来,一边等一边想事情。
    想着白雪生的那个落寞的背影。
    作为敌手,他当然十万分的不待见白雪生,但极少的,他偶尔也会站在白雪生的角度上想一想,然后知道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周弘不知道白雪生是因为婚姻不美满才想起张憬铭,还是为了张憬铭而离婚回的国,当然他不希望是后一种。
    他也不能很真切的理解白雪生的心情,包括他回来时是抱着怎样的期许和忐忑,见面之后又是怎样的难过和失落,同被感情纠缠着的周弘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勉强体会得到。
    爱情是自私的,爱情上不存在对与错,这话都是对的。
    夜里,手机突然响起来,张憬铭惊醒,本能的从桌上摸过手机来压在床上,然后看周弘,见他没有被吵醒,才一指堵住手机喇叭声口,皱着眉看是谁这么有兴致半夜给他打电话,看了,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放下手机,张憬铭侧脸看周弘,见他睡得安稳,清雅的面容在暗影里十分平静,呼吸浅浅略微有声,听在心里说不出什么心情,踏实放松?
    张憬铭迷恋这种心情,他轻轻吻一下周弘的唇,然后小心的抬起周弘压在他身上的胳膊,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深夜里静谧的城市,张憬铭接通了电话,入耳一阵类似呜咽的声音,光听那失去控制的腔调便知对方喝了不少酒。
    “喂?憬铭么?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接的。”
    这个粗糙特别的嗓音他曾十分熟悉,但现在听来却没有什么触动了,张憬铭叹一口气,“我没有理由不接。”
    那边默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沙哑的笑来,“没有理由?原来你已经没有理由了,你已经摆脱了是么?”
    “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
    张憬铭抿唇,没说话。
    “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还会爱上别人,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但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你又爱上了别人,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不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么,为什么转眼就不一样了!”
    所以才那么有自信的说消失就消失?
    他的情绪很激动,张憬铭能听到他砸东西的声音,但面对这番错乱的质问,他表现的却十分平静,淡然得他自己都觉得残忍,或许再早上一年,他还能情绪不稳的反驳一句“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别人,难道我要死恋着一个随便消失掉的人么”。
    张憬铭他很不解白雪生怎么现在还有立场来这样质问他,不觉很突兀么?曾经他也愤然过,有过一个很深刻的执念,就是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但那也是很久之前了,眼下,他只想问一句:“你在哪里,旁边有人么?”
    这话太冷清,听得那边死寂了一刻,好一会儿才颤抖着用一种自欺欺人的腔调问:“你要来么,我旁边没有人,就我一个。”
    张憬铭无声的叹气,“你先说你在哪里。”
    问完,张憬铭便模糊的听到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之后又是清晰的开门声,那边的环境听上去是安全的,似乎是在家里,但电话里却听白雪生说他在外面,在路边。
    张憬铭微微皱眉,不戳破,只没感情的说:“需要我叫郝雷过去么?”
    张憬铭似乎都能听到那边因这话而猛然顿住的呼吸声,听到他急切而颤抖的悲鸣:“我和郝雷之间没有什么,真的,那天晚上我也被算计了,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完全被蒙在鼓里,你要相信我。”
    张憬铭无奈的叹息,有点儿后悔搬出郝雷来当挡箭牌,“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然后适当的一停顿,见那边不说话,便只再说了一句“把门关好,注意休息”,然后果断的切断通话,关机。
    返回卧室,见周弘还是原来的姿势睡得香,张憬铭有些宠溺又有些悲苦的笑一笑,轻动作躺回去,再把周弘的胳膊放身上,搂一下他的脑袋亲一亲,心中微微感慨,其实这家伙不仅是脾气大,有时候还有些无知无觉,令人苦闷。
    如果能预知未来,知道这一通电话将引发怎样的故事,并再给他一次机会,张憬铭绝不会再如此冷绝,即使冒着被周弘误会的风险。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乘着清早的性|致做了做那事儿,又赖了会儿床才起。
    饭桌上,周弘嘴里塞着面包片,含糊道:“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张憬铭抬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不对,才语气波澜不兴地问:“怎么了?”
    周弘咽下嘴里的东西,“梦了一晚上的手机铃声,想睁眼睁不开,难受的我!”
    张憬铭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再没表示,不过就是一句带过的闲话,他不会傻得因为心虚多说一句。
    果然,吐槽完,周弘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弘喜欢坐在地毯上,最近又养出个怀里必须有个抱枕的毛病,发现这一点之后,他认真的想了下原因,最后汗汗的觉得可能是跟每天都抱着张憬铭入睡有关系。
    没有出去玩的兴致,两人便决定在家宅一天,周弘打开电视看不多会儿又跑去玩体感游戏机,他现在能随便跳完一首高难度的曲子不带卡壳的。
    张憬铭就安静多了,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前一堆玻璃仪器,边煮咖啡边扩充脑容量,保持一个姿势半天不带动的,偏周弘就迷他这样,玩累了游戏就直着眼看他,觉得老天爷待他真是不薄,圆满得他甚至这样想,只要后面他和张憬铭能一直顺利的走下去,少活它十几二十年的他都特么的没怨念!
    操!他到底是有多稀罕这个人!
    午餐晚饭都是张憬铭做的,周弘也围个围裙在厨房里帮忙,不过是洗洗菜摆摆碗,空挡里就调戏张憬铭,亲一下摸一把的动作十分娴熟。
    张憬铭眼睛都不带眨的,已经宠辱不惊了。
    于是琴瑟和鸣的,两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暖意浓浓的春日周末。
    作者有话要说:
    ☆、隆阳酒吧
    一天临近下班,周弘给张憬铭发去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张憬铭回了个“晚”,周弘秒懂,这是有应酬的意思。
    “嗯,那我去商场了。”天气转暖,周弘需要筹备几件换季的衣服。
    从公交车上下来,周弘揣着裤兜在去商场的街上不紧不慢的q,碰到喜欢的但很久没吃了的小吃就买一些,想着给张憬铭尝尝,但那家伙嘴刁,又怕他会嫌弃。
    周弘下站早了,本以为剩个一两站走过去不费时间,没想到距离这么远,他拎着一袋子吃食转进一条窄街,凭印象觉得是条近路,就往里走了。
    这街给人感觉很嘻哈,墙上到处是喷漆涂鸦,店门很多,打外面一瞅,尽看到些非主流的东西,也有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艺术的门面,总之,这是一条充满个性的街,给一般的古董市民都不一定敢进。
    街上人不少,都是打扮脱俗的新新人类,周弘走在其中,都有种油尽灯枯了的感觉,正要叹气感慨,忽然看到前面晃过一个戴棒球帽和墨镜的男人,这男人一手插着裤兜,气场有些拽。
    周弘瞅着他,心中微微疑惑,觉得这人的身形气质有些熟悉。
    正皱眉研究,却见那年轻男人脚步一转进了一家酒吧,进门时抬了抬下巴,露出半张白脸来,周弘正好抓住,当即挑眉,心说冤家路窄,这不郝雷么?
    郝雷进了酒吧,周弘便继续往前走,经过酒吧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抬头瞅那灰不溜秋不甚起眼的破烂门头,低声念:“隆……阳……酒吧?”
    靠!
    周弘当即跟磕了药似的一阵兴奋,差点儿把手里的袋子给扔出去。
    刚转变那会儿,周弘很不安,在网上各种搜索对照,还在同城的圈子里潜过水,知道有个像国|旗一样鲜红飘扬的根据地叫做“隆阳”,但他没想过要混入这个圈子,就没打听在哪里,没想到猫在这儿呢!
    激动完了,周弘心下立即浮出一个问题,郝雷他怎么会在这个酒吧出现?紧跟着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可闪出了什么又没抓住,心被猫爪子挠了似的痒痒。
    最终,周弘到底没能战胜得了好奇心,拎着袋子就扎进了酒吧。
    进了酒吧才真正理解“别有洞天”这个词的含义,站住放眼一望,无论是酒吧的装潢还是客流量,都无法让人与那个寒酸的门面联系在一起,到底还是很小心的节奏。
    外面还很明亮,里面却有些灰暗,透着一丝暧昧。
    周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进去,他顾不上看周围形形色色的男人,削尖了脑袋就往里走,眼睛探照灯一样四处找郝雷的影子,为了掩饰,他还端了杯酒搁脸边,结果更招人眼球。
    左闪右晃的小心转悠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瞥到了郝雷,帽子和墨镜已经摘掉,坐在一个三面都是隔板的沙发上,正两手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与他接吻,情绪很火热的样子。
    周弘一惊,险些把酒泼到旁边人的脑袋上,他赶紧退到一边,脑子里呼啸着一句话:特么的郝雷果然是个gay!
    至于为什么是“果然”,可能是来自当时在酒吧外看到他时那电光一闪的念头。
    周弘抿一口酒舔了舔唇,觉得有些意外和惊悚,可一琢磨似乎又挺对头,因为想到了他对白雪生过分的拥护之情。
    他喜欢白雪生?
    但可怜白雪生喜欢的是张憬铭,所以就忍痛割爱甚至帮着棒打鸳鸯?
    操,够狗血!
    周弘一口闷了酒,转身正要走,旁边突然走上一个人来,其实不能算突然,周弘老早就察觉到他的眼神了,只是没闲心膈应,这时见他要走,就坐不住上来搭讪了。
    周弘垂眼充愣,在那男人挡在他身前时侧了侧身,眼见就要过去,不想那男人竟然伸出胳膊横在了他的胸前。
    周弘要再充愣就说不过去了,就抬眼一脸疑惑的看他,问:“有事?”
    说实话这男人长得不错,眼睛亮,笑得也有味道,但除了张憬铭,周弘对任何男人都提不起性致,眼光还像从前一样正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知道对方是以什么心态来搭讪自己的情况下不觉得恶心了。
    那男人见周弘是这样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把脸上的不纯洁收一收,笑得干净友好,道:“没事,只是看你好像有什么烦恼,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这是一个聪明有眼色的男人。
    周弘不禁对他生出一丝好感来,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什么烦恼。”说完,微微尴尬的歪头打一个手势,表示“我可以走了么?”
    那男人为周弘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警醒,讪笑一声让开身子,“抱歉。”
    周弘低了低头,略窘,因为他还不曾有什么要在同志面前注意言行的觉悟,可刚才看这男人明显被自己不经意的小动作给晃了一下,不禁如遭电击,暗骂自己一声迟钝。
    吐一口气,周弘走出两步去,却听身后那人说了声“等一下”,他一僵,苦巴的皱了皱脸,回头时却笑得很自然,“还有事?”
    男人走过来,端详了一下身子紧绷的周弘,笑,“没事,就是想请你喝杯酒。”
    周弘脸上立即表现出为难,“这个恐怕不行,”他扬一扬手里的东西,胡诌,“我赶着回家吃饭。”
    男人忽然咧嘴笑了,还笑出了声。
    周弘一下子窘了,有些气,“你笑什么?”
    男人赶紧收声,指一指旁边的空座,“坐吧,我请。”
    周弘本能的感觉这人有些危险,怕是hold不住,就摆手,“还是不了,我急着吃饭。”
    男人不依不饶,“那我请你吃饭。”
    周弘皱眉,之前的那一丝好感荡然无存,不想再扯,不等说完就转身,“谢了,我只吃自己买的。”同时心道,丫要是再拦就把东西摔他脸上!
    可心声刚落,那人果真又十分配合的开口了,“你刚才看的那人,想知道他的事么?”
    要不是及时反应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周弘搞不好真就手一抖把东西甩出去了,他微微错愕,回身看那人,“你说什么?”
    男人笑着走过来,伸出手,表情很正经,“你好,我叫沈和昭,”低一下头眨一下眼,“我爸妈的姓。”
    周弘有一瞬间的懵,随即苦笑出声,伸出手来见礼,“周弘,算你厉害。”
    “还是你比较厉害。”
    周弘安全无奈,干脆不接话了,爽快的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敲一下桌子,“还是我请吧。”别得了一份情报还蹭酒,欠了人情再甩不开。
    沈和昭看得十分明白,只好点头笑说:“好,你请。”
    周弘看他一眼,觉得他笑起来像个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洒家码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改个地方)
    从这个位置看郝雷,只有半条腿,而且是在歪头使劲瞄的情况下,所以周弘不怎么担心被发现,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认真的看向沈和昭,正待开口要情报,却听他先问:“看你很年轻,不会还是大学生吧?”
    周弘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酒,反问一句:“我看你更年轻,还没上大学?”
    沈和昭刚要喝酒,听了这话赶紧把酒拿开,怕呛着,笑得特么的开怀,“你真有意思。”
    周弘狂汗,他不想表现得“有意思”,要不是有情报要挖,他早拍屁股走人了,“你不是要跟我说那人的事儿么?”说完,下巴往郝雷那边抬了抬。
    沈和昭顺着往后看看,然后表现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周弘直想挫牙。
    “你说fred啊?”
    周弘瞪眼,“谁?”
    沈和昭抬了抬脸,“哦,fred,他在这里就用这个名字,本名不知道。”
    周弘不知道什么感触,有种世界观被扭曲了的意思,眼前认识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人了,尽管他一点儿都不了解郝雷吧,“他……他……”
    沈和昭一条胳膊挂在椅背上,好趣的看着周弘纠结,脸上带着笑,“他在这里很出名,”说到这里,伸出食指一点周弘,声音微沉,“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周弘第一反应就是“当然不是,他不知多恨我!”但没说出来又冒出一反应,操,这家伙误会了!
    耍了个小心机,周弘没说破,只问:“那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有力量,有创意,疯狂,嗯……体力好的。”
    周弘嘴角抽了抽,感觉从上面劈下一道雷来正砸他脑门上,光听这词儿,还有沈和昭那别有深意的语气,周弘便大致对郝雷有了个重新的认识,他干笑,做了个健美的动作,话不经大脑就秃噜了出来。
    “你看我,我也很有力量不是?肌肉,大块儿的,体力也杠杠的。”
    沈和昭噗嗤一声没憋住,拿手遮住眼角好似不忍直视,“一看你就是被攻的那个,就这气场别说取悦fred了,连他的床沿都沾不到。”
    靠,这家伙还能再口无遮拦一点儿么!
    周弘的脸色像走马灯一样变了好几变,最终红着脸皮决定不纠缠这个话题了,他吞一口酒,垂着眼,“他经常来这里么?”
    “我不经常来这儿,但每次来都能看到他,他只在晚上出现,并且过夜,没有酒和性就过不了的一种人。”
    这一下,周弘被彻底惊住了,嗫喏了半晌也没找到切入点,于是就被沈和昭钻了空子,问他:“你在哪里工作?”
    “……绿源。”也没来得及考虑不该留真实信息给陌生人这一点,一张口就秃噜了。
    沈和昭一挑眉,“好地方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
    周弘就当是夸他了,“谢了,”觉得到这儿也够了,难道还能有更刺激的情报?便接着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坐着吧不用送。”
    说完起身就走,后面有狗撵一样。
    出了酒吧,才知道天已经黑了,摸出手机来看,刚好八点,想着没时间买衣服了,再说也没那心情了,就往回走,家去。
    周弘两手揣着口袋,还没走出去十米远,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挺着急的脚步声,往他这边追来了,周弘登时脸一冷,加快了速度。
    这家伙怎么跟跗骨之蛆似的!
    “周弘!”
    周弘被他一叫,身形微顿,但终究没理。
    沈和昭在后面苦笑,把手里的袋子晃出声音,“你的东西落下了。”
    周弘脚步一滞,随即有些尴尬,都不好意思回头了,还是沈和昭走过来的,颇受打击的样子,把东西递过来,对他叹气,“我有那么吓人么?”
    周弘窘得都抬不起头来,接过袋子,觉得说什么都不好,就只笑笑,道了一声谢。
    沈和昭好似还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说,但也挺尴尬,就犹豫着说了声“没事”,然后侧开身子迈回去一步,“以后有缘再见吧。”
    周弘赶紧应和,面对沈和昭的知趣和受伤,瞬间很是瞧不上自己,觉得不大方,脸上也因此有些红,但沈和昭已经转身,没看着。
    回去的路上,周弘一直在想郝雷的事,其实统共也就见他三次,但每次都印象深刻并且感觉不似同一个人。
    第一次同学会上,觉得他是个颇有执念的性情中人,后来一次在星巴克,跟他说了些有的没的之后,印象崩坏,最后一次就是今天了,不仅因此重新认识了这个人,还被狠狠的刺激了识人观,觉得什么人不可貌相什么日久见人心之类的话都特么的太对了。
    想着想着,周弘忽然冷飕飕的预感,就郝雷这个人,日后必定还能带给他更大的惊喜。
    张憬铭回来的时候,周弘已经把买来的小吃解决得差不多了,就没好意思说是特意买给他的,只说是自己的晚饭,然后就见张憬铭心疼的捏他的手,说“以后不许再乱吃东西,小心吃坏肚子”,说完还做主把东西收了,并且撸袖子准备亲自下厨做点儿宵夜。
    周弘汗涔涔的将他给拦了,说了好几遍不饿才打消了他下厨的念头,天那么晚了,人也累了,且洗洗刷刷睡吧做什么饭啊。
    收拾妥当,周弘钻进被窝,也拿一本杂志在手里倚着床头翻,再习惯性的把一条腿搭在张憬铭的身上,略微心不在焉,琢磨该怎么提起郝雷比较自然。
    “怎么了?”
    所谓怨念就是如此,完全没有一点儿心事可藏,明明跟平常没两样啊难道特么的呼吸乱了?快别说笑了!
    他竟然妄想在张憬铭面前装自然,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缓一口气,周弘扭脸看淡然如水的张憬铭,“今天我看见郝雷了。”
    张憬铭的视线从杂志上移开,落在周弘的脸上,他看了看周弘,好似确定了周弘没遇到什么麻烦,眼中的情绪刚浮出来又立马下去,侧回脸去继续看杂志,语气疏懒,“看见?看见什么?”
    周弘翻白眼,这就是跟一个聪明人说话的烦恼,他总能一阵见血的抓住关键,听出他就是只“看见”了而已,“我今天不是去商场了么,路过一家酒吧,在门口看见他了,你知道酒吧的名字叫什么么?”
    张憬铭依旧不咸不淡,“什么?”
    “隆阳,你知道这个地方?”
    “不知道。”他猜也是。
    周弘仔细的端详了张憬铭的表情,见他只是抬了抬眼,对这个名字稍微露出些感觉,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对郝雷做了什么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自那晚的事情之后,虽然没有再发生什么,但也能感觉得到张憬铭对郝雷的态度冷了,从刚才他的反应中就看得出来。
    周弘一早便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忽觉没意思,便撤回身去坐好,一边翻杂志一边闲说:“原来他也是同道中人啊,当时吓一跳。”
    “嗯,忘了告诉你。”
    这都是人家的隐私,不主动告诉是正确的,就像周弘意外撞见了郝雷劲爆的私生活,再怎么震惊也不会随便拿出来吐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沮丧的宣布一个决定,以后隔日更==码字时间少了,也想给各位亲一个规律,所以就决定隔日更,还请各位亲见谅……
    ☆、冲不下去的下场请脑补
    一会儿之后。
    “你不会跟进去了吧?”冷不丁的,张憬铭忽然来一句。
    周弘正入神的看一篇文章,吓一跳,差点儿飙出脏话来,他喘一大口气,“吓我一跳!”然后有些尴尬的小声“嗯”了一下。
    张憬铭立即皱着眉头看过来,很不高兴,“然后?”
    周弘本以为他会问他看到了什么,谁知表情不对,不像是纠结于郝雷的样子,琢磨了一下之后他明白了。
    如果这酒吧里都是女人又或者都是正常男人的话,张憬铭就不会这么不淡定了。
    周弘嘿嘿一笑,“然后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很有魅力的。”
    张憬铭当即就黑脸了,把杂志一扔,翻身将周弘压住,两手齐上开始治他。
    周弘一边扑腾一边哈哈大笑,觉得这话题真特么太怡情了,但他绝逼不敢再多说,张憬铭这个醋缸的直径有多大他可是有见识的。
    “还敢笑!”
    张憬铭一口咬住周弘的腮肉,还嚼了两下。
    周弘哎哎的吆喝“疼”,见张憬铭不松口,他也不屈从,手往下一探,灵活的摸进张憬铭的睡袍里,一把握住那已经有了反应的物什,然后狠狠的套|弄一下。
    张憬铭唔一声,松了口,迅速摘了眼镜,跟着捏住周弘胸口上的一点,漆黑发亮的眸子已经完全被浴火占据,但还是能让人看出明显的不快来,“不许再去那地方!”
    周弘撇嘴,不满。
    张憬铭皱眉,但慢慢的又松开,表情不那么硬了,低下头去舔周弘的唇,手上动作也柔腻起来,声音低沉哑糜,“我不想让你去那样的地方。”
    换个说法和语气得来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周弘张嘴含住张憬铭的舌头,两手滑进他的浴袍,抚摸勾勒着那劲瘦的腰身,呻|吟一声,后面跟着个“嗯”算作回答。
    张憬铭尽管不满意,却也不再说了,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急需解决……
    公司,周弘拿着一份文件往楼梯口走,最近他发现自己有发胖的迹象,便处处留心发掘各种锻炼,此时他就抛弃了电梯选择了爬楼,一边爬还一边腹诽张憬铭,一周只去健身房一次而已身材还能保持得那么好,怨念!
    刚至拐角,隐隐听到上面有说话声,不过只一个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周弘正准备退回去,忽听那人很激动的骂了一声“你有病!”
    周弘很诧异,倒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听出了这个声音。
    挑一挑眉,周弘心道,想不到刘羽臣也有炸毛的时候,紧跟着又想,不知这个让刘羽臣发飙的人是谁,功力也不浅。
    撇撇嘴,周弘身子一转准备往回走,却又听上面吼了一句“我□大爷!”后面连珠带炮的跟着“你他妈的给我收手,你玩儿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周弘顿住脚,先是吃惊开头的那个词儿,后来就对内容有些好奇,隐隐的觉得他似乎有必要听下去。
    “你他妈就是一神经病!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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