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剜个洞出来。穆战每天与他绷着,边境情报越急,穆战瞪着他的眼神就越凶。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宁珩都来了,为了边境之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可是这种紧要关头他却特意空出时间来他这里……
    虞沉庭矜贵娇惯,每日是要睡足时辰的,今日宁珩早来,奴才将他唤醒,虞沉庭暴躁直接将水盆子掀在了地上,仆人们噗通跪地胆战心惊。
    晨曦的光撒在他站的地方,如同佛光化出来的人,懒起的美人若用再朱砂在眉心点一笔就是书文里说的菩萨面了,可既然是佛都应该是仁慈抿心的呀。
    “既是官奴又服侍在这盛京,以后落到权家贵族里,那里面的人随口能让你们死的透透的人,这样不会做事不长心眼就是自己轻贱寻死。”再懒得和他们计较,云淡风轻扔出去一句,“再犯,就拖下去打死吧。”
    “这个节骨眼上宁大人应该去宋将军走动吧,我可没能力让你坐丞相的位置。”
    宁珩依旧行礼,恭敬道,“邻国来犯,大越与民休息不兴战事,宁珩已在书房焦头烂额多日,此次是向殿下来讨良策。”
    虞沉庭指着自己,“良策?向我讨?”
    老狐狸真是当官当久了,见多了牛鬼蛇神觉得什么都不稀奇,竟将这样虚妄的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宁珩,我可是虞国太子,我若帮你们岂不是成了叛国之贼。”
    “殿下心善,心里藏的是黎民百姓。”
    盯着他,虽然布了细纹但这双眼还是精光有亮的,没瞎啊,那就是脑子坏了吧,虞沉庭再次问,“我心善?”
    手臂一抬,袖里修长白皙的手随便一指后面的奴才们,就被这么一指,奴才们心子立马颤了,立马跪下请罪。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说的心善?我才说府里的奴才要打死几个才好。”
    宁珩这一次真不是来同他猜谜的,老狐狸虽然狡诈但是真是一个好官儿,食君之禄担君所忧。想起宁珩出身落魄秀才家,穆战祖上三代也不过是烧火的铁匠,虞沉庭早说过相卿有一双慧眼,不拘小节知人善用,他自己眼光好,喜欢上的人自然不会差。
    宁珩是个心大的人,也不觉丢了什么面子,来都来了索性就陪虞沉庭说说话下下棋。
    整一个上午,快到正午了,宁珩起身说下次再来拜访。
    正午的太阳还是烈的,宁珩头顶烈阳,转身时能见脖后发出来的细汗。
    望着他的背影,虞沉庭开口,“我昔日听惯了机灵话,有一些我当之无愧,自然,那多数也是奉承我的,听麻了一双耳不为所动是情理之中,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冠莫须有的名头请我做成一个好人……”
    “沉庭生来是个薄情的人,落魄之时你时常来牢狱里见我,宁珩,你来见我的这份情义我不会忘,哪日我定会还你。”
    宁珩笑了一声,“若还了,殿下可能要还错人了。
    “其实昔日若无天子默许,宁珩怎能进牢去。”宁珩转身,诚恳道“殿下可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句话?若当年是您登基为帝,而非您的父亲他是不会反的。如今这天下已是他的天下了……”
    虞沉庭怔愣之时,宁珩已经郑重其事行礼下去,“若殿下知晓他的苦心,还望能够能与宁珩一起辅佐他。”
    宁珩走了,越走越远,衣袖晃动,这样的官儿袖里定能扇出清风了。
    虞沉庭指着清明官的背影,也没管穆战有没有心气听他说这些话,“穆战,他若如你一般忠心耿耿你定要与他结交成一盟,敬着他,虚心弯下腰请他教你道理,死也要护着他。……可若他日你见他生了二心,你第一个就要杀了他。”
    秋天的雨断断续续,雨下到十二月初就不怎么下了,再到冬了,肃寒起,每日早上起来虞沉庭第一件事就是穿鞋走到窗边看。
    “你在等什么?”
    “等雪,我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一场雪。”
    于是为了这一场雪,虞沉庭等啊等,天太冷了,穆战将木炭夹到手炉里塞到他手上,他总是板着脸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假意真心虞沉庭还是看得出的。
    虞沉庭佯装惊叹样,“是哪家的姑娘教会你疼爱关心人了?”
    穆战嘴硬,“我怕你这幅中看不中用的弱躯熬不过冬天,现在乌奴与虞国旧臣打来,你还得留着你的命去教化他们呢。”
    前线吃紧,乌奴攻打边境,虞国旧部潜入大越拉拢心向旧朝的百姓臣子,里应外合企图将大越的政权推倒。
    上上个月,急报送入盛京,穆战听了又炸火起来,恨不得两指一戳命中虞沉庭的死穴解了心头恨意。
    “你杀了我这场战事就更没有休和的一日。”虞沉庭气定神闲。
    “你什么意思?”
    “他们复国的希望全仰仗着我这个太子,没了我将来谁来主国,没了我乌奴王子怎么会帮他们复这个国。”虞沉庭语气轻松,“说到底,要不要这个旧国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等哪日情势真的危机了,相卿忍无可忍就会将我拎到他们面前,然后由我告诉他们我这个虞国太子并不稀罕这个旧国。连我这个主君都不要,他们这些旧臣旧民还发的哪门子热。”
    “当真?”
    “自然。”
    虞沉庭说了这番话穆战对他的态度才好些,人心是肉做的,哪怕战场硬汉,两个人相处这么久当然会生出感情,若真没有半点感情穆战也不会日日叮嘱他穿衣防寒。
    虞沉庭说笑他说,“等天下太平,定给你好好看看哪家姑娘好。”
    白天骗穆战说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但是晚上他就休书与乌奴与旧臣联系,虞沉庭有时候自己都会笑,两面三刀,虚伪奸诈,真是没人比他做的更好了。
    今夜,真是好巧,虞沉庭守在门外等来的不是灰鸽子居然是乌奴王子。这边他才冷言冷语将人赶走,后脚相卿就赶过来了。
    蛮族王子不知轻重,鲁莽的很,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突然冲动蛮狠起来,将他硬压到墙上,虞沉庭的衣裳都被他扯到了肩头,若不是侯府里的守卫领略,他定然要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虞沉庭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将衣服拉上,对着相卿,“你就这样闲吗?我当太子时日日处理公务到深夜,你那桌子上那一摞摞折子不要批阅吗!”
    相卿将眉心锁紧,“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这长晏侯府被你布了这么多眼线,我做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长晏侯府没有眼线,有的只有保护你的人。”
    虞沉庭嗤笑,“何必说的这样漂亮?”
    “胡闹!”他伸手一把扼住虞沉庭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眸,呵声,“你知道朝堂上多少眼睛盯着你看吗?多少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将你除之后快!”
    “相卿,他既能帮我,我且伏在他身下吟一吟又如何。”虞沉庭婉转着勾人的调子,“你曾经不也是这样诱惑我吗?只不过你是上面的那个而已。”
    相卿隐隐作怒,“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不敢。”
    这一次,虞沉庭居然没有唱调子与他作对,相反他含着笑看着他,笑意越来越深,虞沉庭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他想强迫我,我拼死抵抗没有答应。相卿,我只想同你尝一尝这快活的滋味。”
    相卿怔愣之时,虞沉庭已将那粒合欢丹喂到自己嘴边,自己含了含,然后用自己的嘴喂到相卿嘴里,如此炙热的温度将丹药一点点融化,吞入嗓喉。
    虞沉庭伸舌舔了舔自己嘴角,眼梢一挑,极具风情,“不怕我给你喂毒呐?”
    一个吻,虞沉庭心痒难耐,可相卿淡定得很,反问他,“你会吗?”
    虞沉庭伸手又勾了上去,舌尖湿润, “我舍不得,呵呵,你拿捏住了我的七寸料定我舍不得。不过是合欢的春药而已,乌奴王子喂到我嘴边没得逞……”
    话未说完,相卿已经将他压到墙上,死死抵住他亲了上去,狂风暴雨,他发狂了,吻的毫无章法施虐也不过如此。
    虞沉庭不仅没有推开他,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疯,唇齿交融,两个人的舌与津液交缠。
    分开后,扯出一根津线挂在嘴角,虞沉庭伸出舌头在他的嘴角舔,再稍稍抬眼望他,双目含春,他用撒娇的语气诱惑着他,“陛下赏我一夜可好?”
    合欢丹入喉催情,虞沉庭双目含魅这么一嗔,相卿再难忍受拦腰直接将打横抱起,虞沉庭在他怀里笑,指尖划到他的衣襟,“陛下,色欲熏心呐。”
    一夜旖旎,大汗淋漓,虞沉庭面色潮红,呼吸还没稳回来,“你的那位宋小姐也会这样伺候你吗?”
    相卿看着他,看着虞沉庭的嘴张张合和,没心没肺继续说,“合欢丹果然厉害,如果今日那乌奴王子真硬逼了我吃下去,我肯定也会这样丢开脸面去伺候他的。”
    “她不像你。”
    “嗯?”
    相卿蛮横,一把将身上的虞沉庭压到床上,欺身而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她不像你,她不会这么轻易作践自己。”
    也不晓得是不是合欢丹的作用,相卿竟然抚上他的脸,“因为她知道我是不会心疼的,所以你和他不一样。”
    虞沉庭是真被相卿折腾的精疲力尽了,坐在沐浴的浴桶里,他乏累的眼皮直打架。
    相卿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意识模糊,这时候一直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好温柔,“听说你日日都在窗边吹冷风?”
    虞沉庭昏昏,抚额,“听谁说的?”
    “穆战。”
    “冬天了,想等场雪来好好地看一看。”
    虞沉庭从前为皇太孙,皇太子,满脑子都是国家家国,他没有时间为明月花草驻足,他没有欣赏过人世景色。
    现在他居然开始学着把握时光,他在空地挖了个汤池想在夏天仰望明月繁星,他拖一把躺椅享受雨后的秋阳……
    “那就去看吧,春夏秋冬,去将大江南北的四时美景看遍吧。”
    出浴时,虞沉庭打了颤连打了个喷嚏。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的正香时好像被人抱在怀里被喂了东西,喝下后不稍多时身上就暖了起来。
    清晨黎明,虞沉庭知道相卿该回宫了,在他起身时虞沉庭伸手拽了他,嗓音发哑,“你来的上次……”
    虞沉庭抬头,很执着,“那天那碗姜汤是不是和昨夜一样是你熬的?”
    ……
    “嗯。”
    满足了……
    此生已满足了……
    相卿真该走了,他不得不去去面对他的国,面对他的山河。
    乌奴与过旧国联盟为何置之不理,为何总总下不去痛手赶尽杀绝。
    朝廷内外人心险恶,多少人一双厉眼盯着长晏侯府,一着不慎,一个不当心他们就要喊杀杀杀。
    他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护住一个虞沉庭,可是他护不住一个虞国太子。
    “乌奴与你旧属联盟,八万骁勇大军已步步逼我大越……”
    “由你去吧,我派穆战与大内暗卫护送你。”
    相卿已将门推开,一脚踏出去就是他泱泱大国。
    前一刻,满心欢喜。
    后一刻,从云颠跌落。
    相卿已经从踏出去,真是毫不留恋地离开,郎君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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