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多寂寥 作者:苏素年

    057乡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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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顾城,我的初恋。”肖煜最终还是开了口,在自己的感情里,时不时看到前任跑出来作祟,这样的感觉糟透了,我合上相册,终究是没了刚才的心情。

    下楼的时候,楼下满满当当坐了两桌人,肖煜和我被分开,不在同一桌上,我心里装着事,肖妈妈给我介绍亲戚我也只是淡淡的叫一声,更多时候我只是挂着笑容,想着那张照片。

    直觉告诉我,这个叫顾城的女人和肖煜的关系绝不会是这么简单,女人有着天生的第六感,我知道这个顾城在肖煜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一部分,都则也不会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突然变了脸色。

    “小夕,你可太瘦了,多吃点。”肖妈妈不断地给我夹菜,可我吃得却很少。

    隔壁桌热闹非凡,肖煜难得回来,亲戚们都忙着跟肖煜说话,劝肖煜喝酒,及时我背对着肖煜,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看向我炽烈的眼神。

    肖妈妈兴致颇高,跟几个妇人兴高采烈的闲话家常,时不时看看我,给我夹菜,“怎么了,时不时阿姨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肖妈妈见我不动筷,有些担心,我朝她笑了笑,强打起精神,“阿姨我没事,就是人这么多我有些不习惯。”

    肖妈妈哈哈大笑,“那你可得快点习惯起来,我们家吃饭经常是这么多人的。”

    我调整好心态,不去想顾城的事情,偶尔她们讲话也会插上一两句,肖妈妈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喜欢。

    酒足饭饱,肖煜被劝着喝了不少酒,肖妈妈跟我两个人一起把肖煜扶到了楼上,让他好好休息。

    “小夕,你在这里陪陪肖煜,我先下去了。”肖妈妈小声说道,现在才中午,估计今天晚上也回不去,也不知怎么了,身体很累,我帮肖煜盖好被子,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我以为肖煜喝多了,可事实上,在我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过来抱住了我。

    “别闹。”身体累得厉害,肖煜却还在身后不安分,再加上心里装着顾城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心思。

    “怎么了?还在生气?”肖煜从背后环住我,在我脖子上呵气如兰,他总是能知道,哪里是我的软肋。

    然而今天,我只是转了个身,“不生气,有什么好气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顾城会是我的威胁,哪怕现在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哪怕肖煜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却只想要一个答案。

    “还说不气,你闻闻,这屋子里的酸味快要把我熏死了。”肖煜拿我开着玩笑,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肖煜。

    “是是是,我就是生气,我就是吃醋,肖煜,你看看那张照片,你笑得就跟花儿一样,还有,你们都分手了,你还留着她的照片干嘛?想她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缅怀一下过去吗?”我气呼呼的说道,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行了行了,我都告诉你,可以了吧。”肖煜犟不过我,最后还是把这张照片的来历和盘托出。

    肖煜和顾城是中学同学,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原本以为顺理成章,等毕业了就可以结婚,可是八年前,她却突然消失了。

    那时候肖煜刚刚二十二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可因为她,也着实颓废了一段时间,肖煜耗费了一切人力物力去找她,最后有人在英国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时的她已经结婚生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直到那时,肖煜才算真的死心。

    直到现在,肖煜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肖煜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我却总能在字里行间捕捉到肖煜的痛楚,而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撕开他已经结痂的伤口,给了他二次伤害。

    一时之间,我极为自责。

    肖煜还在继续说着,“林夕,留着我和她的照片就像是一个习惯,很早之前放进去的照片,这些年我也不常回家住,更别说是翻这本相册,这张照片就好像某年夏天扔在阁楼里的栀子花,没有了香味,偶然翻到,也只会勾起我一段恍惚的回忆而已。”

    “林夕,她是我不可避免的过去,而你,是我无法放弃的未来。”

    肖煜说的话并不算惊天动地,平淡到就好像是在闲话家常,可我却感动的无以复加,主动抱住了肖煜,宁静的午后,又是一身汗水淋淋。

    欢爱过后,肖煜抱着我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我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像我之前说的,肖煜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过脾气,而我却仗着肖煜的包容任性妄为,那一刻,我在心里下定决心,要为肖煜做点什么。

    “肖煜,我们今天回城里吗?”我抬起头,冲着肖煜问道,肖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继续抱着我,“你想回去吗?”

    我想了想,冲着肖煜说道,“你难得回来一次,要不就别回去了,好好陪陪你爸妈,明天早上我们再回去。”

    肖煜喜笑颜开,“我老婆真懂事。”

    我羞红了脸,尽管跟肖煜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还是会为了肖煜的某句话而脸红心跳,我掩饰着自己的害羞,啐了他一口,“呸,谁是你老婆?”

    “除了你还能有谁?”

    ……

    一直到四点多,肖煜才睡着,我见他睡得香,也没有叫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去找肖妈妈去了。

    肖妈妈在院子里打着毛衣,见我过来,招呼我在身旁坐下,我看了一下院子里面,并没有找到肖爸爸的身影,“叔叔不在家吗?”

    “他啊,一吃完饭就出去遛弯了,怎么样,肖煜还在睡吗?”肖妈妈慈爱的看着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他刚睡着不久,再让他睡会吧,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去。”

    我说完这句话,肖妈妈就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以前肖煜一个人回来几乎是不在家过夜的,人家都说取了媳妇忘了娘,我这儿子倒好,有了媳妇也不忘娘。”

    我也跟着她笑,不多会儿就被她手里的毛衣吸住了目光,我想为肖煜做点什么,再过段时间天就凉了,不如给他织条围巾吧。

    “阿姨,你这毛衣是织给叔叔的吗?”她手里的毛衣颜色偏暗,不是肖煜喜欢的类型。

    “是啊,这不马上天就冷了,你叔叔他怕冷,商场里的毛衣他穿不习惯,就爱穿我织的。”其实衣服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织的人的心意,就足够温暖肖爸爸了吧。

    更何况肖妈妈的手艺着实不错,针脚均匀,比起商场里卖的也不遑多让,肖妈妈见我感兴趣,一点点的教我,我也算大概有了个了解,心里盘算着等回城就去买毛线,給肖煜织条围巾。

    五点多的时候,肖妈妈进厨房做晚饭,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帮忙,肖煜又在睡觉,我只好出门遛弯。

    说是遛弯,其实也不敢走得太远,人生地不熟的摸不回来可就丢人了。

    肖煜家屋旁有一棵橘子树,这个季节正是成熟的季节,一个个金灿灿的橘子挂在树上,煞是可爱。

    “想吃吗?”身后传来肖煜的声音,我转过头,肖煜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看着我。

    “你醒啦?”肖煜走过来伸出手,把我头发上沾上的树叶拿掉,“一醒过来没看到你,就出来看看,正好看到有只馋猫对着我种的橘子树流口水。”

    “你种的?”我略微有些惊讶。

    “随手扔了棵种子,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肖煜微微点头。

    “想吃吗?”肖煜问我,我点了点头。

    橘子市面上哪都有卖,可是肖煜种的却只有这一棵。

    “等着。”肖煜把我拉到一旁,轻盈的爬上树,手伸向了我垂涎许久的橘子。

    我看着肖煜扔过来的橘子,鼻尖还萦绕着橘子的清香,肖煜摘了几个,就下来了,接过我手里的橘子,剥开,然后喂我。

    酸,无法言喻的酸,我不动声色,朝着肖煜看了一眼,他正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怎么样?甜吗?”肖煜迫不及待的问我。

    我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咽下去,接过肖煜手里的橘子,凑近他的嘴边,哄骗他吃下去,“可甜了,你尝尝看。”

    肖煜狐疑的张开嘴巴,把我喂的橘子吃进去,下一秒,他整个脸都拧了起来,表情痛苦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紧接着便是把嘴里的橘子吐了出来。

    小计谋成功,我哈哈大笑,肖煜知道被耍也不生气,好笑的看着我。

    “真是难为你了,这么酸,为了骗我吃也能咽得下去,依我看,你可以去演戏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后有机会可得给我介绍啊。”我得意洋洋的冲着肖煜说道,转身回了院子。

    肖煜好气的跟在我的身后,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饺子的香味。

    肖煜酸溜溜的冲着我说道,“我妈逢年过节才包一次饺子,有时候我想吃都吃不到,没想到你一来就能吃到。”

    我也没心没肺的笑。

    这一家人,我当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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