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多寂寥 作者:苏素年

    053请你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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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顾梓萌告诉我,肖煜一直没有走,他穿着休闲服一直等在楼下,十一月的天,到了晚上已是凉风习习,他冻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固执的等着顾梓萌回家。

    “林夕,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他等我回家只是让我好好安慰你,还说他一定会把答案找出来,林夕,我真的不明白,这么好的男人,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去跟他分手。”每一次顾梓萌提起这件事都是恨铁不成钢,而我只是笑笑,把对肖煜的感情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我没有辞去星环的工作,反正如果不是肖煜刻意,我是不可能见到他的,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朱姐对我越来越满意,回家了吃完饭就是倒头就睡,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去想他。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顾梓萌开始说我冷血,表面上我已经没有任何伤痛,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只要一停下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是因为肖煜,每一天睁开眼睛,第一个跑进脑海的词汇便是肖煜。

    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更想知道他身体是不是好,想知道他和袁秘书怎么样了,是不是订好了婚期,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可我无从得知。

    所以我只能把自己投进工作中,用忙碌来逼自己忘记。

    我情场失意,而顾梓萌跟sunny的感情却是突飞猛进,偶尔也能看到sunny在这里过夜,顾梓萌夜不归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回继续下去,直到我不再想肖煜,沈姐却来了电话。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就把夏晨放进了黑名单,本想和沈姐一起找出梁冉的动机,却因为和肖煜分手的事情而抛之脑后,沈姐打电话来,就是告诉我,“林夕,我知道梁冉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打的去了沈姐的公寓,沈姐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比起刚刚和肖煜分手时候的我来不遑多让,颓废的就好像是没有了人生的信仰。

    “林夕,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梁冉就是当初撞死我爸那个卡车司机的女儿。”沈姐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是找到了支点,可她不知道,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她要是倒了,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是抱住她,然后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姐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当初撞死沈爸爸的卡车司机因为担心巨额赔偿,跳楼死了,扔下梁冉和她妈妈相依为命,梁妈妈很快再嫁,继父在w城很有权势,给她改了名字,隐姓埋名。

    梁冉本来也不是这么偏激,可继父却在某天晚上爬上了她的床,自此之后,她就跟疯了一样,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她觉得是沈姐毁了她的一切,更是莫名其妙的恨上了和沈姐关系不错的我,她竭尽全力,就是为了报复沈姐,可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得到。

    说到底,梁冉是被她的继父毁了,到头来,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听完沈姐的解释,我突然觉得我不恨梁冉了,甚至觉得她可怜,她所有的行为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忍不住关心起她现在的状态,“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姐放空了好久,才悠悠的开了口,“肖煜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只怕这辈子,她都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跟肖煜分开了将近半个月,这是第一次听到沈姐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我微微有些晃神,再醒过来的时候,沈姐已经察觉到我的不正常。

    “林夕,肖煜是为了你,所以才拼命要把梁冉送进精神病院,他怕你再受到伤害。”沈姐定定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不说话,“林夕,你知道我原本是不希望你和肖煜在一起的,你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我看着他对你好,为了你的事情担惊受怕,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先开口说要分手。”

    “肖煜说你觉得你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才要分手,可是林夕,我跟你认识这么久,我太了解你,你根本不是这么认命的人,不是同一个世界,你会拼命地让自己足够优秀,直到可以站在他身边,所以林夕,别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搪塞我,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在肖煜面前面不改色的把这些话说出来,可在沈姐面前,我瞒不住。

    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能开口,“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沈姐调整了了一下姿势,等着我开口。

    “肖煜的秘书怀孕了。”

    沈姐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破口大骂,“林夕,你他妈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她怀孕了关你什么事,她管不住她的两条腿,你为她买单?这说得过去吗?”

    其实我没想这么多,可我就是觉得亏欠了她,“沈姐,医生说她要是把这个孩子打掉就很难再怀孕了,所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这件事情要是没有肖煜,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说到底,肖煜应该负责。”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以我对肖煜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人。”沈姐现在说话的口气和顾梓萌一模一样。

    我催促着沈姐,“行了,别说我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沈姐,梁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奔马酒吧是不是也该重新营业了,我可还等着你那边的兼职赚钱呢。”

    沈姐知道我不想多提,这世上总有一个如你影子般存在的人,你一个小动作她就能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沈姐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我都打算好了,后天是十一月十八,我打算休息一天,到后天再重新营业,到时候把你的朋友都带来,我请客。”沈姐心情不错,我也为她高兴,至少,总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回出租屋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肖煜的车子,远远地停在楼下,从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我的房间。

    我在沈姐那边吃过晚饭才回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靠在车边抽烟,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特别落寞,我站在拐角处,隐在黑暗里,贪恋的看着前面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我没有上前,我怕我忍不住会留下他,他终于抽完了烟,连着烟盒一起扔掉,然后上车离开。

    直到他离开,我才上楼,顾梓萌还没有回来,我却不敢开灯,生怕他再回来,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肖煜的东西还在我的房里,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没有过来收拾,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他没有离开,袁秘书没有怀孕,我和他没有分开过。

    很多时候我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哭到不能呼吸。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眼睛上两个严重的黑眼圈,打了多少粉底都遮不住那脸上的疲惫,进电梯的时候我没抬头看,直到袁秘书跟我打招呼,我才抬起了头。

    “嗨。”我尴尬的笑了笑,要是知道她在,就是迟到我也不愿意跟她坐一班电梯。

    袁秘书又恢复了之前意气奋发的样子,想来我的退出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幸福的,这样也算值得,只是她看到我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两个人一路无言,电梯里的气氛尴尬至极,好半天,我打破了僵局,“你最近怎么样?”

    她笑了笑,略微带上了娇羞,“还不错,你呢?”

    我也点点头,总不能告诉她,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吧。

    “林夕,谢谢你。”袁秘书冲着我说道,我知道她在谢什么,却无法将“不用谢”三个字洒脱的说出口。

    我不说话,她却得寸进尺,“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斜眼看她,说实话,除了肖煜的事情,我想我和她的交情还没好到互相帮忙的地步。

    她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说出了口,“你能离开肖煜我很感激,虽然他现在还没接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有信心,只要你不在。”

    她定定的看着我,“我希望,你能离开公司,永远别再出现在肖煜面前。”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笑了。

    “袁秘书,我已经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牺牲很多了,但也只是到此为止,我想你的面子还不足以让我放弃我的工作。”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一番话的,可我心里明白的,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你要是不走,等我和肖煜结婚我还是会辞退你。”她威胁着我。

    正好电梯门打开,我的办公室到了,我踏出电梯,看着身后的袁秘书,“那就等你成了星环的老板娘再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也隔绝了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庞。

    我做事情是有原则的,我可以为了袁秘书肚子里的孩子放弃肖煜,却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

    爱情可以没有,但面包需要牢牢地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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