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b说东西就在里面,你们慢慢挖。
    数分钟后,三人终于体会到“挖”的真正含义。尼玛,一个破储藏间而已要不要这么大?东西要不要这么多?
    就在洛毅森等人奋力挖掘沈b家地下室的时候,苏洁这边彻底跟沈家老三,沈玫扛上了!
    要说沈家老三的消息也够快的,事情出了不到两小时,这人就带着夫君、儿子杀了上来。也没急着去医院探望父亲,更没帮忙料理继母的后事。逼问几个帮佣,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沈b叮嘱过的那个人三缄其口,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沈玫疾言厉色骂了几句,他一指楼上,“员警在,三小姐可以问问她。”
    苏洁弄了把椅子坐在已经坏掉的房门前,堵住了沈玫的去路。趁着沈玫对自己虎视眈眈之际,也好好打量了几眼。
    沈玫算不上好看,气势却很强,一看就是个女强人。只可惜,她眼中的私//欲太多,让苏洁看了很不舒服。苏洁也不搭理她,继续发短信,跟蒋兵沟通别墅那边的情况。
    没想到,沈玫看了苏洁几眼居然没说话,转身走了。苏洁还想呢,这女人不是善茬儿,指不定搞什么事去了。可惜,她能想到的,都被拿走了。
    故而,当沈玫想要调取家里监控录像的时候,被告知,jg方已经带走了所有的监控记录,你想看,去申请吧。
    沈玫并没有发火,或者说: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回到一楼客厅,吩咐帮佣全力协助jg方的工作,随后又打发了丈夫、儿子去医院。
    客厅很快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有个三十来岁的帮佣偷偷回到沈玫身边,跟她嘀咕了几句。沈玫顿时瞪起眼睛,抓着帮佣的手,低声质问:“你看清了?”
    帮佣点点头,“是大少爷没错。”
    沈玫皱着眉头,抿着嘴,眼珠儿转了转,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这一幕苏洁从头看到尾,不免为洛毅森担心起来。沈家的水太深了,毅森不好混啊。话说,沈b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来着?
    接到苏洁电话的是洛毅森。这会儿他忙的满头大汗,用肩膀夹着电话,跟苏洁说:“姐,弟弟忙着呢,有话快说。”
    “弟呀,沈玫来了。沈家的保姆里面有她的内线,她已经知道沈兼回来过。”
    闻言,洛毅森一愣,回头看看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正在瞧着自己的沈b,直言:“你三姐去了,你们家保姆告诉她沈兼的事了。”
    沈b的好心情顿时被扰的无影无踪,起身走到洛毅森面前,拿过他手里的电话,说:“那个佣人什么样?”
    “三十多岁,女的。短头发。”
    “谢了。”说完,挂断。
    这时候,忽听褚铮喊道:“这是什么?”
    ☆、第133章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褚铮蹲在一堆东西中间,高举着某样东西。洛毅森接到手里,转身出了储藏间。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几个人围着洛毅森一看究竟。
    这东西乍一看像是被砍了一半的擀面杖!
    木质、上面有暗纹。洛毅森抬头看着沈b,问道:“你的?”
    沈b摇摇头,“应该不是。”
    “是不是从我爷爷家拿的?”
    沈b摇摇头,“不记得了。”
    公孙锦睨了一眼,说:“叫丹尼斯过来。”
    提到了丹尼斯,沈b说:“我已经联系过,很快就到。孩子们也来。”
    这会儿,洛毅森已经稳定了下来,并对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现象不像之前那么纠结了。眼下,手里的半根擀面杖更让他有兴趣。故而,王家兄弟的事也没多问。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洛毅森说:“弄点淘米水来。”
    半天,没人动地方。洛毅森抬头看了看沈b,忽然想起,这人八成都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米。他说:“得了,还是我去吧。”
    很快,洛毅森用洗过米的水将“擀面杖”好好擦了几次,上面的暗纹也显得清晰起来。仔细研究暗纹的脉络,自语地说:“应该是我爷爷的东西。这些不是普通的花纹,更像是某种,咦?”
    忽听他惊讶的声音,另外几人齐刷刷地靠过去,紧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可惜,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洛毅森指着“擀面杖”底部的一个纹路说:“这个好像图腾上的一个咒语符号。沈b,给我一根棉签。”不等沈b应声,他已经起了身,“算了,我自己拿还能快点。”
    在洛毅森去卫生间找棉签的空档里,褚铮略鄙视地看着沈b:“这是他家,还是你家?”
    虽然调侃意味十足,沈b却好心情地笑了笑。
    用棉签擦拭过后,纹路清晰很多。只可惜,没有参照物,洛毅森也只能是怀疑而已。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绝对是爷爷的东西。
    公孙锦用手机拍了照,准备回一科后跟图腾做个对比。这时候,门铃响了,想来是丹尼斯带着两个孩子到了。
    相比在地下室见到的那会儿,今天晚上,两个孩子看上去精神很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他们的情绪出奇的稳定,看到这么多人毫无反应。洛毅森明白,两个孩子缺少感情,他们很难再表现出惧怕或者是喜悦。
    孩子们无视了其他人,径直走到洛毅森面前,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
    洛毅森愣了,看了看丹尼斯。丹尼斯苦笑一声,说:“这就是最大的限度了。”别指望他们笑一笑,或者是兴奋的跟你打招呼。
    明了丹尼斯的意思,洛毅森笑着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说道:“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
    兄弟俩各自沉默一会儿,才说:“很好。沈叔叔说,今年我们就可以上学。”
    洛毅森挑挑眉,对沈b竖起大拇指。沈b故作镇定,稳稳地待在他身边。如此一家四口的即视感,让褚铮完全无法适应!
    “说正事吧。”公孙锦开口道,“时间不多,闲话以后再续。”
    王健扭头看了眼公孙锦,说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会了。”
    沈b接过了王健的话,说道:“今晚毅森忽然昏倒。昏迷中看到很多画面,包括我被人杀。他找到我,救我一命。”
    一番话说得洛毅森有点不好意思。
    王健和王康齐齐地歪着脑袋,打量洛毅森许久。
    哥哥王健问道:“洛叔叔,你头疼吗?”
    “当时很疼。”洛毅森回道。
    “有没有觉得很困?”弟弟王康拉住洛毅森的手,很关切地问。
    洛毅森想了想,“没。很精神,一点不困。”
    两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哥哥说:“早了啊。”
    众人纷纷表示,什么“早了”?
    王健不疾不徐地给大人解释:“医生爷爷说,我们的能力是胎里带,还有个潜伏期。潜伏期过去,能力才会出现。他说这叫‘觉醒’。我们觉醒的时候头很疼,事后非常困,嗜睡。大约过了一段时间,再使用能力才不会有嗜睡的情况。”
    “过度。”司马司堂总结道:“按照他们俩的情况来看,能力觉醒后需要一段时间,或者是能力使用次数的过度期。度过这个时期,不良反应才会消失。”
    司马司堂的总结很到位,两个孩子纷纷点头。随后,弟弟王康说:“如果洛叔叔的能力觉醒了,也该跟我们一样,有过渡期。”
    相比自己的情况,洛毅森更在意沈b。拍了拍沈b的腿,问他:“你最开始有那种超准的感觉能力的时候,困不困?”
    沈b蹙蹙眉,“高中运动量大,以为是累的。”
    说白了。沈b的能力觉醒后究竟有没有过渡期,已经无据可考。
    然而,公孙锦的关注重点并不在这里。他问孩子们:“你们喜欢毅森吗?”
    俩孩子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点点头。王康说:“刚见面就非常喜欢。现在,也应该是喜欢的。”
    “我们不说现在,只说你们刚认识他那会儿。为什么喜欢他?”
    “不知道。”王健回答:“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那沈b呢?”
    “一样的。”
    公孙锦没再就这此事问下去,而是打开手机,将图腾等照片让兄弟俩仔细看过,问他们是否见过。孩子们摇着头,说从没见过。
    这就奇怪了。公孙锦想。
    公孙锦问孩子们为什么喜欢洛毅森、沈b,并根据回答,估计出孩子们对两个人是有着某种本能上的感应。就像是血脉和传承。那么,孩子跟古老部族也应该有关系。
    但是,办案至今,他们找到了很多东西。图腾、檀香、金文、洛时的笔记等等。无论哪一样东西,都没有包含过孩子们的信息。具体些说:没有关于类似两个“先知”的信息。
    而孩子们也没见过跟案件有关的几样重要证物。
    怎么说呢?王健和王康的出现,就像整个事件中的bug。
    思索到此,公孙锦将沈兼的照片放在孩子们面前,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
    孩子们的回答着实让大人一愣。公孙锦微微抬起手,示意洛毅森不要激动,转而很温和地问道:“说说具体情况吧。”
    兄弟俩三言两语说完了当时的经过,信息量并不大。
    根据他们的回忆,见到沈兼是2012年的事。当时刚开春,爷爷出去买种子,准备回家种地。出门的时候是他自己,回来就带了一个叔叔。这个叔叔,就是照片上的人。
    兄弟俩说,跟沈兼只是问候一声而已,然后他们就回房间做功课了。那个叔叔什么时候走的,他们并不知道。
    公孙锦又问道:“这个叔叔走了之后,你们的爷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个孩子摇摇头。
    洛毅森在一旁算着时间。2012年开春,应该是五月份。
    沈兼给爷爷发了第二封邮件,时间是2012年1月下旬。第三封邮件则是同年的8月。
    第二封邮件与第三封邮件之间相隔了将近七个月,现在看来,沈兼很可能在这七个月的时间里调查并部署了很多事。
    既然沈兼去过莲县的王家,那么,盗窃q室博物馆的犯人大多来自那里的原因也可想而知了。
    关键是:沈兼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王平久。
    继而,洛毅森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写下几个金文,放在兄弟俩面前,“见过这种文字吗?”
    王健看了几眼,才说:“好像见过。记不清了。”一旁的王康紧跟着说:“大爷爷写过的。”
    “大爷爷?”洛毅森诧异。
    王康点点头,遂道:“爷爷的哥哥,我们叫大爷爷。”
    褚铮在一旁补充:“我们调查过王平久的情况。他祖籍不是q市莲县,而是南方的一个小村子,叫‘枫树村’。我们查到,枫树村那边还有王平久的亲戚。当然了,我说得是真正的王平久。”
    洛毅森便问兄弟俩,什么时候见过大爷爷,现在大爷爷在哪里。
    王平久的大哥只在早些年去过一次王家,那时候兄弟俩不是六岁就是七岁,反正还是小孩子。大爷爷是去探亲,在王平久家里住了三五日便离开了。自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位大爷爷。大约是三年前,听说大爷爷去世。王平久还在家里哭了一场。
    公孙锦忽然想起件事来。记得苗安的父亲苗允年曾经说过,小时候跟着父亲去乡下收材料,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当时苗允年想不起来那个村子在什么地方。过了几天后,他打来电话,说那个村子在南方,名字里有个“树”字。会不会就是王平久的老家“枫树村”?而苗允年讲述的那个故事中,最让公孙锦在意的是:那个可以驱赶脏东西的老头,塞给苗允年半根檀香。而那位老人姓洛这件事,也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洛毅森有一肚子的事想跟大家商量,但在那之前,还是感谢了兄弟俩,并叮嘱丹尼斯将孩子们安全送回去。
    送走了两个孩子,天色也微微亮了。洛毅森不觉得困倦,想要趁热打铁。公孙锦却说:“都休息!睡醒了开会。”
    沈b对公孙锦的安排很满意,只是没留他们在家里休息,甚至把洛毅森都推给了公孙锦,让他带回去好生看管。
    洛毅森挠挠头,似乎不大乐意。沈b说:“家里出了事,我得去。”
    好吧,沈b不回去的确不正常。可洛毅森总觉得沈b的眼睛里还有一点不舍和期望。他挠挠头,对公孙锦等人说:“那个,你们回一科吧。我回地下室那边。”
    在沈b惊讶之时,褚铮数落洛毅森:“几天后的计划都取消了,你回那边干什么?”
    洛毅森避开沈b灼热的眼神,嘀咕着说:“我,那个不少东西在那边呢。方便点。而且,嗯,习惯了。哎呀你别管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下午我就回去了。”
    褚铮哼笑道:“多大个事啊?你至于脸红嘛你?”
    洛毅森白他:“滚蛋!”
    于是,公孙锦带着褚铮和司马司堂离开了沈b家。临走前,司马司堂深深地看了眼洛毅森,无奈摇头。
    房门一关,洛毅森低着头,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朵,呐呐地说:“你给我把钥匙,办完案子,我回来住。”
    沈b惊愣地打量洛毅森,似乎被他的话弄的不知所措。洛毅森也很难为情,揶揄道:“就是这个意思,你,你自己理解吧。”
    “什么……什么意思?”沈b居然有些傻乎乎。
    洛毅森不耐烦地抓抓头发,说:“就这样呗。我来住,咱俩就算,就算好了。”
    其实,早在书房抱住沈b那会儿,洛毅森就决定了。不玩了,不等了,把人结结实实抱住怀里才是真格的!这一回,他相信沈b是认真对待彼此的感情,别管他用的什么方法,至少自己是相信了他。
    洛毅森认为,他看中的绝对不是沈b的钱。但不可否认,沈b将两个多亿的个人资产都给了自己,的确让他心里踏实了。他不是斤斤计较,攥着小辫子不撒手的人,既然心里踏实下来,干嘛还要吊着、悬着?在一起不好啊?搞那么多事,腻腻歪歪,绝对不是洛小爷的风格!
    洛毅森坦然了,只等着沈b扑上来说点煽情的小句子,表达一下此刻的激动心情。他都想好了,亲亲可以,但是就地滚床单什么的绝对不行!虽然自己也很想那样。
    终于反应过来的沈b,猛地转身――跑了!
    卧槽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听二楼的书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洛毅森不解,七爷您这是干嘛呢?拆房子?不至于吧?
    不消多时,沈b走出书房,几乎是跑着下了楼梯。到了洛毅森面前,拿出一大堆备用钥匙和一张门卡。
    “门卡可以进大门,这把黑色的开房门。剩下的是其他房间的钥匙。你慢慢开着玩。这个是车钥匙。地下停车场d区b25号,奔驰。你有车方便。要是不喜欢,回头再选其他的,咱家车多。”
    咱家……
    洛毅森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好过一次,甚至还滚过,但是此刻就像刚刚确认恋爱关系一样。特别的紧张兴奋。洛毅森估计,再不走,他会主动扑倒沈b。
    握紧手里的钥匙,洛毅森抓住沈b的衣襟扯到眼前,对准他的嘴狠狠亲了一口,“万事小心。”说完,转身疾行。步步生风!
    沈b站在门口笑得如沐春风,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浸了蜜一般的甜。
    丢下一脸幸福的沈b,洛毅森赶回球场的地下室,签了转让协议!他并没有就地休息,将协议揣进口袋,离开了地下室。走到暖房,从树杈上把正在酣睡的丢丢抱了下来,搂在怀里狠狠揉了一番,跟丢丢分享自己的快乐。
    丢丢还想跟洛毅森玩一会儿,结果又被放回了树杈。显然,有点失望。
    跟沈b重新确定了关系,的确让他非常开心。但,爷爷究竟有没有给沈b留下什么,他还是挂心的。那个擀面杖似的东西姑且不算,洛毅森想着去爷爷在市里的公寓找找看,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
    本市的某个公寓里,一卷卷带着血的药棉被丢在地上。沈兼咬着牙,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打湿了胸口古怪的纹身。
    为他缝合伤口的男子很年轻,神色冷肃,眼神专注。缝合的动作既快又稳,看似是个老手。
    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年轻男子点了根烟,递给沈兼。问道:“很么时候才能杀了洛毅森?我看他不顺眼。”
    “现在不行。”沈兼吃力地穿起衬衫,冷声道:“既然他跟我父亲接触过,一定拿到了那本笔记。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
    年轻男子不耐地皱起眉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指间飞速地旋转起来。看似无聊地说:“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要紧。”沈兼将抽了一口的烟丢到烟灰缸里,去吧台拿了瓶红酒,自斟自饮。隔了许久,才说:“东西在我手里。”
    年轻男子闻言,笑了笑,“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一趟枫树村,打点打点。”沈兼说:“吴玉玲出完殡,一科的人也该行动了。要赶在他们前头。告诉你的人,最近都老实点。”
    年轻男子没吭声,收了匕首,对着沈兼摆摆手,算是临走前的招呼。
    屋子里渐渐被晨曦打亮,沈兼坐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在他的手边,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棵参天大树,另一张则是树干的一部分。只是,在树干上有一张巨大的人脸,五官极为清晰!像是在嚎哭,又像是在嘲笑。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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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的房产共有两处,郊外那边的老宅和市区这边的公寓。爷爷去世后,洛毅森按时打扫公寓,因为进入一科后时间太紧张,真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是跟嘉良一起。
    那小子怕自己触景生情,就一路跟来帮忙打扫。虽说是越帮越忙,却也冲淡了很多悲伤的情绪。如今,物是人非。爷爷和嘉良都去世了,都因为应龙合璧案。
    洛毅森站在客厅里想起种种往事,心绪难平。
    有些事不能多想。想多了,什么都不用做了。爷爷、嘉良、龙晓、洛毅森不敢仔细回忆跟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生怕回想起来,悲伤过于沉重,消磨了心里的动力。可有的时候,不愿意回想也控制不住大脑。特别是回到这里,曾经跟爷爷的生活如一幕幕画面,不停涌现出来。
    很多时候,爷爷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自己会冲一壶红茶给他备着。如果爷爷胃口不错,他还会做几样点心。洛毅森很孝顺,可以腾出大把时间陪伴爷爷。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拿本书在他身边待着,祖孙俩也觉得很满足。
    而爷爷总是说:“我的教育应该很成功啊,你怎么就没个女朋友呢?毅森啊,来来来,爷爷教你怎么把妞儿。”
    那个老顽童!
    洛毅森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如果那时候爷爷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将来会跟男人在一起,他还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事实上,最有心计的当属爷爷,洛时。
    一边翻找爷爷的东西,洛毅森一边想。爷爷曾经说过,批命这种事吧,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全错。自称大师的基本是骗子。但是呢,一百个大师里总有一个是真材实料。这些有真本事的人很少会告诉你一些细节,当然了,极亲近的亲友或许可以例外。这全看大师本人的修为如何了。
    有一点,倒是基本一致。就是:预测到的事情,大多有时间、地点、甚至是人物,乃至仔细到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在大师口中,这是所谓的“结果”。
    然而,俗话说“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拿人的掌纹来说吧。算命也好,看相也好,都不大愿意看手相。为什么?因为手相变化最大。短短几年中,手相就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与本人命数有关。换言之:人的命数乃天定是没错,但是否从一出生就会全部定下来,谁都不能肯定。
    按照爷爷的这番见解而言,他能预测到沈仲沅、沈仲沅在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应龙合璧再度出现、自己所遇的一切等等……都是注定的,而爷爷却不相信最后的结果就是天定。这就是所谓的“变数”。
    爷爷留下很多东西帮助自己度过难关。那么,现在所要明确的是:爷爷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
    另外一点,也让洛毅森感到疑惑。爷爷可以预测出沈仲沅以及几十年后的沈家,那么爷爷呢?爷爷跟部族有关什么关系?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小时候,身边有父母有爷爷。印象里没见过其他什么亲戚,就连奶奶、外婆、外公都没有,这一点的确奇怪。好像,洛家就是从爷爷开始,一直到自己这一代。
    想到这里,洛毅森无奈地叹息一声――对不起啊爷爷,到我这辈儿绝后了。
    哀伤是一码事,过日子是另外一码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破案!
    找完了整个客厅,洛毅森转战爷爷的书房。
    公寓里的书房并不大,也没放多少藏书,大多都是近十年的书籍。除此之外的东西也很少,桌椅一套,其余的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宣纸。
    自打爷爷过世后,这里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回,也没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是想找一些留给沈b的东西,其实也无从下手。
    算了,就当打扫卫生吧。
    准备了两盆清水,四个干净的抹布开始打扫厨房,边边角角都没放过。打扫完书房了,也没发现什么。洛毅森伸伸腰,换了干净的水,去打扫爷爷的卧室。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墙上的挂钟打出九点的报时。洛毅森不知疲倦地劳动,仔细到把g单被罩枕套什么的都拆下来清洗。
    到了十一点,基本都打扫完了,事实证明,半点跟案子有关的东西都没找到。洛毅森也不气馁,又换了干净的水,走进自己的卧室。
    他是个爱干净的主儿,不管在不在这里住,都会保持清洁。房间里除了一些积灰之外,倒也算齐整。
    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水盆。洛毅森打量自己的房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哪别扭呢?洛小爷咂舌蹙眉。
    片刻后,他的眼神一亮,就说哪里别扭嘛!放在床底下的箱子换了地方,摆在了床头柜旁边。
    洛毅森并没有半点强迫症的问题,对于什么东西必须放在什么地方,真的没啥要求。这个跟了他十来年的箱子里装满了他青春时期的回忆。热血漫画、手办、变形金刚、还有几张g//v的碟片。这几张碟片是他的珍藏,为了不被爷爷发现,他将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他还记得,几次整理这间公寓并没有移动过箱子,箱子自己长腿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怀着疑惑,洛毅森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明显被翻动过,乱七八糟的。他将东西一一拿出,放在地上挨个检查。有一个存放碟片的碟盒是空的。
    超级经典的一部钙片,洛毅森一直没舍得丢。如果是爷爷发现了这些碟片,也不大可能留下盒子,扔了碟片。而且,其他的都不扔,偏偏扔这一张。
    洛毅森谨慎的很,将空的盒子包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检验指纹。随后,又翻了翻其他东西。
    s市这边状况频频,在莲县挖坑的蓝景阳可是快闲的到处种蘑菇了。他蹲守在坑边,看着工人们奋力挥舞铁锨,带起阵阵尘土,便叹出今天不知道多少口气。
    协助他的员警走了过来,说:“挖好几天了,什么都没有啊。”
    “继续挖。”他就不行什么都挖不出来!
    员警试问:“会不会是地点有误差?”
    应该不会吧?蓝景阳打开ipad,查看公孙锦发过来的地图。
    地图是从一科大爷偷回来的那张,被几次分析辨认后,给蓝景阳圈定了挖掘范围。蓝景阳觉得,不应该有什么错处。可挖了这么多天,怎么就没发现任何东西呢?
    员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蓝景阳接触了几天也混熟了。当下凑上去看地图。说道:“这是你们找到的?”
    “嗯。”说着,蓝景阳指了指被圈起来的范围,“这就是具体地点,跟咱们挖掘的地方一致。”
    “我说兄弟。”员警蹙蹙眉,进一步靠上去,“这地图有年头了吧?有一百年没?”
    当然有!蓝景阳点点头。
    员警继续蹙眉,“那你们知道八十多年前这里有过一次大面基的泥石流吗?”
    闻言,蓝景阳一愣,狐疑地看着他。员警又说:“我爸说,这里的山跟他小时候可大不一样了,不少山体变化引起地貌的改变。再专业点的分析我也不会,但是根据这么老的地图圈定这么小的位置,十有八//九不正确。”
    蓝景阳也担心有误差,问员警有没有办法。对方一拍胸脯,说:“包在老哥身上!我去找邻村的葛大爷问问,葛大爷一百多岁了,什么都知道。”
    于是,蓝景阳离开了挖掘现场,跟着员警大哥去找百来岁的葛大爷。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一点。
    公孙锦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蒋兵。蒋兵是十点赶回一科的,接到公孙锦电话的时候,正在整理资料。
    到了大办公区,公孙锦坐在蒋兵身边,问他别墅那边有什么进展。蒋兵摇摇头,说:“只找到沈兼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东西烧完后的灰烬。我估计,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沈兼烧了。所以,别墅那边没什么收获。我把袁佳送回去,她给了我这个。”
    电脑上显示出几张照片。袁佳被画满咒符的身体。
    公孙锦说:“等毅森回来,让他看看。”
    这件事暂时搁下。蒋兵说:“我去医院看望晓晟。医生说没大事,拆了线就能出院。晓晟想去特研所那边住,我安排人送他去了。苏洁还在沈家,据说沈仲沅没让她走,一直在谈什么事。咱们的‘上面’来过一次电话,听着挺着急的。问缺不缺人手。”
    公孙锦苦笑一声,“一科什么时候都缺人。这事我跟他们说,的确是需要引进几个新人了。”
    话赶话的功夫,洛毅森回来了。蒋兵招呼他过来看照片。
    洛毅森将影碟盒子给了公孙锦,要求检验上面的指纹。于是,公孙锦又犯愁了。晓晟住院,谁来检验?
    “我跑一趟特研所。”公孙锦说:“你们继续,有结果了通知我。”
    洛毅森看过几张照片后,便说:“这个不算什么诡异。古时候的医术不发达,很多怀孕的女人都死于难产。一些部落里的巫师就会在难产的妇女身上画下咒语,给予女人足够的力量生下孩子,并有祈祷母子平安的意思。”言罢,他指着第三张,也就是腹部的照片,“不过,这个有点门道。如果我没记错,符号少了几笔。”
    “少了几笔,会怎么样?”蒋兵问道。
    洛毅森撇撇嘴,“我也说不好。如果按照符号本身来看,这里面少了保护母亲的咒语。就是说:只保佑了孩子,当娘的死活不定。”
    蒋兵默默地咬咬牙,再一次觉得袁佳命真大!
    说道这里,蒋兵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说:“毅森,昨天晚上沈b给你录音了,你听不听。”
    “把这事忘了。”洛毅森拍了拍脑门,“赶紧的,我要听。”
    音频文件开始播放。经过处理后,声音大且清晰。洛毅森边听边皱着眉琢磨,自己这是说了些乱七八糟的。
    仔细听,发现长达几分钟的录音里,其实只有一句话。当时,他是在反反复复念叨一句话而已。洛毅森越听越古怪,说道:“你把这段音频发到我手机里。”
    椅子转了半圈,洛毅森稳稳地靠在桌子上拿出电话。很快,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方便吗?”
    沈b的声音传来,“稍等。”
    大约等了三四分钟,沈b才说:“你在哪?”
    “一科呢。”洛毅森笑道:“家里怎么样?没乱套吧?”
    “有我爸在,不会乱。睡了吗?”
    “睡了。”洛毅森随口扯谎,不愿意耽搁时间,“跟你说个事啊。昨晚你不是给我录音了嘛,我刚听完。我想起江蕙死的那会儿了。”
    “好端端的,想那个干嘛?”
    “其实,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当时是没留意,后来想起来,咱俩也分手了。”
    分手什么的,能不提吗?
    沈b没吭声,洛毅森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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