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处操作台前捂着脸放声大叫,“我的头发!”
    贺新年紧跟在陆尚身后,手腕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叮当声,除此之外,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有股嗡嗡的震动声带动玻璃发出轻微的共鸣,吵得人心慌意乱。
    陆尚心情不爽,他那天晚上被贺新年折腾的身心俱疲,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又困又累,现在又来应付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女鬼,他简直都要疯了。
    “别吵了!”陆尚抽出戒尺,这女人要是不听话他就打算直接削她。
    “我的头发~全没了~呜呜呜呜~”那女鬼穿着一身紧身连衣裙,金色高跟鞋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也不知道哪去了。
    “你都死了还要头发干嘛?”陆尚不解。
    “谁说我死啦?”那女鬼一跺脚,陆尚看的心直颤,她头顶上不仅没有头发,连头皮也整个不见了,露着骨头鲜血淋漓的,真怕他这一跺脚甩出血来。
    陆尚没说话,直接低头看了一眼处理台上刚刚被杨教授开膛破肚的尸体,大大的y字切口咧开着,胸腔里面一目了然。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鬼,示意,你说呢?
    那女鬼也懵了,直愣愣的瞅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她已经死了!
    啊~~~~这一下就像是打开了水库的开关一样,那声音就像奔腾不息的水流拦都拦不住。那女鬼捂着脸继续大哭,只不过哭诉的内容从没有头发变成了她为什么死了。
    啪的一声脆响,陆尚将手里的戒尺拍在处理台上,空气里一股无形的带着威严的压力散发出去,震慑的那女鬼直接噤声直勾勾的看着陆尚。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老哭什么啊?能解决问题吗?你看看这让你弄的?要是出了人命就是你的罪孽了。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陆尚拿出化妆镜要收她进去,还是回重案组去吧,估计谁看见自己被开膛破肚的也好不了。
    那女鬼想了半天估计也实在是不知所措就答应道:好吧!
    陆尚收起化妆镜,整个法医室里面也就恢复了平静,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咱回办公室说,恐怕不止一件案子,这个女鬼和我早上看到的那个不是一个。”
    贺新年点头。
    到了贺新年办公室,陆尚放出那女鬼同时也把牛眼泪递给了贺新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的人?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凶手是谁?”陆尚一点儿不客气,开门见山。
    贺新年坐在一边,他发现直接向鬼魂问话方便多了。
    那女鬼刚一出来,对着玻璃反光的地方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头顿时就情绪崩溃了,什么也听不进去开始拉着长声哭她的头发。陆尚一看这话实在是问不下去了,就推门叫徐再思,“去给我买顶假发来。”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要女式的。”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办公室里的女鬼在后面加了一句,“要带卷的!”
    陆尚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补充道:“要带卷的。”
    啊?徐再思更搞不明白了,这俩人难道还有异装癖。
    “不不不,还是直的好了,要长长的!”那女鬼几乎跑到门口急急忙忙的向外喊道。
    陆尚回头看她,那女鬼忙摆手,“这次不改了,真的。”
    “买直的,长的。快去!”陆尚咬牙切齿的关上门,被这缺根弦的女鬼给折磨的耐心全无。
    张方宴好奇的看着里面,陆尚和贺新年下楼一趟就回来了,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连1号都不管了。
    “他们在跟谁说话?”张方宴看着白言问道,那里面就俩人但是感觉很热闹的样子。
    “啊?能跟谁说话!那个,快中午了,我安排二位午饭,说吧,想吃什么?”白言一拉张方宴的衣袖将人拽到一边,几句话就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讨论上了烤鸭。
    林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紧关上的玻璃门没做声,一直 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1号老老实实趴在他脚边,不时的抬头看看,见没人出来才老实的继续眯着。
    办公室里面进行的也十分不顺利,那女鬼的话题反反复复的都是在讨论她飘逸的长发。
    陆尚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逃避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已经死了,这就是现实。我们帮你抓住凶手,然后你就安心的去投胎吧!”
    那女鬼顿了一会儿,这才露出悲伤的表情,“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人家刚交了男朋友,明晚上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的呜呜呜呜呜呜”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次陆尚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二十几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谁能接受得了这惨烈的死亡?等她哭够了,陆尚看了贺新年一眼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知道吗?”
    “杨春晓,本市人。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杨春晓始终不能接受自己惨烈的死状。
    “你最后的记忆?慢慢想。”贺新年听了半天才问道。
    “最后我记得我要去理发店打理头发对,我是要去护理头发!”
    陆尚和贺新年对视一眼,理发店?
    陆离觉睡多了,浑身软绵绵的,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昏脑涨。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窗外夕阳漫天,房间里宁静祥和。萧业庭不在,他捋着楼梯下楼,觉得自己直打晃,头疼的厉害。
    “少主,这是全部资料,暗影们跟踪到阳山就不敢再靠近了。”
    左文君的声音打楼下传来,陆离忍不住扶着楼梯站住。暗影?那不是萧业庭自己培养的一支驱魔队吗?
    萧业庭接过左文君递来的资料,“继续跟踪,盯紧他。”他倒要看看这个万峥嵘要做些什么?
    “少主,这个僵尸极度危险,很棘手,恐怕……”左文君说到一半就噤了声,理智上来说,就因为陆公子被僵尸骗子灌多了酒就要和这个二级僵尸死磕到底,这并不是很明智,要是这个僵尸好对付,陆公子也不会迂回的喝那么多酒了。
    可他们少主的表情可不太好,陆公子是他的掌上明珠,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明他的来路还有他现身的目的。”萧业庭靠在沙发上,表情冷酷。他是要和万峥嵘杠到底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陆离。
    “是。”左文君应声,知道萧业庭这次是动了真怒,连暗影都出动了,他劝也劝不住。
    “少主,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左文君出去后,萧业庭一个人坐着也没意思,就起身上楼想要去看陆离。
    陆离听到两人谈话,就呆呆的杵着楼梯上,萧业庭要找万峥嵘的麻烦,这可怎么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萧业庭的嫉妒心和独占欲强到不可思议。
    他听到脚步声过来,想继续下楼又没想好要和萧业庭说什么,想转身上楼脚又不听使唤一拧身直接跌坐在楼梯上。萧业庭一抬头正好看到,三步两步的就窜上去,轻飘飘的将人抱起来,“怎么了?”
    “腿麻了。”陆离实话实说,他见萧业庭抱着他上楼忙拦道:“我想出去走走。”
    “行。”
    陆离一手揽着萧业庭的脖子,一边看着他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劝他收手。万峥嵘是个二级僵尸,十分不好对付,他怕萧业庭会吃亏。
    这太平盛世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厉害的僵尸?陆离蹙眉,还盯上了小尚?他还把自己身边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萧业庭见陆离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手还特别自然的搂着他的脖子,心情就没来由的好。他就想抱着不撒手,可刚刚拆掉夹板的手臂却隐隐作痛。陆离回过神来忙拍他肩膀,“快放我下来,你的手刚好,不宜用力。”
    两人到院子中来透气,望京堂后宅的小院被左文君收拾的焕然一新,地上铺着青砖,两旁花圃里开着大团大团的绣球花,一路延伸的前门,一朵挨着一朵的淡紫色花球挤挤挨挨的拖到地上来,老式的水井换了新的轱辘,旁边新移植了一株广玉兰。
    左文君原本还想修个凉亭,可地方实在是太小,只好改为支了个凉棚。为此,萧业庭还不甚满意。
    陆离在凉椅上坐下,打量着这今非昔比的小院,这是原本那个荒草满眼的院子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一回头就见门口摆了两盆茉莉花,白色的花朵开的正茂盛。
    “喜欢吗?”萧业庭问,暖暖的夕阳照在陆离的脸上,为他绝世的容颜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不禁看得呆了。
    陆离下意识的点头,坐在那里满腹心事,愁容满面。他心里想着说辞,该怎么劝萧业庭放手呢?万峥嵘的目的还不清楚,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卷入到这纷争中。
    萧业庭年轻气盛,说不好反倒会激起他的斗志,弄巧成拙。
    陆离愁啊,静静的发呆,他眼睛里映着落日的余晖,晶光璀璨,不时的眨眨眼睛,整个人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萧业庭就在旁边看着,陆离每一次眨眼,睫毛掀起的微风就吹皱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这么好看个人是他的,他为此感到无比的庆幸。
    哗啦一阵枝叶交错的声响,一条通体漆黑的豹子打花丛中跳出来,他身上还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一条雪白的大尾巴,手里掐着一大把花,看见两人都在那里坐着就高兴的从豹子身上滑下来张开手臂一边跑一边叫“哥哥,抱抱!”
    小狐狸看见陆离兴奋的直跳,哥哥终于睡醒了!
    “哥哥,花!”他整个人都跳到陆离怀里,将手里的绣球花往他面前一送。
    陆离笑,“乖。”
    幽灵豹这时慢悠悠的走到近前往萧业庭脚下一窝,眯起眼睛,终于不用当保姆了。
    小狐狸开始还怕幽灵豹,后来见他从来不咬自己也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而且他发现和幽灵豹一起玩比人好多了,他又不会骂人,不耐烦了最多就是眼睛一眯一趴睡觉而已。是个不可多得的小伙伴。
    “哥哥,饿啦!”小狐狸抱着陆离的脖子撒娇,这可把萧业庭气坏了。
    陆离抱着他站起身,看着萧业庭道:“走了,去吃饭。”
    萧业庭这怒火顿时就熄了,刚站起身就听陆离问他要吃什么,待会下厨亲自做。
    陆离心想,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是先把人给哄高兴了再说吧!
    ☆、第55章 恐怖美发店3美发店
    这是一条老旧而萧条的街道,建筑物上随处可见的大大的红色‘拆’字。就在这条街道上有一间小小的美发店,小小的两间房,前面一间是店面,后面一间是住宅。
    这间店的店主姓王,叫王友,是一个老牌的理发师,四十几岁,大半辈子都和头发打交道,技艺高超,虽然他的店面不起眼,但是依然有不少爱美的人慕名前来。这美发店是王家祖辈传下来的,开始只是理发刮脸,随着时代的进步,王友又增加了时下流行的项目像染色,营养护理什么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一间不起眼的美发店在这条不甚热闹的街道上也维持了下来。
    “师傅?理发!”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推门进来,一头黑发迎着夕阳披散在身后。
    王友抬头一看,目光就不受控制的盯着那一头长发挪不开。
    女孩自顾自的坐在老式的转椅上,见王友不动又叫了一声,“师傅?”
    哦,王友回过神来,忙拿毛巾垫在女孩的肩膀上,抄起那顺滑的黑发随口问道:“姑娘想要怎么剪?”
    “修剪个发梢就行,主要是想要做个营养护理。”女孩对着镜子晃了晃头,她就是听说这里的师傅独门秘制的营养膏护理头发有一手才会来这么一个破旧的店面。
    “哦好好。”王友忙不迭的答应着,这头发发质实在是太好了,只要稍加修剪下开叉的发梢就完美了。
    “师傅听说你这里就快要拆迁了,以后搬到哪里去啊?”女孩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王友脸色一僵,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苦笑道:“还没找好地方。”建筑商给的那么一点儿拆迁费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连一间小小的店面他都买不起。
    祖传的手艺就要失传,他积攒了半辈子的积蓄连一间像样的店面都租买不到,王友想到这心里就不可抑制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半辈子的努力在顷刻间都化成了乌有。
    如果没有了理发店,他要到哪里去弄美丽的头发?
    剪刀清脆的声音停止,王友笑呵呵的看着女孩那一头长发,“好了,先洗洗头发,我去拿营养膏。”他见女孩走到后面隔间里洗头床的位置就上前关了店门跟了过去。
    他趁人不备从后面走上去将满是氯仿的纱布直接捂住女孩的嘴巴上,那女孩只是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王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松了口气,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啪啪拍门的声音,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王师傅?王师傅在不在?”
    王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隔壁的老大爷来找他刮脸,他有些慌张的四下一看,这小小的店面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的,前面的敲门声不断。他索性一狠心将已经昏迷的女孩抱的后面卧室里。
    王友将女孩放置在沙发上,满眼迷恋的抄起那乌黑的长发,一会儿这头发就属于他了。他眼里带着兴奋的转头看着一旁轮椅上披着一头长发的人影道:“老婆,你看,又有新头发了,你高兴吗?”
    王友不敢让老邻居等的太久,怕他会起疑,就赶紧锁上门回到了前面。
    “大爷,来了?”他不好意思的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
    “嗯,来了,刮刮脸。你这手艺绝了,几天不刮就难受。你刚才是干啥去了?”老大爷疑惑,平时这个点儿还没关门呢!
    “唉,吃坏肚子了。”王友打着哈哈,将老邻居迎进来,他动作有些急切,想要赶紧将人打发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哎呦,那可不好受。”老头啧啧两声躺在椅子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媳妇的病好点没?自从有病就一直没再见到过。”
    王友麻利的给老头围上围巾,“好多了,大夫告诉静养,也就没出门。”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王友将老头打发走就急忙奔后面卧室去。
    女孩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的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个人影,顶着一头干瘪瘪的黑头发,她定睛一瞧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尖叫起来。王友关好了店门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尖叫,急忙的打开卧室的门,就见那原本昏迷的女孩一脸惊恐跌跌撞撞的向他扑来,他赶紧将手里的纱布捂了上去
    陆尚坐在贺新年办公室里吃着白言他们给打包回来的烤鸭,1号就在他旁边坐着,眼巴巴的看着。陆尚抵不过它无辜又可怜的小眼神只好自己卷一张饼再给它卷一张,明晃晃的人狗平分,可人家还不干!
    唉,跟一只狗伏低做小,他也没办法啊!
    张方宴和林森要回m市,实验体1号已经不存在,事情已经解决。林森的胳膊基本上已经痊愈,剩下的张方宴就完全可以接手,陆尚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双方互留了联络方式之后就要告辞。临走之前,陆尚还惦记着要张方宴把1号带走,因为看着他抱着1号哭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心。
    就这么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惹了祸了!
    张方宴很坚定的拒绝了,1号跟着他免不了会被那些人觊觎,还不如留在陆尚身边安全,他能定期来看望它就很满足了。
    1号十分聪明,它听闻陆尚要送它走,简直就晴天霹雳了,陆尚发誓它真的看见1号的表情呆滞了将近一分钟,随后就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谁叫也不理。
    陆尚后知后觉的发现无精打采的1号,哄了半天,威逼利诱都不管用。陆尚泄气的坐在一旁吃烤鸭,它看见了就一眼一眼的瞄着,给了也不要,就直勾勾的盯着陆尚咬了一半的饼看。
    陆尚无奈,这狗他得罪不起啊!做人混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他只好亲手给卷了饼自己咬一口剩下的再分给它,1号可能觉得这样才能更显出它在代理主人心中的地位,这才一口口的开造。贺新年简直哭笑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1号跟陆尚撒娇耍赖,那期期艾艾的小眼神,小心又讨好的从陆尚手里讨过卷饼的小模样,真是太鸡贼了。
    徐再思跑到商场买了一顶假发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相信陆尚是事出有因才要这玩意儿,他自己的头发比谁都好。
    陆尚这边吃完饭,徐再思也到了警局,他接过那顶假发一边扔在垃圾桶里点燃一边将杨春晓放了出来,没有头发他们简直不能沟通,杨春晓一个劲的崩溃,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那血腥的画面,场面曾一度混乱,完全是鸡同鸭讲。陆尚才一气之下就将她收了起来。
    杨春晓被放了出来,满脸的不愿意,拿着新买的假发一脸不满,“什么呀?人造的!”
    陆尚捂着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化学品烧焦的味道,幸好徐再思已经出去了,不然看着自己大老远买回来的假发连包装都没拆就被烧了不知作何感想。
    “行啦,都这个时候你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下吧!”
    陆尚坐到贺新年身边,吃饱了他就感觉到有些昏昏欲睡。1号也受不了空气里那股味道,反正它已经吃饱喝足在代理主人心中找到了存在感就自己抬起两只前爪推开门出去了,陆尚越加佩服这狗的智商,喝了僵尸血的狗就是不一般啊!
    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一鬼,贺新年道:“这下能好好回忆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上午就说了个理发店,整个l市大大小小的理发店上万家,一个个排查下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杨春晓站在书柜前照着玻璃窗整理假发,嘴里还不忘抱怨,怎么没有一个像样的穿衣镜。
    陆尚这次破天荒的替贺新年说话,一个大男人的办公室搞什么穿衣镜?
    “大姐,咱能不能直奔主题,你看大家都这么忙,是吧?”他又困又累想睡觉,可偏偏有案子横在眼前,人命关天,让他上下不能,真是急死了。
    贺新年掐着陆尚的脖颈,轻轻的揉搓着,这猫崽要炸毛了。他的耐心刚才已经全都被狗吃了。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
    “啊?我想起来了!友多理发店!对,就是这么一个土掉渣的名字,店面又小又破,不过老板的手艺没的说,他独家调制的营养膏效果不要太好哦!我朋友的头发都焦掉了,用了几次之后就好的不得了。所以我才去的。”杨春晓一提到美发的问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
    “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陆尚直奔主题。
    “我忘了,我就记得我去理发店,然后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杨春晓挠头。
    陆尚彻底没了脾气,“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啊?杨春晓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顿时悲从中来,再漂亮的假发也不管用了,又开始嚎啕大哭。
    屋顶的灯管忽明忽暗,闪烁不停,发出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陆尚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叫道:“面瘫?我要辞职。”
    这工作让人没法干了!
    贺新年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要不你先睡一会儿?”
    这闹鬼的情况让人怎么睡?凸!
    “贺队尸检报告――――出来了~”池燕忘记了敲门,一推门正好看见贺新年亲陆尚顿时就激动了。
    “死因?”贺新年伸手接过池燕手上的文件夹。
    “失血过多,同时发现死者鼻腔里有氯仿灼烧的痕迹,应该是被迷晕了之后直接剥皮。”池燕盖棺定论。
    贺新年看向杨春晓的方向,怪不得什么都记不得了。
    杨春晓捂着脸呆呆的听着池燕说话,半天忽然喊道:“我想起来了,纱布!一块纱布糊在我脸上,然后我就晕倒了。”
    “能确定你当时是在友多理发店吗?”
    杨春晓摇头,“记不清了~”
    池燕看着贺新年对着空气说话就一脸好奇的扒拉下陆尚的胳膊,以眼神示意他,是不是有那个东西?
    陆尚完全满足了她的好奇心,点头,有!
    而且还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糊涂鬼,摔!
    现在怎么办?陆尚看贺新年。
    先调查下友多理发店的资料。
    年轻的女孩仰面躺在洗头床上,一头长发被浴帽完全罩住,她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然而洗头床的水池里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红粘稠的血,强烈的铁锈味充满整个空间提醒着事情并非如此。王友就在一旁看着,眼带狂热的看着那热乎乎的鲜血从女人的颈部伤口里流出。
    流淌吧!都流干净了才不会弄脏了这美丽的秀发。
    见血流的差不过了,他手里翻转着一把锋利的剃刀,他动作娴熟的沿着头皮的边缘下刀,只有一丝血珠沿着切口冒出来,在此之前大量的鲜血已经沿着洗头床的下水管流走。
    不多时一张完整的头皮带着头发完整的剥下,王友表情狂热的对着灯光举起手中血淋淋的头皮,有些癫狂的托着长长的发尾向卧室方向跑去,“老婆,开来看啊!你的头发好了!”
    ☆、第56章 恐怖美发店4白骨
    陆尚这两天都在贺新年家留宿,陆离并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师弟已经被人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了。
    陆尚汗颜,刚闹完分手就爬上了人家的床,他不能给陆离起个坏头,他挂了陆离的电话,心里忐忑,这件事怎么跟师兄说呢?
    贺新年抱住他的腰直接将人拽到怀里,“搬来和我一起住?”
    陆尚惊悚的回头瞪他,你想得美!留在这他还能好吗?他用手肘捣贺新年,“起来,今天还要办案呢!”
    贺新年失笑,这猫崽为了摆脱他连床都不赖了,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那天做的太激烈了些,就把人吓成这样,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很老实的。
    陆尚手刨脚蹬的挣开贺新年的怀抱爬下床,刚一出门就被在卧室门外蹲点的1号扑倒,1号眼神狂热动作热情,下楼下楼,撵野鸡~
    楼下的野鸡都要恨死你了好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1号撒欢的跑出去,开启了一天鸡飞狗跳的生活。
    两人开车带着狗去警局,走到半路就接到白言电话,西郊垃圾场发现女尸,让他俩直接转路到那边去。
    贺新年驱车到现场一看,重案组的人都在,连楼下杨教授都在场。这位老教授德高望重已经很久不出现场了。
    西郊垃圾场是l市一大垃圾站,各种垃圾堆成小山,气味刺鼻,陆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垃圾中穿行,1号被这里的气味刺激的压根连车都没下。
    “贺队,又是一起类似案件,死者为年轻女性,头皮被凶手完整剥掉。”池燕捂着大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
    贺新年走近一瞧,只见垃圾堆里半遮半掩的躺着一具女尸,用一块塑料布裹着,尸体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口但是现场血迹不多,足矣证明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几乎是同样的作案手法基本上可以和杨春晓的案子划为一个。
    “带回去。”
    现场勘查完毕,回到警局之后,贺新年和众人开分析会。
    但是,谁能解释下那只狗为什么会在会议室?而且还单独坐了一个位置?那正襟危坐的模样俨然当自己是重案组的一员了。
    咳咳,徐再思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他拿着一个小笔记本,道:“友多理发店,位于城南街125号,店主叫王友,今年四十二岁,世代都在那经营理发店,那块地最近就要拆迁,他的店也在拆迁范围之内。根据邻里介绍,王友是一个脾气挺好的人,理发手艺精湛,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哦对了,他老婆自打去年12月份生病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乍看上去发生的这两起命案和这理发店都没有关系啊!”白言已经知道了杨春晓的事,就将友多理发店店主列位头号嫌疑犯。
    “如果没有证据将二者联系起来,我们没办法申请搜查证。”周光远啧了一声,明知道嫌疑犯是谁却没有证据,真是呕人。
    木叶忽然一拍手,兴奋的提议道:“我们可以引蛇出洞么!找人扮演受害者在他下手的时候来个人赃俱获。”
    在座的人都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陆尚四下瞄了一眼,淡淡的反驳,“头发不够长啊!”
    木叶一看顿时就泄气了,重案组仅有的两个女生,头发都不长,只能勉强扎起来,更别提他们这些男的了。
    “也不一定啊!”陆尚一边摩挲着1号的头一边看向木叶眨了眨眼,“你们谁要去理发?”
    友多理发店半条街外,贺新年的suv上,陆尚拿了一张隐身符贴在胸口,当着木叶的面就消失了。
    木叶瞪了瞪眼睛,想起这人在五十二中时使出的招数,这是要故技重施啊!
    贺新年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颇为担忧的叮嘱道:“一切小心,有危险就叫人。”
    周光远将窃听器藏在两人衣领内,将耳机放到耳朵上让他们做了测试,没有问题才将人放下车去。他看着木叶的身影想起刚才陆尚大变活人,自言自语的嘀咕,到底是什么原理呢?看不见却摸得着?
    陆尚跟着木叶一前一后进了友多理发店,木叶假装理发,陆尚则趁机进去探个虚实,寻找证据。
    王友正在剪头发,抬头见有顾客上门,就招呼道:“理发吗?这位马上就结束了,请坐下稍等一会儿。”
    木叶点点头,眼神四下瞄着,这是个很旧的理发店,面积不大,一目了然。屋里陈设老旧椅子都是掉了皮的,但还干净,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他一边装作无意的四处看看,一边暗暗担心陆尚。
    陆尚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分开了。现在他也摸不准陆尚到底在哪里。虽然贺队就带着人守在外面,但木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没底。
    因为理发店里面一目了然,陆尚进门之后就直奔后面而去。往里面走是一个小隔间,放置了一台洗头床,再往后面就是一条窄窄的走廊,大约三米长,没有光线显得很暗。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陆尚放轻脚步走过去。
    木门上安装的是那种普通的单向球状锁,一旦一面锁死从另一面就无法打开的那种。有些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就是用的这种锁头。
    陆尚暗喜,这锁头是从外面锁上的,他不用钥匙也能打开。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纳闷,难道里面的人不用出来吗?还是还有后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友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这条走廊,他一转头就能看见这扇门,如果他开门,十有会被他发现。
    他只好折回去找木叶给他打掩护,结果他手刚一搭到木叶的肩膀上,木叶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腾地跳起来,半路上才想起自己反应过激,只得对目瞪口呆的王友呵呵干笑两声,“那个沙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呵呵!”
    木叶惊魂未定的重新坐好,心里叫苦不迭,陆尚要吓死人了!
    陆尚忍着笑,在木叶背上写字,要他给自己打掩护。
    木叶条件反射的回头想要说好,陆尚赶紧扳着他的头,这笨蛋!
    陆尚蹑手蹑脚的跑回门口等着木叶发难,果然一分钟不到,就听木叶在那边叫道:“老板,你这个沙发上的真的有东西哦?扎的我好疼!”
    “是吗?”王友说着就走了过去。
    陆尚趁机动作迅速的开门闪了进去,他一进门就先捂住了鼻子,房间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许久没有住人的那股腐朽的味。看样子这个应该是王友的卧室了,三十平不到的样子,门口摆了一套老式沙发,房间里挡着厚厚的窗帘,大白天的光线也非常差,在最里面阴暗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张大床,上面挂着白色的蚊帐,远远看着影影绰绰的,不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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