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时候,贺新年影影绰绰的看见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身影,地上围着一堆堆的蚕宝宝。
    不知为什么,他原本不讨厌这些东西,可知道了陆尚是被这些蚕宝宝吓掉了魂,就觉得这些白花花的蚕可恶至极。他左右翻找见墙角有一把扫把,就拿起来将这些蚕全部扫到了一边,如果陆尚在这里,那他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想看到这些东西。
    陆尚一直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迷糊中听到外面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贺新年在外面正拿着扫把扫落在地上的蚕宝宝,“面瘫~”他呢喃一声,眼里涌上热泪。
    终于来救他了~那该死的万峥嵘临走还不干好事,吓得他连动都不敢动。
    贺新年想用手拨开蚕茧,可伸手过去却发现他的手直接就掠过去了,那东西竟然和灵体一样触不到摸不着?他不死心的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触摸不到那云朵一样的蚕茧。
    贺新年急的冒汗了,他向来都是临危不惧,心理素质超乎寻常的好,可到陆尚这就破功了。
    “陆尚?陆尚?你再不再里面?”贺新年几乎绝望,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承受不了失去陆尚的心情。
    “面瘫?我在。”陆尚细如蚊呐的声音传出来,贺新年几乎立刻就原地满血复活。他将手伸进去,试图抓住陆尚,“你还好吗?”
    陆尚一撇嘴,眼泪无声的流下来,“不好,我害怕。”他从没有这样害怕过。
    “别怕,我在这陪你。”贺新年想了想又问道:“你有办法剥开这蚕茧吗?”
    陆尚点头,“用吹的。”贺新年不能像万峥嵘似的衣袖带风估计只好靠吹了。
    贺新年闻言一口气吹过去果然见那蚕茧裂开个缝隙,可他救人心迫不满足于这速度,当下起身四下寻找,哪怕找个电风扇什么的都比他用嘴在这吹强啊?
    陆尚看贺新年东张西望就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抬腿往更里间的屋子里走去就急了,“面瘫,别乱走!”
    贺新年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救回来,那肯听他的话?当下就闯到里面,他艺高人胆大,一路进到第五间房间,这间和之前的几间格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间从中间隔开,里面是个小卧室,一张床一桌一椅十分简单。
    贺新年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一个老旧的台式电风扇,当下就毫不犹豫的连着插排一起拿了起来。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角那一个金黄色的蚕茧,冷哼了一声。
    陆尚看贺新年毫发无损的拿着一个电风扇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那模样简直是帅到惨绝人寰。
    贺新年手脚非常利落的插好电源打开电风扇,老旧的电扇飞速旋转起来,带着嗡嗡声,贺新年就看那蚕茧就像是被风吹开的云朵一样,慢慢散开,陆尚就坐在地上。
    “关”陆尚被吹得东倒西歪刚一开口贺新年就已经关了风扇开关,迫不及待的就伸手过去道:“快走!”
    “嗯。”陆尚重重的点头,将手放到了贺新年手心里,奇怪,明明是触摸不到的,可他分明感觉到贺新年那温热的手掌心包裹着他手的感觉。
    贺新年拉着他一路狂奔,陆尚几乎脚不沾地的被拽着跑,他看着贺新年的背影,心里一时思绪万千,十分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想法,这感觉真像是私奔啊!
    贺新年当然不知道陆尚在这边胡思乱想,他只感觉自己手里抓着一股凉凉的冷气,明明是陆尚的手却看得见摸不着,他心慌意乱,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就飞似的往回跑,以后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了。
    贺新月百无聊赖的看着陆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心说真不习惯啊!这要是永远也醒不了可怎么办?呸呸呸,乌鸦嘴!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激灵以为有人抢劫来,全身戒备的一起身却发现是自家大哥,顿时偃旗息鼓,抱怨道:“哥你干嘛?”
    贺新年也不理她,进屋直接就扑到床边凑到陆尚脸旁直勾勾的盯着,贺新月还纳闷呢,她哥这是要玩睡美人的桥段,要是亲一口真的醒了那就好了。刚想到这,她就看见陆尚细密的长睫毛呼扇了几下,就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愣住,随后就是欣喜的尖叫一声跑出去报信了。
    贺新年深深的看着陆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而复得的喜悦。陆尚对他微微一笑,身体有些虚弱动弹不得,贺新年忽然凑上去,不住的在他脸颊上轻吻,他将人抱起来,紧紧的搂住,一下一下十分亲昵的轻啄陆尚的双唇。
    你回来了真好~你能睁开眼睛了真好~
    这次几乎是生离死别的经历,让两人明白了很多事情。
    陆尚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力气,重案组的众人无一不松了口气,这要是不醒,贺队长就要拆了度假村了。
    “贺队,池燕他们尸检报告传来的,死者是正常死亡。没有中毒,没有外力致死的迹象,就是死了。”徐再思百思不得其解。
    “谁死了?那个画画的小姑娘?”陆尚疑惑,不能啊?万峥嵘那厮明明把他们放了出去的。
    徐再思解释,“不是,是她们的老师,今早上死在溪边。”
    哦,陆尚点头,贺新年问他,“问题出在那个蚕室吗?”
    “不像。”陆尚摇头,“那个蚕室一点儿妖气都没有,不然我不可能进去。”
    贺新年冷哼一声,“既然蚕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养蚕人的身上了。”
    众人都知道他是指那个青衣老者。
    陆尚看着众人一脸,我们懂得的表情,就无奈了,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我要再去一趟那个蚕室!”贺新年宣布,他要进去把那个金蚕拿出来。
    啊?陆尚一听,腿肚子都打转。
    贺新年看他吓得面无人色忙安慰道:“放心,我自己去。”
    “可是”
    贺新年揉着他的头发,“你都说了,那里面没有妖气。”
    众人看着两人这旁若无人的深情互动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俩人竟然当众秀恩爱?
    “我说里面没妖气,可我也没说里面没其他东西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被裹到蚕茧里的?”陆尚简直想跳起来踢他一脚,普通的蚕宝宝怎么能困住他的魂魄?
    萧业庭说备车,左文君就极伶俐开来一辆舒适型的豪华suv,此时他正开车,小狐狸坐在副驾驶目瞪口呆的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看的口水都留下来了,上面正在播放着左文君给他下载的益智型动画片。
    陆离和萧业庭坐在后座,幽灵豹就横卧在两人中间,硕大的脑袋整个枕在陆离的腿上,屁股则压在萧业庭身上。陆离心急如焚,表现在面上的情绪就是心不在焉,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梳理着幽灵豹颈项上的皮毛,幽灵豹被顺毛舒服的直打呼噜。
    萧业庭在旁边越看越嫉妒,他伸手悄悄的掐了幽灵豹大腿内侧一下,幽灵豹淡淡的掀开眼皮,萧业庭使了一个眼色让它把地方让出来。谁知幽灵豹眯上眼睛直接无视他。萧业庭这个气呀,自己动手直接将幽灵豹推到脚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己躺下去。
    陆离低头,手停在半空,不解的看着仰面躺在他腿上的萧业庭。
    “困了。”萧业庭对上陆离淡淡的眼睛,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
    陆离一听,表情柔和的一勾嘴角,那表情变化极淡,但是萧业庭还是捕捉到了,就愣在当场。然后陆离的手就落下了,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拍在他胸口往下的位置,人却依然看着前面发呆。
    萧业庭不敢置信,陆离这是在哄他睡觉?他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拍他睡过觉,陆离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依然让萧业庭心里乐开了花。
    直到萧业庭呼吸均匀睡的熟了,陆离才低头看他,堂堂萧家少主此刻睡的像个孩子。闭上的双眼掩上了这张年轻的的脸庞上锋利的气势,陆离忍不住伸手抚摸萧业庭的脸颊,描画那形状英挺的剑眉,又用手指拨弄他的睫毛。
    会一直这样喜欢他不会变心吗?陆离心里暗叹了口气。
    他不相信爱情,他的亲生父母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父亲那么喜欢母亲,可当母亲毁容了之后,那个男人决然的抛弃了他的母亲。陆离恨他,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被妖怪袭击,最后被陆羽所救,他就一直和陆羽生活在一起。
    左文君透过后视镜将陆离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暗道:少主啊,你还需要的是耐心啊!
    ☆、第46章 茧5蚕神
    贺新年非要再进蚕室把那个金蚕拿出来踩个稀巴烂,给陆尚报仇。一条虫子也竟敢这么欺负人?不灭了它没天理!
    陆尚见劝不住,就一咬牙,“那你带我一起进去!”这面瘫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的气量怎么这么小?
    贺新年一听就犹豫了,怎么好再让陆尚以身犯险?
    “行啦,你记住这次别扔下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东西早除掉早轻松,拖着不管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陆尚一想,蚕室里面被万峥嵘扫荡一遍,刚才又被这面瘫扫荡一遍,应该不剩啥了吧?
    “也不能放过那个老头。”白言说完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你不是把蚕看得比命还重要吗?你不是不惜一切也要养出金蚕吗?
    那好,就让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众人听了白言的计划,都一致点头说好,对付这滚刀肉一样的老头还真得这么缺德。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周光远和徐再思留下继续审讯青衣老者,其他人跟着一起到蚕室外面做接应。
    临走之前,贺新月一拉陆尚衣袖有些担忧的小声道:“嫂子,这次你不会吓掉魂吧?”
    陆尚脸一垮,这么丢人的事就不能翻篇了?老提它做什么?还有啊?谁是你嫂子?小爷是男人!不过,他一直拿脑袋缺根弦的贺新月没辙,怎么解释也不听,一意孤行。人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兄妹俩一个德行,都是死心眼。
    第二次踏进这个蚕室,陆尚还心有余悸,紧紧挨着贺新年。这次他知道了,第一个房间里黑黑的好像蚂蚁似的东西就是蚕,刚刚出生的小蚕。陆尚打了个哆嗦,想到这密密麻麻的黑芝麻大小的东西不出几天就会长成白花花的蚕,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满地。
    第二个房间里面被万峥嵘翻搅的一片狼藉,僵硬的蚕宝宝们都被扫到了一边,地上到处都是吃了一半的桑树叶子。陆尚一抬脚,就感觉脚下踩到一个软囊囊冒着汁水的东西,他浑身一僵,站着不敢动,拉着贺新年手指着脚下,示意让他看看他踩到了什么东西。
    贺新年低头一看,地上紫红一片,抬起陆尚的脚,道:“桑葚。”他见陆尚一直紧张就尝试着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说他是用什么办法勾出人魂魄的?而且这些普通的蚕又是怎么束缚住?”贺新年知道陆尚是被吓的,可别人不一定全是吓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怕蚕。而且他进来也没事。
    陆尚沉思了一会儿,看他,“心里脆弱的人就容易失魂落魄。”
    贺新年听了不置可否,拉着陆尚直奔第五间屋子,他在那里面看到一个金蚕。
    两人一进门,陆尚就觉得很怪异,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他一样。
    “面瘫?”陆尚拉了贺新年一把,一扬下巴示意他看床上,只见床头墙上挂着一幅金色蚕丝软帘,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是从这帘子后传来的。陆尚看了一眼贺新年将别再腰后的戒尺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探过去挑起那金丝帘子。
    只见粗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白绢画,画的是蚕神马头娘的故事,整幅绢画上用白描的手法画了一个妙龄少女身后横着一匹骏马,衣袂飘飘祥云冉冉。少女手里还托着一缕蚕丝,仔细一看画绢微微泛黄,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陆尚忽然就松了口气,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啊!他一回头就见贺新年满屋翻找,“那个金蚕怎么没了?”奇怪他明明在墙角看见一个金色的蚕茧的。
    “哎呀,别找了,那肯定是幻象。”陆尚拉他手走过来指着墙上的绢画,问道:“看见没?这就是罪魁祸首。”
    “画?”贺新年没看明白,蚕神的画像为什么有一匹跟蚕八竿子打不着的马在上面?画个小姑娘他能理解了,陌上桑么。
    “这说的是什么?”
    陆尚一撇嘴,“说的是说话不算数,死了变小兔的故事。”贺新年更不明白了。
    “我一句话给你简单概括下啊,就是一个小姑娘跟一匹马开玩笑,说你要是把远在他乡的父亲带回来我就嫁给你,结果这马还真就把她爹带回来的,马想兑现诺言,然后他们家就反悔了,杀了马剥了皮。小姑娘不懂事和人玩闹的时候看见马皮就说你一个畜生还想和人成亲。然后这马皮就飞起来把她裹走了变成一个蚕茧挂在树上,就这样。”陆尚这一句话挺长,然后这词出现的频率也挺高,不过他说的简单粗暴,贺新年这次听明白了。
    “这里边躲了个惑星,不是灾祸的祸。这是天地间游走的恶气积聚汇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个东西,没有形体,喜欢依附在死物身上。那金蚕肯定是它变出来骗人的。我就说么,这类妖物最会迷惑人心了,它会一瞬间找到人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估计那些人就是这么中招的,被轻易的勾了魂魄。”陆尚皱眉,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尽出这些稀奇古怪的妖怪?还有昨天那个挨千刀的僵尸万峥嵘,他突然出现绝对没好事!
    他是捉鬼比较在行一点儿!捉妖不行啊!摔~
    陆尚说着说着就走神了,想着万峥嵘那变态,看着不着调,但是绝对不容小觑。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张脸到底像谁?还有在连城酒店摸他脸说几百年不见的那个人也是一样。
    真是乱七八糟的!
    贺新年看陆尚走神,心里嘀咕,心里脆弱的人容易失魂落魄,陆尚的心理到底有多脆弱?
    陆尚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哎呀,算了,火烧眉毛,先顾眼下吧!他抬头看着贺新年,“点火,烧了它!”说着就将那幅绢画用戒尺挑了下来。
    “这东西最喜欢食人魂魄,它倒是找了个好帮手,这鲸吞蚕食的。啧啧!那老头啊,估计是让它给骗了,想养出金蚕都想的发疯了,被惑星一利用,给他变几个金色的蚕茧,就上当了。人啊,有的时候太钻牛角尖也不好,要知道欲壑难平。”趁着贺新年点火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陆尚深有感触的baba说了一堆。
    贺新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我也欲壑难平。”
    嘎?陆尚直接卡住,表情的都凝固了。这面瘫还在抱怨昨晚上的事?
    周光远站在窗口,看见山下的桑树林那边升起白烟,他回头给徐再思一个眼色,然后道:“哎呀,这是哪里着火了?”
    徐再思问了半天那青衣老者就是不肯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配合周光远演戏,就走到窗口,“哪里?哪里着火了?”
    “桑林那边,你看那烟!”周光远伸手一指,眼睛余光看见那老者有些紧张的竖起了耳朵。
    徐再思道:“看着好像是养蚕室啊?贺队不是说就去看看么?怎么给烧了?”
    “不好啦!不好啦!我大哥放火烧了那边房子啦!”贺新月猛然推开门跑进来喊道。
    徐再思一脸急切的问道:“怎么好好的烧人家房子?”
    “不高兴呗!反正他有钱赔得起。我去看热闹啦!”贺新月说完是真的很欢快的跑了出去,徐再思都要为她逼真的演技点赞了。
    周光远摸摸鼻子,没人发现这丫头是本色出演吗?
    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
    果然,那青衣老者一听养蚕室着火了就猛然起身挤到窗口,见蚕室的方向真的是烟雾弥漫,顿时就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念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他疯了似的爬起来想要往外冲,被周光远一抓衣领直接摔在地上,“来不及了!你的那些东西早就烧没了!”
    “不可能的!我的蚕神是万能的!”青衣老者一脸衰败的坐在地上大吼大叫。
    他为了养出金蚕耗费了将近一生的时间,什么办法都试过,直到他得到了那幅绢画,老天开眼啊!自从他供奉了那马头娘他真的养出金蚕来了!一个两个,黄澄澄的蚕茧堆满了屋子,他兴奋极了。
    随后,马头娘托梦给他,要他抓人给他吃。抓越多的人就能生出更过的金茧,他早已经走火入魔,为了金蚕他什么都肯做,于是一个人变两个人,两个人变三个人直到马头娘不满足于他的速度,自己出去狩猎
    周光远听他说完忍不住摇头,丧心病狂啊!他将人铐住,关掉录音笔,这下证据确凿了,看你怎么抵赖?
    徐再思给白言打电话,告诉他们这边顺利结束了。
    白言一听,立刻就起身,皱着眉头吼道:“行了,赶紧灭火!”这点着的干牛粪上压着湿树枝实在是太呛人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浇灭火堆。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那金蚕是那老头的唯一支柱,他自认为天衣无缝,以为别人不可能发现他那点小秘密。
    于是他几乎釜底抽薪,直接端了老头的老窝,看他还拿什么嚣张?
    果然,崩溃的青衣老者承认了自己的全部恶行。
    一行人灭了火往回走,陆尚感慨万千的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家正道是沧桑。”
    贺新年就在他身边,有些幽怨的接了一句,“欲壑难平啊!”
    你?陆尚目瞪口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怎么说什么都能扯到这来?真是友尽了。
    走到度假村门口,就见一辆豪华的suv停在那里,贺新年一看心中暗道,坏了,忘了告诉陆离了。
    左文君率先下车打开了车门,萧业庭长腿一伸,先下了车就回身接陆离。
    “小尚?”陆离脚一沾地就直接喊道,一路上他心急如焚,都要担心死了。
    陆尚一看见陆离先是愣了一下,随着就知道是贺新年报的信,瞪了他一眼后,忙安慰道:“师兄我没事!”
    陆离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便,才松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尚一吐舌头,凑过去抱住陆离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撒娇道:“哎呀,我下次会小心啦!”
    萧业庭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心里就像是沸腾的熔岩,不停的冒泡泡。碍于陆离在场他不敢直接上前将人拉走,毕竟陆尚在陆离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位置比他还要高呢!他瞪了一眼贺新年,把他拉开啊!
    贺新年回瞪他,你以为我不想啊?
    想你倒是动手啊?
    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瞪个没完,好在陆尚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拉着陆离的手摇晃着道:“师兄,今晚上回家吧!给我做水果羹吃!”他大难不死心里脆弱看见陆离就忍不住条件反射的撒娇耍赖的找存在感。
    “我也去!”萧业庭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该死的贺新年,这小子活蹦乱跳的你把我的人弄到这干嘛?
    陆尚轻哼一声,“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左文君一看情况不对,他们家少主又被小舅子给气爆了,就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么热的天怎么好全站在外面?快,进屋说。”
    ☆、第47章 狂犬与僵尸1实验室
    科学而没有人性,政治而不讲道德,应列为毁灭人类七宗罪的首位。
    深夜,m市郊外的一个大型生物医学实验室里乱成一团。
    六层楼高的实验楼里灯火通明,警笛长鸣,走廊里到处都是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实验室外围被穿着防弹衣端着冲锋枪的特警们团团围住,气氛十分凝重。
    月亮特别的圆,天上流云遮月,偶尔一大块云彩飘过遮住月光,让黑暗笼罩。
    “教授!教授!请求支援吧!实验体1号逃走了!”带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连门都顾不上敲直接闯进了院长办公室。
    “不用慌,已经通知了林队长。”身为主要研究员兼实验室院长的薛长青坐在椅子上摘掉眼睛揉着鼻骨。
    那年轻的研究员还是很激动,一把扯下口罩双手按在实木的办公桌上大喊道:“我怎么可能不慌?1号要是跑出去,那就……那就完了!”
    薛长青闻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张研究员,说话注意分寸,这样大吵大闹只会引起民众恐慌。”
    “呵!民众恐慌?”张研究员一指门外,“有两名同志被咬,已经感染了病毒,难道要看更多的人受害吗?”
    叩叩两声轻响,两人同时噤声像门口看去,一个身材高大一身制服的男人面沉似水的站在门口,无声的看着他们。
    薛长青立刻就站了起来,“林队长,你可来了。请务必将逃跑的实验体追回。”
    “我们会尽力。现在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林队长也就是林森蹙着眉头,站的跟标杆似的杵在办公室中央。
    这群科学家也不知道整天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他也是临时接到任务,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配合实验室抓到外逃的生物。
    林森皱着眉头听着这院长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场面话,最后也没说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强调一定要抓住它,最好是抓活的。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张研究员在一边急的够呛,直到林森出来,他才跟在后面截住他一脸急切的道:“林队长,请务必抓住1号,同时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1号伤到,要是……要是不行,就直接击毙吧!”
    林森看了张研究员一眼,很高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带着一副眼镜,满脸急迫,说击毙的时候又心怀不忍。于是他站住,“你是什么人?1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叫张方宴,是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关于1号我只能告诉你它是我们目前研究的实验体,是一个六个月大的狼犬,非常危险,极具攻击性。”张方宴推了推眼镜,一脸郑重。
    “嗯,知道了。”林森抬腿就走,张方宴还跟在他身后喊,一定要抓住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
    林森没理他,出了实验室的大门直接上车,拿起对讲机,将注意事项逐一通报。
    “林队,左前方发现目标,请指示!”
    “直接击毙!”林森可不管那是什么实验体,危及生命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是!”
    一时间哒哒的冲锋枪声响彻天际,月亮被流云遮住,实验室外一片黑暗。林森提着枪下车,要亲自解决那东西。
    黑暗中,一种野兽般的咆哮声传来,是那种狼或者狗受伤时发出威胁的声音。张方宴站在窗口看着下面一片漆黑中的火光,心里紧紧的揪在一起,这种事本来不应该发生的!
    林森带着夜视镜,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腥臭发热的1号,看上去像是个没长大的狗,他毫不犹豫的手指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枪响,1号几乎在同时间向他扑来。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子弹统统打在1号身上,可毫无用处,!林森暗骂一声,狼狈的就地一滚,手臂上忽然火辣辣的疼。这是什么东西?子弹竟然对他不管用?
    “目标逃走!目标逃走!11点钟方向,11点钟方向,迅速拦截!”
    ……
    直到折腾到天明,全副武装的特警们也没能找到实验体1号,实验室迅速被封锁,所有人撤离。林森靠在车头,撕开袖子,就见昨晚上手臂受伤的地方青紫发黑,血已经不流了,整条伤口顺着手臂延伸足有二十厘米长,伤口不深,他也感觉不到疼。
    张方宴一晚上没睡,穿着一件白大褂顶着黑眼圈一脸憔悴的跑出来,速度快的衣角掀起,一走一过就带起一阵风。
    “怎么样抓到啊?林队长你的手?”张方宴话说到一半急的上前一把拉住林森的手,一脸惊诧。
    林森默不作声的抽回手臂,心说这研究员真是大惊小怪。
    “你被1号抓伤了?”张方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昨天被1号所咬的两个同事已经浑身溃烂因为感染死亡了。林森被伤,却看上去活蹦乱跳的,除了伤口触目惊心一些,还没有别的并发症。
    “快,先跟我进去打疫苗!”张方宴拉着林森就走。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这研究员怎么这么多事?
    “不行!”张方宴眼睛一瞪,推了下眼镜,“你没发现你的伤口很奇怪吗?必须要打疫苗,还要留院观察。”
    林森一挑眉,这人在命令他?
    张方宴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了,看林森冷着脸,就解释道:“昨天被咬的人已经感染身亡了,为了生命安全,请林队长配合。”
    恰好这时,林森的顶头上司萧远洋走过来,一听得力手下受伤,立刻就命令道:“赶快去治疗。”跑了个实验体,后面还有不少乱糟糟的事等着收场呢!
    林森一看领导发话了,就不得不和张方宴一起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打了疫苗。
    另一边,l市里,陆尚等人从度假村回来,虽然破了个大案,但是因为上个案子还没完结,谢玉春不明不白的被上头接手,众人心中一直疙疙瘩瘩,查了一半又不让查真是让人心塞。
    陆尚因为被吓掉了魂,大病了一场,身体虚弱,回家休养去了。
    陆离医院和家里两头跑,有些顾不上,再加上萧业庭心疼就趁机光明正大的搬到望京堂后院翻修好的老宅里。还美曰其名,为了陆离不跑那么辛苦。
    陆尚听了直接就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呸!那么心疼我师兄干嘛看见他一在我身边就叫走啊?而且你这个土豪,别以为把房子修成那样我对你就有好感了。浪费钱财就是犯罪,你这样的足够判上几年了。
    萧业庭最近很愁啊,陆离不肯搬到后宅来一起住,他很心焦。要是等他伤好了,陆离还不肯住进来要怎么办?他每天愁得唉声叹气,但是又不敢当着陆离面表现出来。左文君被自家少主弄得哭笑不得,这真是没招了。
    这还有没有一点儿萧家当家人的霸气了?
    几天之后,陆尚在楼下玩电脑,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说,l市最近发生多起命案,死者皆是失血过多而亡,而现场并没有那么多的血迹,凶手成迷。新闻上还附着照片,陆尚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页面,太血腥了。
    那个尸体整个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来原样。皮肉都在就是咬烂了,把血喝了,这是有多重口味啊?陆尚想着就打了一个寒战。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就听门口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陆尚端着杯子险些呛到,门口站着的那一身贵气逼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新年的亲妈,贺兰。
    陆尚有些懵,还有些紧张,心说这面瘫的妈来干嘛?不会是知道他们俩的事来棒打鸳鸯吧?也好,趁你儿子还没得手,能打开也免得他搅基了。这么一想他就放松下来了,走过去道:“您好,请坐。”
    贺兰摘下墨镜扫了他一眼做到旁边的椅子上,陆尚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也跟着坐在一旁,全程无话。贺兰一脸高冷,好像来抓下凡的七仙女,陆尚不好搭话,索性就等她开口。
    贺兰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陆尚一遍,一身廉价随意的居家服,没品位,头发睡得翘起来,没形象,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水果,邋遢随意,就这张脸生的好一些。她不明白,比陆尚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她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甚至还是个孤儿的男人?
    贺兰想不明白,儿子这一手可比女儿更让她心塞。竟然找了个男人?她原以为这是她女儿看上的人,结果派人调查了一番,她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
    陆尚一直沉默,贺兰终于耐心耗尽,忍不住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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