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阵惊雷,瓢泼大雨就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一点都没给人反应的机会,顷刻间变成落汤鸡的何春霖看着衣服一点没湿的撑伞人,咬着牙走进了他的破伞里。
    而在何春霖躲进撑伞人的破伞时,他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拉进了伞里,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此时撑伞人还继续微笑着,他孤身一人撑着破伞站在雨里,那红艳艳的嘴还挂着笑,不多时,有人从雨里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虽然身处雨中,身上却半点没被雨水打湿,仿佛雨水在触及他之时都自行避让开了一般,那人看着撑伞人,冷声问道:“可看见他了?”
    撑伞人笑着摇了摇头。
    “许久未见啊,沈掌门。”
    “嗯。”
    撑伞人问道:“你还在找他吗?”
    “嗯。”
    “原来沈掌门也会找人。”撑伞人用手捂住嘴角,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还是那个无情无欲的沈掌门吗?”
    “不关你事。”
    “沈掌门,你之前的样子我都快记不起来了。”撑伞人瘪瘪嘴,将手无力的垂下,“那时候你灵根全无,呆滞木讷,虽然样子没变多少,但修仙界何人能将身为大乘后期修士的沈掌门与木头般的王成联系在一起呢?”
    王成,不对,沈玉清冷眼扫过撑伞人,抿嘴道:“看见他,就带他回客栈。”
    “为什么呢?”撑伞人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伞里的那些魂,我会给你找。”沈玉清说道。
    伞下的撑伞人勾起了嘴角,“那我就先谢过沈掌门了。”
    沈玉清不再多言,重新消失在了雨幕之下。
    在沈玉清离开许久后,那撑伞人才将何春霖给拽了出来,没错,从伞顶里给拽出来。
    何春霖重获新生,惊悚的看着撑伞人手里拿着的那把破伞,其貌不扬的外表,却足以让何春霖退避三舍,何春霖也不管下没下雨了,他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一丈远,颤声道:“你伞里都是些什么鬼啊!”
    “就是鬼呀。”撑伞人笑吟吟的走到何春霖跟前儿说道,“我这伞,专收鬼的。”
    何春霖的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眼睛瞪得跟铜陵般大小,敢情这人是个道士?
    他还第一次见比孤魂野鬼还要像鬼的道士啊!
    “你可听见了?”撑伞人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将伞打在已经浑身湿透的人的脑袋瓜儿上,“还回去吗?”
    何春霖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王成就是沈玉清,沈玉清就是王成。”撑伞人说道,“我就说了,你也是有仙缘的人。”
    何春霖低下头,那嘶哑的声音在雨下显得几分沧桑和颓废,“回去啊… 为什么不回去… …”
    “他骗了你。”撑伞人说道,“他不是王成。”
    “嗯。”何春霖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知道了。”
    撑伞人问道:“知道了为什么还回去?”
    何春霖咬着牙,沉声问道:“一开始你准备把我送到问天宗哪里?”
    “问天宗招收弟子的地方呀。”撑伞人说道,“因为问天宗只收双灵根的弟子,所以,每天都在收徒呀,毕竟双灵根的人挺少的嘛… …错过了多可惜。”
    “是吗?”何春霖像是在问撑伞人,也像是在问自己,“那为什么勤字辈弟子有一百余人… …”
    “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为何还要问我?”撑伞人笑道,“罢了罢了,我也是好奇你的去处才去打听了下,据说问天宗代掌门顾子铭几个月都未能露面,所以收弟子的事情才落了下来… …嗳,你怎么哭了?”
    何春霖胡乱的用被雨水打湿的袖子擦了擦脸,“没,只觉得自己原来才是最蠢的那一个罢了。”
    “需要我送你回客栈吗?”撑伞人问道。
    “我会自己回去的。”
    “那… …我们有缘再见了,下次你可得告诉我沈掌门第四个五百年到底干什么了呀。”撑伞人站了起来,不再管地上淋成落汤鸡的何春霖,撑起伞摇摇晃晃的向雨幕身处走去。
    何春霖任凭雨水打在他身上,过了许久他才问道:“系统,你能说话了吧?”
    “宿主… …”
    “你说的大机缘,是指这个吗?王成原来不是傻子,而是问天宗大乘后期掌门,沈玉清。”
    “宿主,你别难过了… …”
    “没呢。”何春霖无奈的笑道,“真没呢,我没那么想不开。”
    “宿主,这雨还会继续下的,你可以再继续哭会儿,有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保证,没人会知道的… …”
    听见系统音那唯唯诺诺的声音,何春霖无奈道:“奖励呢?”
    “宿主… …”
    “给我。”
    “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进度开启完毕,获得上品灵石五百,《上古卷轴》八,成功集齐《上古卷轴》一至八卷,成功合成《上古卷轴》,预祝宿主… …”系统音截然而至,雨下的很大,大的把何春霖的哭声都掩埋在了这雨里。
    “我特么的,真傻!”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何椿霖坐在被大雨浇的湿透了的地上,泥泞、脏污的地面把他整个人弄得像乞丐一样,落魄、狼狈不堪。他听见这雨声,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
    他何椿霖以单身狗的身份活了四十五年,一生中遇到过多少次下雨天?他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每次遇见下雨天,他都能找到地儿躲着,他身上永远备着一把伞,不怕风吹日晒,而现在,连把破伞都没有。
    他还能,遇见多少次下雨天?
    如果修成《上古卷轴》,真的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与的话,是否仍旧是连把破伞都没有?
    而他就光凭一把伞,能躲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啊… …
    何椿霖晃荡回客栈的时候雨已经停下了,何椿霖的衣服上全是泥巴印子,披头散发,发丝都被拧成了一股股的,看上去活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街上的人纷纷避让,唯恐沾染上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何椿霖见路人那些怪异的目光也未觉得窘迫,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脸,配合他此刻的这身行头简直是可怖的吓人,不到一会儿,也就是眨眼之间,何椿霖的眼睛一睁一闭,那些路人顿时离他三丈远,好似遇见洪水猛兽一般。何椿霖又笑了,他步子轻快,心情舒畅。
    系统自从发完奖励后就一直下线,直到雨停了,也没上线的迹象。
    何椿霖心里想起了那刚刚的手的《上古卷轴》,准备找个没人的时候偷偷学,对,他要偷偷的,谁也不说。
    他还在街上游荡着,就跟他以往的时光里做的事一样,漫无目的,无处可去,只想找个地方喝上几杯,他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何椿霖冲进了一家小酒馆,店里的小二见雨停后就来了客人很是高兴,连忙摆出一张笑脸,准备好好的招呼招呼,可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店小二的脸变了又变,最后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客官这是… …”店小二看着被浇成落汤鸡的何椿霖,欲言又止。
    “我要酒。”何椿霖说。
    店小二被何椿霖那嘶哑的声音吓得个哆嗦,觉得这声音就跟他姥姥嘴里从九幽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店小二不敢怠慢,立马给何椿霖上了好几坛酒。
    何椿霖也很干脆的抱着酒坛就开始喝,然而没喝几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喝惯啤酒红酒洋酒的何椿霖,对这个世界的白酒显然不够了解,他喝不下,就索性抱着酒坛子发呆,一边的店小二见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一溜烟儿跑到后面找掌柜的去了。
    何椿霖抱着酒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下好了,连个买醉的地方都没有。
    他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坐在了他对面。
    何椿霖看清对面的人后,将酒坛子重新放回了桌上,笑道:“你喝酒吗?”
    那人看了看酒坛,又看了看何椿霖,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来接我了?”何椿霖继续笑道。
    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椿霖笑的灿烂,他觉得生活还可以继续,即便还要经历很多场这样的雨天。
    “回去吧。”何椿霖站了起来,笑容不减。
    “好。”
    那人走了过来,牵住了何椿霖的手。
    何椿霖低下头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指,抬头就在那人的脸颊上落上了轻轻地一个吻,“快些走,可冷死我了。”
    那人突然将何椿霖搂进了怀里,在何椿霖讶异的目光中,将何椿霖整个人横抱起来,何椿霖连忙搂着那个人脖子,恍惚的看着他的侧脸,又想起了王成家那茅草屋,他记得院落里晒着金黄的玉米粒,仿佛还能闻见弥漫在空气中的中药味儿,何椿霖把脑袋埋在那人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
    罢了罢了,不管你是谁了。
    反正,我也早已经习惯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欺骗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的的确确是,一直在找我的那个。
    只要,还在一起就好了。
    沈玉清将何椿霖弄回客栈时,何椿霖一路上已经连打好几个喷嚏了,沈玉清一直眉头紧锁,头顶上的阴霾挥之不去,何椿霖却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抓过沈玉清的袖子就擦鼻涕。
    沈玉清:… …
    “话说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何椿霖吸了吸鼻子,觉得鼻头痒痒的。
    “随你。”沈玉清说。
    何椿霖这辈子除了擅长开会,更擅长装傻充愣,他一直觉得人越精明,活的就越累,死的就越早。为了继续秉承自己的养生之道,何椿霖并没有跟沈玉清敞开天窗说亮话,他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也知道有些话烂在肚子里、闷在心里就好了。
    不过一想到跟自己滚床单的人是一个活了两千余年的男人,何椿霖顿时觉得胸口有点疼。
    原本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小鲜肉,哪想到居然是啃了个老腊肉,要不是这是个修仙的,何椿霖都会产生一种跟墓地里的粽子谈恋爱的幻觉。
    这个想法委实太过可怕,何椿霖打了个哆嗦。
    “回问天宗吗?”何椿霖既然知晓了沈玉清的身份,也知不能再继续在外浪了,索性顺水推舟的问道。
    哪想沈玉清却摇了摇头道:“不急。”
    看着和王成一样一样惜字如金的沈玉清,何椿霖觉得有趣极了。
    “那去哪里?”何椿霖伸手戳了戳沈玉清的脸颊,他发现沈玉清傻愣愣的,真就是跟王成一样一样的。
    想到此处,何椿霖面部一僵。
    不对啊,这人就是王成啊… …
    沈玉清发现眼前的人从一开始的性质昂扬变成了如今的萎靡不振,不由问道:“你想去哪儿都可以的。”
    何椿霖瘪瘪嘴道:“是你带我出来浪迹天涯的,活该你指路。”
    沈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好。”
    何椿霖顿时心生好奇道:“去哪?”
    “青海满山。”沈玉清说。
    何椿霖眨巴眨巴眼,嘴里跟着重复了几遍,觉得这名字虽然乍听之下古怪至极,但细细品味却还是还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何椿霖很好奇沈掌门嘴里所说的青海满山到底是怎样的风景,立马答应了。
    看见何椿霖欢呼雀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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