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牛虽然已经脱离帮派很久,但很多记忆依然留存在脑子里,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我和权哥是在偷渡的船上相识,又在海难中死里逃生活,后来结为兄弟,当时还有一个兄弟叫壳子,那家伙我就不多说了,后来染上毒品死得很惨。”
    “我们来到缅甸后,干了些和走私相关的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好景不长,那时候的反叛军头目查察特别残暴,整个小镇被他们洗劫一空,我们逃到山上还是被抓到,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佤邦出现救下我们,为首的泰爷很看重权哥,权哥也因为救命之恩答应帮泰爷干几年,我们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佤邦。”
    “当时整个缅北是反叛军和佤邦平分天下,为了抢地盘每天都是打打杀杀,权哥凭借好身手和超强的领导能力脱颖而出,第二年便当上二把手,和泰爷的儿子平起平坐。”
    “泰爷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陪在身边,女儿在泰国贵族学校读书,那是真正的大小姐,漂亮有气质,不夸张地说,论美貌只比你差一点点。我记得她第一次来山里,几乎所有人都跑来看她,除了权哥。”
    沉漫好奇地问:“他在干什么?”
    “一个人在屋里擦枪。”
    “——扑哧。”
    她大笑出声,一口干完半杯酒,细碎念着:“日日擦,夜夜擦,枪都擦烂了也没见上膛,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花牛没听清,“什么?”
    “没事,你继续说。”
    花牛顿了顿,接上前面的话:“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泰爷安排权哥护送大小姐下山,谁知半路遇到反叛军,权哥替大小姐挡了一枪,爱情的子弹就这样正中大小姐的靶心,她和泰爷说想要嫁给权哥,泰爷点头同意了,权哥却拒绝了。自从这件事后,大小姐上山的频率变高,泰爷每次都故意让权哥作陪,权哥就带她去打枪狩猎,大小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跟着他漫山遍野跑。”
    沉漫一副局外人的架势,皱眉表示不解:“人家姑娘都做到这个程度,路权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全没有。”花牛深深叹了口气:“他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能勉强自己。”
    沉漫扶额,彻底被这家伙打败,“又来了,纯爱战神。”
    花牛笑着为兄弟说话:“这也是权哥的可贵之处,拒绝得很果断,不会拖泥带水给女人希望。”
    “所以,大小姐最后放弃了吗?”
    “后来权哥带着我们离开佤邦,临走前的那晚,他少见的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间,开门时看见大小姐”
    听到这里,沉漫的心瞬间揪起,心跳变得狂躁。
    花牛继续道:“我躲在窗边外面偷看,看见半裸的大小姐骑到权哥身上,脱他的衣服。”
    “然后呢?”
    “然后”花牛无语长叹:“权哥推开了她。”
    沉漫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心头窃喜,面上还得装一下,“美人在怀,他居然坐怀不乱,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我以前也不信有人一生只对一人动心,自从你出现后,我信了。”
    花牛碰了碰她的酒杯,意味深长地说:“果然还得是绝色美人才能入他的眼,权哥是个非常执着的人,一旦他认准了谁,这辈子都不会变。”
    “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沉漫嗤笑:“男人我见多了,全是一丘之貉。”
    花牛学着她说话的口吻:“纯爱战神,绝非浪得虚名。”
    飘忽不定的酒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冲上头顶,沉漫沉浸在头晕目眩的混沌中,亢奋的高举酒杯。
    “废话少说,喝酒。”
    花牛配合大吼:“干了。”
    *
    半小时后,处理完事的路权回到酒吧,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女人顶着一张醉醺醺的小红脸仰头看他时,他一个冷眼笔直扫向花牛。
    花牛吓一激灵,举起叁根手指,结结巴巴的开口:“权、权哥,我发誓我真没灌酒。”
    沉漫醉的不轻,下巴抵着男人硬实的腹肌,媚眼如丝冲他笑,“嗨,你回来了。”
    路权还未褪去一身戾气,目光浅浅落在她的脸上,瞬间柔软几分,好想捏她的脸,忍住了。
    “以后不准你喝酒了。”
    “哦,听不见。”
    她头晕得厉害,额头抵着腹肌轻蹭两下,鼻间飘过一丝血腥气,瞳孔虽然无法聚焦,还是能依稀看见衣服上的一抹嫣红。
    “你身上有血,受伤了?”
    “没有。”
    他轻描淡写地掠过这个话题,弯腰准备抱她回房。
    这时,沉漫余光瞥见酒吧门口晃动的女人身影,远看似一朵盛开的蔷薇,妩媚动人。
    她知道那人是谁。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作祟,她倏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呼吸贴近,牛仔短裤下细白的两腿又长又直,妖娆的在他腰后交错缠绕。
    路权愣了一下,这个拥抱的姿势多少有点亲密,可他并不讨厌,甚至很喜欢她下意识亲近自己的举动。
    他凑到耳边低问:“非要这样抱?”
    “唔。”
    鼻音细细的,很乖很撩人。
    路权没办法,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她,离开前他把一张门卡放在花牛面前。
    他前脚离开,花牛后脚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汇报工作时不忘发出感慨。
    “老大,你这个兄弟是真的猛,他一个人从一楼打到二楼,单挑十几个,拳拳到肉,刀疤满口烂牙全被打掉,我们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手。”
    花牛淡定地点了一根烟,“正常,一般人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手下挠了挠头,小声说:“不过他没下死手,这些人怎么处理?”
    “斩草除根这种事还需要我教?”
    他重重吐出烟圈,眉眼沾染几分刺骨的寒意,“活口不能留,找个地方全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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