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安思考片刻,说:表哥昨天给你带了些东西,我没打开,都锁在保险柜里。
    二人来到书房,林煦安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灰白色的文件袋。曹仕建接过打开,直接把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在书桌上,林煦安觉得曹仕建这个行为特别孩子气,要是换成本尊,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曹仕建翻着文件袋里的材料,一目十行浏览了一会,林煦安简单瞥了几眼,发现都是中英夹杂的手写稿,除了觉得爱人写的一手好字之外,其他没看出来什么。
    最后,曹仕建视线落在一张微微泛黄的手绘规划图上,图纸底下有一行非常眼熟的花体字,仿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亲手抚摸过无数遍。
    煦安,文河是什么地方?
    林煦安一愣,文河,是我老家的一个县城,前两年刚在那里成立了一个国家级开发区。
    前两年?
    曹仕建思忖:这些文件时间不短了,不可能是最近两年的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奇怪,一个国家级的开发区,两年前落地,市政规划应该很早就开始了。
    曹仕建往后翻了一页,忽然额角一痛,忍不住伸手捂住。林煦安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立刻围上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刚才额头忽然开始疼。
    林煦安吓了一跳,把那些纸张材料什么都推到一边,别看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曹仕建抬头望去,眼前的男人眉眼深邃,棱角分明,是他能在记忆里搜索到的,长相最出色的人类。
    最重要的,是气质特别干净,眼眸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俗念。
    安安,你帮我看看后面一页写了什么。
    林煦安依言低头,只见规划图的后一页写满了他不认识的英文单词,但最后几个字他是认得的。
    forever love。
    他脑海中一道光闪过,忽地想起开发区奠基仪式那天,曹仕建站在人群之中,如沐春风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曹仕建见林煦安怔怔出神,靠着他,凑了过来。
    这是雪莱的诗,《玛丽安妮的梦》。
    当她回过头来远眺着东方高空,
    日出的霞光已点燃在那里,
    她看见就在那明媚的晨曦之中,
    一只巨大的黑锚正在升起。
    无论她在把目光调转向何方,
    总看见黑锚高高悬挂在天上。'
    forever love,永恒的爱。
    也是,曹仕建心里永远的锚,一点点念想,足以支撑他度过孤独、漫长的八年。
    蓦地,一滴泪落在纸上,随即快速晕染开来,林煦安慌乱地用手去擦,没想到眼泪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此时脖子后头传来一阵凉意,原来是曹仕建恶作剧似的将手伸到了他颈后。林煦安想要伸手去抓那玩闹少年,没想到曹仕建的身形忽然模糊,林煦安慌忙大喊:别走!
    仕建!别走!
    下一秒,林煦安清醒过来。
    居然是梦
    他只觉脖子一凉,因为曹仕建把他的手机贴到了耳边。
    你母亲打电话找你。
    如果是工作的事,曹仕建不至于喊醒对方,可这通电话毕竟是林家父母打来的。林煦安是个孝顺儿子,为了他,不惜和家人分开,到现在,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林煦安擦了擦眼睛,不太敢直视身边的爱人,缩在被子里和林母通话。
    林母问了儿子最近的一些工作安排,然后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傻儿子去年过年到曹家走了一趟,今年过年又在外头忙工作,现在闲下来,怎么也该回家了吧,总不能父母想知道儿子的行踪,还得通过媒体?
    林煦安悄悄看了眼曹仕建,和平时一样,戴着眼镜,清清冷冷的,不是梦里面可爱单纯的低幼版。
    很好很正常。
    林煦安拍了拍身下,示意对方靠过来。
    曹仕建视而不见,林煦安干脆环住曹仕建的腰,硬是把人家按在自己胸前。
    十八岁的美少年固然好,但还是调戏本尊更有意思一点。
    林母又交代了儿子拍戏不要太拼、注意身体,最后,有些欲言又止地说:你也记得提醒那位,听说北京前几天下大雪,他的身体还好吗?
    林煦安看了眼曹仕建的气色,有了昨晚的保养,此刻应该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妈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丈母娘的关心,怎么说也得客气应对。
    挺好的。曹仕建惜字如金。
    不多说几句?
    说什么?说他怎么不知廉耻地勾引人家儿子?
    曹仕建摇了摇头。
    他一直不肯见林煦安家人,实在是身为长辈,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爱人的父母。从某种意义上说,因为他的缘故,林煦安这一生,结不了婚、也很难有孩子,注定不能完满了。
    林煦安以前不太懂曹先生的心意,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有了同理心。如果自己是为人父母如果自己有一个疼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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