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出门而去,萧峰等人均是不出一语,各个思潮起伏,只觉这一辈子的妙闻奇遇,尤以今日为甚。
    萧峰、段誉、阿朱、阿紫几人心头更是泛起一种宿命纠结、难以言喻的玄奥感觉。
    听故事,自然而然会有带入感,而每个人的带入感又是不同的。
    萧峰自然将自己带入了那个本是匈奴,长在汉家的大英雄,阿朱自是带入到了大英雄的爱人中去。
    段誉觉得木婉清、钟灵喜欢自己,奈何她们都是自己妹妹,而这都是拜自己的爹爹多情所赐,所不同者,就是自己的爹爹还没死,自己喜欢的王姑娘,也不是自己妹妹。
    可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一个机伶,他忽然想到一事:风逸曾说,为什么不将王语嫣的情况告知爹爹,莫非……
    他觉得风逸所言,不仅含有一种深深的玄意,而且越想越有一种重合感。
    萧峰负手立于窗前,嘴唇微抿,目光深邃,他粗中有细,知道风逸看似是在讲故事,实则大有玄机。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本身的感情纠纷,另一方面借机劝导自己。
    萧峰自然知晓皇上有意南征,自己回了大辽,同意,不是自己所愿;阻止劝谏,皇上不听,恐怕真与那个大英雄一个下场。
    但想到这里,不觉升起了一个他莫非能够未卜先知的念头。
    可萧峰这样一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论。虽说风逸在他心目中犹若神人,但未卜先知这种事,终究是虚无缥缈之事。
    可想到故事中的那个大英雄,相较而言,自己比他幸运多了。
    那人所经历的,简直太过残酷了。
    为了报仇亲手误杀了自己爱人,可最终好不容易查到杀人凶手,却是自己亲爹。
    萧峰莫名的有些伤感。
    阿紫、阿朱想故事里的姐妹两,仿佛与自己很像,可又不全像。
    饶是两人聪明伶俐,也觉得扑朔难解,抓不到一点头绪,种种念头在心头翻腾,小脑袋中俱是一片昏然。
    黄婉儿心中大是犹豫,想到风逸有意无意地躲避自己,见到自己时的奇怪说话,仿佛接受自己,就是害了自己。
    再想到那个恶毒女子遇上多情人,最后变成了一个毒妇,风逸这是生怕自己走入歧途,重蹈覆辙。感觉自己对风逸这番相思,只怕难有美满后果。
    钟灵、梅兰竹菊都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对所谓情爱之事体悟不深,却也被风逸说的愁肠百端,思前想后,也觉情之一物,太过累人。
    毕竟钟灵知晓段誉与木婉清之事,梅兰竹菊四女知晓天山童姥、李秋水师姐妹为了一个无崖子互相伤害,斗了几十年。
    过了良久,阿朱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峰有若被一盆冷水照头淋下,从那种残酷的梦境清醒过来,回到了相较幸福现实世界,目光转向阿朱,微笑道:“你笑什么?”
    阿朱抿嘴笑道:“笑你啊,跟木头似的,老是站着不累吗?”
    萧峰哈哈一笑,转又沉思地道:“我倒是不累,就是脑袋快想晕了!”
    阿紫终是孩子心性,闻言忍不住接口:“姐夫,你是闻名天下的英雄好汉,见多识广,你说他这个故事有何解说。”
    萧峰没想到阿紫问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生性洒脱,略略一呆,复又哈哈大笑起来:“每个人所思所想,皆是不同,又如何解说!”
    说着走到阿朱身边,坐了下来,长长一叹,道:“不过这情爱之心,若是行事不当,终究是害人害己啊,而这恐怕也是风兄弟想要告诉你们的。”
    阿紫一怔。
    段誉脸色沉重道:“是啊,风兄与那个多情人一样,可你的脾气又大的很。
    当然,他也是在对几位姑娘说,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便是一段孽缘。
    但究竟要不要踏出那一步,一定要慎之又慎,免得将来后悔莫及,悔之晚矣啊!”
    他也想到了自己,这对王语嫣的情爱之心,仿佛也是一段孽缘。
    几女不由沉默起来,都觉得风逸故事之前的定调很准:满含恩怨情仇,可悲可叹。
    黄婉儿起身走到窗边,仰视夜空,喃喃自语道:“可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难道就像那位姑娘一样,不忍心爱人无法报仇,处于两难,就甘愿就死吗?”
    她没有问任何人,没有让谁来解答。
    可这话,却让所有人都这样想了。
    就是如今的阿朱,她可以想象,但事不临头,能否真的做到,她也没有答案。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这是一个难题。
    从古至今,即使那些颇具浪漫主义气息的诗人,写出了无数颂赞爱情的古诗,无不是才慧过人之辈,恐怕也不敢说自己破悉了爱情的秘密。
    而像钟灵、梅兰竹菊更是从未思索过爱情,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阿朱臻首轻轻枕在萧峰肩上,两眼微眯,梦呓般道:“大哥,我不求什么位高权重,荣华富贵,也不想什么世上永无战争,我只想我们可以无灾无难,一生平安喜乐,我觉得就很幸福了,很满足了。”
    阿朱不明风逸与黄婉儿之间的种种过往,但她与妹妹共恋一男之情,却也昭然,眼见黄婉儿神情可怜,可阿紫又是自己妹妹,心想这种事情绝非自己可以安慰,也借机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因为萧峰乃是辽国南院大王,与耶律洪基又是结义兄弟,他来宋国之前,上书奏明,这才起行,要真的不告而别,未免不忠不义,所以她是不好明说的。
    阿紫、黄婉儿等女均是眼前一亮:觉得很幸福,很满足,这难道不是爱情存在的意义吗?
    尤其阿紫之前还说段誉唉声叹气,就是心有不足,一时间心驰神往,嘴角不由漾起一丝甜美的笑容。
    萧峰岂能不知阿朱被风逸的故事感染,心生惧意,轻轻抓住阿朱的手,安慰她道:“好,这朝堂之事与江湖一般险恶,归隐山林实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我们就不回大辽去了。”
    两人眉宇间柔情四溢,似乎这一刻,对两人来说已经足够。
    阿紫突然说道:“姓黄的,你若是真想和大哥好,我不反对了。”
    黄婉儿娇体猛颤,“啊“的一声垂下螓首,霞生玉颊,艳红直透耳根,显是芳心大乱,措手不及。
    阿紫目光一转,素手轻点:“还有梅兰竹菊你们四个,若是一心给大哥做小老婆,我也同意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些不敢置信,从没想过阿紫这性子,会愿意分享爱人。
    段誉怪道:“妹妹,你怎么会这样想,倒要请教。”
    阿紫咯咯一笑道:“小哥哥,这世上男子汉三妻四妾,事属寻常,咱们爹爹,就我知道的女人,有你妈妈,有我妈妈,还有一个秦阿姨,其他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段誉心想还有钟灵的妈妈。)
    爹爹他都干的,我大哥为何又干不得?
    况且这位黄姑娘,一见我大哥,那是含情脉脉,大哥见了她,也是眉毛动、眼睛跳的,显然也很喜欢她。
    像梅兰竹菊这种美丽可爱的小姑娘,还长得一样,他更是不知道多喜欢呢。只是他心有顾虑,这才不敢答应。”
    阿朱笑道:“什么顾虑?”
    阿紫不依的撒娇道:“姐姐,你怎么这样不老实,我就不信你猜不出!”
    阿朱正色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况且别人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阿紫轻哼道:“说就说!不说,我反而不痛快。第一,大哥从一开始与我在一起,便没有隐瞒过,他就是看我长相美丽,
    第二梅兰竹菊活泼可爱,叫人一见就爱,童姥姥对我又很好,我不舍得对她们下死手。
    第三,就算我当真硬起心肠,偷偷毒死她们,可我大哥为人精明,怎能不知?
    可他要是为几女报仇,又无法对我下手,一定会痛苦无比,自己男人整天愁眉苦脸的,又有什么味道?
    那么我能接受梅兰竹菊,多一个黄家姑娘,又算什么?
    我还不如大度一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那种日子,才是真正快活!”
    萧峰与段誉相视一笑,哈哈出门去了。
    他们知道风逸的用意实现了。
    阿紫终究是怕了。
    月光如水,清辉柔和,可此时正值冬时,天气很冷,可屋里有好多女子,他们不便住宿,便与风逸一样,去了外面,好在他们均是内力深厚,寒暑不侵,也不当一回事。
    就见风逸盘膝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双目紧闭,仿佛入定,树影婆娑,风清月白,似乎融入了这神奇的天地之中。
    突然,黄婉儿的声音在他耳旁呢喃细语道:“风大哥,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阵阵夜风中,风逸缓缓睁开了眼睛,说道:“你要问什么?”
    黄婉儿一双妙目凝望着他,缓缓道:“刚才阿紫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风逸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敢接受你,真实原因,其实并不在阿紫!”
    黄婉儿凄然道:“那是什么?”
    风逸道:“唉,我这人不是君子,在某些事上卑鄙无耻一点,我都干得。
    可做人要问心无愧,我已经让你爹爹抛弃了官身,再让你一个大家闺秀,跟着我一个江湖浪子,你若幸福,还则罢了,倘若有朝一日,我不……你心生悔恨……”
    黄婉儿截口道:“那位阿朱姐姐说的很对,她与那位萧大哥在一起,就很幸福很满足。
    我想了想,只要能伴在你身边,就像眼前这样子,我也很幸福很满足了!”
    风逸身子剧震。
    忽听得梅剑声音说道:“尊主,你若是不娶我们做小老婆,这一生一世伤心难受,在所难免,也辜负阿紫姑娘的一片真心啊!”
    她们四姐妹为风逸拿来了一张毯子,好让他休息。风逸心想:“现在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或许自我与系统反目之后,穿越功能已经失效,既然如此,我又所惧何来?”
    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看向黄婉儿:“婉儿,你真愿意嫁给我?哪怕只做一天夫妻?”
    黄婉儿喜不自胜的含羞道:“大哥,你可真坏,我不嫁你还能嫁谁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能不知,却偏偏要问人家。”
    风逸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怜惜,深深凝视着她,伸手将黄婉儿的手拉了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
    婉儿心情激荡,情不自禁,双臂翻上,也搂住风逸头颈,低声道:“还有人看着呢!”
    她是这样说,可心中不由得一阵羞涩,一阵甜蜜。
    梅兰竹菊面面相觑,兰剑眼珠一转,清清喉咙:“我们姐妹几个可不是外人,以后我们也要尊主这样抱,你可不许吃醋!”
    黄婉儿脸上一热,立刻从风逸身上跳了起来。
    风逸看到几女,当真赏心悦目,哈哈一笑。
    第二天清晨,风逸决定回缥缈峰与几女成婚,段誉也去向父亲禀明,想要随行参加婚礼。
    段正淳带着阮星竹、以及大理四卫三公也要去参加婚礼,顺道将萧峰、阿朱的事也一起办了。
    风逸让朱丹尘、褚万里去一趟福建,给黄家报信,他们知晓黄婉儿与自己在一起,若是他们有空,就请前来参加婚礼。
    一行人将一切商议妥当,便离了少室山,向着天山而去。
    这一日经过一处树林,风逸萧峰段誉阿紫忽听得林中有个男子声音叫道:“表妹,我要去丐帮总舵一躺,我想先送你回曼陀山庄。”
    他们几人内力深厚,耳力过人,听这声音正是慕容复。
    听他说要去丐帮,这一下大出风逸与萧峰意外,心中一震:“莫不是慕容复要对丐帮不利?”
    风逸、萧峰与丐帮渊源极深,立刻上了心,对众人打了个噤声停止手势,身子一晃,便无声潜进了树林,段誉轻功了得,又事关王语嫣,便也跟了上来。
    林中又传来王语嫣的声音:“不,我不回去,我妈会杀了我的。”
    几人走近一些,便隐身树后,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慕容复笑道:“舅母虽性子暴躁,她跟前只你一个女儿,怎舍得杀你?最多不过责备几句,也就是了。”
    王语嫣道:“不……不,我不回家去,我跟你一起去丐帮。”
    慕容复道:“这样吧!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咱们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也很不妥当,你既不愿去曼陀山庄,那就到燕子坞我家里去暂住,我事情一了,便来看你如何?”
    王语嫣不置可否,却慢慢低下头来,眼睛中流露出异样光彩。
    王语嫣一生愿望,便是嫁了表哥,在燕子坞居住,慕容复此言一出,虽非正式求亲,但事情显然是明明白白了,好不开心。
    段誉听到这里,一颗心已蓦然沉了下去,变得冰凉。
    风逸与萧峰扫了段誉一眼,见他面色苍白,不觉摇了摇头。
    只听慕容复道:“那表妹,我与邓大哥他们商量点事。”
    王语嫣缓缓地转过了身去,慢慢走开,远离众人。
    她知道表哥还是想复国,她母亲向来反对慕容氏作乱造反的图谋,认为称王称帝,只是慕容氏数百年来的痴心妄想罢了,复国无望,灭族有份。
    再加两家虽属至亲,王夫人与慕容夫人却因言语失和,嫌隙颇深。是以王夫人近年来不许慕容复上门,自行隐居在菱湖深处,不愿与慕容家有纠葛来往。
    这时就见慕容复与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围成一圈。
    风逸等人功聚双耳,凝神细听,公冶乾低声道:“昨日我与三弟四弟都听到了丐帮弟子对游坦之极度不满,传功长老吕章虽然一力支持,只怕游坦之这帮主之位坐不住了。”
    停了一下,又道:“有人要请萧峰再次出任帮主,可萧峰是契丹人辽国南院大王,帮内意见不统一,已经不足为虑。
    可我听宋奚陈吴几位长老,都同意,要再请风逸出任帮主,是祸是福实难断言……”
    风波恶急急打断他的话:“什么祸福难言,从他们的言语意思中判断,那风逸若是有意当帮主,早就接了,怎能轮的到游家小子?”
    邓百川亦道:“是啊,风逸这种人超然于外,令他感兴趣的只有少林无名老僧那等高手。”
    风波恶道:“凭着公子爷的盖世武功、经韬纬略,若是有意入主丐帮,他们没理由不答应,唯一所虑者,就是我们复国之心,人尽皆知,恐怕丐帮中人未必同意。”
    邓百川道:“老爷已经出家为僧,再不提复国之事,萧远山、萧峰父子仇都不报了,我们也可以以此作为隐藏,说复国之心已熄。但掌了丐帮大权,我们也可以发展亲信,逐步渗透,过个三年五载,这丐帮的财力物力未必不能用!”
    慕容复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不管如何,我也得争做丐帮之主,最多也便是再失败一次罢了……”
    “公子不必多想,反正事已至此!”邓百川毅然道:“我等世代忠心耿耿,禀承慕容遗训,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又何必再过在意成败!”
    “非也非也!”包不同摇头道:“我等承祖宗遗训,尽心辅佐公子,以成大业,自然不错,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公子爷与王姑娘的好事。”
    “是啊!”邓百川正色道:“我大燕复国,图谋了数百年,始终是镜水月,难以成功。
    归根结底,毕竟在于少了个强而有力的外援。倘若丐帮被我慕容氏收服,他们人多势众,帮内财贾之家更是不计其数,如此胜算大增,可我们有最好的希望,也得有最坏的打算,若是失败,总得留下火种,让他再次燃烧。”
    公冶乾道:“反正王姑娘对公子真心一片,莫不如生米做成熟饭,只要公子爷有了骨肉,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慕容复长叹道:“我自问一生从无所惧,唯有此事,令我这几日寝食难安。日后我若有什么差池,还请几位大哥以及后人多方照顾!”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一齐肃立,容色庄重,异口同声道:“复国之志,无时或忘!”
    几人或拔腰刀,或提长剑,将兵刃举在胸前。声音不是很大,却也惊得林中飞鸟振翅而起,啾啾而飞。
    风逸萧峰何等精明,从这几句话中已判断出一切原委:原来慕容复复国之心仍旧不死,听到丐帮有意废除游坦之帮主之位,便想去当丐帮之主,却又怕风逸找上自己。
    所以想先拿下王语嫣,为慕容家留后。
    风逸虽有先知优势,再加上神功惊人,对世间万物自有一种不萦于心的冷静。可听了这个消息,却也生出了一股子愤怒。
    这股子愤怒非为其他。
    就是王语嫣。
    这姑娘如此容貌,如此才学,还对慕容复一片真心。可在慕容复眼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机器人。
    真心真情不可负的道理,风逸深以为然。
    萧峰也对慕容麾下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等人以前建立起的种种好感一扫而空。
    却又升起了一个念头,他还记得风逸曾对无名老僧说,你能度化慕容博,可慕容复呢?
    他会不会为了复国,南慕容成了一个不择手段之人?
    段誉生性淳朴,根本料想不到这世间竟会有慕容复这等冥顽不灵的人物,再也忍不住,从树后走了出来,说道:“慕容公子,王姑娘对你痴心一片,你若爱她,就该与她双宿双飞,不该将她牵扯到造反作乱的事情中来。”
    慕容复王语嫣等人见他出来,也是吃了一惊,但想到段誉之前就为了王语嫣,一直跟随,便也不以为意。
    慕容复幽幽道:“段兄是特意来教在下做事了?”
    “岂敢?”段誉道:“可我善言劝你,荣华富贵,转瞬成空。王姑娘清丽绝俗,世所罕见,温柔娴淑,找遍天下再也遇不到第二个。
    过去一千年中固然没有,再过一千年仍然没有。何况王姑娘对你慕容公子钟情多年,你却对她虚情假意,你对她都如此不择手段,你就算做了丐帮帮主,再要做大燕皇帝,还不知要杀多少人?
    就算中原给你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你这大燕皇帝是否做得成,那也难说得很!”
    王语嫣听了他这番话,甚是感动,幽幽地道:“段公子,你说得我这么好,那是你有意夸奖,讨我欢喜……”
    段誉忙道:“非也,非也!”话一出口,便想到这是受了包不同的感染,学了他的口头禅。
    慕容复眉头微蹙,道:“段公子,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心中杀机已起。
    段誉道:“我自然没什么本事,文才武艺不如你,人品风采不如你,倜傥潇洒、威望声誉不如你,可是有一件事,我却胜过慕容公子。”
    慕容复眉头一扬道:“什么?”
    段誉扬声道:“我有个结拜大哥名叫萧峰,我妹夫乃是风逸,他们都在这里,我求他们什么事,谅无不允之理!”
    慕容复等人心中一凛,急忙左右顾看。
    王语嫣奇道:“段公子,你这话何意,我表哥做事又干你什么事了?”
    她压根没有听到慕容复等人商量之事。
    段誉转过身子,说道:“我不想见姑娘伤心,心想姑娘能够事事如意,只要你能言笑晏晏,心下欢喜,做什么我都愿意!
    王语嫣白玉般的脸颊上忽然罩上了一层晕红,只觉他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对自己钟情到了十分。
    可王语嫣一片心思都放在慕容复身上,一时感动,随即淡忘,柔声说道:“段公子,你不要与我表哥争执了,你快走吧。”
    “走?”慕容复冷笑道:“在这里逞够了威风,就想走吗?”
    段誉突觉背心一紧,已给慕容复一把抓住穴道,提将起来。
    段誉苦笑道:“慕容公子,谎言欺诈王姑娘在先,说不过我,又对我动蛮在后,实非君子之所为。”
    慕容复冷笑道:“对付你这等小人,又岂能用君子手段?”提着他向旁走去,想找个坑穴,将段誉一掌拍死,就地一埋。
    神不知鬼不觉,萧峰风逸再厉害,又岂能知晓?
    “想杀人灭口吗?慕容公子,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啊。”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慕容复听到背后声音,脑海中就是轰然一震,好似掉进了万丈冰窟,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邓百川等人正面而对,竟然没有看清风逸怎么来的,仿佛是从地上钻出来的,这般轻身功夫,直是可惊可怖!
    “轰然”一声巨响。
    一颗大树顿时如被九天雷神狠狠砸了一斧头,断折下来,一人背负双手,迎着呼啸劲风,踏步而出,厉喝道:“放开我二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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