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纱幔垂下,皎皎月华般遮住内屋那人的身影。
    吉祥小心翼翼地拨开纱帐,隔着一小段距离轻声道。
    “主人,谢夫人到了。”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嘈杂的响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慌忙之中被打翻的声音,紧接着,他听见阎居安急切的声音。
    “让她进来。”
    你和吉祥打了个照面,对方恭敬地对你微微颔首便匆匆出去为你们关上了门。
    “夫人终于想起奴家了?”
    阎居安背对着你,鸦发披散。领口滑至肩头,露出光洁如玉的背脊。手边的香炉烟雾袅袅,甜腻的香味钻入你的鼻腔,平添几分暧昧的气息。
    其实按规矩他本不应自称奴家的,但他在你面前总是这般随意,你也未曾多说什么。
    “你写信让我来的。”
    听到你的声音,阎居安侧过身看你,狡黠的狐狸眼微微下垂,似乎对你的不解风情十分不满。
    你沉默着走近,阎居安的姿势让你只能俯视着对方。被你这样直白地盯着,阎居安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和骄矜寸寸破裂,直至脸颊攀上一抹薄红。
    桌子上的胭脂未曾盖上,你下意识地用指尖蹭起一抹红色按上阎居安的眼尾。
    极白的肤与红色形成强烈对比,更为阎居安增添了几分妖艳。狭长的眸子泛起一点包含春情的水色。
    阎居安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心脏跳得极快,似乎要随时挣脱胸腔。
    想蹭一蹭你的手心——
    “我们交易到此为止吧——”
    啪。
    水色被你的话搅乱。
    阎居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你。仿佛片刻之间堕入冰窖。
    你从怀中掏出你攒了许久的银票。这些银票足够为阎居安赎身,还他自由身。
    “为什么。”
    良久,你听见阎居安的声音。
    他缓缓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彻底将你笼罩在阴影下,像一团无法摆脱的迷雾。
    美人微微垂着眸子,纤长的眼睫遮住眼中情绪。但你却清晰地感觉到阎居安的视线直勾勾地锁定在你的脸上。
    你们的交易是由你提出的。他帮你摆脱谢芝,你为他赎回自由身。只是,现在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
    所以由你终结这笔交易也是可以的吧。
    阎居安沉默地听着你的话,就在你以为已经向他解释清楚时,他的手突然按住你的后腰。然后,俯下身——
    尖牙恶意地磨着你后颈,艳红的舌探出,竟然在细细*。*你的肌肤。
    “夫人。”
    他紧紧地缠着你,明明是温软的语气,却不容许你拒绝。
    “我还没帮夫人达成目的不是吗?”
    “夫人可不要擅自背弃承诺啊。”
    带着凉意的气流拂上你的面颊,暂时吹散你身上的黏腻水汽。
    阎居安撑开窗子看着你,强烈的视线附着在你身上,宛如你肌肤上那些被印上的暧昧红痕,无论如何也抹除不掉。
    你惹了一条疯狗。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街上商贩时不时地与你擦肩而过。
    你心事恍惚,刚刚转过巷口,忽而身前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你。
    见你回过神,你面前那只手掌摊开,露出手中的玉佩。
    “夫人,我家大人想见你。”
    你跟着那人来到一处幽静的茶馆,在对方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国师找我何事。”
    闻言,背对着你的人终于转过身。
    鹤言清一头银发垂直足踝,从小你就听人说国师不老不死,样貌异于常人,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银色的眸子像一团晶莹的冰雪,他平静地看着你,半晌,手指曲起,敲了敲身旁的桌子。
    你没动。只是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方才我看见了。”
    你难得看冰雕似的人蹙起眉,他的声音也是淡而远的,像极了从遥远的雪原传进你的耳中。
    你很快领会他的意思。
    你之前便知道他与谢芝是好友,所以他这是在替谢芝提醒你吗?真可笑啊,就算是谢芝,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你呢。
    你像一只尖锐的刺猬竖起浑身的刺,可鹤言清忽然凑近。玉雕似的手落在你的脖颈出,他雪睫低垂,像高高在上俯视着你的神祇。
    “你喜欢那种狐媚子吗?”
    “什么?”
    你一时怔愣,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可是鹤言清却俯身贴在你耳侧。温柔的吐息蹭过你的耳垂,勾起阵阵酥麻。
    “若是旁人可以,夫人不如试试我呢?”
    “我定然不会比他们差的。”
    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你的腕子,不等你反应,沿着衣袍落在那一处。
    感受到你的触摸,那东西竟然昂扬地跳动两下,热气似乎要渗透衣料灼伤你的手心。
    “夫人,如何呢。”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
    你的大脑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发展。
    大庆国冰清玉洁,受万人尊崇且与你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国师大人竟然在向你自荐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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