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下着,冒在大雨中的司库官员们面如死灰,局面死一般的沉寂。
    甲乙坊主事官,就这么随便死在了他们跟前,这是一件根本无法让人相信的事。
    司库官员们满脸恐惧,连连后退,甚至已经有些站不稳身形。
    尤其是看着尸首分离的场景,再看看这位钦差大人和善的脸庞,带来的反差太大,完全让人立不住脚。
    “身为朝廷官员,怎么能胡乱杀人呢?”有司库官员冒死道。
    林若着实没想到这些官员还挺能撑,不过没事,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群人。
    “胡乱,什么叫胡乱?本官杀人有理有据,倒是你们这些司库官员,才是不知道做了多少胡乱杀人的事。”林若振振有词反驳道。
    “就算是依照律法,官吏有罪,那你也不能未审便杀啊。”那官员仍旧嘴硬。
    林若反倒是嘴角上扬,很随意说道:“本官乃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不服?不服就憋着。”
    大多司库官员已经失了心神,多一句话,多溅一点血,他们便会五体投地的跪地求饶。
    然而却有这么一位官员敢堂而皇之冒出来,不畏死的指责过失。
    林若心里略微一想,这应该就是长公主安插在司库官员里面的心腹吧。
    林若挥了挥手,立即有监察院的官员上前将其拿住。
    “你不分青红皂拿人。”那官员被拷着,犹自忿怒道。
    “丙坊副主事对吧,你自个儿是什么混账东西,还需要本官来告诉你吗?”
    林若冷声朝旁边吩咐道:“来人,去他办公房里搜,再遣人去他府上搜,本官倒要看看这些年来,你赚的银子到底有多少?”
    “前两个本官有证据,所以本官敢当众杀之,而你目前还没有证据,所以本官不着急,不过没事,你活不过一晚。”林若非常笃定道。
    司库的官员们就没有一个不是贪婪成性的,尤其是三大坊的主事官,而他们贪来的银子,无非也就是买地置产。
    林若随便一查,满盘皆是证据。
    需要人证,上万的劳工都可以作证。
    只要想杀,没有一个司库官员是他杀不了的。
    那名司库官员被押下去了,官服也被扒了个干净。
    雨渐渐小了,林若认认真真看着这些剩余的司库官员道:“不要问本官证据之类的话,若要证据,本官随时都可以把你们的底挖个干干净净。”
    林若的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将司库官员们的腰彻底压弯下去了。
    于是不断的有司库官员出来求饶,他们再也没有了以往趾高气昂的神态,有的只是惧怕死亡的惊慌和恐惧。
    正如林若先前所想,有一个人站出来,就会有第二个,恐慌是可以传播的。
    不到半刻钟,大半的司库官员皆伏下了头。
    林若这时才站起来,面对着那些三天来各自投诚认罪的司库官员们。宗追拿着名单,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
    林若随着说道:“全仗各位检举有功,否则本官也不知道司库里存在这么多的肮脏东西,来日本官会上书朝廷,免去你们的罪责,司库各主事官缺任,本官也会优先考虑你们。”
    这算是给予投诚的优待,也是稳定司库的重要前提。
    杀一批人,自然也得养一批人。
    “大人,放过我们吧。”那些受迫诚服的司库官员们一听,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们啊,刚平复下来的心慌乱如麻。
    林若冷静着道:“本官要考察你们一年,若能勤恳做事,自然会上报朝廷免去你们的罪责。当然,在此之前,贪了多少银子,就必须给我一一吐出来。“
    场间忽然有人冷笑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位丙坊的主事,站在雨中,装模作样好一个正气凛然,看着众人,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悲愤说道:“好一群无耻的小人……”
    “林大人,莫非你以为就靠这些家伙,便能让内库运转如初,心散了终究是散了,你的卑劣手段永远无法让人心悦诚服给你做事。”
    这话一出,场间气氛又异样了起来,林若那一双锐利清明的目光盯过去,哈哈大笑。
    “所以你这位主事所认为的心悦诚服的手段又是什么,便是让尔等为非作歹,天天压榨劳动力,用着人命吃香喝辣。”
    “还是想着有长公主这样的大善人,时时给你们涨俸禄,将你们当爷一样供着,让你们潇洒自如?”
    “想得可是真美,不符合你们利益取向的东西,便是无耻下流和不讲人情,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林若实在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做的这般恶臭。
    吃了多少年古资本的人血馒头,才有这般的烂心气。
    “这些年多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劳工,你看过一眼吗?你从来没看过,但你却将人家的一文钱都夺走了。”
    那位官员已经说不出话,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个有心气的人,因为他没有屈服于林若的威逼利诱。
    “还真以为你很出息吗?但凡你还有当年叶家的一点脾气,本官好歹会多看你一眼。”
    “而现在,也不看看你们那点儿能耐,除了会大把大把吃劳工的银子,会克扣抢夺那些的工钱,会将库里的东西换成自己的,会强占别人的老婆,你们还会做什么?无耻都已经不足以就你们做的这档子事恶心儿!”
    林若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怒气说道,这话不是说给乙坊主事官一人听,而是说给满场的司库官员。
    若他们还是人,就该有羞耻心。
    “这些年以来,内库生产的玻璃越来越浑了?酒淡得已经不成样子!香水都快停产了,就你们这些无能的迹象,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混账东西,哪还有以前叶小姐教你们的知识与能耐?”
    坊间鸦雀无声,不少垂老的司库官员依稀想起那位年轻的叶小姐形象。
    十几二十年前,他们也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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