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山村 作者: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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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她怨恨自己的出生,也怨恨自己。选上自己作为代替者的原因,可能是无意中张红发现自己是程思行的女朋友。张红喜欢程思行,她常说青梅和程思行很像。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而她作为低风险人群,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用狗来引诱自己迷魂自己。

    张军说张红学过畜牧、兽医,那就不难解释她能弄到麻醉药物。

    “哟,你和我弟弟聊得很投缘呀,是要还俗了么,夏半师傅。”迎接夏半的是张红似笑非笑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夏半忙念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再次表达自己一心向佛,没有二心。

    ☆、day 4-2

    把夏半揪到房里,张红警告她不要搞花样,她现在没动她,不代表之后不会动她。

    “我们谈谈?”

    “谈个屁,我和你有啥可谈的?”张红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显然是为某些事所困扰。联想到她昨晚和出门前急切的样子,不难想到应当是和张红此行的目的有关,也即是和夏半的命运相关。

    “比如,青梅?”

    张红一震,抓住夏半的肩膀,恶狠狠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你真是能耐啊,夏半,这会儿功夫居然已经知道青梅了。”

    主人发难,忠犬也没闲着,阿黄对着夏半嚎,夏半相信,张红一声令下,阿黄是会把她咬死的。

    夏半心里头怕得要死,但是面上却不肯露分毫怯色。

    “所以,要不要谈谈?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张红冷笑。“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

    “如果帮你是帮我自己,为什么不?”

    狗叫的厉害,屋子的隔音不好,没多一会儿,传来孩子的哭声。阿黄的叫声吵醒了张红哥哥的儿子。

    “张红,帮个忙,能让狗别叫了么?”门口有个声音弱弱求着。“孩子哭,一会儿你妈回来听见哭又得打我了。”这是张红哥哥张健的老婆严文洁,前两年买回来的被拐女人。刚来的时候,哭过闹过求过,还逃过好几次,最后被打折了一条腿。若是在城里这腿能治好,但是这边村,谁会带一个买来的想逃的女人去看病。这腿终究是没好全,如今走路一瘸一瘸的。

    听说她逃跑那事搞的挺大,惊动了派出所,有个新来的民警为了帮她受了牵连。

    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被另一个打疯的女人吓怕了。用张红母亲的话来说,怀孕之后,整个人老实了,也不想着要跑。

    张红松开夏半指了指阿黄,叫了它一声,阿黄便不再嚎。她打开门,假惺惺说了声:“嫂子,真抱歉。”

    夏半在后头看到那女人闪烁不安的脸,心中难过不已。那黑黄黑黄的脸上还有几分残留的俏丽。好好的姑娘,在这里风吹日晒挨打生娃,没好吃的没好喝的,一见就是饱受虐待。她待要说话,便给张红喝止了。张红特意用不甚标准的上海话叫她不要多事。

    严文洁这一打岔,张红变得正常一些。她看着严文洁抱着孩子拖着瘸腿走开,才又关上门,对上夏半痛心疾首的脸。她竟笑了。

    “哧,你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佛家弟子了?慈悲为怀?自己泥菩萨过江难保的很,还要为别人抱不平?”

    “你们太残忍了。”

    “人又不是我打的,也不是我拐的,什么你们你们。”像是忘了自己把夏半拐进村,张红潜意识里就是要和那群人划清界限。

    “青梅,也是拐来的?”

    “不是。她和我一起长大。”这会儿提到青梅,张红声音温柔。“她是刘阿根的女儿,上头有个哥哥。她是这土村里的一朵莲花,长得秀气好看,和程思行有些像,歌唱的很好听,她常给我唱妈妈的吻。小时候我功课好,但是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父母不想让我读书,我自己也觉得读书没啥用,始终要被困在这穷山村里。是她一直鼓励我,支持我,不断告诉我,学习好就能出这山村,去城里见世面。”

    如果不是青梅的不断鼓励,张红不会想着在老师面前卖乖,也不会找准了机会就哭诉父母不会让她上学。她天赋虽高,但是条件实在太苦了。

    “她比我小两岁,却像姐姐一样待我。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青梅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受再多委屈,有再多困难,只要想到她,就会有面对的动力。在考进上海的大学之后,她想要带青梅出去,但是青梅的家里不肯。女孩儿,小的时候留家里干活,大了以后等着换嫁。

    这还是张红第一次和人用这样的柔情说青梅。青梅是她心上唯一的温柔,她的眷恋,是她的清泉,她的蝉鸣,她的引路之星。“她识字写字都是我教的,为了和我写信。我要带她走,让她过城里人的生活。去年过年我们说好了,等我存够钱,带人换她,但是晚了……”张红忽然呜咽起来,“晚了一步,她居然被嫁给那个该死的张阿福。她是我的,她应该是我的。”

    远超出亲情友情的感情。夏半恻然,问:“你嫌弃她?”

    张红抬起胳膊,一抹眼泪。“我怎么会嫌弃她!”

    “我想也是,你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她不肯跟你走?”

    “呵,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只知道,你喜欢她,你爱她。天下的爱,大都相通的。”夏半自然而然想到了程思行。她此刻是否焦急万分,哪怕素来淡定,也怕是会急疯了吧。她会想到自己竟已远在边村,岌岌可危了么?她会否想到,她之心爱即将变成别人生孩子的容器,只因为她的大意,哦,还因为她有子宫。

    陪张红流了一会儿眼泪,夏半吸吸鼻子,也将眼泪擦了。她不能就这样认输。程思行会来救她的。虽然她不知道她会如何救她,但是她会来的。她只能这样坚信。

    “你别以为你知道我的心事我就会放你走。”

    凶恶还是凶恶的,但是夏半能听出来张红语气软了几分。

    “就算你放我走,我能往哪里走?四面八荒,要走,也只有我们一起走,带着青梅。”

    “张阿福不会放她走,不让她生十个八个孩子,这群吸血鬼怎么会放她走。你去,你去替她生孩子。”张红狰狞道。“横竖都是生孩子,你去!”

    “她同意你这么做?”

    ……张红颓然。

    青梅非但不同意,还让她赶紧把夏半送回去。

    “她和我不一样,你又何必害她呢?我生在这里,嫁在这里,这是我的命。她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你也不用。”青梅这样说。“不要一错再错。”

    ☆、day 6

    承认错误需要莫大勇气,首先人得意识到自己错了,其次要愿意接受自己会有错误。人非完人,孰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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