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萧应该是在把师叔秦捡请来之前,已经说过铜钱崩裂之前的事。
    李元萧当时真的是认为,涂婳想要问的事情,很简单。
    现在看来,确实很简单。
    简单到一卦六爻,最后一爻直接给他崩飞了!
    李元萧现在,不止是满脑子问号,浑身上下他都有点稍稍地抓狂之感。
    秦捡到底年长许多,遇事沉稳多了,他在过来的路上,就宽慰了师侄几句。
    “你们李家为什么一定要世代子孙守到这个时候,才能解除禁忌?不熬到这个时候,你根本就碰不上这种事的机缘。”
    “既然碰上了,那就有了开眼和学习的机会,慌什么,走,师叔陪你一起去看看。别说,这事确实有点稀奇。”
    有秦捡在,好像这件事更让人有信心了。
    涂婳也是。
    她安静地等着秦捡研究完。
    她不懂这些东西,但是她在大梁那边,却是见过韩其光露出这一手的。
    秦捡时不时观察过后,抬起头打量一眼旁边的涂婳。
    涂婳以为他要问自己。
    刚想问,发现秦捡让李元萧拿来纸笔。
    李元萧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意外,甚至都有点难到了师叔秦捡。
    听见秦捡让他拿东西,二话不说,立刻回头拿来东西。
    秦捡照着那碎片摆出来的象,继续专注地推演着。
    人一旦专注,便顾及不到身旁的其他事。
    秦朗见小师公李元萧在太爷秦捡身边帮忙,他想起后面厨房里的一些活,想了想,站起身,跟其他几个人无声说:“这里你们看着点,有事帮着,我去后面盯着点那边的火。”
    老秦同志见状,态度倒是很干脆,直接摆手。
    去吧去吧。
    涂婳观察了一下秦捡和李元萧专注做事的样子,总感觉这两个人可能要忙上一会,自己留在这里,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帮什么忙。
    干脆也轻手轻脚站起来,小声对秦朗说:“我去帮你吧。”
    秦朗回头看了眼两位解卦大佬那专注无一物的样子,朝她点点头。
    “行,来吧,出来说点话也方便。”
    涂婳跟秦朗一起离开屋子,刚要关门,后面又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秦朗:?
    涂婳:?
    谢淮楼手里抓着一盒烟,指了指外面,嗓音低沉淡淡道:“去檐下抽根烟。”
    涂婳一脸“哦”。
    秦朗劝道:“少抽点,别倒了。”
    谢淮楼点了下头,没啥回应,淡淡的目光扫过涂婳的面庞,转身低头推开房门,去了外面。
    涂婳跟着秦朗去了厨房。
    一路上,两人倒没说什么话。
    直到到了厨房,涂婳打量一圈,忍不住抬起头,比出大拇指!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有时候,真是约不起眼的地方,越让人有意外的“惊喜”。
    哦,也可能是惊吓。
    厨房里的一切,涂婳不好说什么。
    鉴于自己一向不喜欢被别人干涉私人生活,她也不可能对眼前所见发表什么看法。
    只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
    秦朗刚添把火,一回头就看见涂婳那下意识的诡异动作,噗嗤一下就乐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和动作?”
    涂婳抬头,“啊?没有啊。”
    秦朗学着她方才的样子,照着自己的后勃颈比划了两下。
    涂婳愣了一下,突然笑道:“我刚才?”
    “嗯。”秦朗失效。
    他指了指旁边,抽了个垫子给她扔过去。
    “坐。”
    涂婳看了看,十分听话地在秦朗指的位置上坐下。
    就眼前秦朗干的活,她是真不会。
    因为自己不会,她反倒是对面前秦朗如此麻利的动作,更加好奇。
    “秦老板,你居然会干这些?”
    秦朗头没回,笑声先传出来。
    “你怎么回事,咱俩不是之前刚说好的么?”
    涂婳急忙改道:“啊,抱歉,秦朗!”
    “哎!”
    秦朗其实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他稍稍处理完,确保别耽误了小太爷今日的好心情,那边碰上有点挑战的事儿,俩人都沉浸进去了,哪里还能顾上其他。
    这种事,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早就习以为常了。
    秦朗一点不意外。
    别说是在秦家德高望重的长辈秦捡了,现在就是他亲爹硬套关系认下的“亲戚”小师公李元萧,他秦朗现在也是佩服的很!
    有本事真不在年龄大小,高低贵贱。
    这李家的后人,经过他这么短暂的接触和交流来看。
    真不是浪得虚名,确实牛逼。
    尤其是俩人双双都在暗中提醒他,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贵人”。
    秦朗顺手搬过来一个旁边的小凳子坐下。
    他看着涂婳那张精致好看的脸。
    自己心里都觉得纳闷。
    按理说,以他以前的行事风格,要真是在生活里碰上长着这副面孔的年轻女子,还真说不好自己会动什么样的心思。
    倒不能说什么坏心思,就是涂婳这张素颜都很捉人视线的容貌,总是会让人多出点别的想法吧?
    可也真是邪了门。
    他自己还真的是,打从心眼里,真的是想跟涂婳交朋友。
    秦朗不觉挠挠头。
    难怪他爹老秦同志没事回家一趟,就总想骂他两句。
    他现在看着坐在对面的涂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涂婳她一个年轻的女生,以后怎么影响他的命运。
    长辈们话里的潜台词,其实他都听出来了。
    他也是多多少少跟小师公和小太爷他们那样的圈子沾边的。
    单纯的就问个吉凶。
    能崩碎了铜板。
    这怎么可能?!
    秦朗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之前,他是觉得,她可能是身份背景有点东西,或者是身边结识的人不太一样。
    可方才她亲自摇卦,请小师公帮忙这事。
    秦朗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涂婳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让他有点心里不踏实。
    而这样的一个人,此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淡定,好像是他自己想多了似的。
    怎么也无法把自己那跌宕许多年的“命运”,跟眼前这样一个姑娘联系到一起去。
    那卦……她想问的是什么事的吉凶?
    刚想问,对面坐得好好的涂婳突然之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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