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张大山已经很吃亏了,他不能连这种事都拎不清。
    “话不能这么……”
    “这话只能这么说。”任春山不想接受张大山的潜移默化。
    他还是有良知的,清楚自己在占便宜。
    先前想好要跟张大山过一辈子也就算了,现在他不敢跟张大山办酒,肯定得有点改变。
    “春山……”张大山还想再劝,任春山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说话了。
    张大山没办法,只能期盼等黄老头来改善一下。
    “乐娃,你就带这点东西啊?”张大山看到乐娃推开的小车,有点不敢相信。
    “你们俩这是除了衣裳,其他的都准备蹭我的?”
    “啊?”乐娃一脸懵,“不可以吗?”
    “额……”乐娃这反问,着实给张大山整懵了。行也不行。
    就是他有点舍不得把新的床单被套给黄老头睡。
    “黄老头,你先前不是说要来这里借住一段日子,起个新院子吗?”
    “我跟春山商量过了,觉得可行,不如这回你俩就把东西都搬来?”
    “行。”黄老头根本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该怎么写。
    “那大山你陪乐娃走一趟吧?光他一个人也搬不了多少东西。”
    “你是真好意思使唤我。”张大山抱怨归抱怨,还是牵牛跟乐娃下山了。
    估摸着张大山和乐娃走远了,黄老头才开始开解任春山。
    “春山,你别怪老头子多管闲事。”
    “我也知道你这段日子遭受了不少惊吓。”
    “可咱们庄户人过日子求得就是有肉吃。”
    “你也能狩猎不错,可费劲得来的,肯定没有大山多不是?”
    “而且大山这人又是个心软的,还紧可着你不放,你多少也能瞧出来点吧?”
    他说了大半天,都快把自己说动了,任春山却一言不发,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黄老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等下次张大山不在的时候说。
    当着张大山的面说这些,他都能想到张大山的脸色有多精彩。
    张大山和乐娃走了得有大半天才回家来,中间黄老头和任春山吃了一顿炒洋芋。
    黄老头倒是想吃肉,可任春山做饭比他说的早,他也不好意思让人返工。
    洋芋就洋芋,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
    张大山一回来,就洗了手要去厨房给任春山做饭吃。
    “春山,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我也没想到黄老头那小破院子能有这么多东西。”
    不仅拉了两小车东西,他和乐娃还背了不少铺盖之类的东西。
    甚至乐娃还得再下山一趟,收拾的时候,他有好几回都想把那些没用的丢了算了。
    “没事的,我跟黄老头吃了洋芋,你先歇会儿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任春山扯着张大山的衣角,就把人拽回了屋里。
    “多歇歇,还有我呢,别老是逞强。”
    任春山说完这话,不等张大山高兴,就出了门。
    张大山没能跟任春山说上话,只能去嚯嚯黄老头,一句话不说,就盯着黄老头看。
    黄老头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刚才的事。
    “我那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春山一看就是被吓着了,我帮你劝劝,你俩也能早点更好些。”
    “这样就挺好。”张大山不想让黄老头掺和。
    他本来盯着黄老头,是想看黄老头不知所措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
    “春山害怕你,你也无所谓?”黄老头不相信。
    “春山不是怕我。”张大山不知道该怎么跟黄老头说,只能说道:“反正你别管就是。”
    “算了,你一个人躺着吧,我要去吃春山给我做的饭了。”
    “咦~”黄老头哽着嗓子说道:“我要去吃春山给我做的饭了……”
    “我刚才也吃了春山做的饭!”
    黄老头冲着张大山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
    张大山没理会他,还真让他觉得有点失望。
    任春山倒是给张大山炒了猪肉,用老姜炒的,又辣又香。
    “好香!”张大山一进厨房就夸张了吸了口肉味。
    “春山,你炒的这么香,我都舍不得分给乐娃吃了。”
    “那就不给他吃。”任春山顺着张大山说道:“给他吃月饼,能填饱肚子就行。”
    “那还是给他留点吧。”张大山也不知道任春山现在在想什么。
    自从任春山说过要走的话后,他就失去了那个能读懂任春山内心的能力。
    这样好难受,他不想这样。
    “春山,咱们要怎么做才能回到从前?”
    张大山要的,是那个渐渐放松戒心,开始信任他,想跟他共度一生的那个任春山。
    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顺着他,不跟他说话,好像失去了生机的任春山。
    “我们跟原来是一样的啊。”任春山知道回不去从前,只能嘴硬。
    “不一样的。”张大山还想再说,乐娃就回来了,叮叮当当的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为了不给乐娃分肉吃,张大山硬是就这一会儿吃完了一大碗肉。
    乐娃来厨房寻吃的,就看到张大山顶着一张油嘴在那里掰月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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