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画的时候,二哥就已经蹲在地面上皱眉凝思了。
    等我最后一笔也完成的时候,二哥右手食指的指腹已经在地面上我用权杖与和田玉石摩擦出来的痕迹上面抚过。
    “小沧,我们刚刚用的方法,可能不是通往祭台的方式。”二哥缓缓地说着,明明是点了我的名字,可是眼睛却盯在地面上,语气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般。
    “二哥,我,我好像有点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什么叫做我们刚刚用的方式,可能不是通往祭台的方式。
    我们刚刚不就是在走路而已嘛,哪里还有用到什么方式呢?
    “进入祭台的方式,可能不是用走的。”二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离开了地面上我刻画下来的那幅图,而是落在了我的脸上。
    “不是用走的,难道我们还能飞吗?”听完二哥的话,我脱口而出就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而二哥却用了一种有点奇怪的表情盯着我看,还带着严肃的味道。
    “二哥,你该不会真的是要用飞的吧,你是生魂,没有身体的束缚,所以飞起来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我这一百二十多斤的身体,是绝对飞不起来的,所以二哥,你可别开这种国际大玩笑啊。”我看着二哥,一脸惶恐地说道。
    “小沧,你之前是不是觉得这甬道里面的引力在慢慢地变小,所以,我觉得想要进入祭台,可能就得在一种无引力的情况下。”二哥说道。
    “无引力的情况下,那且不是跟在外太空很像,而且没有引力也就相当于没有了阻力,我们是无法随心所欲地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的。”我觉得二哥的想法有点天方夜谭。
    “小沧,虽然我只是一缕生魂,但是可能是因为爷爷和死鬼老王在我身上施行的禁术的作用,所以我是没有办法自由活动的,只能是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二哥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怪不得每一次关键信息都能够被他给听到,原来是有这样的一层缘由在里头啊。
    “这也导致了我也是无法用飞的方式进入祭台的。我在想,既然你身上是拥有与后土相同的血脉的,那么就一定会有办法用祭台设定的那种方式进去的,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而已。”
    “二哥,你说会不会我身上的这一层功能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呢?”我像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对着二哥询问道。
    “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小沧,我们可要打起二十万风精神来,因为将你身上后土血脉中的能量激发出来的方式,我终结了一下,都是通过特别特殊的方式,比如说蜜蜡棺,再比如说失明等等。”二哥看着我说道。
    “二哥,那这一次户不会是将我毒哑了还是怎样啊?”我有点心虚地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感觉走出甬道的关键,就在前面的那一道光亮之中,只是那光亮就像是太阳一样,任凭我们如何走,都无法走到它的边上去。如果能够像后羿射日那般就好了,将那抹光亮钉在原地,然后我们再走过去看看它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二哥说完之后,还伴随着轻叹一声。
    被二哥这么一说,一道灵光在我的脑袋里头一闪而过——
    难道外祖母给我的那个小布包其实并不是如王叔所讲的那般,是要我在祭祀的时候用鬼门十三针来对付二哥,而是给了我一个能够“射日”的武器。
    想到了这里,我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刚刚丢布包的地方,万幸的是,布包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我将小布包捡起来,双手颤抖着打开。
    果然跟我想的一般,小布包里面包裹着三根小小的类似于绣花针的小铜针,每一根铜针的针鼻处都镶嵌着一个满是铜锈的墨绿色六角铜铃。
    我将其中的一根拔出来,铜铃便发出了两声清晰的“泠泠”声。
    “小沧,这就是她给你的?”
    我不知道二哥为何不愿意称呼外祖母,但也是点了点头。
    “二哥,你说着铜针能将前面的那抹光亮给钉在甬道壁上面吗?”我看着铜针对着二哥问道。
    “小沧,我觉得可以一试。”
    第576章 祭台(五)
    看着二哥肯定的眼神,我轻轻地从小布包里面抽出来一根铜针。
    只是铜针取下来的时候,让我震惊了一下。
    它的重量比我心中所预期的,要大许多。
    可能是看到我的神色有点变化,站在边上的二哥开口问道:“怎么了?”
    “二哥,这铜针好重啊,这种重量似乎不是黄铜这种金属这个体积所能具有的,因而这枚小绣花针,我猜想着它的材质应该不是黄铜。”我对着二哥说道。
    “你管它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反正能够将前面那团光亮给钉住就好了,”二哥满脸都是一副整整些没用的嫌弃样。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二哥用一个手势将我给制止住了,“我可告诉你,咱们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浪费了。”
    原本我是想将所有的铜针都拔出来看看重量是否一样,如果一样的话那就证明了我这枚铜针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二哥说得有道理,而且外祖母也不大可能会对我下什么圈套,因此我便没有再继续检验。
    事实上证明,我们这一次的疏忽大意,让以后的路变得难走许多。
    我拿着铜针在手中比划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将其给扔出去。
    “又怎么了?”二哥皱着眉头对着我问道。
    “哥,没有弹弓的加持,我不确定自己能够将这铜针准确地射中前方那一团光亮。”我看着二哥,怯怯地说道。
    这家伙是个火爆脾气,虽然这会儿似乎像是已经与我同归于好了,可我仍旧还是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了他,毕竟能陪我进入祭坛的,就只有他了。
    “这样啊,没事,我想想。”他回答了这么一句,随后摸着下巴叉着腰盯着我看。
    他一动不动的,把我心里头的毛都给看出来了。
    “二哥,怎,怎么啦?”这话问得连我自己都想骂一句怂。
    “小沧,我觉得你身上应该有一个什么东西可贡献出来制作弹弓的。”他说着,嘴角浮现出来一丝邪恶的微笑。
    “哥,你想干嘛?”我不由自主地就往身后退了一步。
    “看把你给吓得,我是要你脱下底裤,底裤不是一般都是有弹性的吗,这不就找到了弹弓的材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屑地朝着我身下看了一眼。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哥便将后半句话给抢了过去。
    “你还以为我想把你给杀了吗?”他说这话的语调有点冷,我知道他又敏感了。
    确实,被伤害的次数多了,的确会成为惊弓之鸟的。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忙想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样意思,你倒是给我详细地说说刚刚的心路历程啊。”二哥又对着我呛了一句。
    “好了,不解释了,怎么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呢。”我说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别墨迹了,干活吧。”二哥又斜了我一眼,而后说道,这一次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按照他刚刚的说法,很快就将一个简易的弹弓做好了。
    铜针如同箭在弦上,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射了出去。
    我的心在铜针离弦的那一刻,也跟着“扑通”一声,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掌心里都是汗。
    二哥的脸上的神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刷的一下产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看样子他此刻是同我一样的紧张啊。
    其实我们虽然是两个人,可是毕竟是同一颗卵子分化出来的,身上的基因应该是极其相似,或者说是相同的,只是我们俩的人生经历相差太多,所以才会导致在素性上有些许的不一样。
    随着“哐当”的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我们俩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铜针已经走完了它的路程。
    只是有没有射中那一抹光亮,就尚未可知。
    毕竟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迈开了步伐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两个人的步速都非常快,却相互没有说话。
    我心里头因为前方未知的结果而在忐忑不安,二哥也应该相同。
    但是,仅仅走了一小会儿,我便已经有了五六分的胜算,铜针应该是射中了光团的。
    因为我们刚刚走的这么十来分钟,已经能够感觉到光团在变大,这是之前我们跟着光团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生过的啊。
    “二哥,”我安奈不住心里头的惊喜,转头喊了二哥一句。
    “闭嘴,现在还远没到了能够开心的时候。”
    没想到二哥当头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们确实是把光团给截住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光团为何能够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且一直同我们保持这不近不远,呈现出一种照亮着我们前进的路的状态呢?”
    二哥一句话就把我给问得哑口无言。
    “很明显,这光团如果仅仅是单纯一个照明设备的话,那么就肯定是有什么机关在控制着,现在这个机关并没有关闭,而我们却把原本应该在不断移动的光团给硬生生地截停下来,会不会对甬道里面整个的机关系统产生什么影响,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出于步步艰险的状态,你还在这里傻不拉几地笑着,我真不知道爷爷这些年来在你身上耗费那么多的苦心,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面对二哥的批评,我没办法做出反驳。
    年少的时候不懂事,爷爷每每想让我静下来好好学习的时候,我总是会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躲懒。
    奶奶宠我,总是对爷爷说,莫要为难我,所以很多时候,爷爷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而已。
    “二哥,我知道了。”想到了爷爷,我有点失魂落魄地回答道。
    “看你这个模样,被说一句就垂头丧气的,可别败坏看后土家族的名声啊。”二哥说这话的时候,严肃的语调已经减缓了许多,夹带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
    “我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后土家族的族人,我姓周,论什么时候都是周家的儿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倒是有点趾高气昂的。
    与二哥这样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前方那团已经不再移动的光团也在逐渐地变大着。
    大概再往前走了有一千多米吧,我和二哥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不知不觉里,我们好像已经走进了光团之中。
    此刻我们的四周正弥漫着漫天的白雾。
    “甬道之中是不可能起雾的,小沧,戒备,可能又有一场血战了。”二哥非常地警惕,拉着我的手腕说道。
    我也立即就将手中的权杖握紧放在身前。
    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发现,好像二哥就只能触碰到我,其他的什么东西他都触碰不到。
    适才我将权杖朝着身前一挡的时候,权杖居然轻松地就穿过了他的身体。
    怪不得外祖母说只有我才能取得星盘之后,二哥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啊。
    “二哥,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我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往前走。
    可是现在有二哥在一块,实际上就已经算是一个团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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