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周晚很了解许博洲的性格,胆子大到几乎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别说打开车窗和她接吻,他甚至敢将她从车里拉出去拥吻。
    她承认自己怕他,所以只好仰起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
    亲得很快,别说他了,连她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这点蜻蜓点水的小恩小惠,许博洲哪里会满意,他俯下脸,低哼:“我们好歹也27岁了,能不能不要吻得这么纯情?”
    周晚低着头,脸颊薄红,小声说:“接吻不就是这样嘛,还能怎样啊。”
    “是吗?平时我是这样吻你的?嗯?”
    他的脸越俯越低,一股热气喷洒在她的头顶,让她喘不过气来,白皙的颈部一片绯红。
    “看着我。”许博洲喜欢在对视里接吻。
    周晚慢慢抬起头,婆娑的树影在车窗上摇曳,深深浅浅的打在她的侧脸上,因为害羞,一双眼睛像含了春水般的动情。
    他忍住了吻她的冲动,索要道:“像我吻你一样,好好吻我。”
    一旦进入到这件事里,周晚对许博洲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仿佛不再是那个曾经总跟在自己身边青梅竹马的弟弟,而是对自己具有侵略感的男人,每一个细节都强势到在逼迫她,必须从“男朋友”这个身份去适应他。
    她手掌撑在车椅上,高高的仰起颈,吻住了他的唇,缓缓喘息。
    这个吻比刚刚要认真多了,但对许博洲来说,还不够,他的手故意按了按车把,周晚一害怕,双手从椅子上抬起,箍住了他的后脖,吮吻着他的唇,两人的口液在舌间摩挲。
    她闭上眼时,听见他又一声压低嗓音的命令:“把舌头给我。”
    以往接吻都是许博洲主动,周晚只用配合,第一次主动舌吻他,她有些不知所措,就连伸舌的动作都觉得羞耻,唇瓣紧紧贴合、辗转,黏湿的暧昧气氛在车里蔓延开来。
    她发现他这人真挺腹黑,竟然没有迎合,低头盯着她,就好像在等待被她吃干抹净一样。
    头仰得有些累,周晚的腰往上挺了挺,胳膊将许博洲的后脖揽得更紧了些,两人胸贴胸,身体里的热气从下往上涌来。不知是吻得投入,还是身体过于亲密,她渐渐找到了接吻的感觉,忘了思考,只想本能的紧紧抱住他。
    得到了满足的许博洲,两只大掌挪到了她盈盈一握的腰上,刚好她今天穿的裙子是露背的,他的五指向上伸,在她光滑的后背上轻轻摩搓。本来就吻得深,再加上他的手还不安分,她浑身像过了电一般颤了颤,细细的哼吟从喉咙里溢出。
    这次的吻由周晚主导,在缠绵的舌吻里,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性冷淡的人,她也有欲望,并且不只一点。她喜欢和许博洲接吻,也会舍不得结束,缠着他的舌头,贪婪的吮吻,甚至在他作出推开这种试探性的动作时,她会皱眉哼唧,然后抱住他的背,继续享受。
    脸会羞红,但她的身体远比自己想象的更诚实。
    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会愉悦、会兴奋、也会贪图男色。
    饭店门口那几个吃瓜群众还没有走,空乘想看车里的情况,于是装作是过马路往车前走,很快Anki跟了上去。
    空乘用手肘顶Anki:“你干嘛跟过来?太明显了。”
    Anki的眼睛一直往车里看:“我去那边打车。”
    “你家的方向在这边。”
    “没事,我很闲,绕绕路也行。”
    “……”
    突然她们身后又多了一个人,是卫也。
    Anki吓了一跳:“你不是刚刚上车了吗?”
    卫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也好奇的往车里看戏,呆呆的说:“我、我有东西落公司了,我走过去取。”
    Anki笑:“从这里走去公司至少半小时,你疯了?”
    卫也的脖子伸得老长:“没事,我吃多了,散散步。”
    Anki拍他肩:“想偷看老板直说。”
    “……”
    一下子,叁个人像一条慢爬的蜈蚣,朝车里探头探脑。
    车里接吻的两位主人公,根本没有意识到外面有人再偷看。
    Anki和空乘突然激动握手:“卧槽,周总主动的,搞半天她的审美和我们一样,也喜欢这种食肉系的男人。”
    “别看了别看了,待会真进去了,咱们都得被开。”
    空乘拽走了Anki,回头却发现卫也还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看得入迷。
    -
    当天晚上,许博洲接到了老胡的电话,说希望第二天下午替他飞香港,他一口答应了,回家整理了行李,带去了周晚家,两人洗了澡后,又从客厅做到回了卧室,可把她折腾的够呛。
    早上醒来的时候,周晚摸了摸脸,夸张到感觉脸上的潮红都没完全退去。
    她很累,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没力气去衣柜拿衣服,随手扯起旁边那件男士白T套上,穿上拖鞋往客厅走。刚走到走廊里,就闻到了早餐的香气,有葱花和牛肉的香味。
    困到一双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的影子清晰起来时,她看见是许博洲在做早餐,她边走边笑:“许家少爷心情这么好,竟然起来做早饭?”
    许博洲回头,原本想回应她,但话到嘴边,却被她清纯又性感的打扮堵了回去。如果要出一个男人最受不了自己的女朋友穿什么的投票,那“男友的T恤”一定排前叁。
    “你看什么?”她瞅了瞅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我懒得拿衣服了,就穿了你的T恤,没洗呢,我都不嫌弃。”
    周晚身上那股撩人却不自知的劲,最让许博洲受不了,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拥。衣服很薄,他身体里好不容易消退的欲/火,又瞬间点燃,其实这么贴着磨,她也有了感觉。
    “我真做不动了。”她选择投降:“我一会还要开会,放过我吧。”
    额头贴额头,许博洲轻声细语的说:“我要飞香港,又有叁天见不到面,你会不会想我?”
    周晚没有别扭,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嗯,会。”
    “会什么?说完整。”
    她一字字的说:“会想你。”
    许博洲满意的笑了,将周晚圈进怀里,刚抱一小会儿,他又忍不住低头去吻她,舌尖往里探,亲得她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厨台上的两碗葱花面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而一旁的男女先用彼此解解馋。
    只要碰周晚,许博洲就不可能不做变态。
    又是一个几十分钟的激战,两人洗漱吃完早饭后,许博洲在客厅里直接换起了制服,黑色的行李箱搁在一旁,在扣衬衫时,他忽然停住了动作,叫了一声周晚:“帮我穿衣服。”
    让她替自己穿飞行员制服,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
    周晚自然没有拒绝,刚刚擦了身体乳,长裙下是舒服的清香,她个头不高,不穿高跟鞋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好好系扣。一颗、两颗……她慢慢系,纤细的手指和许博洲结实的胸腹呈鲜明的对比。
    扣上最后一颗,她刚放下脚,许博洲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提醒她:“你还有两件事没有做。”
    “哪两件?”
    “亲吻和祝福。”
    既然是恋人,她总不能一直被动,周晚扶着许博洲的双臂,垫起脚,仰起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了温柔的吻。
    吻完后,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许博洲,平安飞行,我会在家里等你。”
    这句话,她总共说过两次,上次是被逼,这次算是半主动。不知为什么,其实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但许博洲听后,眼里却有泪在闪,眼眶很热。
    每一次飞行,他都是孤独的一个人。
    没有飞前温暖的祝福,落地也没有等他回家的人。
    -
    周晚今天的主动做得有头有尾,她开车送许博洲去了机场后,才回公司忙工作。一路上,她心情明媚,突然发现,主动去享受爱情,比被动的接受要快乐许多。
    下午开完会后,她本来打算去找孟洋,但中途卫也说,有一个叫陈莞的员工想见自己,她立刻改变了行程。
    陈莞很奇怪,约见面的地址不是公司、也不是咖啡厅,而是天文台。
    两人在入口见面,随后陈莞带着周晚去了通向大海的木栈道。
    天文台最漂亮的地方,就是这条能看见蓝色大海的木栈道,船只浮在海面,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旁是翠绿的高树阔叶,傍晚时分的阳光没有午后那么刺眼,陈莞和周晚慢慢沿着栈道往下走。
    其实她们的交集并不多,但上高中时,周晚的耳朵里总会经常听见一个叫“陈莞”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是和弟弟一个班的学妹。在她的印象里,陈莞很我行我素,上学时总喜欢染发,被老师罚也不怕。
    可是陈莞每次见她,都充满敌意。
    一开始周晚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学妹,直到从弟弟的口中得知,因为她们名字里都有一个“wan”字,又在实验中学很出名,一个是各方面都完美,一个则是个性鲜明,所以一些无聊的男生喜欢拿她们做比较,有一次,几个男生欺负陈莞,故意数落她,说没周晚的命,就不要老说想在实验中学超过周晚。
    青春期的女孩别别扭扭很正常,周晚根本没当一回事。
    因为和陈莞的哥哥陈航是同班同学,一次无意间,她得知陈莞也有一个飞行员的梦想,那时,她觉得这个学妹超级酷。
    “既然这么想做女飞行员,为什么上次要中途离开?人事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周晚聊到重点。
    陈莞没避讳:“家人不让。”
    周晚想了想:“可是我记得你哥哥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他现在没有在航空公司任职吗?”
    陈莞的眼里有些许的惊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什么意思?我需要知道什么?”周晚听不懂。
    昏黄的夕阳照在两人身前,透过朦胧的光影,陈莞盯着那双迷茫的眼睛,顿了顿后,说:“我哥哥完成了他的理想,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飞行员,也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但是在结婚前夕,他离开了人世。”
    周晚一惊,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莞说完“没关系”后,是一阵无声的沉默,她攥紧了拳头,心颤得厉害,内心一番斗争后,她说出了噩梦般的事实:“害死我哥哥的人,是许博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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