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太宁三年阴历七月八日(西元325年阳历八月三日)清晨,宠冠后宫的宋禕在松上阁顶楼厅房内一张大床上一觉醒来,简直怀疑自己做了一夜癲狂的迷梦。在梦中,威猛无比的青年皇帝司马绍奋力不停,连续要了禕禕七次!天啊,七次!
    宋禕记得昨夜自己尽力推拒,提出了皇帝生母建安君重覆叮嚀过许多遍的理由,请求皇上保重龙体。然而,司马绍不听,宋禕也就无力阻止他,只能任由他嚷着要在七夕来七次,并付诸实行。毕竟,宋禕迷恋司马绍的程度,并不亚于司马绍对她。两人身心皆合一的交融也令宋禕深深沉醉,而无以自拔…
    此时此刻,宋禕恍如酒后初醒,回想昨夜种种,真希望那一切只是良宵美梦!可是,她只消看看身边沉睡的司马绍,即可断定,那一次比一次激昂的狂欢,都曾经真实发生过…
    怎么办呢?要是让建安君知道了,必定会大发雷霆啊!宋禕不禁满心惶恐。
    至少,皇上得要照常早朝,才有可能瞒住建安君。或者即使瞒不住,只要皇上今天早起如常、行事如常,看来体力并未消耗太多,建安君就不至于太深责吧!宋禕转念至此,就凑向身旁的司马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接着小声喊道:“皇上!”
    没有反应。司马绍依然熟睡不醒。
    宋禕又接连轻喊了好几次“皇上”,司马绍才总算稍微睁开了一下双眼,但旋即又闭眼,充满倦意叹道:“朕好累!还想睡。”
    “可是,皇上今天得要上早朝呢!”宋禕柔声提醒道。
    “噢,好吧!”司马绍勉强表示同意,也尽力尝试要坐起身来,却又垮了下去,随即颓然叹道:“不行!朕头好晕,起不来!这样好了,你下楼去找个太监,叫他去太极殿通知眾臣,朕宿醉头疼,今日取消早朝。”
    “是!”宋禕唯有点头遵命。
    稍后,宋禕匆匆漱洗,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发髻,就下楼去执行皇帝的指令。等到宋禕委託的太监前去太极殿,宋禕则转往御厨房,嘱咐御厨为皇上熬煮醒酒汤,并且烘烤三块胡饼,夹上
    荷包蛋,都装进保温的铜鉴缶之中,派人送去松上阁顶楼。
    此外,宋禕也向御厨要了几支莲蓬,带回松上阁顶楼。她晓得皇帝喜欢吃新鲜的生莲子,就洗净了双手,亲手从莲蓬剥莲子出来,拿发釵一颗颗刺入,挑出莲心,再把除去莲心的莲子放入一个海碗。在这过程之中,宋禕由于也爱吃新鲜莲子,忍不住吃了几颗空心嫩莲子。她相信皇帝不会介意。
    宋禕弄好了一大碗空心嫩莲子,司马绍却仍未醒来。倒是宋禕觉得自己昨夜大概也没睡够,有些累了,就和衣躺到床铺靠外侧那一边,小睡一下。当宋禕再度醒来时,她看见近处的圆桌上多了一个铜鉴缶,显然其中装着御厨託付某个太监或宫女送来的早餐。同时,司马绍还在睡眠中。
    时近中午。宋禕不得不再一次唤醒皇帝。
    这次司马绍总算清醒了,也坐得起来,只是浑身有些虚软。宋禕先餵了他一小碗醒酒汤,等他精神稍微振作,才伺候他漱洗、梳头、穿上龙袍和靴子,又陪他共用早午合併的一餐。
    司马绍胃口还可以,吃了两块烤胡饼夹荷包蛋,以及不少空心嫩莲子。宋禕看得出龙体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就吃下了一块烤胡饼夹荷包蛋。
    餐毕,司马绍必须去御书房批奏章。宋禕就把装着剩馀空心嫩莲子的海碗交给了皇帝的侍从之一,带到御书房去给皇帝当点心。恭送皇帝离去之后,宋禕唯有单独返回建安殿。
    在此之前,建安君荀禾当然已获报皇上早晨起不了床,没上早朝。宋禕预料得到自己会挨骂,难免满怀忐忑。
    果然,荀禾才见到宋禕回来,就狠狠斥责道:“昨晚让皇上带你去松上阁之前,叮嚀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你都当耳边风?你是不是要把皇上再整病一场,你才开心?难道皇后说你是个妖孽,还真没说错?”
    荀禾一昧归咎于宋禕,而毫不责怪她自己的儿子,未免太不公平!宋禕真没想到,原以为很明理的建安君一旦忧虑亲生儿子的健康状况,居然变得像是护短的村妇!向来说要把禕禕当女儿看的慈祥言辞都不算数了!宋禕不禁顿感刺伤,却也有口难辩,只得低下头,默默忍受。
    “看来,苦口婆心讲再多也没用,要给你一点惩罚,你才会记取教训!”荀禾越骂越大声,怒气冲冲嚷道:“你到前厅去罚跪!跪一下午,跪到皇上傍晚来请安为止!倘若皇上又生
    病了,今晚不能来请安了,你就继续跪吧!皇上多久不能来,你就得跪多久!去!“
    宋禕不知如果按照后宫法规,并非太后的皇帝生母到底有没有资格处罚低阶妃嬪?然而无论荀禾是否越权,宋禕深爱司马绍,就甘愿服从司马绍的生母,以免司马绍陷入两难…
    所幸,司马绍猜到了母亲会为难禕禕,因此只在御书房待了两三刻鐘,批覆了几封攸关军国大事的奏章,就儘快赶往建安殿。他先在建安殿前厅扶起了跪得双膝痠麻的禕禕,才去向母亲道歉,并解释自己昨夜只是喝了太多鹿茸酒,今天早晨才会宿醉难消,晚起的原因根本不是禕禕所造成…
    “哦?”荀禾半信半疑,讽刺道:“你说了半天,意思无非就是抱怨娘错怪了你的心肝宝贝吧!”
    “孩儿不敢。”司马绍连忙恭谨回道。
    “嗯,就算你是喝多了,你也只有跟她过夜的时候,才会喝那么多酒。”荀禾沉吟道,随后命令道:“为了要你引以为戒,从今天起,到中秋节之前,都不准你找她侍寝!”
    “娘!”司马绍试图求情道:“这样要隔一个多月呀,未免太久了!”
    “一个多月哪能算久?”荀禾驳斥道:“你真是迷她迷得昏了头!不能再没有节制!你若是眼中还有亲娘,就要乖乖听亲娘的话!”
    “是!”司马绍再也难以申辩,无可奈何答应了。
    此后一个多月,司马绍与宋禕天天都在算日子,期待中秋(阳历九月八日)相会。两人苦熬相思,终于熬到了中秋节宫廷晚宴。司马绍内心急切想和禕禕独处,表面却假装镇定,照常谈笑风生。
    中秋晚宴结束后,司马绍随侍母亲回建安殿。宋禕也跟在后面,返回她寄居的建安殿。司马绍故意陪母亲到建安殿后院凉亭内对坐,一边赏月、一边长谈,直到母亲睏了,进房去就寝了,司马绍才去敲宋禕的房门。
    宋禕才开门,两人才照面,司马绍就低喊:“我们走吧!”
    “走?”宋禕诧问:“皇上不要在这儿过夜?”
    “每次在建安殿过夜,你总怕吵醒朕的母亲,难免不尽兴。”司马绍坦白答道:“我们太久没见了,今夜一定要玩得过癮!何况,今夜还是中秋夜呢!我们跟去年中秋一样,到华林东阁顶楼去共赏满月吧!“
    于是,宋禕点了点头,就放轻了脚步,让司马绍牵着手,跟随他悄悄走出了建安殿,乘上了类似后世人力车的宫輦。司马绍把宋禕放到膝上,一路抱着,前往华林东阁。
    到了华林东阁西侧门口,司马绍就把宋禕抱下车。本来他打算直接把宋禕抱上顶楼,但宋禕唯恐那会太耗体力,悄声以耳语提出了顾虑。
    “嗯,节省一点体力也好,待会才有更多精力来疼你。”司马绍含笑回道,就把宋禕放下地,改为牵着她的纤手,一同登楼。
    两人刚到顶楼并无隔间的宽敞厅房,宋禕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银壶、一隻银杯。她自然而然伸手指着,脱口问道:“那是不是一壶酒?”
    “是呀!”司马绍含笑答道:“就是上次朕喝多了的鹿茸酒。因为你不爱喝,所以叫人只拿了一隻杯子来。“
    “请皇上别再喝鹿茸酒了吧!”宋禕婉言劝道:“上次皇上就是喝了鹿茸酒,第二天早晨才起不来,没能上早朝。想必这种鹿茸酒很烈呀,还是不喝为妙。”
    “上次是在七夕,第二天不是休沐日,理应早起,睡过头了当然不对,而明天则是中秋假日后补假一天,不必上早朝,即使晚起也无妨啊!”司马绍反驳道。
    “虽然皇上明天不用上早朝,喝醉了就多睡一睡也无所谓,但问题是,这种酒太烈,只怕会伤身。”宋禕宛转提出了顾虑。
    “朕知道,你是为朕的健康着想。”司马绍莞尔一笑,温存回道:“你放心!朕查过医书,查到了鹿茸酒并不是一般的酒,而能养血助阳,乃是上等补品。难怪上次朕喝了以后,再临幸你,感觉精力特别充沛!所以今夜才想要再来补一补啊!“
    宋禕听司马绍谈起了他的七夕雄风,难免触动记忆,念及那一夜有多么狂野!宋禕不禁羞红了脸,赧然垂睫。
    司马绍眼看宋禕娇羞的模样迷人,越发放胆调笑道:“你要是担心朕喝得过量,那倒有个办法,这样吧!你去把靠墙放的那一卷芦苇凉席打开,铺到靠窗的地上,然后你躺上去,朕就把鹿茸酒洒到你身上,接下来呢,朕时而望一望窗外的满月,时而舔一舔你身上的鹿茸酒。那舔进去的酒量必然很少,就不会喝太多啦!”
    宋禕听得更加羞窘,简直抬不起头来。然而,她再也找不出諫阻的理由,就照做了。结果,在盈窗的银白色月光照耀下,鹿茸酒洒在宋禕染了胭脂红的乳晕上,红艷欲滴,格外诱人!司马绍拼命吸吮,引发宋禕娇声狂喊!两人一致掀起了无数激情巨浪,高峰迭起…
    次日天亮后,司马绍不但无法早起,而且到了中午仍不肯起床,也不让禕禕起床。他一边抱着心爱的禕禕,一边呼叫宫女们去御厨房点菜,把午膳送到华林东阁顶楼,并且再拿一壶鹿茸酒来。
    用午膳时,司马绍不顾宋禕劝阻,连喝了三杯鹿茸酒。其中庾亮偷加的药物在半个时辰(一小时)之内就开始发挥刺激作用,促使司马绍在下午一次接一次拼命衝浪,直到有一名宫女叩响了华林东阁顶楼的房门,隔门通报建安君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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