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冬日,他也潇洒的扇着他鎏金的扇子。
    念着诗,大摇大摆的进了场,端的一派意气风发,若非在场知道这位爷是礼部尚书家整日中书令之子宿在醉仙楼的纨绔子弟,只怕都要以为这是今年的状元郎了。
    沈木鱼更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他们俩不是京城最不学无术的大纨绔了吗!谢观雪不仅背着他射箭射的那么好,怎么还会吟诗!
    两个人的友谊,只有他是真的废物!
    不等沈木鱼回神,凌砚行已经执笔在纸上落下一首绝句,揽着沈木鱼一起进了内场的桥上。
    沈木鱼又是一阵惊愕,随即又反应过来靖王可是文武双全,区区作诗,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感觉王爷认真搞文化挥袖写字模样真是帅呆了怎么办!
    真是便宜我啦!
    “抱紧我。”凌砚行揽着他的腰,站在桥上人群后,低声提醒。
    沈木鱼怔愣的照做,后知后觉靖王这是要做什么!
    满脸惊喜:“你……”
    凌砚行勾了勾唇,“口水都要流到本王袖上,不摘来送你,大婚之日本王岂不是只能睡地板了?”
    说,说什么呢!
    他才没那么小气呢!
    沈木鱼觉得靖王倒打一耙,扯什么大婚之日,说得好像他就能听自己话一样,哼哼了一声,心里却尽是甜蜜。
    自在一起后,除却逗着他玩,再没怎么受过嘲讽和吓唬,沈木鱼鼓起腮帮子,故意道:“这么多人呢,咱们排在这么后面,不一定能抢过。”
    湖上只有这一条直桥通往湖心的高台八角亭,越是排在前面才越有优势,忘年花灯节,就有不少争抢不过,反而不慎掉进水中的笑话。
    即便靖王比起这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厉害些,会武功,但这么多人呢,他总不能踩着人家的人头跃过去。
    凌砚行捏了捏他的嘴,不屑的笑了一声。
    沈木鱼被捏扁搓圆,抬眼瞧了眼靖王。
    人群中,一袭红色的一摆的青年余光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脚下一滑。
    颈间挂着的白蛇支起脖子,缠着他的耳朵,哈出了一口害怕的气息,蛇尾都勾成了蚊香状,低声惊叫:“快撤!”
    是靖王!
    “行!”谢观雪一改进场的风流恣意,捂着肚子也不管面子不面子,赶紧尿遁。
    要是待会一不小心绊到靖王,他全家就遭了!
    沈木鱼这小子和靖王恩爱到一起也不早说!万一靖王误会他是情敌可怎么办!
    一炷香后,再无人入场。
    花神庙的童子数了三个数,敲响了铜锣。
    桥上的人顿时如鸟兽般朝前冲去,凌砚行却带着沈木鱼往后退了一步。
    沈木鱼看的着急,进都进来了,正要松开凌砚行的腰冲上去争一争,腰上传来一阵拉力,被揪了回来锢进怀中。
    一把扯下了门边的彩绸,靖王解了腰间一串三条金镶玉锦鲤穿成的禁步绑在彩绸一侧,将单手将沈木鱼微微抱了起来,蹬上湖边的围栏,踩过两顶等着捞人的船顶,将绑了禁步的彩绸甩到了凉亭的柱子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靖王拽着卡住的彩绸,轻而易举抱着少年翻上了高楼。
    沈木鱼惊掉了下巴,只觉得身体一阵腾空失重,周边的景色天旋地转,自己便已经从桥尾来到了三层楼高的亭台上!
    单知道王爷会武功,沈木鱼也是第一次开了眼,亲身体验了一把轻功的美妙!
    少年怔愣的张着唇,亮晶晶的眼眸震了震,随后迸发出一抹崇拜,那双眼中像是蕴含了星辰般耀眼。
    凌砚行心头微妙,强压下想要扬起的唇角,故作寻常的将亭上的桃花彩灯摘了下来。
    “喜欢吗?”
    沈木鱼抱着彩灯,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好喜欢!”
    凌砚行托起他的下巴,低声揶揄:“喜欢灯,还是喜欢人?”
    沈木鱼白皙无暇的脸颊被照的泛红,站在三楼高的亭台,一时听不见底下的热闹。
    他透过靖王的肩膀,能看到京城万家灯火景象,出双入对一家几口在街上嬉笑,而此刻他身边眼中,仅有凌砚行一个人。
    沈木鱼面红耳赤,羞涩的低下头。
    凌砚行本不指望他能回答,既摘了花灯,得到花神的祝愿,便打算带着沈木鱼下去了。
    少年却避开他的手掌,忽的扬头,拥抱住了靖王。
    “喜欢灯,更喜欢……”沈木鱼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王爷。”
    凌砚行脑海中的弦“啪嗒”一声断了,喉结滚了滚,克制的收紧手掌将人抱紧,侧首亲了亲他的耳垂:“本王亦然。”
    沈木鱼心如擂鼓。
    湖畔的烟花轰然绽放,一片绚烂。
    无人再去羡慕亭中的人,纷纷看起了烟花,和心上人许着愿望,只有湖边人群外围,一袭青色大衫的中年男人仰头瞪起了眼,吹的胡子乱飞。
    打扮的稳重俏丽的沈夫人在旁感叹:“看到王爷肯为木鱼花心思就好。”
    “还不是馋咱们儿子那副身子样貌,呵。”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儿婿官比你高,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我看你就是酸的,再为难他们,仔细我丢下你去王府享福。”
    沈阳愈张大了眼,脑瓜子嗡嗡的,老老实实闭上了嘴,赶紧拉着夫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
    十二月廿二,钦天监算的黄道吉日,天朗气清。
    二十六年未娶妻的靖王,终于在这一日,穿上了正红色的喜服,驾马迎回了自己的靖王妃。
    因两人都是男子,因此未用花轿,沈木鱼为了这一日不丢人现眼,还专程学了几日骑马,总算和凌砚行并肩,走完了沈府到王府的街。
    招待完宾客,沈木鱼比靖王先一步回寝殿。
    寝殿贴满了红色的囍字,床头挂着那盏花灯节摘来的彩头桃花灯,两支龙凤呈祥的蜡烛噗嗤噗嗤闪着,将整个寝殿照的昏黄暧昧。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第一次坐这张床,但此刻的心境却是不同的。
    沈木鱼理了理堆叠在膝盖上宽大的红色袖子,两颊红成了和喜服一样的色彩,低着头,长而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扇动。
    前院的宾客声已经逐渐轻了下来,雕花的门从外被推开,沈木鱼如受惊的小鹿一颤,抬眼望去,是靖王回来了。
    胸膛内心不断颤动,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沈木鱼口水吞了又吞,紧张又期待的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袍。
    凌砚行关上门,一股香甜的酒气随着飘了进来,比沈木鱼身上的浓一些。虽是饮了酒,但他们的意识却还分外清明,中书令的那帮子好友都是些文化人,加起来都喝不过一个靖王,灌醉的计划泡了汤。
    “王爷。”
    沈木鱼站了起来。
    凌砚行扣住他,口中的低淳酒香几乎要把人迷醉:“还叫王爷?”
    沈木鱼难为情的咬住下唇。
    凌砚行在那揉了揉,揉开他的齿贝搅了搅:“让本王听听。”
    “夫……”
    “大声些。”
    “夫……夫君!”沈木鱼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砚行眸色一暗,喑哑的“嗯”了一声,拉着人到桌前喝了合卺酒,随后急切的将人横打抱起塞上了床,被褥连同榻上的花生桂圆被他无情扫下,凌砚行压着他,敛眸,扯开了沈木鱼侧面的衣带。
    “好乖。”他蹭了蹭他的耳垂,“会解本王的腰带么?”
    “会,会的。”
    ……
    凌砚行仔细的品尝着,沈木鱼已经如名字般,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起初还有些力气叫唤扑腾配合,后来,只能任由他翻面煎炒。
    开荤的男人可怕,憋久了开荤的男人更可怕,拥有主角光环憋久了开荤的男人极为可怕。
    沈木鱼不知道自己被翻炒了几次,只知道室内哪哪他都去过了,靖王看似保守,实则玩的很花,若非和云娘相熟,沈木鱼甚至怀疑万芳斋是靖王私底下开的。
    直到天将破晓,沈木鱼捂着屁股沙哑求饶,“三日,三日后还要回门!”
    虽然他也爽,可是再下去,他就得坏了!
    到底懂不懂循环利用呀!
    这样下去,叫沈老头察觉,他和靖王连沈府的门都走不进去!
    凌砚行食髓知味,抱着沈木鱼爱不释手,“临近年关,这几日会忙一些,昨日已同岳父说好了,年初二一同拜会。”
    言外之意便是,未来八日沈木鱼只管歇着就是。
    沈木鱼不可置信的瞪他:重点是这个吗!
    凌砚行越发喜欢,将人弄得发软,才抱到汤池洗净,塞进了干燥的褥子里裹着。
    果然接下去几日,靖王便开始早出晚归了,有时甚至宿在宫内,沈木鱼好全后去看过一眼,简直恐怖如斯——中书令,靖王,太傅三人从下朝后便盯着凌之恒用功,比沈木鱼曾经经历过的高中时光还要残酷!
    这样的日子直到大年三十才堪堪停下,凌砚行早早的下朝回府,瞧见在院中钓锦鲤的少年,眸色柔了下来。
    走过去,沈木鱼一拎杆子,钓起了一条红色手臂粗的大锦鲤。
    换好衣裳,一同去宫中陪着凌之恒吃了午膳,待回来已经天黑。
    街道两旁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里面却传出阖家团圆的欢笑声。
    沈木鱼和靖王吃完年夜饭,一同放了炮竹,互相送了压岁红包,并没有立刻就寝,而是踩着梯子,爬到了王府二楼的屋顶上。
    银白的一缕弯月挂在树梢,积雪未化,大地银装素裹,从这个角度,可以远远瞧见街上的灯星星点点,宛如天上坠下的银河一般闪烁。
    打更的敲过子时,凌砚行将沈木鱼身上的披风围的紧了些,低头在那粉嫩的唇上碰了碰:“木鱼,新年快乐。”
    “王爷也新年快乐!”
    沈木鱼礼尚往来,笑吟吟的抱着靖王的脖子亲了一口,蹭着他脸颊轻声邀请:“我觉得我恢复的差不多,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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