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妈妈说了要我早些回家。”
    她想越过他走,可是又胆怯不敢。心里万分期盼嫂子要是今儿能早些回来该多好。她好佩服嫂子的胆量,面对谁都不害怕。可她害怕啊,刚才真不该跟同学出来。
    第一次被同学出卖了,周俊芳这傻姑娘也只是怪自己,怪自己太大意。她站在那里紧张的绞着自己的衣角,把所有能祈祷的都祈祷了一遍。
    “真的不去嘛,我准备了好几天呢。特意从别处找的厨师,材料也是从别处运来的。油焖大虾,红烧排骨,还有清蒸鱼,都是你喜欢吃的。”
    “不用了,谢谢你。我妈妈已经给我做了槐花馅儿的包子,我想回家吃那个。”
    男人一噎,也许没料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不敌一个普通的槐花馅儿的包子。面前这个女孩子明明软乎乎的,怎么也这么轴呢。
    “那你不想听你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说啊,我在听。”
    周俊芳很关心哥哥,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哥哥到底怎么了。可是,家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能跟他走。所以在对家人的关心和家人的嘱咐中,她选择了后者。
    “俊芳、”周妈妈的喊声传来,周俊芳好像一下子被解封了一样。胆怯忘到了后脑勺,转身就跑。
    “妈妈,我在这儿。”
    男人没去追,这里距离周家太近了。面对女孩迫不及待远离他的身影,他唇边挂上了一丝冷笑。今儿原计划是让她同学将她领到地方的,结果这姑娘果然半路坚决不走。他多了个心眼出来了,可依旧没能将女孩带走。
    周青山那个硬骨头撬不动,可这么个软乎乎的女孩子他也屡屡受挫。下一步周青山要安排她去农村,到了那个广阔天地,一个个八辈贫农的地方,他的机会就更少。
    周俊芳拉着妈妈一路小跑,周妈妈被她拽着都有些趔趄。“干嘛啊你,有狼撵是咋地?”
    “对啊,就是有狼。”
    小闺女软和的话让周妈妈心瞬间吊起来,等回家后仔细的询问了才知道事情经过。不由的开口骂那个来找她的同学。
    “这是什么时代啊,什么人能信?闺女,咱以后多长个心眼,可不敢这么傻乎乎的了。”
    周俊芳深以为然,猛点头。那男人真可怕,眼神偏激做事固执。她都这么明确拒绝了,他居然还找她同学将她引出去。
    “他还说什么了,你仔细学给妈听听。”
    “他说送我生日礼物,还说给我准备了饭菜。说有红烧排骨,还有虾。妈,虾是什么啊,我没吃过。”
    “跟鱼差不多吧。我的老天爷,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儿等洛兰回来得知,不禁心里有些恼。这母女俩太傻白甜了,都说了要防备人,居然还是被人骗了出去。
    “等周青山回来,明后天我们送你去乡下。”
    一家人等待周青山回来,却是等来了他今晚被关的消息。周妈妈闻言顿时就身子一软,幸好被儿媳扶住后才强撑着。
    “兰儿,怎么办啊?”
    “别急,没事的。就眼下这风波,青山能扛得住。现在这种时候咱们得坚强,别给他添乱。”
    这是那男人出手,给她们施加压力。洛兰准备的招数不是一时三刻能达到的,需要寻找突破口。她跟周青山商量过,两口子对此有共识。
    “可是、”
    “别可是,晚上做饭了吗,我给他送点儿吃的去。”
    “哦,哦,做了。包子,已经蒸好在锅里。”周妈妈着急忙活的去拿饭盒给儿子装吃的,出来的时候跟洛兰提议。“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妈,大风大浪您儿子见过不少。别担心他,这么点儿小风浪不在话下。”
    “好吧。”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没主意有没主意的好,你说什么她听什么。都知道眼前这场风波不是小事儿,可洛兰这么说,周妈妈也就这么信。儿子儿媳有主意,听他们的就好。
    洛兰:系统,你有药物吗?消炎治疗外伤的。
    系统:有啊。外用内服都有,你要哪种?
    洛兰:两种都要。
    系统:宿主,你的积分好多都花在了周家身上,不觉得亏吗?
    洛兰:你这个系统,还带挑拨的吗?
    系统:我实话实说。
    洛兰:兑换药物。
    系统:已兑换,请查收。
    洛兰骑车去给老公送饭,到了后才知他是因为说错话被硬扣了帽子。如今和厂长被关在一起,她来后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让她进去。
    “就十分钟啊。”
    “好。”
    周青山靠坐在一把破烂的椅子上,一旁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伤。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朝这边看来,待看清来人后周青山脸上露出喜悦又略微得意的笑。
    “怎么样,我说今儿会有人来看咱们吧。”
    中年男人苦笑摇头,他被关好多天了,期盼的是自己老婆。可是,一次次的不过失望罢了。也许很快就会被离婚。离婚也好,他孤家寡人一个,也免了后顾之忧。能扛得住就扛,扛不住了拉倒。
    “伤在哪儿?”她将东西放下,拿出药物来。“这个胶囊是内服的,消炎药。这个是外用的,也是消炎杀菌。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抹。”
    周青山拦住她的手:“我没事,就一点伤不碍事。倒是厂长……”
    中年男赶快提醒:“可别再这么叫了。”
    周青山从善如流改了称呼:“老冯在发烧,可能是伤口感染。我正担心这个呢,现在我们这情况根本弄不到药,你居然给拿来了。”
    他没问这药哪儿来的,洛兰也不解释。她长的漂亮,五官明媚带着野性。也不忌讳,抬手触摸老冯额头,他果然在发烧。
    “伤口在哪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老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医院。如果在医院里也就安慰自己医生眼里没男女,可这私底下,他就放不太开。
    周青山同为男性能理解他,当即上前一步。“你背过身,我给他清理。”
    “好。”
    “媳妇,你身上有没有刀子?”
    “要刀子干嘛?”她没直接拒绝,一边问一边赶快跟系统买了一把水果刀。
    “他伤口有些地方化脓了,得清除掉才能好。”
    “哦,好。给你,我正好中午吃过水果,水果刀忘记放下了。”
    周青山不愧是硬汉,下手也丝毫不软。给老冯一个东西咬着,他三下五除二给他将伤口清理干净。用碘伏清创,纱布包了起了。两颗阿莫西林塞他嘴里,一口水递到嘴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老冯疼的都顾不上喊,事情已经结束。不仅药进了肚子,嘴里还被塞了一个包子。虽然伤口依旧在痛,可是这包子的香气却是暂时给压了下去。手拿包子咬一口,槐花的清香扑鼻,让他连疼都忘了。
    “嗯,好吃,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身在陋室,周青山却一丝颓唐之气都没有。脸色有些白,洛兰估计他身上也带了伤。可他不说也不让她看,只说自己没事。
    “放心,我真没事。以前受伤那么重我都能救回来,如今这么点小事儿不足挂心上。就是我没回家,妈和俩妹妹拜托你。”
    “一家人,不用说这种话。”
    给他们留了药物后洛兰在旁人的催促下离开,出门的时候她多看了外头那个男人好几眼。这男人好多次都跟在姓许的身后,是他的死忠还是只是搭档?
    “大哥、厕所在哪儿啊?”她故意跟人搭讪。
    “哦,那边。往西走一百多米,朝北走就看到了。”是个男人他就没有不好色的,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他讲话都轻声细语的。姓许的看上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要他说那根本没劲儿,还是这么明媚的够味儿。
    “要不我带你去?”
    “谢谢,那就麻烦您了。”
    男人居然真的抬腿带她去厕所,路上洛兰笑颜如花,开口跟他套近乎。“我家那口子是被批了就完事,还是要被下放啊?”
    “这个说不好,应该要被下放。他被……”男人适时住口,“周俊芳是你小姑子吧?”
    “对啊。”
    “周青山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劝劝他,跟我们老大对着干没他的好。”
    “你们老大什么来头?好像很凶的样子。”
    “我们老大可是根红苗正的八辈贫农。”
    “这话说的,跟谁不是似得。我家也八辈贫农,根红苗正。”
    “可是,做事的啊他还得有手段。光是只会自顾自,那不行。你得会迎合……嗐,我多嘴了。”
    “你们老大脾气好吗?”
    “跟那六月的天一样。”
    六月天孩儿脸,按是说变就变。这男人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对他的不满,也许是个可用的人。洛兰跟人一番近乎,临走还给人塞了一盒烟。过滤嘴,这个时代的稀罕货。
    “呀,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东西。”
    “拜托大哥照顾下我家那口子。他是个死心眼子,可别吃了大亏才好。”
    男人犹豫一下,但还是开口应承。“行。”
    “那我先走,大哥再见。”
    “妹子再来啊。”
    先混个认识,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回家后跟婆婆说没大事让她安心,婆婆点点头好像还真信。她一个几十年没工作过的女人,压根不知道外头的事有多严重。这样也好,好糊弄。省的她在家提心吊胆,病了还得照顾。
    周青山作为一家之主首当其冲被针对,他能顶得住,洛兰做事也好下手。静静等待了五天后周俊慧的身体完全恢复,这一个炸弹彻底被清除。
    听到周俊慧跟她说,她顿时长舒一口气。周俊芳的手续也都办好了,她周末和婆婆带着小姑子送她去下乡。
    她和周俊慧骑车一人带一个,一路上周俊芳看什么都稀罕。田地里庄稼已经收割完毕,有些地里已经开始下犁。
    “嫂子,那个在做什么?”
    “种麦子。冬小麦该下种了,再冷就不赶趟。”
    “哦。那地都得赶在上冻前犁了吗?”
    “最好是这样。”
    “为什么啊?”
    “这样来年就不用再犁,可以保墒。确保种子发芽率。”
    “嫂子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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