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先把虞幼琳送回了工作室,然后开车去云缦。
    都快十点了,私生应该不在吧?她疑神疑鬼地东瞅瞅,西瞅瞅,怎么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她心里打鼓,在地下停车场也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多走了好几步路去按电梯。
    每次来这儿,总能在各种奇怪且舒服的地方找到白寄凊。不是连人带猫窝在客厅沙发上,就是连人带猫窝在阳台的贵妃榻上,这次可好,她不知道从哪把草丛沙发移到书房,现在正连人带猫栽在里面,半仰着看剧本。
    江雪荷走到她跟前,她就自然而然地伸出了一只手,眼睛还看着剧本。江雪荷握住她的手,白寄凊这下移开了剧本,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唇边还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果不其然,这个坏女人使力一拉,看江雪荷早有防备,更是武德充沛地把剧本扔到一边,两只手把江雪荷拽倒了。
    沙发不大,但因为构造问题,两个人在里面东倒西歪,根本找不到平衡,把白糖爽挤得喵一声跑了,不打算再搭理这两个没礼貌的人类!
    江雪荷被她压在了底下,为了防止她乱动作,立即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我给你带了鲜花饼
    白寄凊被搂住了还不安分,两只胳膊挣扎着还要闹她,害得江雪荷一句话险些分了三段:还有还有一份玫瑰冰稀饭。
    去吃云南菜了?白寄凊略略气喘,闹得累了,就乖乖地靠在江雪荷怀里。她骨架不大,身体很美,既瘦,落在人怀里,又有种恰如其分的沉甸甸。
    让人感觉搂着的是一个大美人,活着的洋娃娃,闭上眼,还可能是一条脱了关节,色泽艳丽的蝰蛇。
    江雪荷心里满是柔情,有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最初和白寄凊相处的那几个月,是怎样想当然的不爱女人,不爱白寄凊的。
    她根本不需要确认,白寄凊只要一说,导火索就被彻底点燃了。
    或许白寄凊不提醒她,她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考虑这件事,蒙在鼓里,最后随波逐流地去结婚生子。
    她光想,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去见造型师了。江雪荷慢慢地说,过两天试妆看看效果。
    白寄凊端详着她:你适合清透一点的妆容。还没等江雪荷说话,她又想起一个事,我不想叫你江雪荷了。
    江雪荷顺口问道:那你叫以前对象什么呢?
    白寄凊这下恼了:我以前没对象!
    江雪荷忍着笑:嗯,那你想叫什么?
    白寄凊真认真地想了想,她有许多肉麻的称呼可以叫,不过按照江雪荷的脸皮
    你想叫我什么?她反问江雪荷。
    江雪荷答道:寄凊。
    白寄凊:这就是你的个人情趣?
    说实话,江雪荷也知道恋爱中大概都会有昵称之类的,可是她实在想不出,即使想出了,也是绝对不好意思讲!
    她稍一犹豫,轻轻地吻了白寄凊一下,妄图把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
    学聪明了,也学坏了!
    白寄凊: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吧?
    江雪荷含笑凝视着她,又是轻轻的一吻,这次没吻在颊边,吻在了嘴唇上。
    白寄凊:把鲜花饼拿过来,让我吃一口。
    这间餐厅的鲜花饼是新鲜现烤,即使凉了,酥皮也很酥松,内馅里有许多大片花瓣,白寄凊咬了一口,把丢在一旁的剧本拿过来: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戏份不算很多。江雪荷咬了一口白寄凊递来的,鲜花饼很小,她和白寄凊两三口就吃完了。
    她扮演的这位老师,姓齐,名刘海,大名齐刘海,乃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数学老师。
    可让江雪荷大跌眼镜的是,为了迎合喜剧效果,齐刘海老师不仅需要沉默是金,更需要一鸣惊人。
    例如她和一公一母两只狐狸初次见面,她诚实地对公狐狸胡一统说:你好丑啊。
    你不丑。然后她对母狐狸胡涂涂说,你好骚啊。
    江雪荷:我不能接受这种太破格的台词!
    白寄凊乐得直笑:又没定呢,到时候我猜八成会改。这梗比较俗气,而且,她看着江雪荷柔和端正的脸,实在无法想象这种不文雅的台词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梗还是得斟酌着用。江雪荷一本正经地说,有个情节我就觉得很好。
    她说的是母狐狸和齐刘海在阳台聊天的情节,母狐狸说:齐刘海老师,你要是不戴黑框眼镜,把额头露出来,会变得很漂亮的。
    看齐刘海没说话,母狐狸又补充道:当然,齐刘海老师不改变也没关系的,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齐刘海:你如果能保持这样一直说人话的状态,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母狐狸:真的?那我们拉钩。
    齐刘海用人类的方式伸出一根小手指,
    狡黠美艳的母狐狸却猝不及防的,用狐狸的方式吻了一下齐刘海的指尖,挑起眼神,笑盈盈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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