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肖仞和肖长松父子三人坐在书房内。
    肖仞手中握着两个盘得油光发亮的核桃,一边盘,一边忍不住扬起嘴角暗暗发笑。
    终于,在肖长松给他奉上茶盏的时候,肖仞忍不住笑出了声。
    “爸,喝杯茶吧。”
    “哈哈哈!”肖仞盘核桃的手速不自觉地加快,爱屋及乌般地看向肖长松,道:“长松,你侄女可真是个好孩子啊!漂亮、上进、善良、有胆识、有底线、有手段,根本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刁蛮任性,愚蠢莽撞。”
    肖长松含着笑意开了个玩笑:“是嘛?爸,我可不觉得那冒牌侄女舒心甜有这么多优点,竟被您夸成这样。”
    听到这话,老爷子不免有些急眼,但并没有真的动怒:“谁说我在夸舒心甜了?我肖家的孙子辈女儿出了茵茵之外,就只有流苏丫头!我夸的自然是流苏丫头!舒心甜哪能跟我外孙比?”
    老人家一激动,手脚便忍不住颤抖,握在手心的核桃也掉了下来。
    肖鹤轩眼疾手快地接住核桃,双手递给肖仞,游刃有余的安慰道:“爷爷,您的外孙女和您的孙女一样,继承了您最优秀的基因和天赋,都是天之娇女!”
    这句虽然是安慰话,但是却代表了肖鹤轩的真情实感——他很开心自己能拥有两位漂亮可爱的小妹。
    “还是鹤轩会说话!”肖仞一边夸奖肖鹤轩,一边把自己亲儿子又损了一顿,“哪像你,白长了一张嘴。不帮着自家亲侄女说话,竟去夸那个冒牌货。你到底会不会心疼你妹妹的亲女儿?”
    肖长松欲哭无泪,无奈地笑道:“爸,您这就误会我了,我哪有夸那个冒牌货了?我自己的侄女,我肯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不仅仅是流苏,就连流年那小子,我也会加倍宠爱他!”
    肖家可没有宠爱男孩儿的传统,肖家的男儿都是在棍棒底下教养出来的,女孩儿则是娇生惯养地宠出来的。
    闻言,肖仞满意地嗤了一声:“哼,这还差不多。”
    说着,老人家懒懒地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慢悠悠地摇晃着躺椅,苍老却暗藏精明的眼睛此时此刻满怀感谢地盯着天花板,喃喃道:“俪俪,我找到你的一双儿女了,也找到你长眠的地方了。”
    “对不起啊,爸爸现在还不能和流苏流年相认。”
    “流苏那孩子背后有一双极其黑暗的眼睛盯着她,戴上‘肖家外孙女’的帽子后,只会让她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你放心,等爸爸利用那个冒牌货将背后的势力钓出来后,便立即和流苏流年相认!”
    说着,老人家眼前便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其实,肖仞的原名并不叫肖仞,而是叫肖厉。毕竟,谁会给自己起一个谐音“小人”的名字?
    当年,肖老太太产下肖俪后便难产离世,在人间给丈夫肖厉留下了一喜、一悲。
    喜的是肖仞喜得爱女,悲的是肖仞失去了毕生挚爱。
    那段时间,小女儿还没满月的时候,常常在夜里啼哭不已,身上也市场泛起红疹和高热。肖厉寻遍名医,都无法为爱女治病。
    直到一位易经大师出现在肖家,易经大师说肖厉的名字太过凌厉,压抑了年幼女儿的气。不仅如此,肖厉命中带煞,不克儿孙,专克女儿。
    唯有自降身价,改换贱名,将原先的名字用在女儿身上,才能治好其爱女的病。
    否则,小女便活不过三个月。
    于是,肖厉给自己改名为“小人”肖仞,将“厉”字改为“俪”字,给女儿取名为肖俪。
    从那儿之后,肖俪的病果然好了。
    可易经大师那时候又留了一句话,说——“肖仞的命格过硬,对自身好,对女儿却不好。他这一生,享父女天伦之乐不会超过六年。”
    那时候,肖仞还以为易经大师是拐着弯说肖俪活不过六岁,于是肖仞无比注重女儿的身体状况,请了最顶级的医生团队照顾女儿的身体……
    但却没想到……易经大师口中说的“和女儿相处不超过六年”并不是说肖俪活不过六岁,而是说肖俪在其五岁时……便与其父肖仞异地分离!
    肖长松和肖鹤轩父子俩看着老爷子,无声地宽慰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们清楚的知道老爷子对肖俪的执念有多深。
    良久,肖长松才开口道:“爸,别难过了,您好歹心里清楚咱肖家真正的千金是流苏。可怜咱们茵茵,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妹妹是舒心甜那个冒牌货呢。现在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咱们茵茵了。”
    肖长松比肖鹤轩会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肖仞脑中浮现出肖茵面对舒心甜时那矛盾又难受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好久没看到茵茵那个表情了。上一次茵茵露出那种吃屎般的表情,好像还是在茵茵大学毕业的时候,柳家的千金抢了她的‘最美学士服校花金奖’。”
    “哪里是柳家小姐抢了茵茵的金奖?是柳家那丫头和茵茵并列金奖,这让茵茵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校花地位受到了玷污!”肖鹤轩默默地补枪。
    话音落,先前气氛凝重的书房总算传出了欢声笑语。
    而他们口中的女主角肖茵则郁闷的坐在楼下和自己的冒牌妹妹干瞪眼。
    锦园,肖家和舒家的人离开后,楚老爷子留在锦园吃个早餐后,也带着楚楚流年等人离开了,说是要还楚流苏夫妻俩二人世界。
    经历过早上的“混战”后,楚流苏一整天都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总觉得爷爷他们有事情瞒着她,却又不确定她的这种预感是不是正确的。
    总之,这种预感并没有给她带来心慌意乱的感觉——肖爷爷并没有针对楚家和阿离哥哥,家业一如既往的好,家人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毛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阿离哥哥,如果肖爷爷今天用肖家的权势逼压你同我离婚,你会怎么办?”楚流苏问道。
    其实,答案她心里早就知道了。但她就是想亲口问。
    魏修离没有回答她,而是反客为主,语气可怜的问:“如果肖老爷子拿楚家的家业以及流年、楚楚的未来威胁你,逼你同我离婚,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竟把楚流苏硬生生地难住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提出的问题,就像“爸爸妈妈同时掉进湖里你先救谁”一样,极其刁难人。
    “我……”楚流苏凝滞片刻,道:“我不离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离婚!”
    魏修离满意地勾起嘴角,继续询问:“是吗?那……如果肖爷爷拿我的性命要挟你呢?你不和我离婚的话,他就会毁了我的公司,毁了我。这样的话,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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