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回应绿皇的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慢步走向嵌入墙面的雇佣兵。
    “救...我...”
    伴随着沙哑的嗓音,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原本淡棕色的双目也逐渐涣散。
    服务生看了眼地上的断臂,不由反手挽了个刀花,略带调侃的将刀刃抵在红白相间的伤口。
    “单手剑士失去握剑的手臂,你还有值得救援的意义么?”
    “你!呃...”
    匕首刺入雇佣兵仅剩的半截手臂,刚刚适应的疼痛再度加剧,使得雇佣兵流出满头冷汗。
    “你应该清楚,咱们不是正经组织,没有工伤保险,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老大会为你报仇的,安心去吧。”
    不等雇佣兵回话,刺入手臂的匕首猛然拔出,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他的心脏。
    血液迸发如同泉眼般涌出,近在咫尺的服务生自然也被这血液沾染。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从口袋中掏出方巾擦去脸上的血滴,随后抛向死不瞑目的雇佣兵。
    “永别了。”
    鲜血浸染的方巾挂在象征身份的双角,遮住雇佣兵怨恨的双眼。
    车内的绿皇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就像身旁坐着个熊熊燃烧的壁炉一般。
    “冷静点,就算他不动手,那萨卡兹也必死无疑。”
    “这不一样,他动手跟你动手不是一个概念。”
    “呵。”
    绿皇耸了下肩,虽然他与煤相处时间并不长,但这点事情他还是能看懂。
    ‘这家伙,喝醉了。’
    是的,煤整个人都跟之前冷静的将军形象不同,或许正因为他以前的身份滴酒不沾,才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他们交流时,服务生已经走到了车旁。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前一刻,车内本应需要时间去消散的热量极具下降,仿佛被抽干一样。
    等到他泰然自若的拉开车门启动吉普车时,车内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温度。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听不出任何歉意的话语传入耳中,绿皇好像找到乐子般靠着后座,翘着二郎腿等待着煤的举动。
    “他的死,能给你们加上多少筹码?”
    “很少,他只是一位连赏金都没有的剑士,而且,我们必须要完成委托才能拿到报酬,目标先生。”
    服务生伸手拨动了一下后视镜,对上煤暗金色的瞳孔。
    “大炎有句老话,寥胜于无。”
    煤拿出兜里的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根放入口中。但这次他没有点燃烟卷,只是轻轻品着微苦的烟屁。
    ......
    制高点上的雇佣兵站起身,将架好的狙击弩拎了起来。
    “他们忍住了?”
    “恩,出乎意料。”
    简单的话语后狙击手不再开口,他专心拆卸狙击弩,一件件装入专用的盒子中,为接下来的转移做准备。
    “只有两个人?”
    坐在女儿墙上的萨卡兹突然开口,朝着还在收拾的狙击手询问。
    “是。”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分头行动,该说愚蠢还是自信过度呢?”
    单脚抵着墙壁的男人接过话茬,擦拭银白色小型铳的双手也停了下来。虽说是小型铳的体积,可单从口径来看,完全不输于任何中型铳。
    “只可惜这样佣金也只有四成,不过...”
    背着巨剑的萨卡兹看向死不瞑目的雇佣兵,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些许怒意。
    “动了我的人,就要做好死的代价,那个黎博利我杀定了。”
    听着他的话语,所有人都出现了片刻安静。失去手臂的剑士如同没有尖牙利爪的野狼,根本不可能活在弱肉强食的卡兹戴尔。
    “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小心别像上次那样阴沟里翻船。”
    女性的声音从遮盖面容的斗篷下响起,她松开手中的望远镜,红色面具下的双眼神色凝重。
    “就是,老五你冷静点,如果不是你大意让那家伙逃了,落岩城早就咱们一家独大了。”
    抵着墙壁的男人将枪口指向背着巨剑的萨卡兹,看似危险的举动却没有人阻止。
    “哼,至少我杀了那个断后的家伙,你呢?贝斯特。”
    啪嗒!
    贝斯特关闭铳的保险,随手把它挂在腰间,微笑着继续讽刺对方。
    “呵呵,也不知道谁被打得半死,你看出什么来了么?小七。”
    “很不凑巧,我看不出他们的深浅。”
    被称为小七的女性摇了摇头,随后将视线转向他们中心,默不作声的男人。
    “老大,按照之前规定的路线,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指定地点,咱们是去处理这两人,还是...”
    她看了眼餐厅,有看了看阎宇山所在的试验所。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等待着老大的决定。
    “呼——”
    男人长舒一口气,拍了下小七的头,视线依次扫过其他几人。
    “先去解决这两人,其他的不重要,要记住这一笔并不好赚,不过咱们没有退路,这是份投名状,不论站队那边都有用。”
    见到众人面色各异,坐在中心的男人拍了拍手,再度将注意力集中。
    “行了,准备出发。”
    “怎么分配?”
    一直默不作声的萨卡兹突然开口,轻微驼背无法掩盖他高大的身形。
    “全员出动。”
    “这可有趣了。”
    手握紫剑的萨卡兹挽了个剑花,慵懒的双眸泛出弑杀的凶芒。
    嗡嗡——
    撤离楼顶的众人齐齐回头,看向震动的源头。
    小七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信息,面具下的眉头不由紧锁。
    “怎么?”
    她没有回话,而是将手机递给领头的老大。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俊朗的脸颊仿佛能滴出水般阴沉。
    “老四来开车,我要亲手弄死这两个混蛋。”
    猩红的眼眸中怒意横生,其中还有深深地担忧与疑惑。雇佣兵团数百号人,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被两人全线击溃?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有一种解释,佣兵团里出现了叛徒。
    想到这里他手指不自觉发力,硬是将手机捏碎,不过还是能从黑屏的前一秒看清上面的信息。
    ‘给你们20分钟到达会和地点,不然就准备给这些雇佣兵收尸吧。’
    ......
    视角转回离开的吉普车这边。
    绿皇看着手机上已读取的信息,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
    “没想到他们动作挺快的,我们上午回来,他们下午就可以把任务发到佣兵手里。”
    “你是说,炘透露的信息?”
    煤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吐出道道烟圈。
    “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但这也不算坏事。”
    “也对。”
    煤起身看向周围横七竖八的雇佣兵,不由摇了摇头。
    “要不要打个赌?15分钟之内他们的支援就能赶到。”
    “赌些什么?”
    坐在墙壁坍塌处的绿皇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向一步步离开的煤。
    “一次无条件出手的机会。”
    “可以。”
    见绿皇同意,煤露出一副计划通的表情,随后他收敛起笑容,转身看向充满敌意却又畏惧无比的雇佣兵部队。
    “雇佣兵,说到底也就是帮亡命之徒的乌合之众,你们就没有一点血性么?”
    “你这家伙!凭什么这么说?!”
    “文特,冷静点!等首领他们来。”
    年龄稍大的雇佣兵死死按住口出狂言的文特,常年刀尖舔血的阅历足以让他明白,面前这两个男人绝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击败的人物。
    “有点意思,凭什么?就凭老子站着,而你只配趴着。”
    平静的话语中充斥着无法反驳的力量。是的,煤说的是实话,他们数百号雇佣兵以逸待劳发起的突袭,甚至没有让这两人挂彩。
    “你!”
    文特挣脱开按住自己的雇佣兵,拎起身旁的长枪飞速刺向煤的后心。
    “文特!”
    “呵。”
    煤全不在乎飞驰而来的长枪,只见他蹲身随便捡了一根泛黄的树枝,百无聊赖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转身。
    原本还摆弄手机的绿皇双手抱胸,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奋起反抗的文特。
    ‘这家伙,恶趣味比阎宇山不遑多让。’
    “手机还你,下次换个屏保。”
    半死的服务生看了看不在关注自己的绿皇,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手机,最终下定决心。
    只见他缓缓伸出因为疼痛不断颤抖的右手,一点一点靠近手机。
    ......
    “死吧!”
    文特距离煤不足三米,手中长枪带起的劲风已经将煤的披风吹起。
    铛!
    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煤手中泛黄的枯树枝击打在长枪之上,发出不可能出现的金属碰撞声。
    文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不过,雇佣兵的基础素质使他快速冷静,再次挥舞长枪下劈向煤。
    “太嫩了。”
    枯树枝如同黄色闪电,抽打在文特的手腕。
    当啷。
    长枪掉在地上,文特捂着手腕不断后退直至瘫坐在地,可以看见他袖口处的衣物与血肉都被这一击抽烂。
    文特还准备后退时,枯树枝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
    “这也算得上是挑战吗?”
    ‘怪物,完全没有赢面。’
    煤看了眼不再挣扎的文特,眼中那一丝好奇也转成了失望。他把手中的树枝扔在一旁,凌厉的目光扫过对他展现敌意的佣兵。
    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全都不自觉错开了目光。
    “呵,或许是我对你们期待太高了,不论多么强横的雇佣兵,终究不如正规军。”
    啪!咔嚓!
    “啊!!!”
    就在煤陈述式的开地图炮时,凄惨的叫声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绿皇踩在服务生的小臂处,后者的手指距离手机不足三厘米。可就是这三厘米,却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鸿沟。
    “别那么心急,他们等会儿就到,你这样让我很难履行诺言啊。”
    “呃啊——”
    手臂处传来的碾痛感使得服务生再次清醒,绿皇有意识的控制着碾压的力度,恰巧能在手骨断裂的临界点前,使其感受到最为刻骨铭心的痛苦。
    “放开他!”
    砰!嗖!
    雇佣兵援军抵达战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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