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头来对润珠诡异的一笑对她说:
    “正是我。赵载。我给你们家做够了奴隶,却被你们像打发狗一样地把我给打发了。还不让我在本地出现。我只好换一副面孔出现了。”
    润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指着赵载那盐碱地一般的头颅说:
    “赵载是谁给你造成这样子的?我记得最后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呢。当时在宣城附近。那一次你去找罗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是去哪了?从那以后我再没有看见过你,你可是好好的走的并没有如此程度,又从何说起是我们家害你这话?”
    赵载想了想。她说的没错自从那次以后这女人确实没有再见过自己。看来罗敷并没有跟他们说出来自己拐她走的事。后来又被郭府买回去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郭府的人他都认识,可是他们未必认出来自己。她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他从包袱里面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一个面具往头面上一戴。抬起头来看着润珠。
    润珠始终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见他变戏法一样地又换了一副面孔,这副面孔她是见过的。
    “你就是郭家布庄的伙计赵车?。”
    赵载不耐烦地揭开面具说:“这回你应该知道我到底是谁了吧?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
    润珠看见赵载这样说连忙开脱自己:
    “赵载,我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是郭家不是我。你不记得了?当时你在布庄当伙计的时候,你的帐记得好。我可是没少奖励你。至于奖励的银子最后到你手里多少我不知道。总的来说我和你没有过结。
    你应带着这样叫花子去郭府里闹事才对。你要报仇也找不到我的头上对吧?”
    润珠看着赵载端坐在蒲团上,脸对着供桌上的几个牌位和墙上的神像出神。他此刻好像是恢复了平静。
    她心想:“这是让我给说服了?不会找我的麻烦了?”还没等她开始庆幸自己的说辞给自己解除危险。就听见男人低垂的声音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两个是没有私仇。可是你害死了罗敷。我要为罗敷报仇。”
    润珠听见这句话感觉是晴天霹雳。下意识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跟你说的?罗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她与我什么关系?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念想。我们两个从小一起来到郭府。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她是唯一关心我的人。我曾经发过誓。此生维罗敷不娶。
    可是你们那有钱有势的老爷有了三妻四妾还不满意,还要抢我唯一的罗敷。
    我想只要她好也就算了。可是他却不珍惜,还有你,是你害死了罗敷,你要给他偿命。”
    赵载说着说着激动起来,那狰狞的面部充满了血。就连那盐碱滩一样的不毛之地也看见血流的痕迹。
    润珠吓得双膝跪在蒲团上一个劲地哆嗦。害怕这个变态的男人跳起来一把掐死自己。
    连忙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老夫人,对了是老夫人说的嫡子没出生庶子先出生家宅不安。是她默认了我给罗敷下药的。要不然我哪敢呀?”
    赵载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说。
    “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了。久到我都要失去了信心了。今天才有机会说出口。你说的我都知道,最终还不是你下手杀了她?”
    润珠贴敷到蒲团上佯装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她不敢逃出去,外面那么多人怎么能让自己逃跑呢?还是找机会再考虑这个的问题吧。她只好胆战心惊地听着这个疯狂的人倾诉。
    “罗敷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了。那就是给罗敷报仇。”
    润珠听见了浑身又是一哆嗦。心中快速地盘算着。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以为那个女人没有母家撑腰,即使害死了也没有人出来给她撑腰。哪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情种在守护着她,当初要是知道不如借口把她撵出府去让他们双宿双飞,也不至于费尽心思害死她,结果自己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如今结下这个梁子怕是今后不会再有好果子吃了。”
    一心不可二用,润珠心想盘算着听不清眼前这个人说的那些话。回过神来接着听他说。
    “这还要谁跟我说嘛?
    “那天晚上我在灵前守夜。看见管家把罗敷的丫鬟抓走。我就知道这里有问题。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害死的罗敷。我就要在灵前杀了他。
    后来看见他着急地把罗敷的丫鬟给找回来了。我才知道他是不知情的他也被蒙在鼓里。
    我差点杀了他。可是他并没有杀了我。还把我放出来了。
    我在郭府的门前等着消息。又听说了府里的一些事这才知道是你害死了罗敷。
    你杀了罗敷抢走了她的孩子。他明明知道是你害死了罗敷。却舍不得杀你。把你关在后院里六年。我也在郭府门前徘徊了六年。就在我都要失去了信心的时候终于看见你从府里出来了。他还算是没瞎了眼睛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你逐出家门。”
    润珠听着这些话后背都发凉。如果不是被关这么久,估计早已经被这个疯狂的男人给暗算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焉知非福?”
    看似禁足在府里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性命。如果郭璞知道外面的危险是不是在刻意地救了自己的性命也未可知?
    润珠此刻才想起郭璞的好处来。可是已经晚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把他的儿子推入水里。还有那个女人。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润珠哀嚎不断。
    “我知道从禁足你以后郭璞不再和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借故回了老家的宅院去了。你以为他不知道吗?那你就错了。他什么都知道。
    你们张家糟了难。你知道吗?他还四处奔走帮他们脱罪。本来张家的男人都是要杀头。女人都要变卖为奴。是你那个夫君救了他们。我告诉你这些干什么?”
    赵载用粗糙的手摸了一下吓人的脸。站起身来说: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冲这个牌位磕一百个响头。不能走出庙门半步。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你的罪才算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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