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校书原是想借机将事情坐实了,不料白白地便宜了其他人。
    晚上,薛校书躺在床榻上是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一想到如今应小蝉怕是已经双手攀上了连煜宽阔结实的背,她便气得直咬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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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将军,你身上好凉快。”
    这边,应小蝉只觉自己忽然间生了病一样,不过也可能是大楚的酒太烈了。
    她头重脚轻,浑身酥软,手脚发麻,使不上力气,又感觉热得厉害,像是身处火炉里一样,把衣领拉得敞开了,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也染上了绯红。
    “连将军,连将军……”应小蝉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朝连煜怀中钻去是,手也无知觉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着,他身上到处都是凉的。
    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一刹那的满足后却犹嫌不足,身体内好像有个无底洞一般,叫嚣着一种应小蝉不明白的渴求。
    “连将军,帮帮我,”应小蝉死死地抱紧了他,“我想要……”
    但想要什么,她到底是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只隐约觉得此时是他能做到的。
    连煜端坐着,低头看怀中蜷缩着的美人,她雪白肌肤大片地露在外,眼神迷离不清,像是小鹿湿漉漉的,她不断地呢喃着,声音比杜鹃鸟的叫声更动听,叫人酥了骨头。
    “将军!”应小蝉不通人事,已完全地被药物迷了心智,她双手攀着连煜的背爬上去,坐起来,勾着连煜的脖子,在药物的催动下,无意识地仰起了脑袋,去亲他的面颊。
    只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只碰到了他的下嘴唇,他的唇也是冰凉的,倒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应小蝉还要去亲他,只身体已经软成了水,实在坐不起来,靠在他胸口,温热的气息吹过他的脖颈,直送到他心里去。
    “脱衣服,你身上好凉。”眼见应小蝉已经把连煜的衣领扒开了。
    连煜一把将应小蝉推开了,将她扔在床上,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床上蜷曲着的女子,望见她雪白的腰肢上甚至还留着自己方才握着的红印,只是……
    “这药的药性一般,你且忍着,并不难捱。”
    连煜将应小蝉的手脚都捆住了,才又重新上了床榻休息,连日奔波,噩梦缠身,他只希望不要再坠入梦境饱受折磨。
    一觉无眠,连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胧间醒来,感受房间随波晃动,便知还是在江上。
    应小蝉折腾了大半夜,药性也才过去了,双手双脚被绑缚了,可怜巴巴地将头枕靠在连煜的胸膛上睡着了。
    那药虽一般,可对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说,却也是极折磨人的,她莹白的手腕被磨得红肿,想来是受了极大的苦。
    连煜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手指又从她光洁的面颊上拂过,她睡得极安稳,明明白日里她是那样的怕他,也不知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可少年人自有他睡得傲气在,不愿趁人之危,也不愿强人所难。
    从前那段血腥的记忆不自觉地涌入他的脑海,他闭上眼睛调整气息,内心才终于又平静下来。
    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
    他生来便是一把杀人的到,是不该被牵绊的。
    至于这公主,若她注定了要颠沛流离,度过屈辱的一生,那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应小蝉才睡着了没多久,就被人叫醒了,等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望见面前的灯和床边长身玉立的人,她才完全地清醒了。
    “我,我在这里睡着了?”
    应小蝉再低头看她的身体,衣服虽然还穿在身上,可领口敞开,裙子掀起,她再稍加回忆,便想到自己之前是如何强拉着这活阎王说些羞耻的话,她的耳朵再红了起来,死死地扯过被子完全地将身体裹住了缩到墙角,只把脑袋露在外面。
    “醒了就快滚!”
    连煜转身看向她,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他不习惯身边睡着其他人,何况她那么缠人,这次把她手脚都缠住了,她还是理直气壮爬到他身上,把他当做了枕头。
    应小蝉面色微红地摇摇头,硬是不肯从他的被子里钻出来。
    “怎么是,要本将军亲自动手?”连煜冷声道。
    “衣服,我的衣服湿了,身上都是汗,不舒服。”应小蝉咬紧了嘴唇,很是羞耻,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总不能将这样走回去。
    “与我何干?滚下来。”
    应小蝉涨得面颊通红,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还是摇了摇脑袋,不肯下来,她羞得厉害。
    连煜没有什么耐心,伸手去拉她,却被应小蝉伸手抓了一下。
    应小蝉傻了,她呆呆地坐着,不敢动。
    连煜只觉脖颈一阵刺痛,抬手一摸,被她抓了好长一道印痕,很是显眼,鲜血渗出。
    应小蝉只以为他要生气了。
    谁料连煜不怒反而轻笑了一声。
    应小蝉越发地害怕了。
    “来人。”
    应小蝉见连煜叫人,以为他是要叫晁鄂把自己这般从被子里拖出来,那便难看了,于是她自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别叫人,我自己出来便是了。”应小蝉耳朵尖都红透了,她狼狈的模样,总叫他撞见。
    “你还是进去吧。”
    连煜一巴掌按在她头上,又把她按进了被子了,她如今这幅样子,怕是不能叫其他人瞧了去。
    单她这张脸,配上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总叫人心底生出恶念,要以她的身体为画布,重重地留下几笔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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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小蝉再回到合合儿身边,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
    谢二看她返回,忙去把晁鄂摇醒了,向他禀报这一消息。
    “晁校尉,你可不知道啊,那连小将军,从前看着是个不近女色的,可是啧啧啧……”
    晁鄂踹谢二一脚:“别卖关子,直接说事!”
    “听那边说,连小将军叫了一次水,到后半夜才把那公主放回去。”
    晁鄂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之前他说这公主是什么皇上开口要的人,不叫您动,他却自己动了,”谢二气愤,“他怎么敢?”
    晁鄂又踹他一脚:“连煜家世不俗,又是天子近臣。这种贵人的事,咱们少说为妙。”
    “是,您说的对。”谢二忙点头,不敢再做声了。
    晁鄂心里却憋屈得厉害,反复地摩挲这那断指:“不过,他骑在我们头上,总有人能骑在他的头上。”
    “您的意思是……”
    晁鄂说:“明日黄昏,便能度过武关江,在班荆馆沐浴休整一夜而后面圣。”
    谢二一听到班荆馆,便明白了晁鄂的盘算:“如今班荆馆接待使臣一应事宜皆由曹王负责,这曹王是个好色之人,又是皇室宗亲,我不信这下他连煜还能把人独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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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小蝉深夜回去,动作轻悄悄的是,可有心人自然听得到。
    薛莺儿睡不着,听到她的脚步声,蹭地爬起来,她见应小蝉沐浴更衣了才回来,想必已经把连将军收入了囊中,气得她直哆嗦。
    “死贱人!”薛莺儿低声地咒骂着,“跟连将军成了事又如何?不过是露水情缘,拿你打发时间罢了!你去了临京,便是要没入教坊司的,到那时,倒要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合合儿见应小蝉换了一身衣服,又是沐浴过才回来的,以为她受了欺辱,不禁红了眼眶。
    应小蝉拉了她的手到一旁,先问她:“我阿妈身体如何了?”
    “吃了药,早早睡下了,总比前两日好了些。”合合儿说,“公主,您的事倒才是正经,您同他……”
    “没有!”应小蝉不愿回忆起自己的失态,只拼命地摇头否认。
    只是合合儿见了她面色上的红,并不十分相信她说的话了,只当她是害羞。
    只是合合儿总在背地里抹眼泪,看公主的样子,应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个女子同男子同处一夜,倒还能不发生点什么吗?只是公主极力不认,想来是那连将军并不愿庇护她,如此,她们入了临京,还是无法改变没入妓籍的命运。
    “合合儿,你别哭,他并未为难我。”
    合合儿却再也忍不住,哭得更凶了:“她们都说他极其残暴,负有杀名,公主您落入他手中,如何不受委屈?只是您若不便开口,我也不强求您,只是遥想昔年,大汗还在的时候,您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想到从前北燕兴盛的日子,众人都瑟瑟地落下了眼泪。
    草原已经远去,神灵听不到了祈求,月亮的儿女们如今做了敌人的奴隶,夜夜地望着回不去的故土。
    三十六部的明珠也要蒙尘,更何况是其他的星星,黑夜永不过去,前路更加崎岖,不知是谁轻唱着思念故土的歌谣,不多时已经众人全都醒来,轻轻地自己的歌声融在了其中。
    光明已经永远地过去了,歌声寄托着众人的哀思,她们祭奠着亡了的国,也在为自己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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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从不因谁的哀求而停下脚步,命运的齿轮依旧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转动。
    渡船如期地在岸边停靠了,衰败的残阳将如血的日光打造成镣铐戴在每一个北燕女子的身上,凄厉的美艳与天边的红交相辉映着。
    大军已经沸腾起来,空中飘散的花香是故乡的味道,昔年他们的前辈们带着耻辱与血泪被北燕人打退至武关江南,如今他们一扫耻辱,带着胜利和敌人的女人们回来了!
    军队在城外停下了,就地驻扎接受犒赏。
    连煜还有其他的高阶将士带着北燕的俘虏们在城外接受了曹王的迎接。
    曹王已经在班荆馆设宴,为连煜接风洗尘,北燕众女虽然是阶下囚,可到底也是曾经的皇族,因此宴席上也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不过接风宴只允许年轻的北燕皇室女参加,曹王的意味不言自明。
    后妃们拉着女儿的手,不肯叫士兵将她们带走了,只是柔弱的女子们如何是士兵的对手,终究还是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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