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一天,便衣侦探荷塞·阿尔方索在一家商店看见娴泰偷偷地把几只莱芙蓉唇膏塞进手提包里。当荷塞亮出警徽时,娴泰尖声大叫,说荷塞非礼她。肯尼闻声赶到抓过提包与荷塞扭打成一团,娴泰趁机夺门而逃,肯尼也随后脱身逃跑。荷塞紧追不舍,在路人的指点下,终将携带提包的肯尼擒获。
    肯尼被指控结伙抢劫、妨碍公务、拒捕、殴打执法人员及协助其他罪犯逃跑等多项罪名。他先是以沉默相对抗,后用一张伪造的身份证骗过警方。不久,一位律师赶到警署,用1万美元保释金赎出了肯尼。
    当警方根据手提包里的身份证件通缉“唐娜·劳逊”时,发现这同一个女人还与一起盗车案有关。同年月日,“唐娜·劳逊”在黛坦纳一家租车公司签了两天的租车合同,把车开走后就连人带车再也找不着了,因为身份证上的地址、年龄和社会安全号全是假的。
    6月1日下午,一名自称唐娜·劳逊的妇女来到佛罗里达州首府迈阿密的护照办公室,说是要办护照去巴哈马群岛。工作人员先是觉得这个要求挺奇怪,因为美国公民去巴哈马是不需要护照的,就和在美国国内旅行一样,继而发现她的名字在通缉犯之列。等工作人员把通缉令打印出来,却怎么看怎么不像。眼前这位“劳动大姐”和荷塞·阿尔方索所描述的那个“模仿伊丽莎白·泰勒”的女人几乎毫无共同之处。经仔细盘查方知,来者是娴泰的女佣,真正的唐娜·劳逊。娴泰这次是要派她去拿骚“打扫凯梅斯家在那里的房子”。
    警方直到现在才把涉嫌赛德·阿穆德失踪案的娴泰,与抢劫及盗车案里的“唐娜”联系起来,并为错失良机而扼腕不已。等他们根据唐娜·劳逊提供的地址火速赶到娴泰二人租住的公寓时,只见敞开的旅行箱中散乱着衣裤杂物,桌子上摊放着各种空白表格,厨房的盘子里是吃剩了一半的午餐,水槽里堆满了用过的锅碗瓢盆,还有几顶假发扔在地上。房东太太告诉警方,在他们到达前10分钟左右,娴泰和肯尼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荷塞·阿尔方索后来说:“我当初就直觉地感到这不仅仅是偷盗,肯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情况。那几只莱芙蓉唇膏总共才值19美元,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保持沉默拒绝回答问题的。”
    过了大约半年后,娴泰和肯尼又回到佛罗里达。1997年1月的一天,两人走进位于西棕榈海滩的敖克温金融公司,冒名达威·卡兹丁,用凯梅斯家在拉斯维加斯的房产作抵押,获取贷款8万美元。
    多年前,老肯·凯梅斯因为他的富有而无端招来许多是非,于是决定转移和隐瞒一些财产。他请求把这处吉隆尼摩路的房产“暂时”放到达威名下。肯曾经照顾过达威的生意,达威碍于这笔人情债同意了肯的要求。肯在世时从未因这所房子给达威带来过任何麻烦。过了一段时间,达威要求把他的名字从房契上去掉,肯答应说他会办的。达威一向信任老肯,所以也没再多问,久而久之,他差不多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1998年1月日,他收到敖克温金融公司寄来的第一年1个月的分期付款账单,才知道他的名字还在房契上。8万美元贷款,9.7%的利息,0年分期付款,每月要支付近000美元。达威一头雾水,打电话到银行查询,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娴泰经手办的,而且娴泰已经提走了十几万现金,贷款的另一半转到娜萘蒂·维柯斯基名下的账户。娴泰把现金存入位于加勒比海安提瓜岛的安提瓜银行,后来这笔钱都用来支付了纽约的律师费。
    在一次晚餐上,达威·卡兹丁向一位做保险的朋友谈起这件事。这位朋友也和娴泰打过交道,他对达威直言忠告道:“达威,你最好不要追查这件事,否则她可能会杀了你。”
    达威不相信,他觉得这太危言耸听了。他还是给娴泰打了电话,告诉她如果不把他的名字从房契和贷款文件上去掉,他就要报警。达威和娴泰在电话上吵了将近一个小时。事后达威对他的律师斐尔·伊顿说:“这个女人简直是神经病。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在达威·卡兹丁收到贷款账单之前的1月中旬,娴泰用他的名字向“消防队员基金会”保险公司为这栋房子投保了最高额度的火灾险。接到达威的电话后,娴泰遂将房契和保险单上的名字改为弗兰克·麦卡林。此人本是拉斯维加斯的流浪汉,娴泰在慈善机构“救世军”做义工时,把他和其他无家可归者从收容所领到家中做仆人。1月下旬,失业的建筑工程师思坦利·帕得逊应聘为娴泰搬家,娴泰让他先把所有的家什拉到附近一个租来的家用贮藏仓库里,然后再分四次运往洛杉矶。
    1月1日,吉隆尼摩路那栋有14间卧室的大宅,和七年前夏威夷的房子一样,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消防队经过特殊训练的狗嗅出每一间屋子都被泼洒过汽油。保险公司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房子刚刚易主为弗兰克·麦卡林,但贷款合同上的名字仍是达威·卡兹丁。当保险公司要求与达威面谈时,娴泰和肯尼让弗兰克冒充达威赴约。后来,保险公司以纵火为由拒付赔偿。娴泰虽然没能达到目的,但她也不是十分在乎,因为这栋房子即使不烧掉,迟早也会归到琳达和安德鲁名下。
    月的一天,娴泰带着她的私人公证员娜萘蒂·维柯斯基来到洛杉矶附近的圣佛南多谷,达威·卡兹丁就住在这里的格林纳达山庄。她们在街口停下车,娴泰自己躲在车里,让娜萘蒂过去摁达威家的门铃。等达威应声开门,娜萘蒂警告他说:“你必须得缴付那笔贷款。别痴心妄想以为你会赖掉这笔账。”
    几天后,当思坦利·帕得逊再次从拉斯维加斯给他们往洛杉矶运家具时,肯尼吩咐他带来了两支点二二简宁式手枪。
    1998年月中旬,娴泰打电话向犹他州雪松城的派克威车行订购了一辆林肯高级轿车。已过世的肯·凯梅斯是派克威的老主顾,他曾经从那里买过两辆车。车行老板詹姆·布来科仑也见过娴泰,那是在199年,詹姆到拉斯维加斯的吉隆尼摩路给肯送第二辆车——银色林肯。这次娴泰要了一辆97年的墨绿色林肯,这是一辆所谓的“回收车”。顾客买回新车后发现有一点小毛病,厂家福特汽车公司把车收回去调好再重新出售,价钱比同类型的新车便宜,而质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派克威车行要价万美元,娴泰杀到.8万,再把那辆9年的银色林肯折旧换新,差价是1497.50美元。娴泰要车行把车送到贝列尔,那是洛杉矶的一处高级住宅区。月初,娴泰和肯尼分别用姗娣和墨尼·盖林的化名刚在那里租下了半幢房子,房子的另一半住着一位小有名气的意大利摄影师丹妮娜·斯卡拉蒙莎。
    詹姆·布来科仑不知道肯已过世四年,他觉得有必要亲自和肯谈谈这笔交易。娴泰说:“他在洗澡,没法听电话。”詹姆还是觉得不踏实,过了约摸半小时,他又打电话找肯,娴泰说:“你晚了一步,他刚去机场,要到日本盖一座新宾馆。”詹姆向娴泰要她的地址,娴泰推说这个地方不好找,等车到了洛杉矶再联系,到时候她会详细地告诉司机怎么走。
    月7日,派克威的司机到了洛杉矶后,娴泰让他把车开到巴维列山庄的维尔希饭店与她碰头,她在那里订下了一桌500美元的酒席。席间娴泰交给司机一张威尔士马车银行的1497.50美元的支票,还有100美元的现金作为司机的小费。
    没几天,詹姆·布来科仑打来电话告诉娴泰支票跳票,娴泰轻松地说:“甭着急,我这就给你寄一张好的来。那天晚上我特别高兴,喝得太多,写错支票了。哎,对了,你有没有黑色的卡迪莱克,我儿子想要一辆……”
    如此来回好几次,到后来娴泰竟然翻脸耍赖,说林肯车漏油等等,派克威车行只好告到法院。所幸的是,他们知道娴泰的真名实姓。
    丹妮娜·斯卡拉蒙莎觉得她的两位新邻居怪怪的。比如他们那辆崭新的林肯从来不进自家车库,总是泊在邻居的车道上。再比如那个叫“姗娣”的女人说过,他们的男管家弗兰克·麦卡林是个聋哑人,但后来丹妮娜明明看见他和“墨尼·盖林”说话。有一天,丹妮娜趁四周无人,在一个角落堵住了弗兰克,问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弗兰克警告她说娴泰和肯尼都是“坏人”,他们在丹妮娜的电话上装了窃听器。还说:“别再和我说话,他们知道了饶不了我。”
    月8日,乘两位凯梅斯开车回拉斯维加斯之机,丹妮娜和她的一位“骑摩托的剽悍女友”姬尔·加伦潜入娴泰的卧室,在空调通风口后面安装了一只微型摄像机。
    第二天,娴泰和肯尼从拉斯维加斯带回来一个叫肖·利托的汉子,他也是娴泰从流浪汉收容所里找到的。当天晚上,三个人就在娴泰的卧室里拷打弗兰克,逼问他都向丹妮娜说了些什么。丹妮娜后来在录像带上看见,肯尼用双手掐住弗兰克的脖子,娴泰对他拳打脚踢,还指示肖·利托抽他的耳光。肯尼挥舞着手枪威胁说,要一枪崩掉弗兰克的脑袋。娴泰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说如果弗兰克再和外人讲话就割掉他的舌头,等等。
    月1日,星期五。早起肯尼对肖·利托说,今天要带他去达威·卡兹丁家“串串门”,因为“他把妈妈惹火了”。他俩各自带了一套干净的衣裤,肯尼又在林肯车的后厢里放了一箱大号的黑色超厚垃圾袋、一卷电缆胶布和两双黑色耐克牌手套。
    到了达威家门口,肯尼让肖等在车里,他自己先进去。肖听见几声枪响,不一会儿肯尼跑出来,叫肖把车后厢里的东西都拿进去。
    肖·利托走进屋里,看见达威的尸体蜷缩在地板上,血从后颈项的伤口往外涌。肯尼戴上一双手套,又扔给肖一双,告诉他仔细擦干净所有可能有指纹的地方,收掉一切可能为警方留下线索的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把尸体装进一只垃圾袋里,又在外面套上三只,再用电缆胶布裹牢。最后他俩擦掉地上的血迹,换上干净衣服。
    肯尼到底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在他们把尸体装进达威的美洲豹轿车的后厢时,肯尼试图用脚把后厢盖踹严实。他当时穿了一双黑橘色相间的道格马丁鞋。四个月后的独立节周末,当他们在纽约被捕时,肯尼穿的也是同一双鞋。后来,这双鞋和美洲豹后厢盖上的脚印成了本案的关键证据。
    离开达威家,肖·利托驾驶着美洲豹,和肯尼的林肯一前一后,沿着405号高速公路向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方向开去。他们从赛普维达大道的出口下来后,先在附近兜了几个圈子,找到一条僻静的街道扔掉一袋衣服杂物,再在机场后面的一条小胡同里把达威的尸体扔进了垃圾箱。第二天上午10点5分,一位捡易拉罐的流浪汉发现了这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月日,娴泰两人从电话上窃听到,丹妮娜向警方报告,说他们举止怪异行踪可疑,要把他们赶走。娴泰和肯尼马上收拾行装准备上路,计划先回一趟拉斯维加斯,再取道路易斯安那州到佛罗里达。一行人尚未离开洛杉矶,弗兰克·麦卡林寻机逃跑,并向警方报告了1月1日吉隆尼摩路的纵火案,后来又协助警方抓到了肖·利托。
    “姗娣”和“墨尼·盖林”离开后,丹妮娜·斯卡拉蒙莎在他们的房间里发现了达威·卡兹丁的驾驶执照、护照等私人证件和文件,还有笔记本和几大张练习签名的纸等等。数月后,娴泰和肯尼的照片随新闻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丹妮娜认出了他们,遂将所有这些“物证”连同那卷录像带一起交给了警方。
    娴泰们到了拉斯维加斯后,又从思坦利·帕得逊那里买了几支枪。途经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个小镇时,他们又用在犹他州骗车的方法弄到了一辆大型露营车,但很快便被车行追回。4月上旬,二人抵达佛罗里达州棕榈海滩附近的威灵顿,在一处叫做“马球俱乐部”的富豪区租住了一套公寓。在此地逗留的两个月里,娴泰和肯尼偷走了几位邻居的身份证件,并开始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娴泰深知,她和肯尼都无权继承凯梅斯家的产业,但转移房地产却不像转移银行资金那么容易,第一步要做的,是把肯·凯梅斯的名字从契约上去掉。
    在老肯尚未离开人世之前,娴泰就开始如饥似渴地学习研究有关房地产的法律,其间得到过许多知情或不知情者的帮助和指点。娴泰很快学会了如何起草各种用于房地产转让、抵押和出售的法律文件,她通过熟人从产权鉴定公司弄来空白表格,同时在美国境外的巴哈马、百慕大、瑞士和古巴等地的银行,用假名或第三者的名字开设用于财产转移的投资账户。
    娴泰想要弄到手的,仍然是那块让她魂牵梦系的“桑塔马利亚产业”。1994年4月18日,肯去世后三周,娴泰到桑塔芭芭拉市政厅注册存档了一份由肯·凯梅斯签署的转让契约,将桑塔马利亚产业“为了爱与感激”而转让给娴泰。肯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的日期是199年1月日,即他去世前个月。不巧的是,契约上的不动产税务编号被写成了117-0-40,而桑塔马利亚产业的编号是117-0-60。
    1994年5月4日,大概是娴泰发现了这个错误,她又重新注册存档了一份完全相同的契约,只不过桑塔马利亚产业的税务编号已改正为117-0-60。
    当然,把这块地皮放在娴泰的名下是不明智的,一旦凯梅斯的合法继承人得知老头子已归西,很容易查出其中有诈。为了把水搅混,娴泰在不同的地方注册成立了若干空壳公司,又起草了许多复杂的房地产文件,将桑塔马利亚产业在这些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尽管这些公司都是由娴泰一手操纵的,她却非常谨慎地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与这些公司的联系。在市政厅登记存档时,这些公司的总裁或董事长使用的都是第三者的名字,而且通常未经本人同意。
    后来在娴泰被捕之后,警方、律师和媒体都非常惊讶,一个从没进过法学院,也没有房地产经营执照的人,是如何把这场骗局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一位法庭指定的心理学家在为娴泰诊断后得出结论:“此人绝顶聪明,但心理功能紊乱。”
    就在她注册第二张伪造契约的同一天,娴泰自己签署了一份贷款合同书,以桑塔马利亚产业作抵押,从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贷款480万美元。实际上这里面不但没有贷款,当时连阿迦·罕这家公司也没有。一周之后,1994年5月11日,娴泰才用查尔斯·嘉勒格的名字注册了这个空壳公司。查尔斯是老肯和娴泰认识多年的一位房地产经纪人,娴泰这次用他的名字倒是征得他同意的。娴泰告诉他此举是为了防止肯的亲属“盗窃”她的财产。查尔斯被任命为该公司的总裁、董事长及财务总监。等到后来查尔斯要求将他“除名”时,娴泰又用过好几个名字,包括璐丝·坦尼,她的中学好友,詹姆斯·索罗非,她在巴哈马的按摩师,以及达威·卡兹丁,但娴泰故意给了达威一个巴哈马的地址,还把他姓中的i换成e,所以读出来就成了达威·卡兹登。另外还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凯文·普雷科特。
    不久,娴泰为“偿还贷款”而将桑塔马利亚产业“抵押”给了阿迦·罕公司。用大白话说,就是还不起钱而让债主把地皮收走顶债。值得注意的是,娴泰这次签署的不是正常的“抵押契约”,而是“弃权契约”。两者的差异在于,正常的房地产交易,如转让、抵押和出售,都要由买方或接受方请产权鉴定公司出面,调查卖方或出让、抵押方是否真的百分之百地拥有该产业的产权。如果是,则产权鉴定公司会出具一张“产权保证书”,以担保今后买方或接受方不会遇到产权方面的麻烦。有了这纸产权保证书就可以做正常的转让、抵押和出售契约。不过如果买卖双方相互知根知底,则可以做弃权契约,因为弃权契约不需要产权保证书,所以手续简便快捷,省却了诸多的麻烦和费用。但这也容易被某些人钻空子。比如有的房地产本来就有产权纠纷,或是共同产权,或是像娴泰这样用伪造的文件“偷”来的,在出手的时候不希望买方或接受方调查产权,就会使用弃权契约。一般的买主在房地产市场上是不敢接受弃权契约的,因为没有产权保证书,就如同买一件也许是盗来之物,一旦真正的主人找上门来,买方可能血本无归。在娴泰的这笔交易中,所谓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实际就是她自己,而且她当然不愿意产权鉴定公司调查桑塔马利亚产业的产权,所以顺理成章地用了弃权契约。
    办完这笔交易后两天,娴泰又做了第二份贷款合同书。这次是由那位虚构的人物凯文·普雷科特代表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签字,将桑塔马利亚产业抵押给西伟·那拉森翰,以获取40万美元的贷款。西伟·那拉森翰即娴泰早年曾对人说起的肯特的教父、印度籍的前联合国副秘书长。娴泰被捕之后,桑塔芭芭拉法院受理了由琳达·凯梅斯提出的有关桑塔马利亚产业的产权诉讼。法院曾专为此案去信西伟·那拉森翰。在回信中,西伟·那拉森翰作了如下的说明和答复:他与肯·凯梅斯第一次见面是在70年代初期,当时肯·凯梅斯正在向联合国兜售印有各会员国国旗的招贴画。后来肯曾介绍娴泰与他认识,他们又见过两次面。有一次,一家保险公司打电话给他说,凯梅斯夫妇在一桩可疑的古董被盗案中使用了他的名字,从此西伟便断绝了与凯梅斯们的来往。西伟·那拉森翰在信中称他从未做过肯特的教父,也从不知道桑塔马利亚产业,或40万美元的贷款,或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
    娴泰的下一步自然就是由阿迦·罕公司把桑塔马利亚产业抵押给西伟·那拉森翰以偿付贷款。然后,在1997年1月15日,娴泰做的第三份贷款合同书上,西伟·那拉森翰又用桑塔马利亚产业向大西洋有限集团公司抵押贷款50万美元。1998年月4日的第三张弃权契约再把该产业从西伟·那拉森翰的手里转到娴泰在安提瓜注册成立的空壳公司——大西洋有限集团公司。
    其实琳达和安德鲁·凯梅斯在1996年就已经知道他们父亲去世的消息,但直到1998年娴泰和肯尼被捕之前,这两位凯梅斯的合法继承人都没有搞清楚桑塔马利亚产业的这笔糊涂账。
    同时,娴泰也明白自己来日无多,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把这块地皮出手,只有换成现金存入她的海外账户才是最安全的,但苦于找不到愿意接受弃权契约、又不坚持要求产权鉴定的买主。而且地产不是房产,娴泰不可能故伎重演,向保险公司投保之后再付之一炬。万般无奈,娴泰和肯尼只得使出最后一招,用桑塔马利亚产业和另一处容易出手的产业“交换”。他们瞄上了纽约曼哈顿的苏尔曼大厦,因为其业主是一位年迈体弱的独居老太太伊琳·苏尔曼。娴泰冒名“艾娃”从马球俱乐部的公寓打电话订下了苏尔曼大厦的房间。6月初,娴泰和肯尼驾驶着那辆墨绿色的林肯,带着他们刚从佛罗里达的收容所里找来的另一名流浪汉、只会讲西班牙语的赫舍·安东尼奥·阿尔法利,沿着95号州际高速公路北上纽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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