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青莲第一个找到楚文,开口就问:“哥哥,那人是谁?”
    楚文见青莲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剧痛。
    只听他传音说道:
    “青莲,我这有五篇天阶心法和五篇天阶术法,是上官世家的不传之秘,你好生记下,可以偷偷教给风吟居中之人和四个师侄,若被皇上发现,就说是我要你这么做的......”
    “皇上?那人是皇上?哥哥,你怎么不自己去教?”
    “青莲乖,你先记下这十篇法决......”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这夜。
    上官青云陪着秀儿,楚文挨个向风吟居中的人辞行,他没法说清缘由,只道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知道,这一别,对许多人来说,已是诀别。
    两世为人的楚文从没像这夜这般难受。
    生性洒脱的他从没像这夜这般痛心。
    那种痛。
    痛彻心扉。
    痛入骨髓。
    痛得哽咽难言,痛得心如刀割,痛得肝肠寸断,痛得泪如雨下。
    痛到极致,全数化为熊熊怒火,誓要早日站上云端,俯瞰天下恶人。
    上官青云见那些女子饮泣吞声、哀哀欲绝,多少人黯然神伤、痛不欲生,整个风吟居被愁云惨雾笼罩,就连那凶巴巴的老和尚也暗地抹泪。
    他这才知道楚文在这些人心中有多重要。
    也这才知道楚文要去的地方绝非寻常之地。
    他于心不忍,几度想让楚文留下。
    楚文始终含泪摇头。
    上官青云注意到,没人的时候,楚文的眼神变了,变得让人害怕。
    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灰雾,其间似有火苗跳动。
    他像在怨恨着什么。
    怨恨天道不公?
    怨恨恶人当道?
    怨恨歧路难行?
    还是怨恨自己太过弱小?
    或是怨恨自己过于善良?
    亦或只是怨恨一人。
    上官青云知道,有人终将承受这份怒火。
    他更知道,当这惊才绝艳的少年怒火焚烧之时,将无人可挡。
    他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只愿自己能活着看到结局。
    ......
    第二天天亮。
    秀儿刚刚睡醒,风吟居中哭声顿止。
    “秀儿,哥哥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耶!哥哥是带我去边关吗?”
    楚文以前说过,等秀儿长大了,就回来接她,秀儿一直盼着这一日。
    “那地方比边关还远上许多,秀儿敢去吗?”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再远都不怕!”
    “嗯,那秀儿去跟师父他们道个别吧。”
    “哥哥,可以带紫烟姐姐一起去吗,紫烟姐姐可想出去玩了,哥哥,我跟你说,上次她还要偷偷跑去边关找哥哥呢,青莲姐姐追了好远才把她抓回来。”
    楚文心中剧痛,鼻子一酸,赶紧转过身去假意喝水。
    “秀儿乖,我们先去探路,下次再带紫烟姐姐。”
    “好吧,那我去跟她说。”
    “嗯,去吧。”
    ......
    “紫烟姐姐,哥哥要带我出去玩,还说我们先去探路,下次带姐姐一起去呢。”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早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了。”
    “嗯!等我回来,给姐姐带好吃的!”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姐姐,你怎么哭了?”
    “哪有,我刚揉了眼睛。”
    ......
    “师父,哥哥要带我出去玩,让我给师父道别呢。”
    “秀儿,你过来。”
    “师父,你怎么哭了?”
    “唉,秀儿长这么高了。”
    “师父,我已经是大人了呢。”
    “是啊,真是快啊。”
    “师父,你干嘛哭呀?”
    “师父没事,来,把这些金子带着,出门在外少不了用钱,你跟你哥说,让他省着点花,外面不比家里,别大手大脚的。”
    “师父,我们用不了这么多钱。”
    “带着,收起来,收起来。”
    “师父,你怎么又哭了。”
    “烟熏的。”
    ......
    “青莲姐姐,哥哥要带我出去玩,让我跟姐姐告别呢。”
    “嗯,你们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嗯嗯。”
    “秀儿,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哥哥。”
    “姐姐,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哥哥。”
    “秀儿帮个忙,姐姐不好意思。”
    “姐姐,你怎么也哭了?”
    “我没事,秀儿,你记住回来的路,有空偷偷回来告诉我,行吗?”
    “啊?”
    “这事别告诉哥哥,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嗯,姐姐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记住了,一定回来告诉我。”
    “嗯嗯,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姐姐不哭了。”
    “我没哭,是眼睛进了沙子。”
    ......
    这些言语,楚文听在耳中,痛在心里.
    “常威,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好他们。”
    “公子,我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人欺到风吟居一砖一瓦。”
    “谢了。”
    “公子,我嘴笨,不知该说什么,但公子不管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我要皱一下眉头,便不是个人!”
    “我知道,你好好修行,等我回来。”
    “是,公子。”
    “跟我出去走走。”
    “是。”
    ......
    “公子,你把这庙装起来做什么?”
    “我以前住这里的。”
    ......
    “公子,你买锅做什么?”
    “做饭。”
    ......
    “公子,你买床做什么?”
    “给秀儿的。”
    ......
    “公子,你带这么多火药做什么?”
    “有用。”
    “公子,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
    “不知道。”
    “公子带我去吧,我现在修为不低了,可以帮公子打发许多坏人。”
    “不用,最坏的人就在你面前。”
    “公子说笑了,公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那是你没见过我生气。”
    “哦?公子也会生气吗?”
    “是的,我也会生气。”
    “我从没见过公子生气呢。”
    “那是没人触碰到我的底线。”
    “底线?要是触碰了底线,公子会怎样?”
    “我会杀人。”
    “杀人何须公子动手!”
    “有的人,得自己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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