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宋权被林小风那突如其来的严厉声音和表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说话都结巴了:“陛下,您这话是从哪儿说起的啊?”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仿佛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无助而又绝望。
    “从哪儿说起?呵呵!”林小风冷笑个不停,那笑声在大殿里回荡,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殿上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如同冬日里被寒风吹过的枯叶,瑟瑟发抖。
    抬头望去,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这位年仅三十四岁的天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威严中带着一丝残暴的气息。在烛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更加坚毅,仿佛是用最坚硬的石头雕刻而成,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公孙遇春,带人上来。”林小风话音刚落,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
    公孙遇春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脚步沉稳,眼神坚定,仿佛是从地狱中走来的使者,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殿门再次关上,烛火稳定下来,大殿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公孙遇春整理了一下衣袍,恭敬地行礼道:“启禀陛下,这二人是兵部武库司郎中成德贪墨案的关键证人。他们已招认,是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宋权的指使,才诬陷成德的。”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的判决。
    宋权一听,心里格登一下,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中,沉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锦衣卫的手段如此厉害,连自己的生死之交都被他们策反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伪证?我可不知道这回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大殿里一片死寂,百官们都以为成德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反转。这下子,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或安慰。
    林小风站起身,缓缓走到宋权面前。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百官的心上。公孙遇春紧跟其后,以防万一。他的眼神警惕而坚定,仿佛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向敌人的猎豹。
    宋权看着林小风越走越近,心里害怕得直打哆嗦。平时在金銮殿上看着还稍微好点的皇帝,现在亲自站在自己面前,那威严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小羊,无助而又绝望。
    “朕问你,你是不是诬陷了李邦华?”林小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审判之声。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臣……臣……”宋权连说了三个“臣”,却半天没说出下文来。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林小风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对公孙遇春说:“带下去。”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冻结一切生机。
    “遵旨。”公孙遇春一挥手,锦衣卫就上前把证人和宋权都押走了。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是在执行一项早已注定的任务。
    宋权脸色苍白如纸,看着锦衣卫一步步靠近自己,感觉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自从流贼围城以来,林小风杀了不少人,宋权对他是又怕又恨。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陛下!”宋权突然大声喊道,“我也是受人指使的!请陛下让我说出幕后之人!”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恳求,仿佛是在向死神祈求一丝生机。
    然而,话还没说完呢,公孙遇春就领会了林小风的意思,一把卸掉了宋权的下巴。宋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大殿上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朝廷重臣。
    林小风重新走到高台上,转身看着满朝文武。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他激昂地说起来:“朕想问问各位爱卿,为什么那些真正做事的人总是受到阻挠?”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是在质问整个朝廷的良心。
    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心中都明白,皇帝说的是实话,但谁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呢?他们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朕就替你们说!”林小风激昂地继续说道,“在那些人的眼里,大明王朝不是国家,而是一块大饼!他们入仕为官就是为了占一块地盘儿当自己的!谁要是想分他们的饼子吃,他们就拼命阻挠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是在向整个朝廷宣战。
    户部尚书邵师韩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劝道:“陛下息怒啊这事儿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慌乱和不安。他知道皇帝已经怒不可遏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
    “不比这更严重?”林小风冷笑得更厉害了,“地方官剥削商人欺压百姓来吃这块饼;朝廷的文臣靠着地方上的孝敬来吃这块饼;武将勋贵们更是厉害空饷一项每年就能捞几百万两银子!”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嘲讽,仿佛是在向整个朝廷宣战。
    “朕和大明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不是朕谢谢你们吃得慢不然朕早就成亡国之君了!”林小风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整个朝堂都震惊了百官们纷纷低头不敢说话。他们知道皇帝说的是实话但他们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林小风说的“饼”其实就是指权力和财富。官员们一旦入朝为官就像家犬变成了衙犬一样生怕失去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他们互相勾结、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只为了保住自己的那块“饼”。
    吏部开办学堂卖官鬻爵;户部组织商队运粮牟利;工部售卖铁矿中饱私囊;刑部更是两头通吃收取贿赂……世风日下怎能不让人愤怒?林小风看着这些贪婪的官员心中充满了怒火和失望。他知道大明王朝之所以衰落就是因为这些蛀虫的存在!
    看到百官们低头认罪的样子林小风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他知道大明并不是没有好官内阁里的几位大臣就是例子。他们清廉正直、勤政爱民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孟兆祥。”林小风点名道。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的判决。
    “臣在。”孟兆祥连忙应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他知道皇帝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将关系到他的命运和前途。
    “宋权诬告李邦华应该怎么处理?”林小风问道。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按照律法应该罢免他的官职让他回家当老百姓去。”孟兆祥解释道,“但是宋权是言官按照明朝的制度言官可以风闻言事即使说错了话也不应该因此获罪。”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是在为宋权辩护。
    “但是……”孟兆祥眉头紧锁继续说道,“这次宋权确实是诬告而且还有人证在应该按照诬告反坐的律法来处罚他。”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他知道如果按照律法来处罚宋权那么自己也将会受到牵连。
    明朝的诬告反坐之法很有意思。比如说如果甲诬告乙杀人那么就要反过来判甲杀人罪。这是一种非常严厉的惩罚方式旨在防止人们随意诬告他人。
    孟兆祥说完后群臣都表示赞同纷纷请求林小风将宋权革职查办。他们知道皇帝已经怒不可遏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而且他们也确实认为宋权应该受到惩罚。
    宋权现在就像是墙倒众人推连那些勋贵们也不想再保他了。他心里冷得像冰窖一样。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他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林小风看着宋权的下场心里暗暗发笑。大明朝的官场就是这么残酷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地抛弃。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改变这个现状。
    群臣都以为宋权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林小风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宋权身为言官不谨言慎行反而诬告朝中大臣罚他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吧。”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的判决。
    群臣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重重。他们不明白林小风为什么会轻易放过宋权和王弘祚。皇帝的心思真是越来越深邃,难以捉摸了。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或安慰。
    早朝一直开到快中午的时候才结束,百官们各自怀着心事退出了朝堂。他们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林小风为什么会轻易放过宋权和王弘祚。皇帝的心思真是越来越深邃,难以捉摸了。他们走在宫道上,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
    在退朝的路上,蒋太微找到了李邦华,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
    紫禁城,这座位于皇城心脏地带的神秘之城,与广阔的皇城相比,更显其独特与尊贵。皇城之大,宛如一片无垠的天地,而紫禁城则如同皇城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被层层套叠的宫墙所环绕,给人一种套中套、城中城的奇妙感觉。明朝时期,这里仅容纳了内阁等高层官员的办公场所,六科给事中、光禄寺等部门虽也身处皇城之中,却未能触及紫禁城那至高无上的核心地位。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衙门,更是只能在皇城的外围徘徊,遥望着那片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
    此时,蒋太微的突然发问,让李邦华不禁愣了一下。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在脑海中迅速盘算着什么,随后才缓缓回答道:“今日前来参会的官员共有四十一人,若想让他们在皇城中过夜,确实需要找一个既宽敞又隐蔽的地方。我想,六科的休息室以及光禄寺那边,或许能够勉强容纳。”话锋一转,李邦华的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盯着蒋太微,质问道:“你这是意欲何为?将朝臣当作犯人一般关押起来,这可是重罪!到时候,我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皇上也救不了你。”
    蒋太微闻言,连忙压低声音解释道:“皇上不是已经下了一道旨意,要整顿京营的乱象吗?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京营那边恐怕会大乱啊。”李邦华一听,脸色大变,惊道:“怎么个乱法?”蒋太微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偷听后,才小声说道:“京城之中有三大营,每个大营又下辖十二个小营,总计三十六营,军官数量庞大,多达三百六十六人。其中,有三百二十多人都与那些有权有势的勋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有的靠关系升官,有的是勋贵的亲戚或家丁。一旦整顿的消息传开,这些军官定会心生不满,而底下的士兵也容易被他们煽动,到时候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李邦华眯着眼睛,心中暗自盘算。整顿京营,无疑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靠抱大腿上位的官员。他们若是暗中搞鬼,士兵们很容易被带偏。更何况,建奴(满清)刚刚撤走,朝廷此时动手整顿京营,无疑会让人心惶惶,仿佛过河拆桥一般。
    想到这儿,李邦华点了点头,沉声道:“嗯,确实得防一手,得想个周全的法子。”然而,时间不等人,大臣们眼看就要出皇城了,一旦消息泄露,可就再也捂不住了。
    蒋太微见状,焦急地说道:“李阁老,您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我只能硬留了。”李邦华却显得异常淡定:“京城是皇上的地盘,乱不得。”“那……”蒋太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中直打鼓。哗变可不是小事,它关系到京城的安危,甚至是皇上的安全,责任重大啊!
    李邦华见状,又问道:“皇上知道这事儿吗?”蒋太微一脸愁容地回答道:“这事儿还没定呢,所以没敢跟皇上说。”李邦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便有了主意:“咱们分三路走。”
    “哪三路?”蒋太微迫不及待地问道。然而,李邦华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京营现在有多少兵马?”蒋太微张口就来:“流贼退了之后,京营虽然裁了一些老弱病残,但进度缓慢。现在三大营加起来还有兵五万七千八百多人,其中老兵两万,新兵三万七千八百。老兵里头等着被裁的有一万多,正在考核的有三千。新兵待遇较好,哗变的可能性较小;而老兵,尤其是那些等着被裁的,最为不稳定。”
    李邦华又问:“你手下有多少可靠的部队?”蒋太微答道:“通州有三千,京师城外还有一万。”李邦华站在寒风中,身形挺拔如老松树一般坚韧不拔。他咳了几声,沉声道:“我来当第一路,回兵部请旨,让老兵明天早上到校场集合考核。这招虽然可能让他们更加疑心,但也能将哗变的苗头控制住。守住校场的出入口,京城的局势就能稳住一些。”
    蒋太微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是第二路,”李邦华继续说道,“京营里有多少你的嫡系?”蒋太微回答道:“大约两千。”“让他们混进老兵里,万一哗变发生,就让他们带头投降,以稳定局势。”“好!”蒋太微迅速记下这个计划。
    “再请旨调城外的部队进城,万一哗变发生,就在皇城南边列阵,防止他们攻城。”李邦华又吩咐道,“第三路交给成庆华,他以前管过京营,士兵们都尊敬他。让他明天早上巡城,安抚新兵,确保他们的情绪稳定。”
    李邦华想了想,又补充道:“剩下的,你就进宫跟皇上汇报,勇卫营、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这些力量,都得皇上亲自调度,以确保万无一失。”蒋太微应了一声,随即撒腿就跑,急匆匆地前往皇宫。
    ……
    在神殊营的营地里,副将刘芳名和马科正坐在温暖的炕上涮着火锅。这火锅啊,古时候就有了,商朝那会儿叫温鼎,是贵族们享用的美食。到了宋朝,火锅逐渐普及到民间;而到了明朝,更是风靡全国,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都喜爱这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食物。
    刘芳名夹起一块冻豆腐,放入沸腾的火锅中涮了涮,然后捞出来蘸了蘸调料,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他边吃边对马科说道:“老马啊,咱俩都是朱纯臣提拔起来的。现在皇上要整顿京营,咱俩怕是要首当其冲了啊。”马科闻言,喝了口热汤,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一定吧?京营里六个副将,其中有五个都是朱纯臣的人,怎么就偏偏盯上咱俩了?”说完,他又喝了口辣汤,辣得他直呼过瘾。接着,他继续说道:“流贼围城那会儿,咱俩可是拼了命地守城墙的。虽然功劳没给够,但也不至于被罢官吧。”刘芳名闻言,叹了口气,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整顿京营的风声一起,他们这些靠朱纯臣提拔起来的官员,恐怕都难以幸免啊。
    这事儿真不好说啊!”刘芳名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想当年神殊营的王副将,也是朱纯臣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去世后,朝廷本该提拔他做总兵,按规矩给些抚恤。结果呢,一辈子就停留在副将的位置,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咱们这些做下属的,看着都心寒啊!”
    马科也跟着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仿佛能感受到刘芳名内心的愤懑:“看来咱们这一关是难过喽!这世道,真是让人看不懂。”
    “别想那么多,先吃肉,火太大了肉就老了。”马科摇了摇头,试图用美食来缓解这沉重的气氛。他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刘芳名却放下筷子,低声说:“不是我想多……我已经把这事儿在军里传开了。咱们这些老兵,为朝廷拼过命,流过血,受过伤,建奴刚被打退,朝廷就想着裁军。这事儿,能不让人心寒吗?”
    “啥?你……你咋能说这种话呢?”马科大吃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在地,“这不是煽动军心吗?”
    “就是为了争口气!”刘芳名脸色一沉,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咱们除了打仗啥也不会,一旦被裁了,没了军饷,还不得饿死啊。朝廷这么做,简直就是逼我们造反!”
    “可……朝廷也没拖欠过咱们的军饷啊!”马科还是有些不解,“要是当官的被皇帝罢了职,回家就是了,何必这么纠结呢?”
    “你真想就这么卷铺盖走人?”刘芳名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副将的俸禄可不低,你舍得吗?”
    “当然不是……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跟朝廷对着干啊。”马科有些犹豫。
    “那这事儿闹得越大,对咱们越有利。”刘芳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法不责众,大家一块儿闹,皇帝说不定就取消裁军的决定了。到时候,咱们不仅能保住位置,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呢!”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一个亲兵推门进来,报告说:“两位大人,兵部来人了。”
    “哦?快请!”马科站了起来,心中暗自琢磨着兵部的来意。
    话还没说完,兵部的两个差役就拿着公文进来了。他们身穿官服,神色严肃,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权威。
    他们扫了一眼屋子,最后把目光定在刘芳名身上。按规矩,刘芳名得起身接令。但他却故作镇定地坐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吃着肉。
    “刘副将、马副将,兵部有调令。”差役的声音冷漠而威严。
    “念吧。”刘芳名边吃边回,一脸的不在乎。他的这种态度,在京营的将领中可是头一个。
    两个差役互相看了看,眉头都皱了起来。碍于刘芳名的地位,他们只好忍气吞声。其中一个差役把公文递给马科:“兵部调令,明日辰时初刻,神殊营刘、马二副将需率老兵赴校场考核,不得有误。”
    刘、马二人一听,愣住了。他们相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调令背后的含义。连忙在公文上签字后,兵部的人便匆匆离去。
    两人拿着调令沉思起来。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芳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好啊!他们这是急不可耐了!想逼我们动手吗?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大的!”
    马科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放下调令低声说:“咱们不会步戚家军的后尘吧?被朝廷一锅端了?”
    “不一定。”向来自信的刘芳名此时也有些犹豫,“神殊营的老兵有好几千呢,朝廷再狠,也不敢对这么多人下手吧?兵部到底想干什么?咱们得探探底。”“我派人去探探五军营和神机营的情况。”刘芳名边说边整理衣服准备出门。天色已晚,越来越暗,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过了一个多时辰,刘芳名回到了神殊营。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怎么样?”马科急切地问。
    “三营的老兵加起来有两万多,明天辰时初刻都要去校场。”刘芳名沉声说道,“五军营和神机营那边情况也不妙,老兵们的愤怒情绪很高涨。明天的考核,恐怕会出事!”
    “这……”马科面露难色,“咱们人少势弱,还是别掺和了。”
    “废话!这是灭族的大罪,咱们哪敢沾?”刘芳名瞪了马科一眼,“但可以派人混进去,煽风点火。底下的士兵不知道内情,有人带头就会跟着干。两万多人一起闹,想不哗变都难!朝廷要么镇压,要么妥协,咱们坐收渔利;就算失败了,也跟咱们没关系。”
    马科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可要是朝廷先答应咱们的条件,然后又反悔怎么办?”
    “反?各省还有几十万大军呢,朝廷正需要用人,哪敢自毁长城!”刘芳名冷笑一声,“咱们就赌这一把!”
    “我明白了!”马科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他开始布置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戌时初刻,京师的三营灯火通明。平时这个时候,士兵们早就休息了。但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
    老兵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的在辽东打过建奴,有的在草原征过蒙古,还有的在中原剿过流贼。他们虽然老了,但依旧热血沸腾,不甘被朝廷如此对待。
    “咱们虽然老了,但朝廷这么做太无情了,简直是断了咱们的活路。”一个老兵愤慨地说道。
    “就是啊,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朝廷还能抚恤家人,活着反而无依无靠。咱们带伤打仗,那点军饷连养伤都不够。重活干不了,别的又不会,迟早得饿死。”另一个老兵也附和道。
    “别怪朝廷,只怪咱们生不逢时。”一个老兵叹息道。
    然而,这些话却像火种一样点燃了其他老兵心中的怒火。突然有人站起来大喊:“明天在校场,咱们一定要向朝廷讨个说法!”
    “对!讨说法!”
    “都穿上盔甲拿上武器,不然家破人亡!”
    “好!穿上盔甲拿上武器!”
    老兵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他们纷纷起身,拿起武器和盔甲,准备迎接明天的战斗。
    看着这些即将爆发的士兵们,三营的三百多位将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兵乱越厉害,他们得利的机会就越大。至于谁来承担这个罪责……自然是京营总督蒋太微了!
    第二天清晨,辰时还没到,校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两万多老兵披甲执锐,义愤填膺。他们都在等……等向朝廷陈述他们的诉求。如果朝廷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用行动告诉朝廷——什么是不死的老兵!
    在校场外面,蒋太微几乎要哭出来了。他拉着林小风的衣袖,恳求道:“陛下!请您留步啊!陛下!”
    “什么事?”林小风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蒋太微。
    “陛下啊,您不让城外的军队进城协防也就算了,可您怎么能只带一千多勇卫营的士兵去校场见老兵呢?”蒋太微焦急地说道。
    “他们敢杀我吗?”林小风反问,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蒋太微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说:“世事难料啊!”
    “咳咳!”郭天阳瞪了蒋太微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刘都督慎言。”
    正当郭天阳和蒋太微对视的时候,林小风在勇卫营的护卫下走进了校场。他的身影挺拔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郭天阳大惊失色,连忙跟上去大喊:“陛下驾到!”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传遍了整个校场。
    林小风还未踏入校场的大门,远远便见到两面巨大的旗帜在风中缓缓铺展,犹如天边绽放的彩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第一面,是大明的国旗,色泽鲜艳,红如烈焰,黄如金秋,彰显着帝国的辉煌与荣耀;第二面,则是那威严的九旒黄龙旗,每一旒都似乎承载着千年的皇权与威严,威风凛凛,让人心生敬畏。这两面大旗在校场中央稍作停留,宛如天空的巨龙,旋转着直奔高台而去,引得众人纷纷仰望。
    “咱们大明的国旗,真是壮观啊!”一位老兵感叹道,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是啊,以后咱们大明军都可以用上这面旗了,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旁边的人附和着,脸上洋溢着激动之情。
    “那面黄旗是干啥的?”一个新兵不解地问,眼中满是好奇。
    在场的都是京师保卫战的老兵,他们大多认识林小风,也对那面九旒龙旗印象深刻。一听这话,大家纷纷激动起来,有人高声喊道:“九旒龙旗来了,陛下到了!”
    “陛下亲临了!”整个校场瞬间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上,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凝重。高台之上,阳光洒落,将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显得庄重而神圣。
    原本喧闹的校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风吹旗帜的猎猎声,紧接着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大家都没想到,大明皇帝竟然会亲自来到校场,这份荣耀与震撼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欢呼声既让人热血沸腾,也让守洪这样的勇卫营首领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紧握佩刀,全神贯注地戒备着,生怕有一丝闪失。毕竟,他带来的将士只有千余人,而校场下的士兵却有两万多,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欢呼声渐渐平息后,林小风举起手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话。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灵:“朕听说京营有裁老兵的打算,所以亲自来校场看看情况。”
    林小风的话通过太监们传遍整个校场,这些太监就像是传声筒一样,分布在军队的各个角落,一听到皇帝的话就赶紧复述给周围的人听。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浪一般在校场上荡漾开来。
    校场上顿时一片沉默,大家都被皇帝的话震惊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风声和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林小风心里明白,昨天夜里锦衣卫已经把这消息报到了宫里,李邦华和蒋太微都主张镇压,想调城外的军队进城来压制校场的局势。但林小风坚决反对这样做,他担心这样会激化矛盾引发更大的冲突。他深知,这些老兵都是帝国的瑰宝,他们曾经为了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浴血奋战,如今怎能轻易地将他们抛弃?
    林小风定了定神,继续用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曾经在辽东与建奴交战过的士兵都站出来到西边的空地上集合。”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太监们连声催促,却没人敢动。终于,有个士兵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低声说道:“二哥,咱们都去过辽东打建奴,陛下这是在召唤咱们呢!”
    “算了吧,去了能有啥好事?”前面的人犹豫着,眼中满是疑虑。
    “就是啊,好事哪轮得到咱们头上?”旁边的人也附和道,脸上写满了不满和无奈。
    “我看陛下是想借裁兵的事情找咱们的茬儿,想把咱们分散开再一一收拾掉。”有人小声议论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听了这话,那个士兵也停下了脚步,回到了队伍里。一时间,西边的空地上空无一人,大家都心存疑虑,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林小风在高台上静静地观察着将领们的反应,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心思。他注意到刘芳名和马科的方阵相邻,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神情凝重。
    “老马,你不是辽东之战的将领吗?快去吧!”刘芳名催促道,眼中满是关切。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马科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当年跟着洪承畴去援救锦州,结果在塔山和锦州都败了,最后只能乘船逃回来。如今,陛下这么做可能是想算算旧账吧。”
    “陛下这么做可能是有他的用意吧。”刘芳名猜测道,但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马科手下的士兵看到主将没有动,也不敢擅自离开,都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不安,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这时,蒋太微派使者来到京营嫡系将领那里,让他们催促士兵们行动。嫡系将领接到命令后,立即在方阵前大声喊道:“陛下有旨!所有在辽东与建奴交战过的士兵都立刻到西边的空地上集合!无论胜败都必须前往!”
    随着命令的下达,方阵开始缓缓移动。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跟上了队伍。人们都有从众心理,看到有人先动,其他人也就跟着释然了。不一会儿,西边的空地上就聚集了两千多名士兵。他们在寒风中顶盔披甲,手持戈矛,心中忐忑不安,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可能是个转机,是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林小风见状,又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在草原与蒙古交战过的士兵也到西边的空地上集合。”
    士兵们从各个方阵中走出来,犹豫着向空地走去。他们的步伐有些沉重,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很快,空地上的人数又增加了几千。这些士兵中既有与建奴交战的,也有与蒙古交战的,加起来大约有四五千人。他们站在一起,虽然衣衫褴褛,但军容依然严整,仿佛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堡垒。
    林小风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再次下令:“在流贼围城之前与流贼及降兵交战的士兵也继续到西边的空地上集合。”
    太监们再次传达了皇帝的旨意,校场上再次动了起来。这次的人数最多,行动也最缓慢。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了。半个时辰后,校场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西边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
    “那边现在有多少人?”林小风问守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守洪粗略地看了一眼,说道:“大约有一万多人吧,具体数字还需要点时间统计。”
    “不用统计了,让他们列队吧,朕要亲自检阅他们!”林小风果断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不一会儿,一万多人的队伍就整齐地排列在校场上。他们都是老兵,虽然战斗力可能不如当年,但军容依然严整,仿佛是一座不可动摇的钢铁长城。在勇卫营的护卫下,林小风来到了队伍前面。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中。
    蒋太微站在一旁,大声呼喊着让第一排的士兵报告他们的战绩:“你们在哪里打过仗?”
    “大凌河!”一个士兵高声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荣耀。
    “松山、锦州!”另一个士兵接着喊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沧桑和感慨。
    “宁远!”
    “大同!”
    “宣府!”
    “甘肃!”
    “潼关南原!”
    “朱仙镇!”
    ……
    士兵们高声回答着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每一个地名都承载着他们的血与泪、荣耀与牺牲。听到这些地名,林小风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这些老兵们转战千里,历经无数血战,最终回到了京师,加入了京营。他们比那些降兵更值得人们的尊敬和敬仰。他们是大明的脊梁,是大明的骄傲!
    林小风高声宣布道:“从今天起,年富力强的士兵将继续留在军中服役;年老体弱或者生病的士兵则可以脱下盔甲,回到家乡安享晚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情和关怀,仿佛是一股暖流涌入了每个士兵的心田。士兵们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感激和敬仰。他们知道,这位皇帝是真正关心他们的人,是他们值得效忠的君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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