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顺利将两副手链取下,扔致一旁的草丛,面前那人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不像是怜悯,而像是一种,厌恶?即使他们只匆匆见了几面,这种厌恶感从何而来都无迹可寻。
    “别走前面那个门。”他指着他走进来时的门,反手朝某个地方指过去“走那个。”
    “出口?”她望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深思。
    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木门,破破烂烂的,连表面都缺了几块表皮。木门下面堆积了很多杂草,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也许久没人从此路过。
    大致是个废弃的后门,她这么想。
    不出所料,裴良的目光肯定,没有反驳的意思,但也没有搭理她这句话,像是在说,不然呢?
    沈澜也没在意他轻率的态度,既然他能给她这份钥匙,那就代表了他有心放自己走,若是想算计自己也不会这样多此一举了。
    果然,她打开那扇木门,便是一条昏暗的小道,那条小道狭窄,周围两道墙带着久未翻新的水渍,地上满是碎石和破碎的瓶瓶罐罐,像是被遗弃的杂物堆放处。
    好在,这条路不是死胡同。
    她关上门时候,缝隙中恰好看到那道离开的背影。
    是个奇怪的人,他似乎料定了她会按照他给的路离开。
    确实,他算对了,但却不是全对。
    沈澜眸中某种神色渐深,寻着唯一的道路一直走去,走的慢且缓。
    直至走到一处有人声的地方,她才停下脚步。
    “正常,他们几人无处发泄,便想在吃食上挑刺。”那声音正是李符卿的声音没错,不过声音较远,不像是离得很近“他们若有什么新的需要,找那厨子过去便好。”
    “是。”另一人应道。
    “在门口候着。”随着这句话结束,脚步声,关门声。
    耳边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沈澜攥紧手,李符卿去的地方十有八九便是关住他们的地方,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便找到了。
    她仰头看了看墙壁,墙壁上端恰好是一棵茂密的树,因为长得茂盛,所以恰好掩盖住了半边墙面。
    这墙面的高度不算特别高,她伸手够了够,还差一些,撇头凝视着地上的碎石碎瓦。
    片刻间,她便已经将一些牢固的碎石轻轻放在地上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极力将动作放的很轻缓。
    终于她搭好了垫脚的地方,不过因为踩脚的地方不大,只能踩住半只脚,她找准树枝隐蔽的位置,踩着地方一跃而上,左手紧紧扣住那个墙面,右手再一用力,便将身子翻了上午。
    只是那站脚的地方有些不稳,还没等到她稳定下来,半只脚就落空,倾斜着重重摔下。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来到,反而是陷入了一个怀抱中。
    她睁眼时,李符卿放大的面庞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她清楚的看到他瞳孔中的恼火。
    “你为什么…”她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走路没声音?”李符卿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直接的打断她的话,右手则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你的耳朵能这么灵?”
    她哑然。
    她自喻为听力卓然,刚才听到那些声音,自然的就把自己听到的变成自己理解的了,李符卿刚刚确实进去了,不是吗?不让刚刚那些声音是?
    李符卿大概是看懂了她眸中的不解,眼神带有怨念:“我自幼学武。”
    自幼学武,当初在那个弄堂里,李符卿投飞到的速度和狠戾,确实是自幼学武不假,她竟然忘了这一点,既然如此,他的洞察力定然不俗,也能做到踩步无声。
    他肯定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所以故意做的那些。
    沈澜用力推了他一把,从他的怀中脱身而去,李符卿没反应过来,但却有些担忧的想要虚扶住她的腰身,她避开那双手,自己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身子。
    “别碰我。”沈澜冰冷的语气散发着寒意。
    李符卿是个偏执的人,他似乎不喜欢顺从,只见他脱下外袍便往上前一步套在她身上,牢牢的禁锢住她。
    沈澜呆在衣服里,左右无法动弹,只能猩红的眼睛怒视眼前蛮横的人。
    李符卿说:“谁给你开的锁。”
    沈澜扭头,不去看他。
    虽说她不喜欢这府中所有人,但是那人毕竟给了她点帮助,她也不能够将他暴露出来。
    李符卿危险的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他说出的话语,让她浑身冰冷无比,血液倒流。
    他说:“你不说,我就把今日路过那边的人全部杀了。”
    沈澜突然冷笑了一声:“真狠的心。”
    就连对待自己的下属也是如此吗?即使他们无辜。
    “在你心中我不就是如此。”他只是应道。
    “好啊。”沈澜淡淡的开口,语气夹杂着像是在话家常“那便全杀了吧。”
    这回轮到李符卿愣神了。
    他嘴角渐渐收拢,面色有些差,用了十足的力气,将自己的衣服套到她身上,又仔细的扣好,就连她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符卿拽住她的手,朝外头喊了句:“来人!”
    沈澜侧头,这才发现,这院子里空寂,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随着他话语落地,门外立马就来了三四个男人。
    “将人带去本王的屋子,严加看守,本王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见她。”
    本王。
    呵,沈澜嘴角轻扯,近乎嘲弄,戏虐的表情望着他。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熟练的对别人自喻为王,从前的一切,演的真是辛苦。
    李符卿躲过她的眼神:“把她安全带过去,别伤了她。”
    如果她还有说话的闲情雅致的话,她真的很想反驳一句,都这样了,你还做戏给谁看呢?难道还要我夸你一句演技精湛,你才肯堪堪收场结束自己的剧情吗。
    她最后真的被关进了李符卿的屋子,李符卿的屋子里没有禁锢,更没有钉好的木窗,但四处却遍布了守卫,她只是轻轻开窗,都被他们派人专门守在窗前。
    她走不掉,离不开。
    这间屋子的安神香味道很浓,应该是点了许久,她依靠在门上,轻轻闭上眼睛,安神香像是某种依赖,心中的烦躁会让它慢慢安定下来,达到沉寂的地步。
    但她知道,其实事实已经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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