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和人相处,和灵兽相处更让齐羡清放松。
    这天阳光正好,齐羡清站在九色鹿旁边帮它梳毛。
    白鹿吃着草,忽然抬起头来,轻轻拱着她的肩膀,亲昵的哼着。
    九色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她。
    齐羡清明明看到过阿九用头槌去顶人,凶狠的很。
    齐羡清正和九色鹿说着话,身后的院门忽然被推开了。
    云真和陆砚双边说边笑着走过来,云真的怀里还抱着一团圆滚滚的布包。
    ……
    又是一年宗门大比。
    在这场比赛中,宗门内所有的外门弟子都会参加。
    而各大长老则可以从这些弟子当中,选择合意的作为自己的徒弟。
    云真原本对于收徒一事是避之不及的,但因为有了齐羡清,她便觉得收徒弟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今日便去千秋殿,选了十来名看得上眼的弟子。
    云真后来在殿外顺便考校了一下他们,发现这些弟子虽然在武学方面勉强看得过去,但在随机应变的聪慧程度上,和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云真回到震火宗,便和陆砚双抱怨起来:“不该选这么多,那些小孩儿一个二个的不是叛逆就是笨。”
    陆砚双笑着摇头:“是你要求太高,这能怪谁。”
    云真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乖张,嫌弃新收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齐羡清看着云真和陆砚双走近,立马认出来,师尊怀中的,是婴儿襁褓。
    那是师父的孩子么,齐羡清只觉得心脏微微一缩,目光下意识落在陆砚双脸上。
    陆砚双觉察到对方视线,没好气的看着齐羡清。
    齐羡清跪了下来:“师母。”
    陆砚双喝了一声:“谁是你师母?”
    虽然这么说,但陆砚双的脸上丝毫不见怒色,双颊泛起红,竟像是羞赧。
    云真笑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徒弟虽然像块木头,但其实这心思灵活着呢,也挺会哄人开心的。
    云真微微弯下腰,对齐羡清说道:“羡清你看,这是你的小师妹。”
    齐羡清凑过来一看,微微一怔。
    襁褓中放的根本就不是婴儿,而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
    小狐狸胎毛没掉,全身呈现出难看的灰黑色,鼻尖却是淡淡的粉,眼睛也闭着。
    淡淡的妖气从小狐身上涌出来,齐羡清眉心不易觉察的蹙了一下。
    小狐躺在襁褓中,对于外面的一切浑然不觉,懒懒打了个哈切。
    云真:“你最近照顾一下它好不好?”
    齐羡清点点头。
    齐羡清小心翼翼的接过云真怀中的婴儿襁褓,转身回了卧房。
    陆砚双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问云真:“她真的没问题吗。”
    云真:“放心吧,天下的灵兽都喜欢羡清,不会有错的。”
    陆砚双:“其实你是因为看到她每日在秋里轩待着无聊,知道她喜欢小动物,故意把我的阿珏送给她玩几日的吧。”
    云真:“……”
    -
    云真的命令,齐羡清不敢不依,但抱着这只全身都散发着妖气的狐狸,齐羡清的心情分外复杂。
    因为自己全家都死在妖邪手上,齐羡清从小便对妖邪有着异乎寻常的憎恶。
    妖气飘荡在鼻尖,齐羡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手臂也轻轻发着抖。
    齐羡清垂下头,憎恶的目光,落在那只小狐身上。
    小狐狸摆动着脑袋,抬起肉乎乎的爪子,嘴里发出哼哼声,像是不太舒服。
    齐羡清心一软,急忙把裹在它身上的布松开一点。
    小狐狸抿着嘴,安心的睡过去了。
    ……
    齐羡清一连照顾了这只小狐狸七日。
    刚出生的小狐狸很脆弱,又不太聪明,有些时候齐羡清晚上睡觉,它却自己从窝里爬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幸好齐羡清睡眠浅,每次都能及时发现。
    若是被门外脾气暴躁的阿九发现,小狐可能就连尸体都不剩下了。
    齐羡清每日喂完九色鹿之后,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抱着小狐狸。
    陆砚双和云真都很疼爱这只小狐,喂它的都是上好的灵乳。
    齐羡清将灵乳盛放在大叶中,又将叶子卷起来,喂给它喝。
    这天,齐羡清坐在床边,看着小狐趴在柔软的床上。
    小狐的年龄太小,眼睛还没睁开,爪子摸摸索索,粉色的嘴巴张开,惬意的吮吸大叶边缘。
    齐羡清呆呆的看着这个画面,看着小狐全身都依赖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倚靠在她胸前,胡须轻轻抖动。
    不由得心软。
    虽然小狐身上的妖气让齐羡清感到不舒服,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用指尖轻轻揉着它的头。
    小狐发出舒服的哼哼,忽然把头抬了起来。
    齐羡清看到它睁开了眼睛。
    这是小狐第一次睁眼,它的凤眼很漂亮,瞳孔呈现出柔软的琥珀色。
    齐羡清和它对视半晌,错愕的笑了笑。
    -
    天色已经很晚,齐羡清抱着小狐狸走出房间,看见师尊半躺在庭院中央的一张摇椅上,悠闲地吃着葡萄。
    云真已经到达第八境,神识强悍,齐羡清仅仅只是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她一会儿,便已经被她觉察。
    云真:“羡清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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